古境魑魅-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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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还有南宫画雨在她身边教导她,而如今,暴雨夜里,只有一盏清冷的烛火和无尽的黑暗陪着她。
“姐姐!”忽然,藏在竺漓衣袖里的小花妖栀儿化成人形跑了出来,站在竺漓身旁,笑着看着竺漓喊道。
“栀儿。”竺漓将手里的毛笔轻轻地搁在了墨研上,侧身看着站在她跟前的栀儿,小姑娘笑得那么灿烂,那样温暖纯粹笑容,一下子让竺漓觉得心里暖和了许多。
“你冷吗?需要我帮你生一堆篝火吗?”栀儿是花妖,擅用树木造火,她话刚说完,就在地板上变出一堆干柴,拿起桌上的烛火就准备去引燃那堆柴火。
“别!”竺漓忙起身拉住了差点好心办了坏事的栀儿,夺过了她手里的烛火。
“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让我给你生一堆篝火啊?你衣服都湿透了,下暴雨了,天也变凉了,你这样坐一整夜,会受不了的。”栀儿不解地问道。
“这里是藏书楼,忌用明火,就连点蜡烛,也是有限制的,你没看见这么大的藏书楼,这么漆黑的夜晚,我只独独点了一支烛火吗?”竺漓将手里的烛火再一次小心地立在桌上,坐回到书桌前。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又不会有人看见,我们先生火烘干衣服,然后再将火熄灭了。”栀儿一心想生堆火给竺漓烘干衣服,坚持提议道。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我说不行就不行,还有,我好像没有叫你出来,你就这样擅自跑出来了,万一这藏书楼里还有人没有走呢?如果有人看见了你,一定会把你当妖怪抓起来的。”竺漓严肃地看着天真淘气的栀儿说道。
“我听见了,听见那位阿多惹说了,人都走了,就留你一个人在这楼里值夜,还不给你回去换身衣服。”被竺漓责怪了,栀儿只觉得心里委屈,她是心疼姐姐。
竺漓看着栀儿满眼的委屈,又担心万一有人一推开藏书楼的大门就看见栀儿,王宫里的陌生人可是会被抓去关起来拷问的。
“好了,我懂你的心意,我身体底子好,不冷,你乖,听话,快躲到我的衣袖里边来,别让坏人发现了你,将你抓走了。”竺漓轻轻地拉着栀儿的手,哄着她安慰着她,轻声说道。竺漓就剩下栀儿这个伴儿了,可不想再失去她。
“好吧,我就藏在姐姐的衣袖里,陪着姐姐。”栀儿一脸不情愿,撅了撅嘴低声应道,变回了一朵洁白清香的栀子花,回到了竺漓的衣袖里。
“有你这样陪着我,就足够了。”竺漓浅笑着轻轻地拍了拍衣袖,对衣袖里的栀儿说道,说完继续拿起笔,开始认真地抄录书卷了。
“想不到这看起来也没多大的屠巨国每年会新增这么多牛羊和马驹,哪家哪户上供多少牛羊和马都记录在册,还要备份书卷,以防原卷册遗失或破损。”竺漓一边抄录着记录屠巨国每年新增的牛羊和马的产值和详细产地,边默默叹道。
夜深了,雨停了,竺漓衣袖里的栀儿也熟睡了。竺漓身上的衣裳也半干了,她倦怠了,那笔的那只手的胳膊也快提不起来了,只觉得浑身酸疼难耐,她靠在书桌前睡着了,手里的笔落到了桌边的白色绢帛上……
竺漓做噩梦了,梦见藏书楼起了大火,她站在藏书楼外,听见藏书楼里有人在大叫着,她想冲进去救人,可是怎么也走不出脚下的半尺地,整个人好似被禁锢在了原地,梦中,眼前的火势很大,可竺漓却被身后的冷风吹得打起了哆嗦。
“好冷啊……”竺漓从那梦境里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睡着了,几乎燃尽的烛火差点就烧着书桌了,她忙续了一支新的烛火,将原来的烛火吹灭了。
当竺漓准备拿起笔继续抄录书卷的时候,她发现笔落在了桌边的那张白色的绢帛上,而原本一片空白的绢帛上出现了两个大字:救我。
第037章:阴森楼书卷魂
字迹粗犷豪放,看起来像是出自男子之手。竺漓看了看藏书楼的大门,是关着的。她不知道是谁故意留了这两个字在她身旁的绢帛上,是人,是妖,还是鬼魅?
暴雨后的北漠深夜,天冷得让人发抖,竺漓穿着那身被雨淋湿透了的衣裳,在清寒的夜里独坐着,虽然她身体底子好,但还是没扛过这次折磨,她发高烧了,浑身发烫,意识也变得恍惚了。
竺漓发高烧了,她担心自己昏昏沉沉睡着后会忘了注意烛火,她将桌上唯一的一盏烛火吹灭了,趴在了桌上,等着天亮。
精神恍惚中,竺漓看见一位白衣散发的男子从藏书楼的一排高高的书架后走了出来,只是楼里太黑,加上竺漓在发高烧,她看不清那男子的模样,只能大致看出位年轻人。
“你是谁?为何这般模样就出现在王宫的藏书楼里?”竺漓坐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白衣散发的男子问道。
“你竟然能看见我?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小奴吧?”那男子坐在了书架下的木阶上,声音沉郁,但是很透亮,整个藏书楼都回荡着他低沉的声音。
“我是新来的小奴,你是谁?”
“我?你叫我阿森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竺漓,你可以叫我漓儿。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这么晚了,披头散发的,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见到鬼魅了。”
“我就是鬼魅啊!”
“啊?”
“你怕吗?”
竺漓沉默了,坐在桌前,不敢起身去看清那男子的模样,以为自己烧糊涂了,做噩梦了,使劲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可是怎样都清醒不过来。
“怎么,不说话了?是害怕了吗?”男子的长发垂落在身前,竺漓只能看见他模糊的侧脸。
“这绢帛上的字是你写下的吗?”
“嗯,你看得见那两个字?”
“看得见啊,这么明显的两个大字,我怎么会看不见呢?”
“其他人都看不见,你竟然看得见。”
“你为什么要留这两个字,救你?你已经是鬼魅了,如何救你?”
“哎……”男子长叹一声,好像有很多的难言之隐。
“你好像很难过。”竺漓听见那男子的叹息声,顿时觉得整座藏书楼都变得愈发寒凉。
“听你说话的口音,你好像不是屠巨国的人,你为何要进王宫做小奴?”那鬼魅低声问道,他是不敢轻易托人帮忙,想先试着接触这个小奴,等了解透了,再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她。
“我和我的朋友路过沙漠的时候遇到几个沙漠里的游匪,他们抢了我们的财物和车马,还将我的那位朋友打昏死了过去,我被他们打得浑身是伤,他们将我绑在马背上,也不给我水喝,我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草原上的一个圆棚屋子里,是屠巨国里的好心人救了我。我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之前我的那位朋友说过,万一我和他走散了,我们就在屠巨国王宫的大门口会合,所以我每天都会去王宫大门口等他。正好碰见了王宫里招收小奴,我在这儿无依无靠,想找个容身之所……”竺漓回道,只将事情的一半真相告诉给了这个忧郁的鬼魅。
阿森看了看不远处的竺漓的脸,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他不想太快将自己的故事告诉给这个小姑娘,担心会吓坏了她,半年了,这藏书楼从来没有人能看见他听见他,难得有个人能看到他,还不怕他,愿意跟他聊天。
“漓儿,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岁了,你呢?”
“二十了,你家在哪里?有哪些亲人?”
“家?没了。我有个哥哥,和你年纪一般大。”
“哦?你哥哥是做什么的?”
“哥哥是猎户。”
“猎户,猎户挺好,长相如何?可有婚配?”阿森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只是不提自己的事。
“我哥哥的长相?你见过你们屠巨国的夷盟吗?”
“见过!当然见过!我和他可是好兄弟!”
“是吗?你和夷盟是好兄弟?我告诉你,你也许也不会相信,我哥哥的长相和你们屠巨国夷盟的长相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阿森看着竺漓吃惊地问道。
“我说我哥哥的长相和你们屠巨国夷盟的长相一模一样!”竺漓大声重复道。
阿森看着竺漓的眼睛,冷静了一下,故意笑道:“原来你是来王宫认亲来的啊。”
“不,不是,他不是我哥哥,他见过我,完全不认识我了,他不可能是我的哥哥,我哥哥最疼我了,他若看见我了,一定会带我回家,不会让我独自流落在外。”竺漓肯定地回道。
“是吗?也许他失忆了呢?或者被什么妖邪附体,忘了你呢?”阿森的眼神变得阴冷了起来,只是竺漓看不清他的脸,看不见他的神情。
“不可能的,半年前他还在山上打猎呢,怎么会转眼变成了屠巨国的夷盟了?如果他真是我哥哥,那么原来真正的夷盟去哪儿了呢?整个王宫里面的人都发现不出他们的夷盟是假的吗?”
“因为整个王宫都被邪魔控制了……”
听了阿森这句话,竺漓惊讶地站了起来,如果阿森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师尊夜观天象算出北漠有妖星也是确切的。
“谁是妖魔?”
“我不知道,夷盟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妖魔所化,包括夷盟他自己,也有可能就是妖魔。”
“你不会就是真正的夷盟吧?你是不是被妖魔害死的?”竺漓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快步走向了坐在木阶上的阿森。
竺漓走到了阿森跟前,弯腰将脸凑到他眼前,终于看清了这鬼魅的模样,还真的和云耿哥哥很像!阿森看着眼前这个机智过人的小姑娘,没想到自己稍微点拨提示,她竟就猜出了事情的梗概。
“没错,我就是屠巨国真正的夷盟,我叫阿尔衲。”阿尔衲直视着竺漓的眼睛,冷静地答道。
“他真的是我的哥哥,可是他为什么不认我?!”竺漓的情绪有些失控,难过地坐在了鬼魅阿尔衲的身旁。
“刚刚还一副冷静机智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又忽然犯迷糊了呢?他不记得你了,肯定是被妖魔附体了或者是被妖魔封住了他所有的记忆。他又不是故意不认你,你又何必难过?”阿尔衲凄然淡笑道,竺漓看着他那张苍白而又酷似云耿的脸,心底不由地对这个鬼魅升起了亲切感。
“哥哥他还活着就好,我一定会等到东丘平朔,我们一定会找出北漠妖星,会让我哥哥恢复记忆,我要找回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竺漓喜极而泣,觉得她终于稍微拨开了眼前的一层迷雾,终于找到哥哥了。
“怎么就,就哭了呢?”鬼魅阿尔衲用他那冰冷苍白而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擦了擦竺漓脸上的泪。
可是他的手指太冰冷了,正在发着高烧的竺漓被他冰凉的手指冰得打起了寒战,本能地后仰着,避开了他的手。
鬼魅阿尔衲吃惊地看着自己那只碰到了竺漓的脸的手,心里直叹:我竟能碰得到她?半年了,我都触碰不到这藏书楼里来我的所有人;她的脸,她的泪,竟如此滚烫……
“你是怎么被害死的?看清了害死你的人的模样了吗?”竺漓看着阿尔衲惨白的脸,疑惑地问道。
“这藏书楼啊,半年前失过一场大火……”鬼魅阿尔衲叹道。
“你是被烧死的?”
“不是,我是先被害死在这藏书楼里,后来害我的人又纵火烧了这里,趁乱的时候将假的夷盟从藏书楼里抬了出去,而我的身体则被妖邪吞了。按照常理来说,被妖邪吞了身体的鬼魅,是永远走不出死亡之地,也永远无法接触到真实世界里的人和物。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就可以看见我?”阿尔衲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