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兄弟会-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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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干得比我好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
“那就对了。”
最后埃齐奥要走了,他和克劳迪娅深情地拥抱了五分钟。
“太好了。”玛利亚一把抱住了他俩,说道:“看到你们终于重归于好真是太好了!”
三十五
“埃齐奥!”
埃齐奥没料到这么快就再次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他甚至曾悲观地以为自己再也听不到这个声音了。他此时正在前往睡狐旅馆的路上,那里是拉·博尔佩在罗马的盗贼行会所在地——此时能够听到这个声音,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
他连忙向四周望去,却看不到一个人影。街上空无一人,并且因为这里已经是拉·博尔佩的势力范围的缘故,街面上甚至找不到一个博基亚军的士兵。
“达·芬奇?是你吗?”
“在这里!”声音是从一处灰暗的门洞里传出来的。埃齐奥连忙走了过去,然后被达·芬奇一把给拉进了阴影之中。
“有人跟踪你吗?”
“没有啊。”
“谢天谢地……我都快给吓死了。”
“啥……?”
“别担心。我有个叫做梅瑟尔·萨莱的朋友在照顾我,我都快把命交给他了。”
“你的朋友?”
“是啊,我们很亲密的。”
“你还是小心点儿吧,达·芬奇。你对年轻人的心太软了,当心这点会要了你的命。”
“我是心肠软了点儿,但我可不是个傻瓜。来吧,我们走。”
达·芬奇小心地看了看街道,然后把埃齐奥推了出去。他们一路沿着曲折的小巷蜿蜒前行,一直走到了某个三岔路口上。达·芬奇选择了左边的那条岔路,又走了几码之后便来到了一处低矮狭窄的深绿色房门之前。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门,然后招呼埃齐奥走了进去。门里面是个宽敞的穹顶大厅,明亮的光线从高高的窗户中倾泻而下,将这里映照得一览无余。整个房间里摆满了书桌,上面杂乱地堆满了各色器物:黑板、动物骨骼、沾满灰尘的书籍以及各种罕见的地图——这不禁让埃齐奥想起了蒙特里久尼城中珍藏的那些绝版的地图,谁曾料想这些无价之宝却被愚蠢的博基亚军一炮就付之一炬了呢?此外这里还堆满了各色小物件,如铅笔、钢笔、毛刷、颜料、大摞的纸张,等等……简而言之,这里根本就是达·芬奇工作室的翻版嘛!
“这就是我自己的地盘,”达·芬奇得意地嚷道,“离着我在圣天使城堡的那个工房十万八千里远。除了我之外,谁都找不着!哦对了还有萨莱……”
“他们还给你提供实验室吗?”
“是啊,一开始还蛮不情愿的,但我奉承了他们几句之后,这些人也就听话了。这块地方是我从圣彼得镣铐教堂的枢机主教那里弄来的,他也看博基亚家族不爽呢,所以这里很安全。”
“话说你就没准备多加几道保险吗……”
“埃齐奥,我的老朋友啊!有你我还怕什么呢?说实话,我这儿也没什么能招待你的,呃……我记得有瓶酒来着,我给放哪儿了……?”
“好了,别着急了,”埃齐奥哭笑不得,“快告诉我你把我找来干什么吧。”
达·芬奇转身向着右手边的一张写字台走了过去,翻找出了一个带着皮质护套的长木匣,并将它放在了桌面上。
“你来看看,”他打开了那个木匣,脸上还泛着红光。这个匣子里面还衬着天鹅绒,“这是萨莱的主意,愿上帝保佑他!”达·芬奇解释道。匣子里面居然装满了埃齐奥之前那些神兵的复制品——左臂上的护腕、小而轻便的手枪、双刃匕首,连毒刃都在里面!
“对了,关于这个护腕我要说两句,”达·芬奇喋喋不休,“按理来说,这东西是用特殊的合金制成的,所以按照当时你告诉我的情况来看,我怀疑那一炮其实没有伤到这个护腕。所以,要是你能把它给回收的话……”
“就算护腕还在,它现在也是给埋在了好几十吨的废墟下面,”埃齐奥有些无语,“这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他边说边装上了那个新护腕,看上去这家伙比老护腕要沉一些,但它整体上仍然是那么犀利。“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他感激地说道。
“这好办,”达·芬奇愉快地回应道,“用钱就行了嘛!但我可以对你打个折的。”他又翻了翻这个书桌,随后掏出了另一个更大一些的木匣。“还有这些呢,全是一遍遍精工细作的,一并拿去吧!”他打开了盖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把轻便的十字弩和数支弩箭,一整套飞镖,还有一套装着锁子甲的皮手套。
“这些飞镖都淬过毒了,”达·芬奇说,“所以你千万不要用手去碰触它的尖头。要是你能从你的,呃,目标身上回收这些飞镖,那么你就可以再次使用它们。”
“那么这个手套呢?”
达·芬奇笑了起来,“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它能让你轻而易举地爬上任何东西,就像壁虎一样!”他顿了顿,“虽然我们还没有在玻璃上试验过这东西,不过我想你也不会遇上这种情况吧。”接着他又举起了那把十字弩,“这把弩虽然没什么特别的,但它非常轻便紧凑,上面沉重的部件全都让我用轮轴换掉了,哈哈!哦,抱歉我有些自夸了,但是比起火枪来说,这把弩可是非常安静的武器。”
“但我现在也带不动这么多东西啊。”
达·芬奇耸了耸肩,“没关系,我给你寄过去就行了。是寄到台伯河岛吗?”
“不,寄到一个叫‘千红玫瑰’的妓院去就行。”
“妓院……好吧。”
“那里是我的妹妹克劳迪娅的地盘,交给她就行了。”说罢埃齐奥找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上了几个字,“把这张便条交给她。那地方有些难找,我会给你们画张地图的。另外,等我手头宽裕了我就会马上付钱,请放心吧。”
“总共五千达克特,谢谢惠顾。”
“多少?!”
“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呢……”
埃齐奥不禁咋了咋舌,“好吧,”他拿过了那张便条,在下面又加了一行字,“我们正好新进了一笔款子……算是个意外之财。我妹妹会付钱给你的。听着,达·芬奇,我相信你不会对任何人谈起这事的,是吧?”
“就算是对萨莱也不能说?”
“要是你非说不可的话,可以对他说。但要是博基亚家族发现了妓院的地址,那我就只能干掉萨莱了,并且……恐怕到时候你也跑不了,我的朋友。”
达·芬奇尴尬地笑了笑,“好吧,现在也是非常时刻,我懂。但是……我,我有让你失望过吗?”
敲定这一切之后,埃齐奥离开了他的朋友并向着睡狐旅馆走了过去。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与达·芬奇的这次会面绝对是物有所值。
他几乎是蹦跳着走进了旅馆,而拉·博尔佩也在第一时间迎上了这位老友。
“你好啊,埃齐奥!”
“好啊,吉尔伯托!”
“你能来真好,想来点儿什么?”
“让我一个人坐坐就好。”
“就光坐坐?你遇上什么事儿了?”
“你给我找个僻静地方吧,我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谈谈。”
“好啊,我也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呢。那我们就找地方唠唠吧。”
于是他们在里间找了一处僻静的雅座坐了下来,这里距离那些酒客们很远。
“是时候和鲁克蕾西亚的情夫见见了,那个彼得罗。”埃齐奥说。
“好。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很好,但是演员不应该这么难找,何况这还是个名角。”
拉·博尔佩摇了摇头。“他已经出名到请得起私人保镖了。而且我们觉得,他现在因为怕见凯撒,正在哪里藏着呢。”
“有道理。嗯,努力干吧。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微妙,很微妙,埃齐奥。要我说的话……”纠结了一小会儿,拉·博尔佩说道。
“怎么?”
“有人警告过罗德里格别去圣天使城堡。”
“你是说,这个人就是……马基雅维利?”
拉·博尔佩默然。
“你能证明吗?”埃齐奥追问道。
“不能,但是……”
“我知道马基雅维利让你很心烦,但是给我听着,吉尔伯托,我们绝对不可以被无端猜忌所左——”
这时房门被猛地撞开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一个受伤的盗贼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大事不好!”他喝道,“博基亚家族得知我们探子的下落了!”
“是谁泄的密?”拉·博尔佩起身怒喝道。
“马基雅维利大师,他早前打听过彼得罗的事。”
拉·博尔佩的拳头攥紧了。“看吧,埃齐奥?”他轻声说。
“他们抓了四个人,”盗贼说。“我能逃回来真算我走运。”
“在哪儿?”
“离这不远,圣母院附近。”
“我们走!”拉·博尔佩对埃齐奥喊道。
转眼间工夫拉·博尔佩的手下便备好了两匹马,于是两名刺客骑着马从睡狐旅馆飞快地冲了出来。
“我还是不敢相信,马基雅维利居然会叛变。”在路上埃齐奥仍然将信将疑。
“之所以他话少了,是怕露出马脚,”拉·博尔佩愤愤地说,“但是你想想,先是对蒙特里久尼的袭击,然后是圣天使城堡的事,现在又来了。还不都是他在背后捣鬼?”
“快点儿!给我玩命地往快骑!说不定我们还来得及救下他们。”
他们在小巷中飞快奔驰,在行人和货摊之间穿梭闪躲,紧拽缰绳避开四散的平民和家禽。而当博基亚的侍卫举起戟来阻挡他们前进的时候,回应的只有重重落下的马蹄。
七分钟没到,他们就到达了盗贼指示的位置。在那里,博基亚家的人正用剑首敲打着四个被捕的盗贼,骂骂咧咧地准备把他们塞进一辆篷车里面。见到这幅景象,埃齐奥和拉·博尔佩毫无迟疑地开始了他们的复仇。
拔剑出鞘,快马穿梭,他们将侍卫们从俘虏身边逼开,冲散到教堂前面的广场上。拉·博尔佩右手紧握剑柄,左手轻提缰绳,双腿一夹,纵马直向篷车奔去。他劈手夺过车夫的马鞭,反手狠狠打在挽马的侧腹上。马儿吃痛,嘶鸣着人立而起,四处狂奔。车夫竭力试图控制,却是徒劳无功。拉·博尔佩把马鞭丢到一边,有惊无险地抓住坐骑的缰绳,掉头转向埃齐奥那边。埃齐奥正被五名侍卫围攻,他的坐骑却被乱戟扯烂了胸膛。见状拉·博尔佩手中剑刃疾挥,一剑便将旁边的侍卫开膛破肚,给埃齐奥制造出了逃脱的空当。拉·博尔佩策马原地一转又是一剑,轻巧地摘下一颗首级。就一会儿工夫,他就干掉了最后留下的几名侍卫,其他的不是受伤倒地就是仓皇奔逃了。
“快走,你们这些白痴!”拉·博尔佩向手下喊道。“回基地去!我们在那儿会合!快!”
四名盗贼立刻聚集起来,从广场奔向了大街,并冲入了前来看热闹的人群之中。埃齐奥和拉·博尔佩策马跟随其后,指挥他们回到了集合地点。
逃离的路上颇费了番功夫。一行人从一处隐蔽的角门回到睡狐旅馆之后,众人立刻在提前打烊的酒馆中聚集了起来。拉·博尔佩给手下叫了啤酒,但等不及饮料送上就开始询问起他们来。
“你们有什么发现?”
“头儿,他们计划今晚就把那个演员给做掉。凯撒派了他的‘屠夫’去督办这件事情。”
“那是谁?”埃齐奥问道。
“你见过的,”拉·博尔佩说。“米凯莱托·科莱亚。他那张脸只要看到就绝对忘不掉。”
拉·博尔佩说得没错,埃齐奥想起来了。他在蒙特里久尼那里在凯撒右手边见到过那张脸一次,之后又在圣天使城堡的马厩里看到过。那是张憔悴、残忍,完全不似他那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脸庞,还有嘴边那条狰狞的伤疤,扭曲的嘴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