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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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蒙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一半，等到初一离开，她终于能上床睡一个好觉。
第二日一早，几人被石生、梦玉叫去，说盟会有两个决定，一是用宝物从外来收购人处交换治疗病症的药方，二是外来收购人若没有那样的药方，则拒绝出卖宝物，如外来人要强行收购，那么多层石城将和他们决战，绝不交出宝物。现在谁也不清楚事态会怎样发展，因此他们几人如果要离开的话，他们会尽早安排他们去其他石城躲避。
初五、初一、李蒙以及那答略微商议了一阵，都表示他们几人反正也是流浪惯了，并不介意什么决战危险之类的事情，都愿意留在此处，静观事态。初一更是进一步说话：“再说，你们有德高望重的木老先生，他定然有法子处理好这些事情。我们几人也不用仓惶出逃。”
看着石生、梦玉有几分自负的笑容，李蒙猜到他们也对木散天相当有信心，只是想到木散天对石生、梦玉的态度，李蒙只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的难受。
“不过，既然木老先生这么有能耐，为什么他不是你们盟会的成员？”初一故作一脸讶异。
“按理说，老先生完全有资格成为最核心的盟会成员，可是我们的前任和他在有些问题上起了争执，反对他进入盟会。而老先生也潜心钻研自己的学问，不问世事，直到前任因为染病，不知去向之后，我们再次恳请他入主盟会核心，他却再三推辞，说他已行将就木，起不了什么作用，重任还得我们挑着。其实，他比谁都更有智慧和能力肩挑这个重任。”石生说的庄重。
“这么说来，那老先生是在撂挑子喽，碰上这么大的事情，还推三阻四的。”初五出言轻浮。
梦玉显然不满初五的话语，瞪了他一眼之后，补充说：“木老先生只是不愿意得这个名而已。我们处理很多事情，都会征求他的意见，而他，一样会认真倾听、分析，给我们拿主意，他一直都关心盟会和多层石城，哪怕是这次染病之后。”
“这么说来，木老先生除了没有担当盟会核心成员的名以外，其实他就是你们石城盟会最最核心的成员了。不要名，只要实，木老先生真是智慧啊。”初一意味深长的说。
石生、梦玉听得一愣，心里对初一似褒似贬的话都有些不满，嘴里却也说不出他话中的不是来。
李蒙又问起罗一让的事情来，梦玉告诉她，罗一让曾经来联系过，不过他很快又离开了，不知道下次他何时会来。听梦玉的口气，李蒙判断她并不清楚罗一让和莫无行的关系，内心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们。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木散天拄着拐杖，兴高采烈的走进来，“原来啊，这次购买宝物的人就是我常给你们说的莫先生，只要有他来，我们的问题就能解决。这还多亏了李姑娘告诉我这些。刚才收到的消息，说莫先生很快会赶过来。”
李蒙简直对木散天的表情惊叹万分，说起莫无行，他是那么自然的热烈欢迎，仿佛昨日他给自己讲的那些话都是自己的错觉一般。初一眯着眼睛看看木散天，又对着李蒙狡黠一笑，并不吭声。
石生、梦玉也忍不住大声叫好，这样一来也许可以避免一场他们以为会来临的决战。石生更是出去叫另三名核心成员前来，看是否有必要重新商议盟会的决定。
很快石生带着其他核心成员到了，他们也不避讳初五、初一、李蒙和那答的在场，只是石生、梦玉略显简单的给其他三人介绍了他们四人。盟会核心成员们和木散天开始商讨如何接待莫无行以及如何与他对话，换取治疗药方。
在商讨结束之后，木散天有意无意地说：“莫先生还知道如何去绿岸的秘密，他是位坦荡的君子，我们也可以请他告诉我们如何到达绿岸。”
石生、梦玉和其他三位核心成员闻言，面有不解之色，他们曾经听木散天说过，去绿岸的秘密，他已经破解了，现在为何还要求证于莫无行。再说，多层石城的人并不想离开家园，前去那或有或无的所谓绿岸。
初一悄悄打量了那几位核心成员，见他们的模样并非欣喜万分，也捉摸不透木散天到底是怎样的意思。难道是提醒我们去找莫无行吗？他暗自寻思。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木散天绝不会出于好心来提醒，想起李蒙所讲关于木散天的事情，初一有意要单独会会这只隐藏颇深的老狐狸。他一定不会想到还有更狡猾的猎人等着和他交手吧，初一这么认为着。
然而对于李蒙来说，看到木散天如此模样，倒让她觉得不寒而栗，总觉得事情蹊跷，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简单。
“木先生没来之前，听到石先生和梦玉姐姐说起你的事情，初一我这个糟老头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能见到木先生这样的人，真乃我三生有幸。”初一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
木散天斜睨了初一一会，随即也作出十分受之有愧的姿态，连连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家乡的人抬爱老朽。盛名之下，难孚其实，初一先生这般说话，倒叫我木散天消受不起啊。”
“怎么会，木老先生不爱盛名，只喜个实在，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见地。”
木散天一听这话，便知初一话中有话，来者不善，心下了然，面上不动声色，只瞧瞧李蒙，估计她多半把自己的话透露给初一了，这却是他没想到的，他以为无论李蒙是相信他的话也好，还是不信也罢，出于对自己同伴的关心，断不会将这些事情透露给同伴。他笑着接过初一的话头：“明人不说暗话，多层石城就这么点名堂，瞒得了其他的人，没想到却瞒不了初一先生。老朽只有恳请初一先生，行走在外，还是给我们石城保守这个秘密的好。”一句话，算是光明磊落的承认了自己的用心，不过经他这么说来，这用心良苦也是为了石城的安危，不暴露实力的意思，倒把初一暗讽他险恶用心的意思推的干干净净，反而还让初一担了个不是。
除了李蒙，其他人虽感觉他们二人交谈的不是很投机，但也只以为不过是一时的口舌之争。只有李蒙知道两人话中暗含机锋，心里莫免焦急，担心初一不是他对手。
“木老先生说的是啊。在下着实佩服。只是我有几个问题，一直都找不着合适的人解答。如今瞧木先生这般聪慧，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客气了。倘若真有问题，老朽也求之不得。只是请教不敢当，全当切磋而已。”木散天说的极其真诚客气。
“不知何时能聆听木先生之高见？”
木散天缓缓朝厅外走去，走几步却又停下来，掉头对初一说：“我想初一先生的问题可能适合单独切磋吧，不如现在就去，怎样？”
初一哈哈大笑，跟着木散天步出厅外，边走边大声说道：“这样的性子，倒有几分初五的气质。”
第七十四章 陷阱（三）
石生、梦玉见初五、李蒙、那答无事可做，建议他们不妨到石城的古铜城堡去看看。以前多层石城中，作集市用的城堡有好几个，交易都十分兴盛，随着石城的衰落，那些城堡大多门可罗雀，后来有三、四座改作他用，一、两座算是被完全弃用。剩下的两、三座，也只有古铜城堡还勉强算得上是有规模的集市，还可以维持天天都开市，至于其他的城堡集市，只能几天开一次市。
初五听了石生、梦玉的介绍，倒有些去古铜城堡的兴趣，李蒙想着反正也是无事，不如去看看也好，比呆在这里忐忑不安好，只有那答，一直记得石生的叮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出门去，以防惹得石城的人恼怒。初五笑那答少年老成，太过小心，却仍是劝说不动他一起去。最后成行的就只有初五和李蒙，石生又叫了自己的侄子石洪廉人给他们带路。
石洪廉和石生有几分相像，只是因为年纪轻些，举手投足比起石生来，显得活跃多了。他带着二人沿石梯盘旋而上，边走边滔滔不绝的说着这里的掌故。李蒙只觉得一路上绕来绕去，失了方向感，就连初五都说，这样的地方，只怕像他这样的人，也容易迷路。因为到处都是差不多的石梯，城堡的分别只在大小，一眼望去，难免叫人迷失方向。
在路过一个大城堡时，石洪廉停下来，指着城堡说：“瞧，这里原本是城里第二大的集市。那时候里面、外面到处都是人，人人都在买卖、交易，什么样的货物都有，可不像现在这样冷清。想起来都不敢相信，曾经热闹非凡的地方，如今却这般凄清。现在这个城堡已经没人使用了，成了荒堡，空洞寂静的叫人不敢进去。”
李蒙打量这座城堡，门窗已经倾斜，想是多年没人使用和管理。“真没人敢进去？我倒想进去瞧瞧，知道吗，越是没人敢去的地方，越就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初五说着话，就要推门进去。慌得石洪廉一把拉住他：“好兄弟，你进去干嘛。这里不比你说的那些地方。就一个空荡荡的荒堡，连光球都没有了，不可能有什么收获。”
初五也不挣脱他的手，反倒顺势拽着他一起推开了门。只听门“吱呀”一声，歪歪斜斜的开了半边，初五仍旧拽着石洪廉走进去，李蒙除了跟着进去，也没有别的选择。荒堡里的确如石洪廉所说一样，没有可以光球照明，因此里面只有从门外照进去的那点光线，勉强让几人看了看身旁附近的地段。忽然，李蒙发觉荒堡深处似乎有微弱的光亮一闪而逝。她有些害怕，加快脚步紧跟在初五身后。
“你们看见了吗？好像前面有什么闪了一下。”李蒙低声说。
初五只是“嗯”一声，便不在说话，就是石洪廉也发现那微弱一闪，他自是惊讶不已，这久无人烟的废弃之堡，居然出现了这说不明白的微弱闪亮。石洪廉也不是胆小之人，自和初五形成默契，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朝不同方向搜索。只苦了李蒙，她根本跟不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的步伐。不一会，她就看不见两人身在何处了，只得呆在远处不动，等着那两人的消息。
不一会，不远处传来一声哀嚎，李蒙吓了一跳，担心是他们中了埋伏，心中兀自不安。很快，光线变得明朗起来，虽不是十分明亮，倒也能让人看清城堡的四周轮廓和大致陈设。石洪廉抓着一名男子走过来，初五也从另一方向出现。李蒙大松了一口气，看来刚才哀嚎的是那名男子。
“他是谁？”初五问。
石洪廉摇摇头：“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是名外来人。看来今天去不成古铜城堡了，我得把他带到盟会去。”那名男子一听要去盟会，忙不迭的磕头作揖，“别带我去那里。我不过在这里歇息歇息，权作栖身之处，没有干坏事。”
“一定要带他去盟会吗？”李蒙问。
“当然，这是我们石城的惯例。”
“我倒觉得，先问问他情况再说，反正又耽误不了你带他去盟会。”初五很想知道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石洪廉看出他的意思，有些为难，“这样不好吧。”
“按理说，发现他，还是我得功劳了。你不是还反对进城堡吗？”
石洪廉犹豫一阵，加上那人不失时机的哀求，他也就勉强同意了，只说要问就由初五和李蒙问，他得远离些才是，因为他不能在盟会过问之前擅自查问他。
“迂腐。你不知道那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