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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混在东汉末-第5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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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兴奋的站在刘修面前,笑眯眯的说道:“先生,有任务了?”

刘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和荀攸交换了一个眼神,忍不住笑着摇摇头:“手痒了?”

“早就痒了。”张飞搓着手道。

“袁术派了张勋去豫章,看样子是准备打造接应孙坚的第二道防线。”刘修将刚收到的那份急报拿给他,“我暂时抽不出身,你带亲卫骑到江南去,任务不是击败张勋,而是干扰张勋。”

刘修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区域:“两件事,一,不许喝酒,不准鞭打士卒,二,不准超出这个范围。”

第一个条件,张飞可以答应,他已经习惯了。凡是让他单独领兵,刘修都会给他这样的命令。可是第二个,他非常不理解,刘修划的那个范围离豫章远着呢,只是沿着洞庭湖一带,最远不过百里。对于来去如风的骑兵来说,这范围是不是有些窄了?

“这里的地形和西北不一样,多山,多丘陵,多沼泽,不利于骑兵行动。”刘修解释道:“一旦进入这些地区,骑兵的优势就会变成劣势,万一有事,我想救你都来不及。你在我划定的这个区域活动,完全可以迫使张勋不敢放肆,另外有甘宁在洞庭湖接应,你随时可以得到粮草的支援。”

张飞明白了,连连点头答应。

“记住,违反一条,你自己把自己绑着回来。”刘修严肃的对张飞说道:“你的任务是干扰,不是击杀。需要你冲锋陷阵的时候还没到,别耽误了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张飞忙不迭的答应。

张飞出帐之后,荀攸有些担心的说道:“将军,甘宁是个莽撞的人,翼德的脾气也比较暴躁,让他们合作,会不会……”

“不妨事。”刘修笑笑,“这两人别看性子野,其实都是粗中有细的人。另外,我给他安排了一个军谋。阎圃,阎圃。”

“将军。”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参谋从后帐走了出来,一边放下卷起的袖子,一边向刘修行礼。

“你收拾一下,到张飞营里去报到,做他的监军。”刘修看着阎圃,“我刚才对张飞说的两个命令,你听见了吧?”

阎圃平静的笑笑:“都听见了。”

“那好,去吧。”

阎圃点了点头,回到内帐交待了一下,很快打起自己的行李来到张飞的大帐。张飞正兴高采烈的整理行装,一看到阎圃。以为他是来传令的,刚要问,看到阎圃拎在手上的包袱,这才感到有些诧异。

阎圃说明来意,把刘修的命令拿给张飞看。张飞虽然有些不爽,也没多说什么,一指案上那些公文:“那好。你既然来了,就先帮我收拾一下。”

阎圃二话不说,放下包袱就开始整理公文。他是巴郡人。早在刘修进入益州之前,十三岁的他就到关中学堂求学了,就读兵学院。刘修入益州。他正好学成毕业,直接进入车骑将军府做了一个兵曹吏。几次报告公务,给刘修留下了不错的意见,后来刘修组建参谋团的时候,就把他收了进来。

张飞一手拿着酒壶,一边看着阎圃有条不紊的收拾案上的公文,时间不长就把杂乱的案几收拾得整整齐齐,本来有些抗拒的心理稍微平了一些,觉得刘修给他派来的至少是个手脚勤快的参谋,而不是个纯粹的监军。

“子家。”张飞叫了一声。把酒壶递了过去,晃了晃:“来一口。”

阎圃接过酒壶,喝了一口,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壶嘴,又送了回来。酒刚刚咽下去。脸色就红了起来。张飞笑了,他知道阎圃不喝酒,可是他偏偏就要让阎圃喝一口,就是想看看这人听不听话,是不是有那些参谋团出身的人那种傲气。阎圃很自然的喝了,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子家。你说说看,这仗怎么打?”张飞站起身,伸手拍了拍阎圃的肩膀,“将军给我两条规定,想必你也听到了,你说说看,到了长沙之后,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将军的规定,不过是让都督少犯错,不给敌人可趁之机。”阎圃用袖子掩着嘴,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但是将军并没有规定你怎么攻击。骑兵的长处在行动迅速,都督跟随将军多年,想必对将军用骑的精髓掌握得很清楚了吧。”

张飞目光一闪,脸色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择机而战?”

“将军的意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阎圃手一摊,从容的笑道:“将军用兵多年,什么时候限制过部属的行动自由,运筹帷幄之内,那计算的都是大战略,而不是小战术。都督,将军只是给你划了一个范围,在这个范围以内,怎么打,什么时候打,还不是由都督的心意而定?”

张飞的眼珠转了两圈,哈哈大笑,亲热的搂着阎圃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好小子,正合我意,来得好,来得好啊。”

阎圃微微一笑,暗自松了口中气。

刘修的大帐内,荀攸也正在和刘修讨论张飞能不能接受阎圃的问题。荀攸对张飞很熟悉,但是他对阎圃不熟悉,虽然他曾经给阎圃授过课,但那时候的阎圃不显山不显水,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他非常担心阎圃无法取得张飞的信任,两人之间产生矛盾。这样的事在其他派出去的军谋身上已经见过多次。这些军谋自以为是车骑将军身边出去的,又有监军的身份,常常有种很自然的傲气。

“你放心,子家这个人很会与人相处。”刘修埋首地图之上,淡淡的说道:“翼德那粗货不是他的对手的,你看着吧,等这次回来,翼德肯定会要我把这个人给他。”

荀攸笑了,既然刘修这么有把握,那他的担心就没有必要了。他向前凑了凑:“将军,各种器械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不过,我有个建议,是不是让国师夫人也出点力。”

“她?她出什么力,医匠不是都已经就位了吗?”

“不是医匠。”荀攸摇摇头:“将军难道忘了,国师夫人最大的作用可不是治病,而是蛊惑人心。这江夏虽说在江北,可是江夏蛮和巴郡的板楯蛮可是同源啊,他们虽然还不清楚天师道,可是对那些巫术却是信奉已久,如果国师夫人能展示一下她的道术,我相信那些蛮夷会更加勇猛,视死如归。”

刘修一惊,半晌才失笑道:“我把这茬给忘了。”

第556章 西陵之战(三)

刘修的世界观虽然有了很大的改变,可是他一旦脱离了哲学的玄思,考虑具体事情的时候,常常会习惯性的回到原有的思维结构中去。经过荀攸提醒,他才意识到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巫术并不遥远,而是就在身边。

其实刘修对这些并不陌生,在普及科学之前,中国绝大多数百姓都相信巫术,巫婆神汉在民间从来没有绝迹,即使是在科学昌明的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民公仆中仍然有人相信巫术,建政府大楼前都会请个风水先生来看看,以保佑自己能够加官进禄,官运亨通。

荆州原属楚地,江陵便是楚国的国都郢。楚国被秦将白起攻破后,这才迁都到寿春,楚人信巫,江夏、南郡、武陵诸郡都有蛮夷,他们和巴郡的板楯蛮同源,后来因为战争的原因分迁各地,但习俗非常相近。卢夫人的巫术对板楯蛮有用,对江夏蛮和南郡蛮同样有用。

而江夏和南郡的郡兵中,有不少人原本就是蛮夷,他们出山定居,习俗却没怎么变。相信鬼神,相信死不过是生的开始,相信巫术更甚于儒家的道理。毕竟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儒家经典还是很陌生的东西,更何况就算是儒生也不排斥巫术,巴蜀一带的大儒就多通谶纬方术。

刘修记下了这件事,和荀攸商量完公务之后,亲自赶往卢夫人的大帐。卢夫人就住在中军营垒里,和刘修之间只隔着虎卫营的大帐。刘修带着张卫出了大帐。走了几步便到了。

卢夫人的大帐前,站着两圈手持塵尾的天师道道士,外围一圈有十八名乾道。也就是男道士,紧靠大帐有六个坤道,也就是女道士。都是卢夫人从益州带来的,总共是八十一名乾道和三十六名坤道,另外还有张修率领的一百零八名骑士,数目当然是按照术数来定的。

刘修走到帐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是从交州运来的檀香。中原不产檀香,这是楚王刘元起为了感谢卢夫人救治刘修的大恩,特地派人从交州贩来的。卢夫人非常喜欢这种香气。随身不缺。

刘修向站在门口的女道士点头示意,那个中年女道士稽首还礼,入内禀报,很快,蓝兰掀开帐门走了出来,笑道:“国师请将军进帐。”

刘修又竖掌为礼,这才低头进了大帐。大帐内铺了一地的幡旗。上面画着各种符文,刘修看了一眼,便有些晕。

“这是……”

“招兵幡。”正跪在地上画符的卢夫人直起身来,揉了揉腰,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笑道:“我画了这些幡,希望在将军开战时能增添一下气势。”

“这……管用?”刘修有些不解的说道,符还能用这么远?

“试试就知道了。”卢夫人站起身,穿上鞋,和蓝兰各持一面幡站得远一点,让刘修也尽量站得远一点,再看她们手中的幡。刘修看了片刻,也没看出些什么,正打算放弃,忽然眼神一散,那面幡似乎动了一下,感觉就像是扬起的灰尘中走来一队队的士卒,又像是沙漠中地面热气蒸腾,光影流动,人影要里面也显得模糊了些。他一定神,那些又不见了,只剩下一面画满了各种看不懂的线条的幡。

刘修笑了,他懂了这个幡的作用。战场之上,两军之间至少相隔百步,这是一箭之地。百步之后便是战阵,战阵大概又有百步左右,这样一来,即便是站在最前面的战士,看到对方的阵后方也有两百步远。两百步外看到这些旗,很难分清是错觉还是真的,很容易产生对方人数多得无法想像的心理暗示。

所谓招兵幡,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听完了刘修的猜测,卢夫人倒是有些诧异,她沉默了片刻:“也许是吧。我只是从道书上看到的,却没想过这里面的道理,不过细想来,应该就是将军说的这个意思。人总说眼见为实,其实眼睛也是最容易骗人的,符术能发挥作用,大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轻笑了一声:“咒术不对聋,符术不对瞽,便是这个道理。”

刘修哑然失笑。他说明了来意,既然卢夫人已经在准备,他也无须再多说什么,只是和她商量了一下临阵时用什么办法来鼓舞士气,卢夫人一一应了,说了一些道术里常用的办法,刘修挑那些适合的选了几个,又问了些医匠们的准备情况。

说到医匠,刘修有些感慨。他对三国的神医最清楚的就是华佗和张仲景,华佗还没找到,张仲景却是南阳人,只是找到张仲景之后却让他大失所望。张仲景名机,就是前几年被孙坚赶走的长沙太守,现在闲居在南阳老家,还沉浸在失官的沮丧之中。一听说刘修在找他,立刻跑来了,可惜他的医术很一般,也没写出那篇医家经典《伤寒论》,对做官的兴趣也明显大于行医的兴趣。刘修本来很诧异,后来一想才明白,张仲景之所以用功研究医术,可能是因为曹操赤壁之后,荆州才成魏与吴蜀的主战场,疫病流行,他们家死了很多人,他这才在医术上注入大量的精力,最后写出《伤寒论》,现在这样的历史还没有出现,南阳虽然打了几年仗,但伤亡远没有那么惨烈,他写不出《伤寒论》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但是刘修一点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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