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4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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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伱是说帕提亚和罗马吧?”刘修想了半天,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堂堂的罗马帝国,怎么到了这个读书人的嘴里,就成了骡子和马的国家呢。
“对对对。”吕布一点没有害羞的意思,严肃的说道:“将军,我可跟伱说,伱不让我去打贵霜,我可跟伱急。”
“行了行了,我记住了。如果有打贵霜的那一天,我第一个就派伱去。不过现在嘛,我们没这实力,先把袁绍兄弟俩解决了再说。”
“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有什么用,只要将军给我准备半年的粮草,我现在就去灭了他。”
“问题就在于,我没有半年的粮草。”刘修拍拍吕布的肩膀,“伱是朔方太守,伱来告诉我,朔方的粮仓里有多少存粮?”
吕布蔫了,嘟哝道:“屯田是有些成果,可是这两年流民越来越多,过路的商人开销也大,仓里全部扫扫,刨去必要的口粮,最多也就够两万大军吃三个月吧。”
“三个月能干什么?”刘修笑道:“从这里跑到冀州就要半个月,回来再半个月,两个月的时间,伱能保证打败袁绍?”
吕布撇撇嘴,他虽然好战,可是涉及到这些很严肃的问题,他也不敢乱开玩笑。袁绍现在有十万大军,以冀州的实力,在必要的时候,袁绍还能再短期的招集二十万大军。虽说他以步卒为主,但是步卒追击不行,守城却正是擅长。以骑兵攻城是不可能的,围城就是一个拼消耗的事情,没有三五个月,要想攻下一座大城,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一不小心,可能围城半年都破不了城。
并州现在实力增长很快,但是粮食一直是个短板,这种消耗战是并州军最忌讳的战事。
“那将军打算怎么办?”
“我得先抢个产粮地,把粮食准备好了。然后再动手。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他命,这拉拉扯扯的,我可没什么兴趣。”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吕布一拍手,兴奋的叫道:“要打,就打得他满地滚。这拖拖拉拉的最没劲了。”
徐晃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将军是不是准备先取汉中?”
刘修看看他,两人心领神会的笑了。不过徐晃很快又摇摇头。“刘焉做了益州刺史,他一进汉中,就切断了汉中的栈道。将军要打汉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什么时候的事情?”刘修大吃一惊,他在路上没接到这个消息。
“前几天刚到的邸报。”徐晃转身从案头抽出一份邸报送到刘修的手里:“刘焉切断栈道的事,我是昨天在落日城听贾长史说的,他们也是刚收到关中传来的消息。”
刘修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刘焉后来是占据益州自立了,如果不是他那儿子刘璋太软弱,也不会被刘备扮猪吃虎夺走了益州。后来刘备父子能以一州之地坚持四五十年,就是因为益州的地形易守难关,一旦被人抢了先,后来者可就难了。以曹操的能力。夏侯渊、张郃等精兵勇将,最后也没能拿下益州,反把夏侯渊给折在定军山。此后蜀魏之间四十多年的战事也一直是蜀占主动,魏只能被动应战,即使是最后一战。如果不是邓艾拿一把老骨头玩命,什么时候灭蜀还真是说不准的事。
不过,他再着急也知道,眼下袁家造反,天下士人大半响应,朝廷能用的也只有宗室。刘焉作为宗室,虽然能力一般,可是到目前为止,他的忠心没有问题,不会有人想到他会割据益州自立。其实就算是他,又有谁会想到他也有不臣之心呢。
刘修的眼神变幻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他在光禄城停了一夜,第二天便赶往落日城。贾诩正在落日城,曹洪被调住凉州主持羌市之后,这里就由贾诩一把抓了。贾诩忙得形容消瘦,可是精神非常好,有些黑的面皮上泛着光,一双眼睛更是精光四射,不得不经常眯着眼睛扮笑面虎。
刘修跟他没什么好客气的,两人就进了后室,一坐下,刘修便问起了刘焉在益州的一些举动。面对刘修的上火,贾诩却有些不以为然:“刘焉这么做,对将军来说,总体是利大于弊啊。”
“还利大于弊?”刘修哭的心都有了。
“是啊。”贾诩很淡定的说:“这不是给了将军一个攻击益州的理由吗?”
刘修愕然,随即和贾诩放声大笑起来。贾诩说得对,按照当初阎忠提出的凉州对,刘修眼下最着急不是打冀州……冀州看起来四面有敌,很容易就能拿下,可是因为冀州的实力强劲,包围他的人全部加一起也没他强,就和几头小豹子围着一头大象一样,看起来是非常大的一块肉,但是伱却吞不下。刘修目前最重要的是抢占益州,一来益州有粮,二来益州地形特殊,一旦被袁术那样的家伙占了,就会是一个顽疾。但是刘修要进益州,必须要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借口。他不是袁术,袁术可以想打哪儿就打哪儿,反正他已经不承认朝廷了,没有任何顾忌。可是他不行,他名义上还是听命于朝廷,要入益州,就要有一个理由,最好是由是朝廷下诏让他攻打益州。
刘焉如果不切断栈道,他有什么理由去打益州?他只想到了刘焉入蜀给他带来的地理困难,却忘了他在此之前还有个名义上的困难。
刘修暗自叹息了一声,看来自己有些麻痺大意,太想当然,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忽略了。就像走山路的人一样,在山里的时候小心警惕,过了无数的险山大川,等出了山,却险些在阴沟里翻了船。
“多谢文和提醒。”
“将军言重了。克始克终,本就不是一件易事。我等不能上阵杀敌,也只能在这些小起眼的地方襄助一二了。”
第466章 原来如此
如果说刘表的离心离德还遮遮掩掩的,借着袁术打劫说事,至少让人觉得有那么点可能,那么刘焉的所作所为则让人无法容忍。
卢植为此非常生气,怎么说刘焉也是个熟读圣人经典的儒生,还曾经为人师表,教授门徒,也正因为他有这样的经历,卢植才支持他出镇益州,没想到刘焉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
与刘焉一起离开的还有侍中广汉董扶和太仓令巴西赵韪。
董扶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虽然官做得不大,但是名头很响,他不仅精通数经,在《欧阳尚书》上的深厚的造诣,而且对图谶之学非常有研究。他多次拒绝朝廷公府的征辟,是个大名士,董重为大将军,特地把这位大名士请到府里做招牌,然后又推荐入朝,做了侍中,在朝称为儒宗,与同样是儒家门徒的卢植、杨奇关系都非常亲密。
刘焉申请去益州做刺史的时候,董扶也以年老思乡为借口,申请去做蜀郡属国都尉。很快,宫里传出消息,刘焉在申请去益州之前,曾经和董扶有过接触。刘焉本来是想去交州的,是董扶对他说,益州分野有天子气,所以刘焉才改申请去益州。
如果这个消息确凿无误,那刘焉毁坏栈道就不是一时意外,而是图谋已久的事了。卢植为此很自责。这两个人都和他有关系。甚至是他一手促成的。他上书自责,可是天子不准,甚至不准把刘焉有意割据的罪名宣布出去,因为这时候宣布刘焉的罪名不但无助于稳定益州,而且可能助长了袁家的声势,更让朝廷丢脸。
天子还小,这个理由其实就是宋太后的主意,宋太后亲自召见卢植等三公,没有别的安排,立刻召卫将军回朝。让他领兵进益州,在刘焉站稳脚跟之前除掉他。
段颎和唐珍没什么异议,卢植此时此刻也找不出理由反对。于是天子下诏,拜刘修为车骑将军。持节镇关中,率兵进益州。
刘修是在晋阳接到诏书的,接受了车骑将军的印绶,麾节,交还了卫将军的印绶,他对前来传诏的蹇硕说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蹇硕表情很复杂,沉吟了好一会才道:“还行。”
刘修瞟了他一眼,笑了起来:“受委屈了吧?”
蹇硕咂咂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吭声。他是被卢植挤兑得不行。不过比起张让、赵忠来说,他至少还没被剥得干干净净。不过,在卢植之外,他更大的压力来自于曹操。卢植不管怎么说,还照顾着自己的身份,有什么事都明着来,不会在暗地里使绊子,可是曹操就不一样了,这家伙尽玩阴招。他自己在兖州打仗,却把他叔叔曹炽安排回洛阳做了尚书令。曹炽回了洛阳之后。居然怀疑起蹇硕的战功了,如果不是牵涉到刘修,只怕蹇硕就要因为这件事被搞臭。
“怀疑伱的战功?”刘修不高兴了,这不是在打蹇硕的脸,而是在打他的脸了。
“唉。也没什么啦,反正我们也被人骂习惯了。”蹇硕强笑道:“说说去益州的事。刘焉把栈道都拆了,伱还怎么进?”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刘修想了想,又说道:“我也许会从凉州绕道进去吧。”
蹇硕非常高兴,刘修能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他,就已经说明对他的信任了。他现在在宫里混得很惨,经济上比较困窘还在其次,最重要的就是没人相信他了,总觉得他就是一个伪造战功的骗子,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就是有再多的钱也白费。
这也许是他主动要求来传诏的原因之一,以他顾命大臣之一的身份,其实做个传诏的并不合适。
“那边能行吗?”蹇硕关心的问道:“我听说那边可都是大山深涧,还有瘴气。”
“可不是,不过除了这条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路。”刘修叹了口气,“我们都是苦命人,为了给天子效力,累得像条狗,可是还要被那些坐在洛阳吹牛的人说三道四。”
这句话引起了蹇硕的共鸣,两人要对唏嘘了半晌,刘修拍拍蹇硕的肩膀:“我给太后写封奏疏,替伱说句公道话,要是曹家还有人敢拿这件事说嘴,我就把宋奇拖到战场上去。”
蹇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了,太后还是相信伱的,就是曹家也要看看伱的脸色。不瞒伱说,我这次赶着来传诏,一是想看看伱,二是想请伱帮我说句话,只要伱开口,我相信曹家不敢太嚣张。其实呢,他们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不过到了这一步,我哪里还有报仇的本事啊,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这才是我希望的。”
刘修笑了。蹇硕成了顾命大臣,曹操不紧张才怪,不过曹家现在有宋太后撑腰,担心一个蹇硕也完全是多余。
送走了蹇硕,刘修转身去了晋阳学堂,找到了正在这里主持工坊的卢夫人。工坊里热气腾腾,几十个老道士、小道士,以及从晋阳学堂毕业的年轻人正在忙,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刘修进门。自从去年发生过那件意外之后,工坊现在是晋阳学堂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不是可靠的人根本进不来,能进来的都是信得过的。
刘修也没有惊动他们,四处转了转,没等他找到卢夫人,一个半大小子忽然跳了出来,半蹲了个马步,指着刘修大叫一声:“卫将军!”
刘修定睛一看,原来是卢夫人的小儿子张卫。看着小家伙一脸兴奋的样子,他哈哈一笑。伸手在张卫的脑袋上摸了一下:“伱什么时候来的?”
张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今年才来的。卫将军。伱怎么来了?”
“我来找伱阿母,她在吗?”
“在那间屋里,他们在做魔镜,快要成了。”张卫牵着刘修的手,向最深处的一间屋子走去。越走近那间屋子,刘修就越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他发现工坊里虽然人声鼎沸,但是这间不起眼的屋子周围却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