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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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打得热闹,却把还在马上挣扎的毛家少年给忘了,那少年抱着马脖子一刻也不敢松手,连放声呼救都不敢,脸色已经煞白,几个仆从虽然拼命想扑上去,却无一例外的被那匹凶悍的白马踢开,近身不得,急得大呼小叫。
正在这时,山谷间奔出几个人来,领头一个汉子,中等身材,却生得十分壮实,走路带风,扫了一眼场中的形势,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那白马面前,一伸手便拽住了马笼头。那马正跳得欢,没想到忽然被人拽住,越发的暴燥,昂头摆尾,四蹄用力的蹬踏着地面想要挣脱,不料那汉子虽然身材并不高大,却象一座山似的,任凭那马如何挣扎,只是纹丝不动,一手抓住毛家少年的腰带,轻轻松松的将他从马上提了下来。
毛家少年脚一落实地,顿时瘫成一团,欲哭无泪,只是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公孙瓒,没了血色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揍他!“正在和公孙瓒厮打的毛家仆从们看到那个汉子来了,也兴奋起来,有人喊道:“好了,武军候来了,这小子跑不掉了。”说话间,几个人相互掩护着退了下去,举止之间竟是颇有章法。
原本热闹的场中顿时安静下来,有个领头的上前附在那武军候耳边说了几句,不时的瞪一眼公孙瓒。那武军候听了,也没什么表示,摆摆手示意那些人去照顾还没回过神来的毛家少年,自己上前一步,背着两手,上下打量了公孙瓒一眼,嘴角一挑:“来求学的士子?”
公孙瓒不卑不亢,将长刀入鞘,不以为然的拱拱手,昂着头说道:“辽西公孙瓒,来此求学,不料有人劫道,非要骑我的马,却又没本事,还要纵奴伤人,这才小施惩戒。”
武军候哼了一声,又看向公孙瓒背后的刘备和一直站在一旁的刘修:“你们呢?”
“涿县刘备,故功曹刘君之孙。”刘备也拱了拱手,却很温和的说道:“我们是正好路过,看到他们起了冲突,见毛家主仆围攻公孙兄一人,生怕闹出人命,这才来打个圆场。”
“打圆场?”武军候冷笑一声:“有你这么打圆场的吗?刀都用上了?”
“不然。”刘备摇头道:“你家主人非要骑公孙兄的马不可,他们打赌,让我们做个证人,你家主人在此,你何不问问他是不是实情?至于这刀,也不是我的,是你们毛家的,只不过是技不如人,被公孙兄夺了来罢了,与我又有何干。”说着,他倒持长刀,双手送到武军候面前。
武军候有些诧异的看了刘备一眼,似乎被刘备的镇定和周全打动,他迟疑了一下,接过刀,耍了个刀花,重新打量了一眼一直昂着头的公孙瓒,咧了咧嘴,笑了一声,只是脸上那条刀疤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
“年轻人,武技不错啊,居然能夺我毛家部曲的刀。”他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这样吧,我替我家主人来跟你打这个赌,你我打一场,你打赢了,一笔勾销,你打输了,留下这匹马,也不白要你的,就按我家主人先前约定的办。你可有这胆量?”
刘修暗自摇了摇头,这当真是遇到不讲理的了,这个赌约有什么公平可讲,只是仗势欺人罢了。这姓武的军侯气度沉稳,显然不是那些毛家仆从可比,一伸手就控制住了那匹白马,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种让人生畏的杀气,倒象是杀过人的,再看脸上那道疤,说不定是沙场上血战过的武士,公孙瓒虽然悍勇,不过毕竟没有上过战场,恐怕未必是他的对手。
他看了一眼公孙瓒和刘备,刘备的脸色很不好,公孙瓒却是面寒如水,冷笑不应。刘修略作思索,心道刘备刚才已经做足了姿势,把刀都还了,这武军候还不放手,非要与公孙瓒再比一场,觉得这一场架恐怕是免不了了,那自己是上还是不上?按说他知道公孙瓒和刘备都是不成器的家伙,是指望不上的,当然也没指望自己王霸之气一抖,收了这两人,置身事外才是上策,可是不管怎么说,刘备都是自己的“兄弟”,这个时候看着他被人揍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象也有点说不过去。
只是自己除了力气还不小之外,也没什么功夫啊,如果是刚才那些毛家仆从,他还有信心上去对付一两个,可是眼前这个武军候显然不是有把子力气就能对付的,人家可是练家子。虽说一力降十会,但自己的力气就一定比他大吗?只怕也未必。
利害是分析得清清楚楚,可是刘修心里却有些蠢蠢欲动,总觉得虽然形势不利,可是要向这耍蛮的毛家人低头是个很不爽的事,面对着那个把握十足的武军候,他有一种说不清的冲动,想要和武军候打一场,就和赌棍看到了一场豪赌,明知赢的机率微乎其乎,却抑止不住那种赌瘾,宁可倾家荡产,也要搏上一搏。
第006章 不过如此
一想到此,刘修忽然打了个寒颤,作为一个能在暗中窥视强大对手十年的人,他绝不是个冲动的脾气,怎么会出现这种情绪?难道是原来那个身体的性格,那自己岂不是有点精神分裂?
武军候悠然自得的看着面寒如霜的公孙瓒,余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眉头紧锁,分明有些犹豫的刘备以及面色变幻的刘修,再次把目光落到公孙瓒的脸上,淡淡一笑:“如何?是打,还是我直接把马牵走?”
“想牵我公孙瓒的马?”公孙瓒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怎么也得先让我心服口服才行吧?”
“有血性。”武军候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公孙瓒,口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我很喜欢你这样的汉子,不愧是辽东来的。”
“不敢当。”公孙瓒缓缓的拔出刀,向后退了半步,双手握刀,刀头斜斜上指,摆出一个迎战的架势,双目凝视着武军候,沉声道:“请赐教!”
武军候单手握刀,隐在身后,双脚微分,很随意的站在那里,冲着公孙瓒点了点头:“来吧!”
公孙瓒一咬牙,垫了一步,双手举过头顶,刚要全力下劈,刘修忽然叫了一声:“且慢!”
武军候见公孙瓒举起了刀将要进攻,手腕一动,隐在身后的长刀刚刚颤了一下,却听得刘修叫停,正要暴起的身形又收了回去,不解的看着刘修,皱了皱眉:“你又什么话要说?”
公孙瓒已经憋了一口气,准备殊死一搏,中途被叫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憋得通红,犹豫再三,也不肯趁着这个机会偷袭武军候,只得收了势,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恼怒的看着刘修。
“这个……”刘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其实也没什么话要说,大家只是打个赌而己,没必要动刀吧?这里是毛家的庄园,我们又是来求学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刀剑无眼,不管是伤了谁都不太好,要不……你们就比比拳脚,反正只要分出个胜负就是了,没必要拼命。”
武军候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毛家少年,毛家少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武军候轻笑一声,将手中的刀抛给了站在一旁的毛家仆从,拍拍大手道:“我空手,你大可以用刀无妨。”
公孙瓒不假思索,还刀入鞘,连刀带鞘从腰带里抽出来,交到刘备手上,撇了撇嘴道:“我不会占你的便宜的,便和你比比手搏。”
刘修汗颜,原来他们把拳脚功夫称为手搏啊,自己不经意之间又露馅了。没等他多反省一会儿,刘备捧着公孙瓒的刀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他的身边,轻声赞道:“大兄,你这个法子好,纵使输了,也不过吃几拳便是,终究不会伤及性命。”
刘修瞟了他一眼,心道原来你这大枭雄也怕死啊,我以为就我一凡夫俗子怕死呢。不错,他提议比拳脚而不用刀,就是怕闹出人命来,不管怎么说,比手搏总比用刀砍安全些,力气大小起的作用相对来说也能明白些,不是有句话嘛,蛮拳打死老师傅,可是比刀就完全不是这个概念了,力气再大,也没法弥补刀法上的差距,弄不好还会砍了自己。
说话间,公孙瓒和武军候两人已经动上了手。公孙瓒全力进攻,势如疯虎,不留余力,而那个武军候却只是收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见招拆招,两手护在身前,每每在关键时刻挡住公孙瓒的攻击。
刘修第一次看人比武,不肯轻易放过,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拳来脚往,手臂下意识的微微颤动,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刘备也没有注意,他只是屏住呼吸注意着场中两条缠在一起的人影,为公孙瓒捏了一把汗,公孙瓒虽然一直在进攻,但是他的进攻一直没有奏效,那个武军候虽然守的时候多,但他一旦进攻,恐怕就是公孙瓒落败之时。他虽然才和公孙瓒相识,却不由自主的站在了公孙瓒的一边。
刘修没有这种自觉性,他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两人的比试,开始看的时候还有些激动,可是看了不大一会儿,他却有些失望了。这两个虽然打得热闹,但是却没有什么精妙的招数出现,使来使去,无非是拳砸劈扫,外加拧抓胳膊,扭抱摔打,基本上和小孩打架没什么太多的区别,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他们发力时更干脆,搂抱的时候少一些,手上的动作更凶狠一些,更快捷一些。
我靠,什么高手嘛,这些我也会啊。刘修一边看一边有些腹诽道。他忽然想起前世的时候看过一些武林大会之类的武术比赛,也是这般模样,一个个表演的时候都人模狗样的,真正交了手,也不外是拳打脚踢加抱摔,平时演练的那些好看的招数基本上一个也用不上,不管是什么太极门还是武当门、六合门,上了台就剩下一个门——乱打门。
刘修越看越无趣,原本想看一场高手对决的,结果看了一场和街头混混群殴相去不远的无趣比赛,实在是大失所望。正想着,场中已经有了变化,一直在防守的武军候面对公孙瓒的一个直拳,忽然不退反进,右手将公孙瓒的拳头往右侧一带,人便向前跨去。
“小心脚下!”刘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话音未落,武军候已经向前跨了一步,脚插到公孙瓒的身后,右手翻过公孙瓒的手臂,虎口张开,直奔他的脖子。
公孙瓒听到了刘修的提醒,却不知为什么,根本没反应过来,左手抬起,挡在自己的脖子前,正架住武军候的虎口,脚下却没及时抬起来,整个人被武军候粗壮的手臂向后一扫,失去了平衡,飞出一步远,“呯“的一声仰面摔倒在地,激起尘土飞扬。
“你输了。“武军候抢上一步,单手将公孙瓒摁在地上。公孙瓒挣了几下,脸挣得通红,却没能挣脱,只能懊丧的放松了身体,倒在地上。
“我输了。”他顿了顿又说道:“马我是不会卖的,借你骑三天便是。”
武军候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走到白马的面前,牵着马就走,说来也怪,那马在毛家少年骑上去的时候非常暴烈,在武军候的手里却安静得很。武军候牵着马走了两步,回过头看了刘修一眼,欲言又止,将毛家少年扶上马,进谷去了。
刘备抢上前去,将公孙瓒扶起来。公孙瓒一站起来,便挣脱了刘备的手,接过刀插在腰带里,一声不响的向前走去。刘备苦笑了一声,过来赶上牛车,跟着一起进谷,刘修也不吭声,和刘备并肩而行。三人默默的进了羊头阜,走过一条约十几步的山道,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不小的盆地,一片漫山遍野的桃花开得正艳,十几间小屋掩映其间,几个穿着儒衫的人正在桃林中负手闲谈。
刘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