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游戏-第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奕放下帽子,真的坐过去,关泽脩笑了,伸手握住他,他也乖乖依了,但很快,这份温存就被宁奕自己撕开:“我早该走了。”他的这句话说的轻,嘴唇一张一合地翕动,像旖旎的梦在现实的延续,那么动人心扉,可每一个字,又足够叫人死了一遍一样理智。
无遮无拦的窗棂,太阳金箭一样射透房间,将梦的余影都驱赶,宁奕终于敢迎着阳光看一看男人,却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关泽脩,我承认我利用你对我的那点喜欢强迫你给我一句真的,我不光明,你也不磊落,你对我做的事,又何尝不是在拿捏我的软肋以退为进?”
“我相信你没有对我说过谎话,因为更多的你根本也不会对我说。”
“我们都在玩游戏,耍手段,这不是恋爱,只是为了赢。”
“我们的关系,从来就没有改变。”
“可是关泽脩……”
“我毕业了,我要离开了。”
他有心劈越荆棘靠近他,却不想身陷困流的囹圄,是时候结束这段错乱的关系了。
出乎意外的,男人没否认也没吭声,少顷,他才低下头,堪堪笑了:“那我岂不是很荣幸,能在宁警官离开前,看到你最漂亮的样子。”这样久远的称呼,记忆里仿佛很久没听到了。
宁奕眼发酸,嘴角轻咧:“呵,没听过用漂亮形容男人的……你就不会换个别的词?”
“那这样会不会好点?宁奕,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宝贝,自你之后,我的眼里再无珍宝。”
那股酸意几乎要灼伤他:“关泽脩,你说的话里,究竟有几句是真的?”
“这一句,最真。”指尖划过一道耀眼的光辉,重重落在宁奕胸前,是项链:“一个纪念。”
“你妈妈的项链……你就这么……给我了?”锁匣晃动,有磕碰声打里传出来,“里面是什么?”宁奕掂着手心里的分量,心尖颤。
“打开需要钥匙,想要的话,你可以拿东西和我换。”
“不要,你趁早拿回去。”宁奕作势要还给他,可摘的动作太慢,手又握得太紧。
“呵呵。”宁奕以为男人伸过来的手,是要抚在自己脸颊,但结果,只是玩笑似的落在屁股上,“你这里……真叫人疯狂,再多一次,我都会舍不得你离开。”
黑眼睛的落寞不似假的,关泽脩看着宁奕胸口的项链:“留着吧。”笑容慢慢蜕变回最初二人相识的疏离,“天亮了,我的警官,我们该道再见了。”
第29章 (上)
宁奕走的时候,正是旭日高升。
整片林子都亮了,明朗得让人眼晕。他站在一色的暖日头下回头,往二楼望,窗户上除了比赤金还纯的光晕,什么都没有,他笑了笑,别过脑袋,怪自己的蠢念头,还在期盼着。
房间里很黑,哪怕充沛的阳光挤满了半屋子,可另一半仍旧暮气沉沉的陷落于阴暗,关泽脩像个了无生气的雕塑,站在另一头厚重的窗帘后。
手指在两片布料中挑开条小缝,光都透不进来的宽度,依稀一个外界的轮廓,宁奕回头的一瞬,关泽脩畏光似的抽回手,窗帘摆动,金色的光见缝插针地楔入,像把开刃的刀锋划过眼睛,疼得他眼球涩缩,淡然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缝。
身后两步,就是他们疯狂一夜后凌乱的大床,走近点,甚至能隐隐闻到弥留在床单上的,事后淫靡的气味。从床尾一直延伸到地上,衣物被一件件亟不可待地抛下,关泽脩弯腰,拾起一件从领口撕开的T恤,邹巴巴的样子很不堪,就算扔了也不会有人捡,他却捏在手心,出了房间。
宁奕离开得匆忙,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带走,来不及拆封的内裤,只穿过一次的睡衣,连着那件破衣裳,关泽脩都原封不动收好,睹物思人的东西,留不得在身边,一一被他放进宁奕住过的客房。
浴室里,更多两人一同生活的证据成双成对的被归拢在一处,杯子里同样方向摆放的牙刷,浴巾架上一蓝一灰的毛巾,洗漱台边老式的手动剃须刀。
“看什么呢?”泡沫在宁奕嘴边糊了白白一圈,软绵绵的样子,很是可爱,连瞪眼都失了威胁。
关泽脩从后面环他的腰,贴着背一下下顺他紧致的肚子:“你喜欢这种剃须刀?怎么不用电动的?”
让不开那双在腹部流连的双手,宁奕干脆放弃,刀身一反,动作轻巧地推开脸上的泡沫,露出光滑清爽的皮肤:“习惯了。”他说,“在家里,我第一次学刮胡子,就是我爸拿剃须刀教的。”
好玩似的,关泽脩拿下颚冒出来的胡渣挠他的肩窝:“我也有了,帮我刮刮。”那双笑吟吟的黑眼睛,谁又能够拒绝。
泡沫打了厚厚一层,男人使坏地抱着宁奕要亲:““别闹,手上有刀呢。”刚擦干净的嘴上又沾上白沫,宁奕瞪眼,无奈地拍开捣蛋的手,比对待自己更小心地往关泽脩脸上下刀。
男人的目光平且柔,追着宁奕英气的眼眉:“宁奕……”
“嗯?”
“宁奕……”
“嗯?”
“宁奕……”他突然将人搂紧,刀头一斜,剌开皮肉。
刀扔进水里,漾出一抹红,宁奕捧着关泽脩的脸,当下就急了:“让你别动,这一刀要是割在喉咙上,还要不要命了……”
“死在你手里,我认了。”没让宁奕接着往下说,关泽脩将人吻得定定的。
铁锈味直冲天灵,手里握着把剃须刀,关泽脩的下颚上不知何时多了道长口子,血流不止。痛感来得迟,他朝镜中孑然的身影瞬了瞬眼,没有宁奕,只有他,再也没有人会用那种甜蜜的焦急,来疼一疼他流血的伤口。
邢砚溪抢过关泽脩手里的酒杯,动作大的一下将关泽脩从回忆里拔出来,盯着男人下颚上的新伤,调酒师一脸作死活该的不屑:“破相了?”他拍开男人的腿,高挑着眉毛在沙发上坐下,“这一刀怎么没剐在你脖子上?不就是失个恋的事,至于么你?想买醉换个地方去呀,赖在黑门他就能看得见了?!”
酒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这下倒换邢砚溪喝猛了:“你和贺云开见过了?”想到那个手如玉枝脸色寡淡的清癯男人,他就烦躁,怪声怪气的,“那小妖精跟你说什么了?”
说话声都夹杂浓浓的酒气,却醉不掉的男人:“他希望由我出面,在黑门和Elvin Man见上一面。”
倒酒的手洒了:“你答应他了?”关泽脩没开口,邢砚溪笑得手都颤,“你为了一个花腰【黑话:警察】,真是什么都肯干……”他冷得齿根发抖,再也抓不稳酒瓶,“贺云开是谁?他他妈就是寰亚的一条狗!你真以为他来找你是为了见那个所谓的文先生!你醒醒吧,他早就循着味盯上你了!”
邢砚溪声嘶力竭地吼完,红着一张脸喘气,突然的,声音断了,好半天,他才觉出不对:“所以你……你做这些,都是故意的……”露出马脚让宁奕发现,好让他适时离开。
男人的脸上,笑容淡得窥不见:“他现在不是好好的没事么。”
肩膀垮下来,艳丽的调酒师无骨似的倒在沙发上:“我真不知道你是这种情痴……”甩掉鞋子,他将脚踩在关泽脩的膝盖上,推了推,“你到底什么时候看上他的?这小警察就那么好?你们才认识多久……”
关泽脩倒好酒,递到邢砚溪手上,同他干杯:“要算起来,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和季墨頔都久。”
眼睛猫似的瞪圆了,邢砚溪大喝一声:“我靠!那得是哪辈子的事啊!”手脚并用地爬到关泽脩身边,“你们怎么认识的?”
酒杯在手上随灯影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光:“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我出国前的事么?”
那一年,继他的母亲之后,他的父亲也离他而去,头七未过,尸骨未寒,他那些假惺惺的叔伯们就为了他母亲的财产,将他撵去异乡自生自灭。走了未尝不是好事,可临走前,他那个一向对他视而不见的哥哥又突然间向他示好,半拐半带的将他推进一间灯光昏暗的KTV包厢中。
黑眼睛在和当年类似的光影中转了一圈:“没有他,就不会有今天坐在这里同你喝酒的我。”关泽脩豁然就笑开了,“我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邢砚溪惊得说不出话,事实上他对文荣的恨由来已久,他厌恶这个人的阴毒,讨厌他身上所有的一言一行,只要想到这个血亲上是关泽脩表哥的男人,曾经差点亲手强暴了面前的老友,他就一阵恶寒:“当年从文荣手上救下你的人,是他!”以至往后那么多年,那么多张面孔,关泽脩在找的始终都是同一个人的影子,一切都无须多做解释。
“你打算怎么办?”邢砚溪瞄着老友,不知是替他高兴,还是为他悲哀,“那颗钻石你怎么处理?”一个贼,一个花腰,真是讽刺的相遇。
可关泽脩却没事人一样,毫不在乎:“没了。”
“没了?”四目相接,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你给他了?!”
邢砚溪猛一下跳起来,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到悚然:“你这么伟大,怎么不干脆去自首!”嘴角慢慢耷拉下来,水光在眼眶里转,“关泽脩,你忘了你是为什么要回来了吗?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做了这么多事,难道你就全都不在乎了?!”
“我一直以为我回来的目的是要向文家讨回欠我父母的东西,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黑眼睛的笑容真挚,手在老友拽紧自己衣领的拳头上轻拍,像安慰,像释怀,更像做了一个无怨无悔的决定。
他找到他了,芳华如许,那么多年过去,他差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见他,可兜兜转转,偏又叫他们遇上。一个人在黑暗里待久了,若是有天见着光,怎么还能活得回去。
而宁奕,就是他的光,他绝对无法放手的理由。
关泽脩俊美的脸上透出一股生动的红润,是活着的神采,逼真动人:“砚溪,我想要他,我想堂堂正正和他走在一起,我要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
“关泽脩……”邢砚溪松了手,终究没能说出一句完整。
与他不同,关泽脩的表情坦然:“寰亚已经怀疑上我,他同我在一起多一分钟,就多担一份危险。”这些都是他不允许发生在宁奕身上的事,“我可以冒险,但他不行。”他是他计划外的一个意外,他的软肋,一处足矣致命的弱点,“我不会让他有事。”
叹息声绵绵,邢砚溪垮了肩,像个丧气的人,掩面:“事情结束前,你是不是不打算见他了?”
“没有必要,还是不见了吧。”关泽脩说。
“你确定?要是他已经来了呢?”邢砚溪转过脸,没有情绪,也不似试探,“我上楼前,在监控里看到这个。”他轻着声,耸肩,把个亮屏的手机往桌上一扔,关泽脩的眼仁都紧了,实时现场监控视频中的人,有张他日思夜梦的脸。
宁奕穿着他送的西装,腰身收得又细又漂亮,头发学了他的样子,精致地拢在脑后,露出光洁的前额。只是几天没见,他似乎清瘦了,五官愈加突出精致,颇有些贵公子的英俊,眼神冷冷扫过镜头,像遥不可及的雪,惊鸿中匆匆一瞥。
“没准他就是来找你的,要是你不想见他,现在走还来得及……”
“他不是冲我来的。”关泽脩打断邢砚溪,抬腕看手表,“我约了Elvin,这个时间,人应该已经在黑门了。”并不是恳请,他凝着眉头拜托老朋友,“他们不能见面,砚溪,帮我,拦住他。”
第29章 (下)
所有的眼睛都往一处去,在一层淡薄如烟的心照不宣中模糊的觑,悄默声的盱视,暗昧的将来人幽幽地窥探。寻欢作乐的声色场,须臾静得像个读书沙龙。
宁奕觉得好笑,抬眸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