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大军阀-第7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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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我说,这是大好事,你可不知道,以前咱们那条街的警察署探长,啧啧,那个坏是坏到骨子里的,不仅每个月到处收规费,还调戏良家妇女,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咱们这些街坊邻里见了他的面,还敢怒不敢言,得跟人家点头哈腰,你们说说,这是什么世道。”
“你说的是那个王扒皮王探长吧?这人连我都听过。这不,半个月前我亲眼看到宪兵带走的,就经过我家门口。带走的时候还批青脸肿的,听说是宪兵在带人之前先关到小黑屋里打了一顿,真解气。”
“是啊是啊,以前那些王爷贝勒们在京城里横行霸道,后来又是当兵的开洋行的胡作非为,前段时间还有什么官家大少、商家大少乱来。呵呵,现在可真好,那些当官的都夹着尾巴做人,可算让咱们小老百姓喘口气了。”
社会舆论在中央政府的监控之下自然是向着良好方向发展,人们津津乐道那些昔日的土霸官爷落马,为这太平盛世感到大快人心。
当然,打压官僚集团、整顿官场风气的直接目的是改善地方政府行政效率,抛开排除政治异己不算,北京还是要建立起一套全新的官场秩序。按照吴绍霆的说法,北京是他的行营之地,自然要大有建设做为才是。
因此北京大本营在政治官场的同时,也在探索长久保持廉政的方案。张孝准拟出高薪养廉的思路,决定规范公务员的福利和待遇,为所有公务员提供高质量的保障,并辅之思想教育,以此来避免公务员腐败堕落。
思想教育自然不能是走形式,这种精神主义似的支柱要从基层开始抓起。就是要让所有官员都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自己能吃得饱、穿得暖、住的好,同时还有富余的保证父母妻子儿女的生活,没必要再问额外的用不完的钱来顶风作案。
归根结底,这是需要官员有足够的精神信仰和素质品性。
正好利用这次北京的大清洗,张孝准大胆的启用了一批从高等学校毕业的年轻官员,大部分是来自韶关南洋政经大学,因为这所大学在创立之初就重视思想教育,以清廉、自我升华为主要诉求,所有大学生都保证高声的道德操行。
张孝准还特意与教育部长朱执信、副部长蔡元培进行会谈,希望通过教育部的牵线搭桥,把南洋政经大学的教学特色传递到更多的高等学府,为日后越来越多具备高素质的人才铺设摇篮基础。这一点让朱执信和蔡元培都觉得大有可行,当然前提是必须摒弃政治色彩的熏陶,保证中国教育的人格独立。
北京、天津等地的整风运动正是高潮迭起之时,在南京、广州、武汉三地同样在酝酿着一场风暴。吴绍霆早先给邓铿的指示,就是利用北京事件把官场整顿的势头推向全国,而做为中国目前重要的政治核心城市,南京、广州、武汉三地自然首当其冲。
不过此三地仅仅是在潜移默化的准备着,并没有立刻开始大张旗鼓的掀起风浪。
毕竟真正的动作要配合“猎獾计划”,来掀起由下而上、举国范围的大行动。
到了十一月底,美国公使赖茵施特意为“贝拉斯星”号商船事件前往南京总统府,向中国外交部部长伍廷芳做了正式的道歉,同时告知已经严肃处理“贝拉斯星”号船长违反国际公约的行为,解聘其船长的职位并永远不再录用。
美国人之所以对这件事感到特别重视,自然是为了保证与中国建立的贸易关系。
之前中国为了拉拢美国这个中立大户,不得不说是下了血本,把一些赚钱的贸易全部用来与美国分享。做为商业至上的国家,美国也意识到中国在远东地区担任角色的重要性,自然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证优待。
同样是在这一天,在朝鲜境内作战的中国军队发动了对咸兴的强攻,首次投入列车炮参与作战,不仅如此,在江界的三十三师和三十五师调转方向开始从后方进攻新义州和惠山,导致第七师团和第十七师团遭受严重的损失。
正是鉴于朝鲜战场的局势定型,美国对中国的态度更加友善了许多,相反对日本的看法则发生了重大改变。之前因为明治天皇临死时强行修订日美通商协议,导致美国在远东地区的利益突然锐减,这一点至今仍然让许多美国商阀怀恨在心。
正因为如此,这次中国经济战略办公室策划的工业原料价格上涨,美国各大工业商人纷纷响应,尤其是那些把控日本命脉工业原材料的供应商,可谓是不遗余力的加大对日本的趁火打劫。日本正处于战争胶着时期,若是得不到进口物资来补充战场消耗,对于日本目前的战争进展来说将会更加困难,最终只能忍受这种莫名其妙似的涨价。
卷七:大中华民国 第1005章,在成都
成都,省府公署二楼会议室。
在侍从官的带引之下,刘存厚和王陵基快步走进了会议室大门。熊克武、周道刚、胡景伊以及但懋辛等人早已在会议室里等候多时,在见到刘存厚和王陵基出现后,众人略略起身迎接寒暄了一番。
尽管在这间会议室里存在三个不同派系的官僚军阀集团,但同是身为四川掌权人,在为了四川大局利益上大家都能暂且放下各自的成见。
“积公,方舟兄,姗姗来迟啊,来来来,都请坐吧。”熊克武穿着一身长衫,文绉绉的对刚进门的二人客套说道。
从北洋政府时期熊克武和刘存厚就已经水火不相容,即便到了如今南京中央政府时也未见得好转,抬头不见低头见,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另一套。此时听得熊克武这样的客套话,大家都感到有些不习惯。
刘存厚和王陵基略略应承了一番,然后在早已准备好的位置上落座。
“积公,让你们大老远的来一趟,还未及休息就赶来,多少有些不尽人意,不过事关重要,理所当然要以大事为重。积公是有见识的人,理应理解才是。”熊克武好整以暇的说道。
“这是自然,但诚实的说,这次锦帆老弟在电报里面的交代,愚兄我着实有些不明白,咱们四川如何发生了可大可小的祸事?”刘存厚十分刻意的问道。
“积公,你这就是在装糊涂了,近日盛起的风声来势汹汹,而且都是早几个月的事情了,积公岂能不知其中?”熊克武严肃的说道。
“刘积之,今日是闭门会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赶紧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大家心里都好有一个底,省的祸事临头时大家一个个后悔莫及。”胡景伊用倚老卖老的口气说道。
刘存厚与王陵基对视了一眼,两人当然知道这次会晤的目的,否则也不会风尘仆仆的大老远赶来与会,毕竟是事关四川本土的利益,更是为了保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之所以不想把话挑明了说,到底是顾虑熊克武与中央政府的关系,生怕其中另外隐情。
既然熊克武和胡景伊都开口说话了,刘存厚只好故作迟疑的说道:“诸位若不是因为北京发生的事情而感到担忧吧?”
胡景伊说道:“自然是为了此事,中央那边已经传出消息来了,咱们的元首早就打算把北京的整顿扩大到全国,还说就是为了集权中央、消除地方官僚集团。自古历朝历代开国之君最想做的事情,莫过于中央集权,想想刘邦,再想想朱元璋,咱们这些人没几天好日子了。”
熊克武幽然的叹了一口气,颇有无奈的说道:“好歹咱们当初都是帮过元首的,如今咱们也不像北方那些人蠢蠢欲动、暗怀鬼胎,彼此老老实实安守本分,无非是替中央政府打点这深山老林的一片土地而已。没想到到头来,南京那些人终归是不信任咱们!”
一直没说话的王陵基忍不住开口说道:“按理说,熊省长应与元首关系不浅,为何也有这样的担忧?就算要担忧,也是我们这几个当初跟元首交过手的人才是。”
熊克武冷冷的笑道:“此事还需要我来说明吗?对,没错,当初执政府时我是站在元首这边,也鞍前马后的替执政府打过几场仗。可现在呢?南京中央政府成立之后,搞什么军政分离,搞什么税政改革,我又得到了什么好处?好,好,再退一万步来说,我索性保持国家至上的信念,安安分分恪守本职,不在乎什么地方实权,可南京在整编全国军队时又是怎么对待咱们四川的?”
这一点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国防部整编全国军队时刻意做了三个分级,国防军、精英师和共和国卫队,说白了前两个军种都是主战部队,同时大部分也是追随元首的嫡系部队。至于所谓的共和国卫队,那就是为了安抚地方军阀设置的编制。但凡被划归共和国卫队,那就铁定是不受信任的部队。
无论是大革命时期还是二次革命时期,又或者是南北战争时期,以熊克武为首的四川势力一直是拥护南方政权,比起云南、广西简直是忠奸之别。可推翻北洋政府之后,云南、广西的军队都编入精英师,还甚至了集团军司令部,反倒四川就给了一个共和国卫队兵团的番号,当时已经让人感到很是失望。
编制如何是小事,关键是信任与否!
既然中央不信任四川,那迟早就会对四川下手。
刘存厚听完熊克武明讥暗讽的一番牢骚后,换上一副沉思的表情,不轻不重的问道:“既然如此,锦帆老弟你意下如何呢?”
熊克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轮到他装起糊涂来,推说道:“我若知道该怎么做,又怎么会煞费苦心的召集诸公到此一叙呢?”
胡景伊突然说道:“刘积之,听说你最近跟英国人来往甚密啊。”
刘存厚脸色一变,立刻说道:“文公,咱们这些当政的,谁还不认识几个洋人?做做买卖,经营经营,连中央都提倡国际贸易,难道我还不能活动活动?”
原本正在品茶的周道刚慢悠悠的放下茶杯,仿若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最近洋人在咱们西边活动的厉害,谁都知道协约国的几个国家跟咱们宣战了,小鬼子前线不利弄不好要打后方的主意,杯弓蛇影的,大家的心思可不好琢磨。”
刘存厚故意说道:“周老哥,你这话小弟我怎么听不明白?”
周道刚与刘存厚同是武备系出身,但南北战争时因为刘存厚没有派兵援助周道刚,致使周道刚损失惨重,军事上的势力几乎全部瓦解,所以二人之间的关系早已生变。如今周道刚寓居成都,在省府谘议局挂着虚衔,与重庆的刘存厚更无往来。
这时,熊克武说道:“积公,都到这个时候了,何必还要拐弯抹角?我们无非也是想寻一条出路罢了,当然,祸国殃民的事情咱们是万万做不得的,最多只是给南京一点威胁,让他们慎重考虑考虑。”
王陵基阴阳怪气的问道:“威胁?咱们四川比起东三省难道还要霸道一些吗?看看东三省的下场,威胁南京中央政府,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卷七:大中华民国 第1006章,风满楼
熊克武摊开双手说道:“要是这么说,那咱们这次会晤索性就到这里好了。既然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只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等到了祸事临头时大家也别叫什么冤枉。”他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显然对刘存厚、王陵基等人推搡之说颇有介怀。
胡景伊又说道:“大家有什么办法就说说,咱们四川比不过东三省,自然犯不着跟东三省如出一辙的莽撞行事。只要拿捏好分寸,中央政府理应明白咱们的心思。元首再如何铁血无情,他也犯不着把全天下都弄得人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