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大军阀-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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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声势越来越强烈,北洋政府节节失利,张作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力量别说发兵南下,就连稳住奉天省都有悬念。袁世凯逝世的消息一经传出,张作霖立刻意识到北洋大势已去,赶紧回兵沈阳准备夺权。
段祺瑞的电报发到二十七师师部时,张作霖几乎看都没看,直接令人转发到冯德麟处,巴不得能把冯德麟的二十八师支出奉天省去。
冯德麟虽然是草莽出身,性格暴躁,文化程度也不高,但偏偏执拗的要跟张作霖对着干。张作霖让他出师南下,他偏偏按兵不动、坐守奉天的地盘,至于北洋政府的命令现在就是一纸空文,连军饷都派不下来谁还听从命令?
几天之后,段祺瑞好不容易等到东北的回复,却是无兵可援,心中不禁失望透顶。他与陆建章商议,决定私人凑一笔军费,将原先准备北伐蒙古目前驻扎在陕甘、热河、晋绥等地的中央第二师、中央第四师、中央第六师和中央第七师抽调回来,再加上南苑的第八师、第十一师,足以跟南方再打一场决战。
陆建章这段时间与黎元洪走的很近,早就在盘算自己的出路,不过段祺瑞孤注一掷的计划他觉得尚有可为,如果能拼出一个划江而治的局面也不错,就算失败了再投降不迟。于是立刻答应了段祺瑞,随后着手组织“救国筹安会”,向还没有归附南方的诸省募集资金。
冯国璋是在八月九日抵达北京,之前他在天津停留了两日,专程拜访了退居幕后的另外一位北洋元老徐世昌。徐世昌虽然念念不忘北洋的正统地位,可是时过境迁,连大总统都仙去了,北洋再无回天的可能。冯国璋把南方的意思告知了徐世昌,并一起探讨了可行性,之前徐世昌尚有顾虑之处,毕竟摸不清楚吴绍霆这个年轻人的底细。后来冯国璋说出吴绍霆已经答应联姻,由此可见还是有所诚意,这才让徐世昌赶感到安心。
徐世昌与冯国璋议定,趁着这次北上为大总统凭吊之际,再与京城的几位北洋重臣协商,联名向南方停战议和,并着手整顿北洋内部循环渐进的改组为政党。徐世昌已经在天津坐而待沽许久,也早盼着借机出山,而冯国璋此次到来正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至于段祺瑞最近搞的动作,二人早有风闻,不过并不打紧。哪怕再给段祺瑞一千万的贷款,北洋政府也绝对压不住南方的气焰。更何况上哪里去搞一千万的贷款?传闻与日本人达成的协议能获得一笔援助,最好的可能也只是与南方划江而治,可是分裂中国的罪名谁担当的起?军阀割据这么多年,还没听说有人敢自立为王。
只要能拉拢一部分北洋旧人,大可撇开段祺瑞另立门户与南方议和。
抵达京城之后,冯国璋派副官师景云先去总统府打点凭吊,他与徐世昌则迫不及待的分头拜访几位早就称病在家的北洋旧人,包括梁士诒、陆宗舆、王士珍、黎元洪、周自齐、周学熙等人。黎元洪、梁士诒之流很容易被说服,他们早就等着南方派人来拉拢自己。周自齐和周学熙这些保守派却只说随势而流。
倒是王士珍冲着冯国璋破口大骂了一阵,痛斥冯国璋是北洋叛徒。
“咱们北洋岂能像南方低头?战场输了无所谓,但是气节上绝不能输。我原以为段芝泉是一个可恶的投机分子,没想到你冯华甫更离谱,大总统尸骨未寒你竟说出这样背信弃义的言论,我可算看清楚你的德行了。现在想来,段芝泉孤注一掷虽然鲁莽,可好歹有一副骨气在这里,哪像你!就算你保住了咱们北洋的名号,那也是狗尾续貂之举。”
冯国璋讨了一个没趣,灰溜溜的离开了王士珍的府邸,其实他知道王士珍是一个死板不肯变通的人,只不过王士珍在北洋内部名气极大,若能拉拢其站在自己这边事情就算成了一半。就目前看来,王士珍倒是自成一派,既不支持段祺瑞顽抗,也不支持议和,索性就由得这孤寡老人去了。
卷六:大国战 第717章,段祺瑞突袭
到了第三天,袁世凯盖棺出殡,返回故里之日,冯国璋这才施施然赶到总统府,于袁世凯灵位之前抱头痛哭了一番,颤颤巍巍的与袁世凯亲人一起扶上棺木,一路陪同到火车站,亲自扶灵上车。北洋众人站满了整个站台,直至火车开动之后,众人仍然含泪目送许久,悲恸情绪久久难以释怀。
众人陆续从火车站出来,相互惋惜几句,之后各自打道回府。
这时,一名在街边早已等候多时的军官快步迎到冯国璋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卑职何忠旭见过宣武上将军。”
冯国璋一边用手帕擦拭眼角,一边问道:“何事?”
何忠旭说道:“在下奉段总理之命,请宣武上将军移驾总理府一叙。”
冯国璋想到自己到北京已有数日,但至今还没有正式与段祺瑞见上一面,也知道段祺瑞肯定是想拉拢自己与南方顽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段祺瑞摊牌。他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告知芝泉,稍后我自会前去一会。”
何忠旭应声离去了。
这时,一直跟在冯国璋身后的师景云多了一个心思,上前提醒道:“将军,今日是大总统出殡之日,以段总理与大总统的关系都未曾前来相送,现在又突然邀请您前往总理府一见,只怕其中会有不妥之处。”
冯国璋皱眉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芝泉与我是旧相识,虽然我们政见不和,但私底下仍然是老朋友。说到今日出殡,芝泉前几日一直在为大总统守灵,可能突然有公务忙不开身罢了。你不必担心。”
师景云想了想,说道:“要不,属下先去南苑与雷将军安排一下。”
他口中的雷将军正是近畿警卫师兼执法处处长的雷震春。冯国璋早年是雷震春的上司,雷震春目前又是京城中难得中立于段、冯势力之外的人,如今袁世凯已死,警卫师理所当然也要为自己谋出路,绝不会轻易跟着没粮没饷的段祺瑞去送死。
冯国璋脸色肃然起来,强调的说道:“我都说了,我与芝泉的交情他犯不着来害我,就算他鬼迷心窍要对付我,也绝不敢拿我怎么样。我冯国璋一把年纪了,在北洋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敢乱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总之不必再多说。”
师景云只好不再多言,上前为冯国璋拉开轿车的车门。
回到总统府招待所休息了一阵,冯国璋换下刚才扶灵的麻衣,然后安排马车直接由新华门过到位于北海的总理府。整个中央政府的办公地眼下也只剩下北海还有一点人气,段祺瑞几乎是掏私房钱在补贴公用,勉勉强强维持着北洋政府最后一丝颜面。
一番通报之后,冯国璋在一名侍从的带领下来到总理办公室,段祺瑞正站在小厅里等候。冯国璋赶了两步上前打招呼,段祺瑞冷淡的回应了一句,然后请冯国璋在小厅落座。
“唉,芝泉,大总统说走就走,回想起来真是动容不止。你看看你,才几年不见,也消瘦如斯,真是过分操劳了。”冯国璋伤感万千的说道。
“华甫老哥,之前这几日你可也不清闲呢,到处走动只怕累坏腿脚了!”段祺瑞一点都不跟冯国璋客套,冷不防的直言说道。
冯国璋怔了怔,顿时感到段祺瑞的语气中带着不友善的一面,虽然以前两人相处也经常冷嘲热讽,可今日大有不同,仿佛对方话语之间带着一股杀气。他保持镇静,不疾不徐的说道:“芝泉老弟,你我都是北洋老臣,大总统去了,我自然也要为北洋的出路着想,怎么,难不成还不许我尽一份心力吗?”
段祺瑞“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为北洋出路着想?我看华甫老哥是在为自己的出路着想吧。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咱们北洋谁人都可以当叛徒,居然连华甫老哥你生出这份心思,当初大总统真是瞎了眼!”
冯国璋脸色大变,他不觉得自己主张议和有什么心虚,早年在对待南方政策上,自己一直都是主张和平的方式化解矛盾,这才北洋内部早就不稀奇了。现在段祺瑞说出这样的话,他着实感到生气,愠怒跃然纸上,不示弱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许你想着顽抗到底,就不许我保全国力吗?局势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是这么顽固不化,难道一定要把北洋拼个精光你才会醒悟?”
段祺瑞冷森森的说道:“你若是单单游说议和就罢了,政见不同由得下面的人自己斟酌抉择,我段祺瑞还不至于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可是上个月张四哥头一天去见你,你就忙不停的把侄女许给吴绍霆,你这算什么意思?你就是打定主意要向吴绍霆投诚了。那时大总统尚且健在你就敢如此,你还说你不是叛徒!”
冯国璋心头一惊,段祺瑞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即便这几日他一直在走动,可几乎没提及联姻这件事,更何况南方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究竟是谁泄密?徐世昌?自然不可能是徐涛斋,这点分寸他还是知道的!
既然事情已经让段祺瑞知道,再追究是什么人也无意义。冯国璋故作气势的“哼”了一声,不疾不徐的说道:“此举只不过是试探吴绍霆的诚意,与你又有何关系?今日我本打算劝说你不要顽固不化,既然谈不拢,那咱们索性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看看咱们北洋到底是败在谁人手上!”
他说完,气呼呼的站起身来,迈步就向办公室外走去。然而刚刚拉开办公室的们,只见门口早已等候了一队持枪的警卫,为首的正是下午前来通知的军官何忠旭。看到冯国璋出现,何忠旭带着手下立刻堵上去,一言不发冷冰冰的盯着冯国璋。
“你们要做什么?”冯国璋暗叫不妙,真没想到段祺瑞居然敢向自己下手。他转过身,怒目以对段祺瑞,“芝泉,妄我信任你一场,你竟然玩阴的!”
“华甫老哥,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与徐州方面已经联系好了,我把你扣在京城,徐州军即可突袭南京。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向南方妥协的。”段祺瑞好整以暇的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一股冷笑的说道。
“什么,你!段祺瑞,你竟敢让张勋偷袭南京!你!”冯国璋震怒不已,老迈的身躯禁不住的颤抖起来,自己苦心经营与南方议和之事,没想到却栽在段祺瑞手里。
芝泉啊芝泉,你真是要北洋陪你殉葬才肯罢休吗?他在心里痛呼着,只是嘴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把他带下去。”段祺瑞豪不客气的说道。
何忠旭上前推了冯国璋一把,冯国璋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最后无可奈何的跟着这队士兵离开了。
师景云在门厅里等了许久不见冯国璋出来,不知怎么的,从下午开始他心里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可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摸出怀表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钟了,外面的天色渐呈黄昏。他站起身来向外走去,门口的两名警卫拦住了他。
“你们做什么?”师景云冷声喝问道。
“大人,最近总理府在整顿,大人还是不要乱走。”一名警卫冷冰冰的说道。
“怎么,人有三急还不许我方便一下?”师景云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马上编了一个借口说道,“怕我走丢了还是走错了?要不你带我去,要不我就在这里解决?”
两名警卫对视了一眼,只好答应带师景云去最近的厕所。
师景云穿过走廊时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一队持枪的警卫正向门厅前去,要是自己晚走一步只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