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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1908大军阀-第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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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冲锋号吹响了,早就按耐不住的粤军士兵再次向南安县发动冲击,很快整个战斗就从准备阶段直接进入白热化。本以为这次正面进攻仍然会遭到一阵顽抗,不过当一营冲到城关下面时,却发现敌人连一挺重机枪都没响起来,马上抓准时机抢占上去。

驻守在南安县的闽军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后院失火,而且这“失火”的程度还不一般。大后方的团部司令部被莫名其妙安放了炸弹,指挥所一下子掀翻了顶。几个隐藏极深的火力点也让狙击手瞬间打掉。提供正面防御的碉堡、战壕,还没反应过来就让人塞进了十几颗手雷,整个固若金汤的南安县要塞转眼间变成了瞎子、瘸子外加中风瘫痪。

城关阵地迅速失守,闽军不得不向东溪北岸撤退,然而部队刚刚来到东溪岸边时,河流对岸本来用于掩护撤退的据点,忽然之间竟然向自己人开火。重机枪倾扫之下,猝不及防的闽军士兵如同二月春风扫落叶一般大片大片栽倒在地上。

南岸士兵呆住了,他们压根都不知道大后方竟然也失守。如今前有重机枪阻击,后有大敌追击,几个营的士兵顿时慌了神,彻底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抢占城关的粤军士兵步步逼近,枪声、炮声、爆炸声还有喊杀声如同汹涌波涛般扑来,就在这样危急的关头,忽然东溪北岸的枪声停止下来。困在南岸的士兵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由分说的抢船渡河。

原来北岸据点只是粤军小股特种部队士兵临时攻占,尽可能给敌人造成假象和混乱,一梭子子弹打完之后,北岸敌军赶来支援,不得不赶紧撤退。不过不管怎么说,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经让他们大赚特赚一番。

粤军第八团一营很快攻到东溪南岸,一部分还没有来得及上船的闽军顿时沦为俘虏。

一营没有只顾着抓俘虏,同时还在南岸岸头布置轻机枪,甚至还把缴获的重机枪直接搬了过来,火力全开的向河中间扫射。那些渡到一半的闽军士兵苦不堪言,背对着南岸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活生生的成了肉靶子。

北岸闽军炮兵迫不得已下令开炮,连同南岸还没撤退的自己人一起轰炸。

一轮炮火轰炸下来,粤军和闽军都被压的够呛,一下子还打断了一营趁势渡河的行动。

战斗一直进行到深夜,粤军仍然被困在南岸,并非没有勇气冒着北岸的炮火和重机枪强攻,而是南岸这边实在是找不到多余的船只。好不容易缴获的三、五条小船在刚才的炮击下全部葬身鱼腹。在这样高强度火力反制下,总不能让士兵游泳渡河,真要如此十个人里能过去五个已经算是老天保佑。

凌晨三点钟,许海英亲自从团部骑着战马来到前线,三营正在城内负责警戒和清理工作,他直接来到三营临时营部,询问清楚这里的战况。

“什么,一营还没有打到对岸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师部特别任务连全员出动,为了咱们制造这么好的机会,一个个都是饭桶吗?”听完三营长的汇报,许海英勃然大怒。他还以为明天早上之前自己可以把团部挪到县城里来,可先前一战仅仅只占领了一半县城,另外一半仍然在敌人手里。

“团座,不是兄弟们不卖命,对岸有炮火还有重机枪,咱们这边连船都没有,实在是过不了河啊。”三营长苦苦的说道。

“没船,你们不会抱着木头游过去?北岸师部的特别连还在等着咱们,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天亮之前必须给我打过去。”许海英厉声的训斥道。

三营长一脸无可奈何,想要再争辩可是团座大人正在气头上,只怕越争辩越没好下场。他只能闭着嘴巴,暗暗的叹息不止。

卷四:欧战之崛起 第524章,松坡对百里

南安县战事的僵局并没有持续多久,两天之后北岸的闽军被迫撤离。

粤军特别任务连一直活跃在敌人后方,在第一次接应作战失败之后,稍微撤退到西北方向的山林进行休整,紧接着又在当天晚上发动了第二轮突袭。这次何应钦下令兵分两路,一路潜行到闽军炮兵阵地,尽可能的破坏大炮和捣毁弹药储备,另外一路更为大胆,换上闽军军服直接杀向闽军司令部。

闽军司令部早先遭到炸弹袭击,炸毁的地方还来得及修复,紧接着又让粤军突入。连续两次折腾,彻底失去了指挥能力。

再加上炮兵阵地的损失,南安县北岸的防御能力大打折扣,第九团不得不上报洛江前敌司令部,请求援军。

洛江前敌司令部由第一师兼任,经过参谋处认真分析,南安县是守不住了。谁也不曾料到粤军还有这样一支神秘莫测、能力超凡的部队,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大后方进行破坏,而闽军士兵无一人能奈何。

参谋处最后决定,与其让第九团的残部死守残局,还不如及时保留生力军,在泉州城区布置新的防线。反正南安县的失陷只能为粤军行军赢的便利,不会遭到福州舰队的炮击,但终归是要在泉州城区和城区东北的洛江县展开决战,到时候水陆并进,一定能重创粤军。

几个小时之后,洛江的命令传到南安县,命令第九团与剩余炮兵赶紧撤回。

南安县作战前后历经五天六夜的时间,粤军终于啃下了这块硬骨头。

九月七日,即南安作战结束的第二天,福州护军府和上海情报站同时接到北洋援军的最新消息。新编第八师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上海,与援闽沪军进行会合,曹锟刚刚落脚上海不久就忙着营造势在必行的气势,派吴佩孚带领一支先遣军官观察团马不停蹄的南下浙江,一边视察温州的司令部选址,一边分析福建战局的形式、搜集可用情报。

当这个消息传到广州,又转发到福州战区司令部,整个福建的气氛显得更加紧张。

不论是身在其内的人,抑或是身在其外的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推测福建将成为南北决战的主战场。但是真正有军事卓见的人却没有那么快下定论,岂不说自古以来没有南克北的先例,福建这个南方海省也绝没有一战论成败的战略价值。

就在这同一天,北京地安门东大街外一所别致的公寓楼里,蔡锷正饶有兴致的喝着午茶。这座公寓楼并不是他的寓所,而是隶属于陆海空大元帅府的别业,隔着一条街对面就是大名鼎鼎的铁狮子胡同,再往远一点去还能看到位于北海的国府大院墙。

在北京闲居这几年,蔡锷除了去八大胡同喝花酒之外,也少有其他娱乐活动,实在闲其无聊时就到铁狮子胡同这边走动,与一些军政界宿老碰碰面,斗耍蛐蛐,议论鸟语,生活颇有惬意自在的一面。当然,在这些社交活动之中,他会默默的记下每一个人的话,总能从这些不经意的话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不过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坐在二楼靠窗的地方,懒洋洋的眯着眼睛,似是而非的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轻快的皮靴踩踏声,蔡锷背对着楼梯处没有回头,不等来者站稳最后一格台阶,慢条斯理的先开口道:“百里,今天你可又来迟了。”

来者正是穿着一身规矩军装的蒋百里,他额头略有一些汗渍,北京的盛夏并不见得清爽。听了蔡锷抱怨的话,他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径直来到蔡锷对面坐了下来,一边用拿在手里的电报夹扇风,一边叹息的说道:“我可不如松坡将军您清闲。每个月都要北京、天津、保定三头跑,能有几日安逸的下来?”

蔡锷的目光落在蒋百里手中的电报夹子上,他只有在面对蒋百里时才会省心许多,不必刻意的拐弯抹角,当即问了道:“南方又有新的消息?”

蒋百里把手里的电报夹子丢在了茶几上,好整以暇的说道:“陆军部前天的消息,如果浙江不出兵的话,就改派江西出兵。江苏的新编第八师行动最快,曹锟已经派吴佩孚带人先赶到温州坐镇,看来大总统真要在福建掀起大战了。”

蔡锷新手拿起电报,打开看了一眼,之后又合上丢回到茶几上,慢条斯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句话都没有说。

蒋百里有些纳闷,他忙又说道:“将军,难道你对此没有一点看法?”

蔡锷笑着反问道:“你希望我有什么看法?”

蒋百里认真的说道:“福建战事一旦扩大,这可是关乎南北权威的大事。说不定就会成为我中华民国的大变局。”

蔡锷仍然笑着,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蒋百里啊蒋百里,亏你还是保定军校的校长、陆军士官学校的高材生!福建的战事确实有可能扩大,不过未必就是大变局的转折点。”

蒋百里面露不悦,冷声冷气的说道:“松坡将军,我知道你的看法跟外面那些人一样,认为福建不是南北决战的战略之地。可是松坡将军你有想过吗?去年广东战争,北洋军打得甚是狼狈,今年若在福建再吃了亏,我敢打赌,北洋政府的威信从此一蹶不振,广东军政府的气焰反而会后来居上。这一战,决的不是实力上的胜败,而是一个气势。”

蔡锷缓缓点了点头,轻易的说道:“百里,你说的固然没错,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不管是在福建还是在广东,又或者在湖南、江西什么地方,只要粤军跟北洋军再次正面交起手,其意义都能跟你说的一样。既然如此,大总统为什么非要选在福建这个偏远又缺乏地利人和的地方呢?”

蒋百里皱了皱眉头,坚持说道:“可是江苏、上海的情况摆在那里,江西李纯也是一个唯命是从的角色,只要陆军部下令,江西军肯定会响应。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蔡锷轻笑道:“浙江、上海的动作只是表面现象,不管是曹锟还是杨善德,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如果想要真正看透一件事,目光应该放在发布命令的人身上。从四川熊克武到广西刘震寰,其实不难看出大总统又想故技重施,挑起地方军队的混战,以此消耗不听命于中央的军阀势力。不过这一次大总统一定还有另外的隐情,如果我猜的不错,就是去年广东战争让大总统心有余悸,不敢再轻易正面打压南方。”

蒋百里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说道:“这是自然,正如我先前所说,一旦南北再次爆发大战,大总统打赢了则罢,要是输了那可就是万劫不复。无论换作是谁都会小心谨慎的做决定!”

蔡锷长叹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大总统这次针对南方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是在打算挑起南方内讧,未必会亲自介入其中。”

说到这里时,他的语言竟然有了几分怅然,仿佛对袁世凯有所惋惜,又有所失望。

蒋百里却没有蔡锷这番多愁善感,他赶紧追问道:“若真如松坡将军所言,那这次江苏、上海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

蔡锷不动声色的说道:“如果大总统真要援助福建,最好的援军是江西和湖南,何必大老远的从南京调兵?就算要从南京、上海调兵,也应该从海路南下,而非长途跋涉的徒步行军。闽北的道路可不平坦,又没有铁路衔接后方,以北洋军的行军风格,只怕还没过南平福州已经完蛋了。”

蒋百里又道:“可是曹锟他……”

蔡锷罢了罢手,打断道:“曹锟志不在武功军略,他追求的是权位!喜欢权位的人最擅长做表面功夫。更何况去年他在湖南不得意,今年自然要尽量争取几分颜面。”

蒋百里沉思了片刻,他把蔡锷的话总结在一起,立刻恍然过来,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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