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在婚姻中搁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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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纱店外到处环绕着浪漫气氛,连音乐都放的是《婚礼进行曲》。但是蓝博满腔怒火地冲出来,剥着身上的道具礼服,后面跟着气急败坏的艾佳,她穿着滑稽的长裙,还戴了顶蕾丝帽。
艾佳追着喊:“蓝博,你别走啊,还有一套美式乡村的没照……”
“我不照了,我不是木偶,不想任人摆布。”
“谁摆布你了?”
“你!你看看你安排的时间表,一点钟婚纱照内景,两点半婚纱照外景,六点钟去大酒店吃接风饭。艾佳,你把我安排得像微软的总裁。”
“可这都是早就定好了的,都不能改。”
“可我是人,我,可以改!你不要忘了,你上午才下了飞机,你连时差还没有倒过来,下午就把自己送上了过山车,你愿意,可我不愿意!”
蓝博把礼服狠狠扔在地上,转身要走,被艾佳扯住:“蓝博你不能走,晚上所有亲戚都等着咱呢,吃完饭我父母还要和咱商量办结婚酒席的事……”
蓝博要崩溃了:“后面还有任务?As you know(你知道),连奥巴马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所以,我不能奉陪!还有你家,我再也不想进那个门了。”
蓝博甩手走了,艾佳急得快哭了:“你回来!”
蓝博不听,都走到车门了。艾佳缴械:“好吧,我接受,我不在家住,我和你住宾馆行吗?”
蓝博果然站住了,艾佳严肃地说:“但是作为交换,你今天一定得吃这顿饭。”
“要是我不去呢?”
“那我就只好请你妈妈去,这是你的认亲饭,你必须去。”
蓝博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猛地踹车:“我简直被你家亲戚绑架了。”
“我也没办法,结婚不是咱们两个的事,我是独生女,我结婚,这是我们整个大家庭的大事。”
蓝博张口结舌了,艾佳继续说明,在中国就是这样,蓝博应该入乡随俗。她妈都已经把她的卧室布置成洞房了……
蓝博终于受不了了,脱口而出:“那我不结婚了!”
艾佳一惊,把头上的帽子、身上的裙子都扒拉下来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结婚了。”
“我的天哪!”
“我没说错,我无法想象,和一家子结婚是什么样子。我的新娘是一个女人,不是一堆老男人老女人。”
“你开什么玩笑?咱们在美国都订婚了,我都跟着你叫爸爸和妈妈了。Honey(亲爱的),我知道你经常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举动,但这是结婚,结婚!”
艾佳震惊,简直无法接受。二人僵持中,蓝博的手机响了。
李智此时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急速告诉儿子,她不回美国了,她要把家安在海城,下一步有太多的事要做……还要让蓝博的爸爸也来海城。
蓝博听得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他妈简直疯了!蓝博几乎是蹿上了吉普车,发动汽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艾佳权衡着,很快就释怀了。蓝博妈妈不走了,她有了太后撑腰,不怕当不了王妃。蓝博这小子,风一阵雨一阵的,真是个长不大的大男孩。
艾佳收拾蓝博扔在地上的衣服,重拾信心,拿出双人小照片欣赏着:“嗯,真帅!真是我的Mr Right,绝对拿得出手。”
艾佳很得意,轻轻地吻了一下小照片,这新郎是她的了……突然愣住了,再看照片,蓝博的耳钉不见了。艾佳立即摸自己的耳朵,右耳那枚耳钉还在,耳钉是他们订婚的见证,一人一枚,他的呢?
艾佳突然全身都紧张起来,匆匆把手里的道具衣服扔进了婚纱店,转身就跑。她必须赶去宾馆,现在能挽救她的只有蓝博他妈。
李智在宾馆走来走去,蓝博也走来走去,穿梭得让人眼晕。
李智现在半边身子冰冷,半边身子火烫。那段往事,她不知道该从冷的说,还是从热的说,但这事她永远不想让她的丈夫蓝清远知道。
李智正要说,艾佳闯进门来,直奔蓝博的耳朵去了。艾佳摸他的耳垂,还拉着李智撒娇,腻腻地说:“妈妈,我要告一状,蓝博说他不结婚了,他把结婚登记当游戏。”
蓝博没事人似的吹了声口哨,李智明白了:“蓝博,严肃点,你玩心太重了,哪像个快结婚的人?”
蓝博不以为然地说:“Who cares!”
李智安慰艾佳:“你照常筹备婚礼。蓝博一定是不喜欢那么多长辈管他,他在美国长大,自由惯了。”
艾佳感激地抱住李智:“妈妈,谢谢你,就是这个原因,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你比我亲妈都亲。”
“谁让我没有女儿呢,我可一直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看待。”
艾佳试探地看李智:“妈妈,你在这里真好。那我家今晚的家宴,我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
李智立即对蓝博说:“蓝博,你听见了?今晚你岳父家的接风宴,你一定要去,你还要带礼物去,这是基本的礼貌。”
蓝博“通”地倒在床上,彻底败了:“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约翰·格雷说得真对。”
艾佳激动得哭了,连喊:“妈妈,我爱你!”
蓝博突然哈哈大笑:“艾佳,你干脆和我妈妈结婚吧。你该对我说的话,却说给我妈听,难道你要我把这句话,说给你家所有亲戚听?”
艾佳和李智一起过来打他,蓝博护头,摸着空空的耳垂,乐了,又很快不乐了,甚至心里沉重着。他知道,只有一个女人,她来自男人的星球。
那人叫紫苏,蓝博愿意把那个人藏在自己心里,只属于他一个人。
在董家里屋,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球摆在桌子上,花也败了,土也没了,只有那枚耳钉,扎在仙人球上,熠熠生辉。紫苏把耳钉拿下来,一眨不眨地看着,眼睛里有无限内容,孤独而委屈。
无边的寂静中,外屋响起半夏和田蜜的声音,毁坏成几片的木人放在桌子上,像要等待手术一样。半夏举着台灯,田蜜在仔细粘着。
“没问题,我从小就是拼图高手,有502胶,我绝对能把木人修好。”
“但愿吧,今天我妈摔碎它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
“没关系,木人不是人,可以粘起来,可是人如果碎了,那就粘不起来了。”
门开了一条缝,紫苏站门口,看着外屋半夏和田蜜一起在修复毁坏的木人,画面默契而温暖。二人耳鬓厮磨着,半夏趁机亲了田蜜一口,田蜜小鸟啄食一样地回亲回去,二人玩闹着。
紫苏羡慕着,嫉妒着,憧憬着,握紧手心,突然“啊”了一声,原来是耳钉扎痛了手心。
正不知道该怎么解脱,艾佳来电话了,她在电话里大哭,要紫苏立即去酒吧,她说蓝博硬是从她七大姑八大姨的家宴上逃走了。
紫苏立即救灾似的赶去酒吧,艾佳狂灌啤酒,哭得泪雨滂沱,蓝博他就是不想结婚了,不是开玩笑。
紫苏不说话,也拿起瓶子喝,听艾佳像个怨妇一样地抱怨着:“我从来都没这么狼狈,我走一步,得先看三步,我从来不失手,可是这次,我乱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紫苏说:“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这话太对了。”
“啊?怎么你也这么说,你和他说的一个字不差。”
“谁也这么说?”
“蓝博啊,别看他只比我小一岁,可是我觉得我简直就是他妈,对那么个不着调的孩子,我打不得恨不得的……可我不是他妈,这是爱,我需要回报。”
“这可怨不得别人,是你上赶着去美国找人家的。”
“可是都5年了,我们也订婚了,你说,我和他怎么爱得那么疲劳啊?我永远承受不了他的任性和自以为是。”
“男人就这样,我是相亲专业户,见得多了。”
“可你都没到结婚的份上。你不知道,在美国订婚的时候,他还那么兴高采烈,还买了一对钻石耳钉,要我们一人一个,我那么怕疼的人,还是打了耳洞。我觉得那是爱,疼也是爱。”
艾佳激动难耐,拿出登记照片来:“可你看看,他回海城后耳钉就没有了。”
紫苏接过照片,看着艾佳和蓝博的合影,神情一下子黯然了。
艾佳还耿耿于怀地看蓝博的照片:“那耳钉就是订婚的信物,他根本就不当回事。紫苏,你一定得帮我想个办法,我就是逼,也得逼他结婚啊!”
紫苏傻傻地盯着艾佳,看她耳垂上那耳钉,不回答。
“你快说话啊!”艾佳急了。
紫苏回过神来说:“啊,啊,你的耳钉,真的很好看。”
“我不觉得好看,可是我很珍惜它,因为蓝博就是我的命,他就像这枚耳钉,钉我身上,和我成一体了。我不知道没有他的日子会怎么样?我不敢想……”
艾佳在哭,紫苏突然魂不守舍,直直地盯着艾佳耳朵上的耳钉。
艾佳问她:“紫苏,你说,他的耳钉是不是真的丢了,还是故意的?他是不是真不想结婚了?”
紫苏慌乱:“我不知道……那是你们的事,你问他吧,我得走了,我真的得走了!”
紫苏低头,怕被艾佳看穿心思似的,站起来逃离酒吧。
寂静的马路上,夜市已经散了,紫苏啤酒喝多了,有点醉,脸红心慌,觉得自己的内衣都有些扎人了。紫苏直冲着那长椅走去,心里还念叨着一件事,耳钉是不是该还给人家?
紫苏越走越近了,突然发现长椅上已经有人了。赵燕子坐在那里。破天荒地安静,再也没了精神,呆呆地看着马路对面的治安岗亭,只剩下流泪。
“妈!”
赵燕子惊醒,没说话,却往旁边移了移,空出一个地方来。紫苏坐下,母女二人谁也不说话,赵燕子突然啜泣起来:“还生妈的气吗?”
“不了。”
“紫苏,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每次打你们,我都忍不住,打完了,我就悔青了肠子,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打你们干吗啊?我不该把火发到你们身上。”
“妈,你该,你发吧,你够不着仇人,就把我们当出气包吧。”
“净说些气话,我哪舍得?你还没嫁人,我捶一把,扇一下,是恨也是爱,要是你结婚了,我想打你都找不着你了。”
“那我不嫁了。”
“净说傻话,又来气我。”
“不,我是认真的,我要学习你,立个贞节牌坊。你要是想出气,我愿永远当你的靶子。”
赵燕子“噌”地站起来,指着紫苏训斥:“别找事,咱娘们不是冤家。”
紫苏终于哭出来:“妈,我不是气话,我是真的……”
赵燕子终于发现紫苏情绪不对了,重新坐下,安慰紫苏:“紫苏,你怎么了?谁又说不好听的了?”
“没有,妈,我就是想哭,我想痛快地哭一顿。”
赵燕子搂住紫苏:“那你哭吧,这里只有你妈,都是自家人,不丢人。”
紫苏果然大哭起来说:“妈,我真的不想结婚了!”
“又犯驴脾气了,这阵子忙你哥哥忙的,妈没顾上你,等回头我就带你去相亲……”
“我不!我再也不相亲了!”
“好,那就别挑条件了,找个踏实的男人过日子,别再幻想什么爱情。”
赵燕子摸着紫苏的头发,跟摸着小孩似的说:“别再怨妈这么担心你,我是怕你走我的老路啊!当年我为了爱嫁给你爸爸,现在想起来,那是开错了头,你爸爸他本来就不属于我。不管我怎么努力,他都没把我放进他的世界,所以,孩子,我也考虑了,现实点,找个比咱们条件差的,让他宝贝着咱,人这一辈子一晃就过了,你要是非得去争不属于你的东西,那就等于和自己过不去,没准还是和人家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