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爱为牢-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赶紧从座位上起来。一转身,看见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立在纪南办公室的门口。
原来是纪南,他竟然回了公司。
简银河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纪总。”
“你怎么又回公司了?”纪南也有点儿吃惊。
“哦,有点儿事情还没弄完。”她随便编了个理由。他刚才不是还和汪培苓一起在红茶坊吗?怎么这么快就回了公司?看来他们叫他拼命三郎,真的是不无理由的,他完全信奉工作至上,娇俏****可以随时撇在一边。
“我也加班。临时回来的。”纪南说。
“哦。”她这才发现自己谎言的拙劣——电脑没开,灯也没开。
纪南却并未在意,他问:“能不能帮我泡一杯咖啡?”
“好的。”她说完就赶紧去休息室烧开水。
简银河端着一杯咖啡敲了敲纪南办公室的门,她敲得很轻,屋里没有反应。她看见门是虚掩的,就轻轻推开门进去。
纪南竟然睡着了。他靠在深棕色的高背椅子里,头偏向一边,侧脸的曲线像是雕刻而成般,是一种不再年轻稚嫩、已经暗藏了岁月锋芒的俊朗。简银河想,这男人到底还是好看的。她是正常女人,正常女人自然有欣赏绅士的习惯,且不说他算不算真的绅士。
他下颌处一小片青黑的胡楂儿已经“破土而出”,随着沉沉的呼吸节奏而起伏,一张睡脸居然还带着警觉谨慎的神色,这是习惯吗?
简银河尽量保持轻手轻脚的动作,把咖啡放在他桌面上,这一丁点的响动还是把他惊醒了。
“哦,不好意思。”纪南揉了揉太阳穴,低头看见了那杯咖啡,“谢谢你。”
“不客气。”
简银河正要往外走,却听见背后纪南略带温润的声音,“银河……那天在‘伊丽莎白’——我很抱歉。”
她转过身,正对上他的视线。他眼神中似乎没有了平日的凛冽和冷淡,有的只是一点儿真诚的歉意。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跟她道歉,她也还从没见过他这样温润的、没有防备的时候。
“纪总,”简银河淡淡一笑,“其实我也鲁莽了。也谢谢你帮我顶过去。”
纪南轻扬唇角,“应该的。”他发现自己很愿意看见她,尤其是在独处的时候,像此刻,夜半更深,可以放下所有世俗的计较和警觉,他在她面前没有一点儿防备。
他端起她帮他泡的咖啡,喝一口,觉得里面有种前所未有的清香味道,有点儿像奶香或是香草的味道。
她正要出去,他又问了一句,“这是我们休息室的咖啡吗?”
“是啊。”
“哦,”他又喝一口,“味道有点儿特别。”
“直接拿原味雀巢泡的,怎么可能不一样?”她笑。
“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泡一杯?”他发觉自己忍不住对她客气起来。他当然知道他们背地里都叫他“暴君”,他下意识地想在她面前温和一些,就变得客气起来,这简直不是他的作风。
她很快又端来一杯咖啡,他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她微微一笑,出去了。
纪南看着简银河走出办公室,又轻轻为他关好门。她的米色衬衣和浅蓝牛仔裤配合着一身纤细的骨骼,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竟也有女学生样的清爽。其实他意识到,似乎她所有的形象都令他有点儿动心。
在二十出头的时候,他就很有信心,一定不会因为女人和恋爱耽误正事。此刻,过了而立之年的他却忽然有了一点儿不好的预感。
他修改完最后一篇报告,正准备走,汪培苓打来了电话。
“亲爱的,你忙完了吗?”她问。
“差不多了。”今天的宴席,他是提前退场来公司加班的,汪培苓虽说有点儿不悦,但嘴上没有说出来。
“我在你的公寓等你,给你准备了一点儿夜宵。”她的声音娇羞了下去,仿佛他看得见她此刻正穿着薄纱睡裙,在他那张咖啡色的大床上等着他似的。
“培苓……”他还没来得及说,已经被她一句“等你哦”打断了。他一身疲惫,实在不想再应付那么多,但眼下他还得去应付,去继续他和汪培苓的戏码。
走出办公室,外面大厅里仍旧是一片昏暗,纪南刻意绕过简银河的座位,他看见那里已经空了。他又想起那两杯咖啡,以及它们与她有关的香味。
第四章 欲诉还休
晚秋的天色总是铅灰的,像是憋足了一场大雪,却始终下不来。办公室的空调嗡嗡作响,让干冷难熬的空气变得空乏燥热,像在抗议冬天。简银河把脑筋和视线一起扑到电脑屏幕里去。一整天,除去吃饭的半个小时,她几乎是全力以赴地赶进度。
要是施羽青,就又该说了:把加班也加得像抚育儿女那样,你那老板会给你加工资吗?简银河自己都觉得无奈,对于每份工作她都格外珍惜,有种令人难以理解的使命感。很多时候,预先设想的创意和美感,却只能在客户的要求下改得平淡无奇和附庸俗流。设计这种活儿,只能讲成效,再就是人情世故。
终于办公室的人都走了。放眼望去,窗外是华灯初上的城市,窗内是一样也没少的繁复沉静。简银河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揉了揉发涩的双眼,看见纪南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整理好一部分图纸,送了进去。
纪南坐在高背椅中,背对着门,像是在小憩。
简银河把图纸放在桌上,小声叫他:“纪总?”
他转过椅子来,有点儿疲乏地睁开眼睛,低低地应了一声。他面色一片苍白,眉头皱着,鼻尖上带着微微的汗珠,嘴唇青灰。他像是在暗暗忍痛。
“纪总,”简银河有点儿诧异,“你不舒服?”
他没有回答她,只说,“图纸我先看看,有要修改的再告诉你……”短短的一句话,他眉头紧紧蹙住,说到后面竟然只剩下气声。
“纪总?”简银河感到情况似乎有点儿不妙。她走到他旁边,试图弄清他是不是病了,他却摆摆手说:“你先下班吧。”他撑起身体去拿那沓图纸,却猛地一阵咳嗽,有腥咸的液体从胸口往上涌,直接吐了出来。
“纪总!”简银河被他吐出的一口鲜血震住了,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打了120,“喂,这里是南海路的恒中写字楼,请快点儿过来,有病人!”她飞快拿来一沓纸巾,捂在他嘴边,慌乱得顾不得去擦拭桌上的鲜血。
纪南已经被汹涌而来的剧痛弄得眩晕。近来持续加班赶进度,他原本就脆弱的胃,在连日的高强度工作和不规律饮食之后,终于彻底崩溃。胃痛已经持续了一整天,他本来以为可以像往常一样挺过去的,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爆发,弄得他毫无招架之力。他握着简银河帮他擦血的手,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挺住,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手背已经被他握得通红。
“纪总,我现在扶你下楼。”简银河扶起纪南,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你坚持一下,救护车快要到了。”
纪南靠在简银河肩膀上一步一步往电梯走。他尽量让自己撑着一些,他比她高出一个头,靠在她身上有种不成比例的勉强。能感觉到她沉重的喘气声,他都有点儿担心她细瘦的身体没法撑住他太久。
纪南很快被送进了附近医院的急救室。简银河等在外面,薄薄的汗珠在额头上已经细密地铺了一层。纪南一向冷静硬朗,她完全不能把他和病人联系起来。但她也清楚他的作风,对下属要求苛刻,因为他自己其实就是工作狂人,身体常年为了野心在高速运转和消耗,再谨慎克制也难免会出问题。最近的几个项目,他一手把握,想必是受累不少。况且,再累,他也不是肯妥协的人。
很快,一位白大褂从里打开急救室的门,探出头来喊了一句:“家属呢?”
简银河赶紧站起来,走过去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白大褂褪下口罩,把她让进房间,“是胃出血。送来得还算及时。”
“谢谢。”简银河松了口气。
“平时都没有注意吗?是长久饮食不规律,还是老胃病了?”
“不太清楚。”简银河摇摇头,“可能是饮食的问题吧。”
“不是家属吗?这都不清楚?”
“您误会了。我们是同事。”她赶紧澄清。
白大褂交代了几句,又检查了一下纪南的吊瓶,就离开了。
简银河想等纪南醒来,确定他情况好转了,就回去。纪南却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地睡去了。结束了刚才那种排山倒海的疼痛和呕血,此刻的他,呈现的是一张安宁温和的睡脸,像是终于对疲累和野心妥协了。
简银河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正打算回公司取东西,就听到纪南的手机响起来。手机一边振动,一边从他的上衣口袋滑落出来。
简银河看见来电显示,“培苓”。她拿起手机按了接听,“汪小姐,你好。”
那边沉默了一瞬,问:“你是?”似乎有点儿敌意。
“我是简银河。纪总现在在医院。”
“什么?医院?哪家医院?”
“公司附近的那家康复医院。”
“我马上过来。”
简银河松了口气。她把手机放回纪南枕边,刚一转身,手腕却被一只手握住了。她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想摆脱,却被他握得更牢。她转过身来,看见他醒了,睁着眼,他的左手抓着她的手腕,那样静静地盯着她,眉峰蹙成一个微苦的形状,眼里是望不见底的深。
“纪总……”简银河一时手足无措,除了突如其来的震惊和窘迫,这一瞬间,她感到自己心脏没有节奏地突突乱跳了两下。
“纪总!”她想抽回手来,但纪南手上还插着针管,她不敢太用力地挣脱,只好任由他抓着。
她的资本家上司这是怎么了?他本该冷静冷酷到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毫不在意,但他此刻的冲动,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分明从他疲惫的眼中,从他微苦的剑眉里,看见了一丝叫作柔情或期待的东西。这样的柔情或期待,她在钟溪文的眼中见过。她不再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也早就能够分辨,来自男人眼中的柔情和期待,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情流露。
此时,她却不知道纪南是什么意思。他亲近女人,只因为她们有价值可取。她自己则不过是一个刚刚结束落魄生活的平凡小女子,完全不在他的野心或审美之列。简银河感到难堪。震惊之余,她觉得他太小看她简银河了:他以为她是他的那些莺莺燕燕、芳草之交吗?这样的举动简直太过轻薄。
剧痛和眩晕都散了,纪南此时清醒而认真地盯着简银河,似乎想从她眼里盯出一点儿什么来。刚才她扶着他下楼的时候,他在疼痛中察觉到一丝熟悉而深刻的清香,大概是很普通的洗衣液或沐浴露的香味,是简银河式的清淡的味道。她的身段细瘦却匀称,他高大的身体倚在她身上,竟仿佛可以将她包裹起来。他也在疼痛中发觉,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已经在心底藏下了这种感觉,并且的确是一直在回味——他想用他男性的身躯把她包裹起来。
这一瞬间,短得不足两三秒,却把他的心事毫无保留地摊开在她面前。但他的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冒失冲动过,眼前这个倔强坚韧又保守死板的小女子,已经又羞又。电子书下载怒了。
他松开手,平淡地说:“银河,谢谢你。”
他说得云淡风轻,说完还扯起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很平常,既看不出他刚刚大病过,也看不出他对于自己的轻薄无礼有丝毫愧疚。这个有点儿类似约翰尼·德普式的雅痞笑容,在他冰冷的脸上绽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