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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画爱为牢-第3章

小说: 画爱为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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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山庄外的路灯很亮,沿途透着冰冷的清晰。一眼望去,能看见山脚下城市的灯火,一片一片,豪华暖和地在那里亮着。

高跟鞋是不能再穿了,简银河脱下鞋子,揉了揉被崴伤的脚踝,赤脚沿着路边往山下走。走了十来分钟,她才发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这里根本没有出租车,更不用说公交车站了。

不知不觉,已经有汗珠从她的额头渗出来,它们一部分来自疼痛。旁边除了路灯和夜蚊,再没有任何一种有温度的东西。脚部的剧痛不时提醒她,这样走下去,还没拦到车,她的右脚就已经光荣牺牲了。

简银河一阵泄气,跌坐在路边的石椅上。忽然,一柱车灯的光晃了过来,车子就在她面前停下来了。

竟是钟溪文。

“溪文……”简银河不禁站起身,他的名字脱口而出。她没有想到他会追过来,更没有想到她在此刻见到他的时候,内心是按捺不住的欣喜和安慰。

钟溪文一边下车,一边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裹住瑟瑟发抖的简银河,同时顺着这个动作,他紧紧搂住她。简银河起初推托了几下,但随后就任由他的怀抱将她包裹。良久,他们之间没有一句对白。

汩汩暖流从带着钟溪文体温的外套渗透到简银河的身体里。在失去他的日子里,她常常会想念这样的怀抱——温暖的、男性的、钟溪文式的。但她同时也深刻明白,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希望。

“我以为你去了德国……我以为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钟溪文的声音渐渐哽咽,他强忍着舒了一口气,“银河……”

“我没有去德国……”当初溪文的母亲要给简银河一笔钱让她去德国,她没有答应。

简银河抬眼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那个男人,他的双眼依旧深沉明亮,脸颊依旧温润好看,她曾经幻想过,这张脸大概可以看一辈子。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多么稚气。

他看着她,眼睛里面有一层泪光。简银河忽然感到一阵无力,有些人就是注定无缘无分。

“我送你回去。”钟溪文打开车门。

“不了,”简银河褪下他的外套递过去,“大厅里面还有你的朋友,你这样走开不大好。”

他哪里管那么多,拿了她手里的外套又重新帮她披上,有些着急也有些心痛,“难道你让我现在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他缓了缓情绪,轻声说:“银河,上车吧,你会感冒的。”

她不是不愿让他送,只是不敢。她害怕如果再跟他多待几个小时,她好不容易经营的防线就会决堤。“不了,有朋友过来接我。”她随口胡诌。

“银河……”钟溪文坚持要送,这时另一辆车的光柱扫过来,他转过头,看见一辆黑色凌志车在后面停住了。

简银河看清了驾驶座上的男人,一阵诧异,“纪总?”

纪南下了车,递给简银河一件女式大衣,对她说:“上车。”俨然是命令,依旧一派冰冷严肃。而一旁的钟溪文,则完全不在他的视线之内。

简银河脱下西装外套,换上那件大衣,故作轻松地对钟溪文说:“这位是我领导,我坐他的车回去就好。”她没有再看他一眼,就径直上了纪南的车。

那辆车载着简银河,逐渐消失在夜晚清寒的山间小道上,消失在钟溪文的眼前。

钟溪文怔在原地,简银河的微凉体温还停留在他的臂膀、脖颈和手心里,他没有想过能再遇见她,从她看似斩钉截铁的拒绝中,他还是能感受到他在她心里占据着难以割舍的一角。

银河,你何苦呢?他轻轻叹气。

几分钟后,钟溪文重新穿好衣服,整好领带,开车返回了桃源山庄。他停好车,看到一袭银白礼服的修长身段匆匆地走过来。那是秦颖。

“溪文,你上哪儿了?电话也打不通!”秦颖焦急地说,“伯父伯母都在里面等你呢。”

“我刚才遇到一个人。”他有些恍惚。

“老同学?”

“我看见简银河了。”

“银河?”秦颖有些吃惊。

“嗯。”

“她现在人呢?”

“走了。”

秦颖叹了一口气,没再问下去。她和钟溪文在美国是同窗,父辈又是合作伙伴,双方家人早就把他们看作一对。但钟溪文心里有一个简银河,简银河离开他的时候,秦颖陪在旁边,看尽了他怎样从颓丧中一点点恢复。秦颖独立聪慧,她始终只和他保持朋友关系,从不越界,即便她喜欢他。她一直好奇,那个叫作简银河的女孩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吧,只是对于钟溪文来说,她是特殊的唯一的一个。

钟溪文心不在焉地跟着秦颖走进大厅,脑海中却还是那个画面:简银河双手抱臂坐在路边的石椅上,一身单薄,瑟瑟发抖,漆黑的背景和明亮的路灯,令她在光线里显得更加孤单。当初他去美国,她送到机场,安检口的通道很长,他不时回头看她,她站在人群中,显得越发清瘦单薄,就像今晚他在山路上看到她时的样子。那时,他还以为她会等他回来。而现在,他钟溪文算是什么呢?恐怕她早已把他当作一段插曲了吧。

从桃源山庄出来的路,因为夜间的雾气而变得有些模糊。

纪南打开车里的空调,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简银河。她头靠在窗户边上,茫茫然看着外面。他本来没打算来送她,但某个瞬间,他想到她拖着受了伤的脚走在四处无人的小路上,忽然有点儿不放心,紧接着就去取了车子追了出来。

车子驶进外环,他又看了看简银河。她靠在车窗上,视线一直在窗外。

过了一会儿,简银河轻声问:“纪总,你住哪儿?”

他用余光看了看她,“怎么?”

“我是说,估计你也不顺路,所以到时候进了市区,我自己去打车吧。”

纪南皱了皱眉,转头看她一眼,“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不想麻烦你。”

“这里治安很不好。你现在这个样子,伤了脚,还一身露背装,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他的语气里透着一点儿不耐烦。

“纪总……”简银河笑得有些尴尬。

纪南打开CD机,飘出一阵乡村轻摇滚乐。简银河明白,他这是叫她闭嘴,于是她只好不再多话。

夜里十二点的时候,他们到了简银河跟羽青租住的公寓。

简银河解下安全带,“纪总,今天谢谢你了。”

纪南扬起唇角,表示不用谢。

简银河打开车门,猛地打了个寒战,一迈开步子,才发觉脚踝已经痛得厉害。她吃力地走到楼道口,准备去开门,手臂却忽然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她回头一看,一声“纪总”还没出口,他已经拉过她,把她的左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握紧她的手腕,一手揽住她的腰,“我送你上去。”

“谢谢,我自己可以的……”简银河还想推托,却已经被纪南不由分说地架住,扶着她往楼梯间走了。

她和羽青住的是八十年代的旧房子,没有电梯,要爬上七楼,对于她这个伤员来讲确实有些困难。纪南没有办法直接抱或者背她,毕竟他从未把这两个****的动作与一个刚刚结识的女人联系起来。他只好扶着她一步一步往楼梯上走。

纪南的混合着轻淡科隆香水味道的体温,透过衣服渗透到简银河的皮肤里。这让她想起钟溪文,以及钟溪文式的拥抱。纪南的肩膀温厚有力,他撑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有种沉甸甸的硬气。钟溪文不同。那时,简银河靠在钟溪文的肩膀上,这肩膀已经成了她人生的一部分,它那样宽厚地向她敞开,要揽下对她的全部交代。钟溪文从前常常喜欢在冬天里把她裹在他的衣服里,两个人偎在一起看电影——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恍如隔世。

到了七楼,简银河舒了一口气,“谢谢你了,纪总。”

“不客气。”他放下她,“早点儿休息。”

简银河点点头。

昏暗的光线中,他看着她光洁的脸颊和脖颈,忽然感到有种难以察觉的激流在心口和身体里涌动,他不禁挪开视线。对于女色这种东西,他早已免疫了,不是吗?

“纪总,路上小心。”

他对她点点头,转身下了楼。

简银河在门口目送了一阵,才开门进屋。

她没想到钟溪文会打来电话。她刚刚进门换好一只拖鞋,另一只还提在手里,就看到手机屏幕上的一串数字。没有来电显示,但那串数字她一直深深记得。她犹豫了两秒钟,就按下了接听键。

“银河。”钟溪文的声音微醺,似乎喝了点儿酒。他叫了一声“银河”,就没有再说下去。

这一声,让简银河感到,陈年发酵的往事,从听筒的另一端传过来,将她紧紧裹住。她清醒地知道,这些不意味着什么,他对她的贴近,以及她内心温暖的痉挛,根本不意味着什么。她不能给自己留丝毫退路。

“钟先生,这么晚了,有事吗?”简银河故作冷漠。

那边接下来是沉默。隔了半晌才说:“我想跟你见一面。”像是请求。

“钟先生,不好意思,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银河……”

“你也早点儿休息,”她打断他,“晚安。”

简银河匆匆挂断了手机。

钟溪文的电话没有再打来,也许他也领会了简银河铁了心的拒绝,此时是无法再谈下去的了。

简银河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默默坐了很久。屋子里一片清寒,她感到每一分钟都在盲目地过去。

她从前很瞧不起面对感情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人一旦放不下,生活重心就变得虚弱无力。而简银河的人生,向来有太多沉重的责任,容不得半点儿犹豫和退让。从十八岁父母过世,一边求学一边照顾弟弟开始,她就深刻明白了这一点。那时候,她念全省最好的大学,打两份工,加上助学贷款和奖学金,勉强能维持自己的学业和弟弟的生活。单薄贫乏的求学生涯,回头望去,似乎带着点儿清苦的浪漫。

毕业后,她认识了钟溪文。他们的恋爱说不上有多么深刻曲折,在她,更多的是属于那个年纪的顺其自然。然而,青春年少的陪伴,却成就了彼此记忆中一个****的永远不可或缺的部分,即使离刻骨铭心尚远。钟溪文去美国以后,她被他的家人要求,尽快撤离他的世界。她果断地做到了。做到之后才发现,原来那些看似平常的相伴,早已在心口烙下经年苦楚的印记,随时可以来势汹汹地撕开有关旧爱的所有记忆。

眼下,彻底将钟溪文隔绝在她的生活之外,是她唯一能做的。

简银河不知道独自坐了多久,到羽青下班回来。看到客厅里枯坐的她像一个幽灵,羽青着实被吓了一跳。

“银河?都大半夜了,怎么不睡觉?”羽青打开屋里的灯,这才看清简银河一脸苍白。她赶紧过去用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好得很。”简银河乏力地笑了笑。

羽青去厨房端来一杯热水递给简银河,试探性地问:“钟溪文有没有找你?”

“嗯。”简银河点点头。看来的确是羽青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溪文。

“帮你烧好热水了,早点儿洗澡休息吧。”

“谢谢。”

“我先睡了,银河。酒吧调酒师工作真不是女人做的。我过几年肯定要早衰……”羽青一边埋怨,一边脱掉高跟鞋往卧室走。走到门口,她听见简银河细弱的一声呢喃:“我以为我把他忘了。”

“银河?”羽青折回来坐到简银河旁边,“你是说钟溪文?”

“嗯。”

“既然没忘,就不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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