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延式宫廷舞蹈Ⅰ-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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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倒是很仔细地听着我说话,时不时插上几句惊叹声。
“妈的,夏氏父女也太狠毒了吧,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以后没得投胎了!”
“我不会饶了他们。”他说着,末了,还补了一句:“你变胖了,该减肥了。”
我想骂他,却看到目的地到了。夏宇天就在楼上等我。
我推开门走进去,一转身,就看到夏宇天站在那里愣愣的望着门口,眼睛木讷呆板,像鬼魂。
他走过来,整张脸变得苍白无比。
“我走了。”罗夏拍拍我肩膀问候了一下,关掉门走了。
我低着头不敢看夏宇天。
他站在我面前,突地,暴跳如雷:“你没脑子啊?怎么这么轻重不分呢?包包和人命哪个重要?不明白吗?!”
我想动,手指中了毒似的发麻。脑袋沉沉地,连做什么表情都反应不了。
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伸手想要拉我,却看见我紧闭着嘴唇,说不出声。
又受到惊吓又被责骂,我真的说不出声了。
他扶过我的肩,冷静不起来,捧着我的脸:“没什么的,塔塔,我不是怪你。你好好的,就是最好的了。”
我没说什么,眼睛热热的。
他叹了一口气,把我抱在他怀里。
他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左耳是他的心跳,急速的心跳,右耳是他的声音:“塔塔,这里没有人的,谁也没有,只有我们两个。”
没有别人了,没有喧闹;没有宴会了,没有决裂;没有葬礼了,没有死亡的叨扰……
我声嘶力竭地哭出来。
“我们明天回去了。”他说着,低下头。
窗外的红头蜻蜓扑扇着翅膀,停驻在窗沿,它是否看到这一幕,在这个看得到,听不到的地方——他亲吻我的额头,然后是眼角,然后是嘴唇……
上海这个地方,尽管繁华富丽,但总离不开颓废一词。
因为总有些地方,是与国际化大都市格格不入,却也十分贴近这个词汇存在的地方,让人们还意识到,繁华的霓虹灯下,还是总有些破败和糜烂的现实。
好比如——驻落繁华区旁边的游民区。
厚重的云层覆盖天空,黄浦江倒映下的黯沉苍穹,一篇污浊,还有大船正在嘟嘟嘟鸣笛,孙心涣边望着这幅景象,边走过大桥。
这里甚少有路人停驻,来到此处,你便会明白原因何在。
——这里由远至近,是一整排游民的住处,残破肮脏,全部以蓝色塑料布覆盖着,使旁边的路人望之却步。
这里一直是苦难人的寄居所,常人不想停留太久。
所以孙心涣踩着脚踏车,毫不经意地经过,每次回家都会骑过这里,对于这些颓靡的景象早已司空见惯。
此时正值下班,那些游民鱼贯而出,排着队,在一处拎着慈善机构赠送的难民食品,有的人早已准备了大大的饭钵,想要借此来饱餐一顿,安抚一下自己几天以来空荡荡的肠胃。
一跳队拍得很长很长,像一条饥饿的蛇。
那些人有的穿得破破烂烂,有的正常一些,却颓废不堪,有的则是全身西装革履,却因为失业不敢回家,或碍于面子,只能在这里谋些食物。
孙心涣加快了行速,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一道黑影闪过来,横在了路边,让她不得不急速刹住车。
“好险……”
孙心涣看着颓倒在车前面的乞丐,没有受伤,舒了口气,无奈之下只好停车,然后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其实每次经过这里,最害怕的还是这种东西。
停下来,她依然习惯性地望过去,望着远处排得长长的队伍,听到分发食品的员工们喊道:“来,一个一个来,不要急——祝你们成功。”偶尔有一个乞丐直接把他们手中的锅子抢走跑掉,员工们也只好无奈地再寻找另一个。
“我以后会不会也那样……”她半开玩笑地喃喃道,想到进来的学业不济,稍微做作地喟叹道。
心里这时也不合时宜地想起别的事情:塔塔姐都已经消失了四天了,她会不会就躲在这里?
似乎是一种随意的心态让她搜寻起那条长队来。
她却看到排在队伍中间的,一个特别熟悉的侧脸。
“诶?”她眯起眼睛,想要确定清楚那个人。
不是塔塔。
但是……
“啊!”她又是一声惊诧地叫声。
她想要过去确认一下,但是碍于某些事情,却提不起勇气。
怎么会是……
“夏先生……”
她还是不敢相信所看到的情形,直接拿着脚踏车走开了。
第39章 我再次坐在飞机里的时候,恍惚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去过日本,只是在机场走走停停了七天,然后又飞回来罢了。
因为我身旁的位置,依然是熟睡的夏宇天。
几天来的事情,太过漫长也太过短暂。
……我看着他,静默说不出话来,右边眼角处,云朵翻涌滚荡,好像是迎着袭来的水波。
望着他紧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好想变成他的亲人,此刻抱住他,给他安慰,就像他给我的一样。
毕竟,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睡吧。”我凑过去,敲敲亲了一下他的脸。
我的手中,是他虽熟睡依然紧握着的手。
三十分钟后。
“请各位乘客拿好自己的行李……”
“拿好东西吗?”
夏宇天醒了过来,叹了口气,我点点头,拿着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这些去疯狂采购的东西,现在看来,突然觉得是种累赘。
“我帮你好了。”他说着,帮我拿了大部分的包包。
他握住我的手,走出机场,来到出境大厅。
“诶?”我抬头看看他。
“嗯?”他依然是冷冷的表情,但是眼睛已经多了不一样的华彩。
“我们这样——就是真的在一起了?”
“恩。”他转头看前方。
“你爸肯定会杀了我,还有那些跟你指腹为婚的小姐们。”
“让他管,反正我以后不想再见他。”
“那你打算现在怎么办?你的钱应该差不多要花完了吧?”我说。
“不知道,打工。”
“就你这样,能去干嘛?”
“我相信,你妈会很乐意收下我的。”他对我得意的笑。
“哼……”算是被他钻了空子。
要是他真的这样的话,我们以后不就真的同居了,搞不好真的要发生什么事情来,我们不就真的是半个夫妻了?
“住到我家,你可给我安分点!那可是我家。”我意指他不能再对我动三动四。
“办不到。”他给了我一个桀骜的笑容。
“你——”
我就要打过去,但是见他愣在原地。
我循着他的眼睛,望向前方。
接下来的表情……我的嘴巴是不是应该能塞进五个鸡蛋了。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休闲裤的身影站在那里,双手插进口袋里,斜着头,整张脸不怎么好看。
——罗、森……
他他他他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来的?!
我这才发觉之前私奔的时候并没有打电话告诉他,就这样不走了之,他一定对我很失望……说不定很伤心。
知道这样对他很不好,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想去走上前去,但是夏宇天握住我的手,把我牵回来。我心下泛着尴尬。
倒是那边的罗森自己走过来。
冷着一张脸,原本秀气的脸没了神采奕奕,让我害怕。
他盯着我,那张死气沉沉的脸没有什么惊喜,对我说了一句:“过来。”
我不敢出声。
“对不起,你能不能让我们走过去?”夏宇天厌恶地望着他。
罗森把目光转到他的身上来。
我知道他们两个本就有根深蒂固的仇恨的芥蒂,对峙的眼光中,都在放着火花。
心下明白,已经无法挽回这种局面。
“请你不要对我提任何要求。”罗森简短说道。
“我办不到。”夏宇天说。
罗森深吸了一口气,在倏忽间,举起手,在夏宇天的腹部着着实实给了一个重击!
那一个闷响,我听了都觉得难受。
夏宇天松开手,捂着肚子蹲在原地不停地喘息,双眼里面藏着怒火。
他这个人并不会打架,和罗森在一起一定会吃亏。
我挡在夏宇天的面前:“你疯了!”
“你让开。”罗森冷言冷语。
“你走。”
“我为什么要走?我这是对你好,你知不知道?我不想你一直跟着这个窝囊废在一起,整天只会花钱的窝囊废!”
“我要你管!”我瞪着他,第一次对他骂出来。
他的眼神里面有难以置信,但是并没有走开。
“好。”他深呼吸一声,“我不管,但是他那个窝囊父亲要管。”
他指着我身后的夏宇天,“你最好给我听着,好好回去看看你的窝囊一家,现在变成个什么样!”
说着,握住我的手腕,就把我扯走。
“放开我!”我不停地叫,想要跑回去,他握住我的手腕越掐越紧,一股刺痛传来,原本就受伤的地方又开始发疼。
我回头,想要叫又叫不出,只能看着夏宇天蹲在原地,那些购物袋子散落在他的周围,他始终低着头,头发挡住脸部,看不清表情,但是此刻他……
我只能默默流泪,心里对着他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
第40章 我知道在我离开的这四天,上海一定有了细微的变化,这些变化就像是虫卵,蕴藏着的破茧成蝶的巨大力量,想要挣脱出来,改变整个社会的演变。
而那些我触手可及的事情,却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巨大的变化。
听我妈说,罗森在我离开的四天,每一天一下班,就坐在机场的地方默默等着我,虽然等不到,到了第二天依然会过来,有时会带着豆豆。
不仅是他,还有陆羽泽和孙心涣,每天都走到我家,敲着门,问我在不在,陆羽泽每一次失望而走,也不进来坐下,心涣则是默默站在我家门口前面发了好久的呆才肯回去。覃覃在这几天几乎要把电话打爆,每一个我所认识的朋友都不仅担心起我来,她还会每天三次地往家里打,确认我在不在家里。
我妈叹了一声,说道:“原本不着急的,现在也跟着着急起来,你应该为你有这么多好朋友感到高兴呵……”
我笑了一声,视线对着电视。
“你还不进去安慰你哥?”我妈推着我,想要我去抚慰那个闷在房间里的小子。(虽然在两小儿里面工作,但是他还是住在我家)
说实话,我很想进去,但是看他今天早上的样子,我还怎么有勇气进去。
刚才从扯着我坐计程车,然后把我像个犯人一样押回家,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一张脸就像刚出了月经一样难看。
我怎么敢再去见他……
“进去啊!”我还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妈一脚把我揣进里面去。
我第一次对贸然闯进他房间来感到很不好意思。
他穿着里维斯无袖背心,背着我,一双手不停弄着豆豆的鼻子,望他的背影,像赌气的孩子。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鼓起勇气轻推了他一下:“诶……”
他慢悠悠地转过来,那双眼睛——
如果摄影机以我这个角度拍下去,一定是一部货真价实的恐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