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映剑山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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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一见他这脸色一听这话,就知他与唐峥一定有些不对付,微一挑眉,立刻便不吭声了。
唐峥被他一呛,笑脸一僵,却又抚掌大笑道:“多年不见,贤侄性子还是丝毫未变啊。”
“唐叔叔也风采如昔,”目光一转,看了对面的唐家大公子一眼,微微皱眉,道:“怎的不见二公子?”
此言一出,那大公子唐宏脸色就是一变,顿时有些怒意,冷冷道:“白五爷竟然不知道么,二弟已是死了。”
白玉堂一惊,“什么、怎么会……”他转头看向唐峥,却见唐峥一脸悲戚,长长一声喟叹,垂下头,涩声道:“是他自己命不好,不小心出了意外——唉,些许家事,不足为人道也。”
白玉堂抿了抿唇,眸色变幻,似乎仍旧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时竟无言以对。而他身旁的展昭冷眼旁观,将一切都收入眼底,心下几番思量,一一扫过几人神情,沉吟片刻,忽然伸手将白玉堂手里的茶盏接了过来,又回头看向唐峥,道:“前辈,五弟他赶了大半天的路,恐怕有些累了。”
唐峥顿时反应过来,忙道:“不错不错,诶,是我疏忽了,二位贤侄莫怪。宏儿,还不快送二位去客房歇下,吩咐厨房排宴,待会儿在花厅为二位接风洗尘!”
展昭并未在意唐峥三言两语间把自己也归入“贤侄”的事情,只从容站起,朝他微微躬身,含笑道:“多谢前辈款待。”
唐宏已经走了过来,对着展昭笑得分外热情,伸手引着连声道“请”,当先领路,往堂外走去。
白玉堂也缓缓站了起来,只是脸色仍旧不好,目光空空的也不说话,只默默地跟在展昭身侧,快要走出门外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唐峥,问道:“唐寒他……葬在哪儿?”
“唐门家规,横死之人不得入祖陵,他在城西十里坡。”
白玉堂豁然回头,一双眼冷锐如剑,猛地刺向唐宏,唐宏本来面色不善语气生硬,此刻被他这么一眼看来,顿时心头一跳,喉咙发干,皱起了眉头,连说话都不禁结巴起来,“这是我们唐、唐、唐家的规矩,你、你看我做什么?”
白玉堂默默盯着他半晌,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忽然一声冷笑,袖袍一拂,大步跨出正堂,越过他的身边时停下,侧过了头。
展昭踏上一步,微微皱眉。
唐宏站在原处,全身僵硬,用力挺直了背,却禁不住心跳如雷,“你、你……”
“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唐宏,你果然永远也比不上他。”
唐宏脸色陡变,苍白且扭曲,胆怯而愤怒,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白玉堂,嘴唇抖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玉堂冷哼一声,再不看他一眼,径自走远了。展昭看着这一切,并未说什么,只默默跟在他身后,两人很快转过屋外走廊,转过弯不见了。
唐家为他们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小院,院中已有早开的迎春花迎风绽放,浓密的绿色枝条在墙下聚成一团,小小的黄色花朵点缀其上,看上去分外喜人。
展昭进了房间目光略微一扫,暗叹唐门不愧是大族世家,连这客房也宽敞明亮,布置得很是精雅。不过此刻他却无心多看,在桌上将包袱放下便去了隔壁房间。
隔壁的门没关,展昭略站了下,随即走了进去。一进门就见白玉堂坐在桌边,方才的冷厉早已不见,反而是一副呆呆愣愣的表情,似乎陷入某种情绪里,苦苦挣扎不出。
展昭皱起了眉。
方才他在一旁听着,这唐峥应该还有一个儿子,排行第二名唤唐寒,与长子唐宏似有不睦,却与白玉堂曾有过一番交情。如今他乍然得知对方死讯,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情理之中。
看着他脸色苍白神情怔忡的模样,展昭突然一阵烦躁,忍不住略微抬高了声音,“五弟。”
白玉堂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展昭,原本有些茫然的双眼霎时又恢复了精神,见他神情凝重,顿时奇怪起来,“怎么了?”
展昭缓缓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我还想问你呢。”
白玉堂神情一僵,看着展昭,看着他沉静又温和的脸,从进了唐门就一直不曾静过的心也不觉安定了下来,两厢对视,片刻沉默,他轻轻一叹,阖了阖眼,“我——大概六七年前吧,大哥为打通长江一线的商路,带着大嫂、四哥还有我自陷空岛一路溯江而上,就入了蜀中。”顿了顿,他话头一转,突然问道:“你可知道三十年前,曾有医毒并称二圣么?”
展昭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略一回忆,便点了点头,道:“医圣毒圣两位前辈的传说,即便是如今也依旧流传不休。”
“大嫂就是那毒圣的女儿,这一趟来了蜀中,自然是要来会会唐门的。”白玉堂神情平静,展昭却是脸色陡变——江湖传说,当年的毒圣杀人无数,为炼毒甚至不惜抓了活人来试药,曾引起好一场风波,终于在一次江湖正派的联手追杀之下失去了踪迹,从此生死不知。人道是他重伤而死,谁曾想到他竟还留下了一个女儿,这女儿还嫁与卢方,成了白玉堂的大嫂!
白玉堂将他表情收入眼底,眉头一皱,脸色微冷,“怎么,南侠大人,你不会觉得毒圣流毒天下,连他女儿也罪不可恕吧?”
“怎会,”展昭摇摇头,正色道:“江湖传言真真假假,毒圣他究竟是何等样人我等后辈如何能知道,就算他真的杀人如麻,那与他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况且,卢夫人她温柔娴静,”顿了顿,突然想起某次去陷空岛,碰见闵秀秀正揪着不知犯了什么事的徐庆耳朵大骂的场景,想了想,决定迅速结束话题,“绝非奸恶之人。”
白玉堂看着展昭,从他清润眸中看出十二分的坦荡和明澈,心中不由一动,有些慌忙地别过眼去,轻哼道:“算你这猫懂事。”
展昭看他模样,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放软了声音,问道:“五弟故事还未讲完呢,当年你们来了唐门,又如何了?”
“谁在跟你讲故事,又不是小孩……”白玉堂嘟哝一句,看向他,接道:“我们来了唐门,也就结识了唐家子弟,这一代共是兄妹四人,只有长子唐宏是嫡出。次子唐寒虽是庶出,但天分最高,远比唐宏更加出色。”提起唐寒,他面上又浮现出淡淡怅然,默然片刻,方才接道:“余下是一对双胞胎姐弟,就是今儿见的唐宇婷和她弟弟唐宙。”
展昭默默点头,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听说,唐门子弟中,嫡出与庶出……差别很大。”
“死守着那狗屁的祖宗家法,这唐家迟早要败!”白玉堂蓦地冷笑,桃花眼中寒光骤现,“唐寒样样都比唐宏更好,可偏偏是个庶出身份,所以处处都被他压了一头。当年我与他们俩过招,唐宏简直不堪一击,唯有唐寒——”他突然刹住了口,似乎又想起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微微皱眉,薄唇紧抿,脸色变了几番,良久,方才缓缓吐出一声叹息,“可堪一战。”
他神情萧索,既有几分不屑,却又带着惋惜,看得展昭不禁追问,“怎么,你们这一战……”
“输的当然是他!”白玉堂急忙接了一句,又撇撇嘴,方才接道:“不过……本来说好了都不用暗器的,他却还是用了。”
展昭脸色微变,急道:“可有伤到你?”
“当然没有,”白玉堂抬了抬下巴,“五爷是什么人,怎么会被他伤了?”见展昭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心里有些莫名的欣喜,连语气都轻快了许多,接道:“唐门家规素来森严,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搞了这么一出,还是对着我们这些外客,自然大大地丢了唐家的脸面,唐峥气得半死,当即下令将他拿下,往宗祠受罚去了。”
展昭默默点头,“后来呢?”
“后来啊……没有后来了,我们住了几天,大哥办了生意上的事,大嫂也和唐家人切磋了医术用毒,我们自然就走了嘛,之后也不过是逢年过节的派人送礼,却再没来过。”
“没结亲?”
“当然没有!唐峥那老东西从未真心对待过这姐弟俩,他养大这女儿,不过是想着用她的终身,为自己换取更多的东西罢了!”白玉堂一说起这个就是一肚子气,拳头紧握,重重一拳砸在桌上,“今天居然又想婷儿往你这儿推!”
展昭望天,“唐前辈他也就那么一说,未必就有这意思,况且我又没答应……”
“你敢答应!”
白玉堂下意识地吼出一句,随即两人齐齐一愣,四目相对,白玉堂顿时窘迫起来,呆呆了半晌,腾得站起来囫囵说了一句什么转身就想走,却猛地被人抓住了手腕。
手腕上传来炽热的温度,几乎要连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心跳开始加速,身后传来那温和的声音,却不知为何偏偏带了几分暗哑,“你去哪儿?”
白玉堂微微咬牙,不知是在克制什么,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外边传来脚步声,心念一动,立刻回身一把捂住了那人的嘴,“别出声!”
脚步声在屋外停下,随即被展昭关上的房门响了起来,“五爷,您在吗?老爷让小的来请您和展爷去花厅赴宴。”
展昭眨眨眼睛,没有出声,只觉那人的手微微发凉——忽然又想到,他的手,似乎从来不曾热过。
于是心底便密密麻麻地涌上了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然很想将他的手拉下来握住暖一暖,而不是放任这份寒凉占据他的全部。
展昭想要驱散这凉意。
“五爷,您在吗?”门外的下人又抬高声音叫了一遍,见仍是无人作答,脚步声又往旁边展昭房间过去,叫了几遍没人回应,嘀嘀咕咕或是骂骂咧咧的,终于渐渐走远了。
白玉堂凝神听着,确认再无旁人之后,终于松了口气,放下了手。
这一放下,就看见展昭嘴角的那一丝笑意,几分审视几分打趣还有几分让人看不懂的光彩,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顿时只觉那手烫得要命,尴尬到了极处,可他却不是会服软的人,脖子一梗,头一扬,桃花眼一瞪,“看什么看,爷就不爱吃这唐家的宴,若不是为了……”他突然顿住,话头一转,扭过头去,“若非婷儿逼着,爷才不来!”
展昭目光中似有什么东西飞快掠过,又在片刻间隐去无踪,应道:“可是爷,”他眨眨眼,表情分外的真诚和坦白,“赶了大半天的路,您不饿么?”
“……”白玉堂张了张嘴,“爷——”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你方才还一口一个叔叔地叫着,如今招呼不打就直接走人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白玉堂脸色变了几番,若是以他过去脾气,这唐家家门都不会踏入半步,早已甩手走人了,谁敢说他一个“不”字,可如今和这人一起,又身负重案,几番权衡,最终咬牙又咬牙,“哼……臭猫,偏你事多!”
唐宇婷回到家的时候,那宴席已是开始了。唐家女儿向来没有上席的资格,她听见了点点头便算,又慢慢地朝自己屋子走去。
穿过一道又一道曲折的回廊,经过一座又一座华丽的屋宇,宅院奢华得空荡,四下寂寂无声,独有她一人孑然而行。
偶有碰见扫洒的仆役,远的便当没瞧见,近的待她经过时停下活路微微躬身行礼,她带着矜持而尊贵的笑容一一回应,忽有几人结伴迎面而来,看服饰并非下人仆役,而是门中弟子。
那些弟子见唐宇婷过来,都停下了脚步,拱手行礼,“小姐。”
——他们大多都是唐家旁支,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