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养一方鬼-第4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是好奇阿绝的成长,在外面待了六年,是否补全了那些缺失的性格,被那些外族人同化了呢?阿绝的姐姐阿忍比他先一步离开寒台,但在十二三年前与他断了联系,估计是已经死了。阿忍是半成品,虽然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感情,但既然不能在外面世界活下去,那还是失败了。
小南听了吩咐,去取了一套新的枕头被子回来,把阿绝房间里原先放在床上的那套给换掉了。看着那旧被子,小南犹犹豫豫地问司空严淮道:“族长,这些东西该怎么办?”
“放柜子里吧。”
“可柜子里已经堆满了东西,没地方放了。”
阿绝与阿忍的房间一开始是合并在一起的,现在也只用了简单的竹门分割开来,而两人存放物品的大柜子只放在了阿绝的房里,阿忍的房间则用来放梳妆台了。
司空严淮说着“我来看看”就过去蹲下仔细翻了起来:“恩……把这床粉被子扔了吧,把阿绝的放进去。”
小南心疼地摸过粉色被子,这上面的凤凰是阿忍姑娘花了一年时间从无到有,一点一点绣出来的,扔了实在可惜了。
“族长,我不想扔。”
“那就放你家吧。”
“可我家也没多余地方放被子。”
司空严淮叹口气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一切听族长吩咐。”
“那就扔了”
“是。”
小南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侍从,耳熏目染,偶尔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可惜那个意见坚持不了多久。
司空严淮有一个长远计划,他要入世,带着司空一族一同入世。寒台虽好,但他太过一成不变了,外族人却对寒台的资源虎视眈眈,假设有天外族人攻进了寒台,那么与人为善、又易轻信他人的司空一族的结局会如何?灭族吗?还是沦为外族人的玩物?
所以他让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了第一个试验品,他想知道寒台中人去了外面的世界是否能好好活下去。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阿绝竟会追着他姐姐离开。
那天晚上,阿绝来他房间找他,与他道别。那时候他已经与阿忍断了联系,虽是不舍,但他还是放了阿绝离开。然而,没想到放阿绝离开却是他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但是没关系,阿绝要回来了。
“小南,帮我去把那个……”司空严淮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想了半天,一瞬间想不起那个东西的名字,“那个……就是……司空忍的玉佩拿过来。”
“族长,是阿忍姑娘的定情玉魂吗?”
“就是那个,去拿过来吧。”
在寒台每人都有那么一样的东西,就是玉魂玉佩。那玉佩上刻有自己的名字,代表的是自己另一半的灵魂,男女双方交换玉佩,就是定下婚约的意思。
他和司空忍在十四岁那年交换了玉魂,这就代表着他只能娶司空忍这么一个女人。除非司空忍将玉魂还给他,否则,他今生不能再娶。
“族长。”小南为难地嘟起了嘴,“阿忍姑娘又不会再回寒台了,你把那东西找出来干什么?”
“别废话,去做事。”
“是——”
——————————————————————————————————
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司空严淮还考虑着他别院里的那两个男人,便亲自取了吃食放到篮子里,慢慢悠悠地走去了别院。
这时候,洛琅正呆坐在院子里望天。司空严淮看着愣了一下,或许因为他对洛琅的印象仅是皮笑肉不笑、不可深入接触的外族人,所以对他此时露出来的迷茫表情很是感兴趣。
其实在把洛琅带回来的时候,他在心中就有了个计划。洛琅是外族人,虽然现在分不清此人是敌是友,但仅凭外族人的身份,他就有利用价值。如果□□好了,或许可以让洛琅成为司空一族学习外族人待人处世的标本。
“嘿,洛兄弟,想什么呢?”司空严淮跳进院子里,拿着篮子在洛琅面前晃了几晃。
洛琅的视线落在了司空严淮的身上,便又露了个标准的笑容,右手往左边一拉,竟从旁边房间里掉了两个人出来。那两人正是司空严淮吩咐盯着洛琅的人。
亮光闪烁,司空严淮看清了缠在洛琅右手扳指上的银丝线,那线又细又看不清模样,只要洛琅想,在刚才他靠近的时候,就能用那银丝线扯断他的脖子。
司空严淮周身起了警惕,却还故作轻松说道:“那两人是怎么得罪洛兄弟了?”
“我不喜欢有人盯着我。”洛琅的右手转了一圈,那两人痛的连连直叫。
还好,至少还活着。
“放了他们。”司空严淮摸向了插在腰带上采草药用的镰刀。
“严淮公子小心了。”洛琅笑道,“银线控住了他们周身几大穴道,你若是乱动,他们可能就死了。不过,严淮公子若是想让他们活,也是可以的,只要拿起死回生之法来换。”
司空严淮叹口气,做手势让洛琅小心些:“我又没说不告诉你,只是要你一个答案,就一句话会比两个人的命还重要吗?”
洛琅收紧了手中的线:“我说了就是我输了。那句话梁翊都未曾对我说过,我为何就要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还需要说吗?瞎子都看明白了,这人固执的点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好,我告诉你,你先放了他们吧。”
在寒台其中一条禁令就是禁止同性相恋。如今的司空一族仅剩两千余人,而且逐年减少,为了司空一族的延续,同性相恋就是有罪的。
司空严淮身为族长也为此条禁令所束缚,他越想挣脱便被束缚得越紧。这时候他看到了身为外族人的洛琅与梁翊,他在那个洛琅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气息,所以尽管知道外族人很危险,他还是想留下他,看看他到底能为他的爱人做到何种程度。
禁忌是很吸引人的东西,他看到了洛琅就想到了自己。其实他是希望能从洛琅口中听到对男人爱的话语,那一定能让自己全身都颤栗起来。借着别人的口诉说自己的话,这大概是三十几年来他唯一能宣泄情感的地方了。可是,还是失败了。
他还是小瞧了外族人。
回家
又是经过了七天七夜的跋涉,总算看到了寒台的边角。
以前离开寒台的时候觉得这条路很长很难走,但这次回来却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是因为楚玄墨在身边吗?还是其实他在心里抗拒着回到寒台?
“阿墨……”他抓紧了楚玄墨的手,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有点紧张。”
“怎么了?”
“你说,我的那些族人会欢迎我回去吗?还是会被打一顿再扔出来?”
他脸色发白,楚玄墨却轻笑了一声,摸摸顾绝的头发,安慰道:“你不是说你那个严大哥是族长,是不会惩罚你的吗?”
“虽是这样说……”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瞥了眼坐在旁边望天喝水的纪云清,别扭地说道,“那是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严大哥才对我好。可要是被他知道姐姐已经嫁给了别人,还有了孩子,我真怕他会找我出气,然后打死我。”
其实他知道以严大哥的性子也不会真打死他,甚至连迁怒一句也不会有,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觉得对不起严大哥。
“你是为了什么要回寒台?”
“当然是为了保护我的家园,赶走洛琅那只臭虫。”
“那不就好了,你是名正言顺地回去。”
这是他给自己找的回寒台的借口,却从楚玄墨嘴里说了出来,明知只是安慰的话,可还是觉得安心了许多。
又往前走了不少路,在不远处冒起了白烟,而这附近只可能有洛琅那伙人存在。顾绝起手势让所有人安静下来,然后跟着楚玄墨静悄悄地靠近了那里。
这是在瀑布边上,哗哗的水声完全就掩盖了他们的声音。两人跳到了树上,眼尖的顾绝先数了下围着篝火准备开伙的人的人数。不多,居然才六个,但其中没有洛琅。
难道洛琅已经进入寒台了?不该啊。他能怎么进去?跳瀑布?那不是必死无疑吗?
楚玄墨也说了一句“没有洛琅”,顾绝才真的确定洛琅真的不在这里,便和楚玄墨一起飞下,来到了那群人的眼前。
那群人看到楚玄墨,吓得脸都煞白,赶紧跪下,高呼:“教主饶命教主饶命。”
“没有我的允许,是谁带你们出来的?”
“是……是少主。”
“洛琅呢?”顾绝急道。
“少主跳下去了。”其中一个手下颤抖着手,指着瀑布下面,“带着那个男人一起下去了。”
刚才顾绝就很在意了,在那群男人旁边还放着个水晶棺材。这还能想到什么?肯定是梁翊啊。洛琅居然带着梁翊一起来寒台了?洛琅带着一个沉甸甸又麻烦的棺材上路,就这样他们还没有追上洛琅?
“洛琅怎么下去的?他不要命了?”
回答的那人偷偷抬头看向顾绝,却被那瞪大了的眼吓得赶紧又低下了头:“少主……少主先扔了几个人下去,然后抱了棺材里的那个男人,跟着跳下去了。”
还有这种做法?顾绝盯着那瀑布若有所思,但很快摇了摇头。
这时候姜蔑带着那群护卫赶过来了,本来他还有些扭扭捏捏,眼神闪躲,就怕看见洛琅。待看清这儿没有洛琅后,马上松了口气,又耀武扬威起来,指使别人去做事。
顾绝把楚玄墨拉到一边,悄悄说:“洛琅已经进了寒台,不管他是生是死,我也得进去看看。阿墨,就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把姜蔑还有纪云清留在了原地,交代完事情,两人拿了些必要物品便往下路走去了。
其实这路顾绝也只来过那么一次,能记住全靠口诀。他嘴中念念有词,领着楚玄墨来到了一片绿荫前。
“阿墨,我来给你变个戏法。”他故意笑着说道。然而四处乱飘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不安。
楚玄墨也不戳穿他,顺着他说道:“是什么?”
眼前有密密麻麻一大片像极了爬山虎的植被,顾绝指着其中一片便说:“来,看仔细了,不要眨眼。”
他抽出长鸣剑便朝着那儿砍了下去。原以为会听到剑与石相撞的声音,没想到只是清脆一声,竟砍出了一条裂缝。
继续挥剑挑了一圈,捅出了个大概能容一人通过的距离。顾绝先跳了进去,然后对着楚玄墨招了招手,让他也进来。
“如果洛琅是找到这条路进寒台那我也就无话可说,是寒台的劫,得认命了。”
里面一片昏暗,若是说在这有几只千年的妖精,楚玄墨心想他也是能信的。
点起了火把,顾绝把火把交给楚玄墨,自己低头原地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他离开寒台前藏于此的罐子。
先扯开包裹住罐子的层层布料,再掀开盖子,顾绝用勺子舀了里面一勺液体,便对着那被他砍出来的口子撒了出去。
很神奇,这类似爬山虎的绿色植物像是极其渴求那液体,疯了似的生长,以求能吸取液体。顾绝就这么撒了几回,总算把那道口子给填上了。
“真是神奇……”楚玄墨略有所感地说道。
顾绝“嘿嘿”笑了几声,介绍道:“那些草是我们寒台周边某座山的特产,我们叫它蜂子,谐音疯子,不像草,像野兽,酷爱甜腻食物,在阳光之下生长速度迅猛。有一年,某个少年把蜂子的苗带回了寒台村落,导致蜂子泛滥成灾,整个村子差点都被绿色覆盖。就因为这,寒台少有甜腻食物了。”
“……也算有趣。”
黑暗中,顾绝悄悄牵住了楚玄墨的手,那冰凉的手掌触碰到那丝温暖,才让他稍微放下心来。
“陪我多说说话,我有点怕。”
“怕什么?”
顾绝笑了几声,只是那眉眼怎么看都不像笑颜:“这么多年离开寒台的人不少,可就没一个回去的,你说,我是不是太厚脸皮了?”他咽了口唾沫,朝着楚玄墨道,“阿墨,我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