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仕途-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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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都不奇怪，七八年一月国务院的一个文件显示，当时服装成衣，全国平均，每人不到一件。因此一件衣服不到穿破，再不能穿的时候，是不可能丢掉了。要是真的一丢，后面拣的人估计有好几个，还弄不好会因为争夺而生争执。
当然，这主要是生在农村和中小城镇，大城市里这种现象要相对少一些。
班里有一次搞活动的时候，曹阳就穿着这件衣服，因为个子实在太小，人又特别瘦，连衣袖都要卷好几圈才能让手掌露出来。至于长度，更是比一件大衣短不了多少。
当时，全班除了赵政策一个人外，其他的人都哄笑了起来。倒不是所有人的笑都是恶意的，但笑声一个人嘴里出，听到当事人的耳朵里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要不是去年下半年突然长高了五公分，现在的情形和曹阳同学是一样。”作为班长加老乡，赵政策很自然的跳了出来，“我们农村里来的孩子都是这个习惯，没什么希奇的。”
赵政策倒也没有说什么假话，要不是自己靠蓄电池打泥鳅赚了钱，估计也真的是要穿这么一件大的衣来学校。在后世里，赵政策就是穿了这么一件衣服上的大学，只不过没有曹阳这么夸张罢了。
曹阳当时没有说什么，红着脸，用感激的眼神看了赵政策一眼。
因为曹阳年纪小，藏不住话，很容易被宿舍里的人一套，就把自己来京城后生的臭事全部说了出来，时常被同学们所取笑。
别看曹阳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京城北方大学，可他的普通话根本就不会说。其实，这也怪不了他，当时的学校课堂上基本上都是用本地方言教学的，老师都不会说普通话，教出来的学生自然更加不会说普通话了。
写到这里，可能有些读者要问了，不是有电视台吗，可以跟着学啊。很抱歉，那个年代基本上是没有电视看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是在七八年的一月份才开始有的。
曹阳到达京城火车西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一出火车站，曹阳就傻眼了，没有来接的车，自己哪里知道北方大学在什么地方啊。
曹阳生性比较腼腆，可这个时候也只能大胆地去问路了。最先曹阳问的是火车站广场上一个戴着红袖章的老人，在曹阳心里人是最靠得住了，不可能骗自己。可问了半天，老人对曹阳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懂，让曹阳欲哭无泪。
后来，还是曹阳急中生智，拿出了笔和纸，写上自己是来北方大学报到的新生，不认识路，请指点，并把纸条交给了一个正在值班的民警。这位民警非常热情，一直把曹阳送上了通往北方大学的公共汽车，并且告诉他坐几站路，然后穿过马路就到了北方大学。
因为到北方大学已经很晚了，学校已经没有办法安排宿舍，曹阳只好去住学校的招待所，没想到，这又闹了个大笑话。
招待所住一个晚上要一块钱，当工作人员把相关事项都告诉了曹阳以后，曹阳却是答应了一声好就跑开了。原来，曹阳身上一共只带有四十三块钱，凡是过一元的钞票都是放在内裤袋子里的，这个袋子还是家里担心扒手特意给曹阳缝的。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脱裤子拿钱出来吧，曹阳只好跑到一个角落里把钱给掏了出来。
当工作人员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一个个都笑得乐不开支。可他们哪里知道，在农村里，每一块钱都是真正的血汗钱啊。
当时，曹阳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伟人说的阶级成份论实在有其存在的深厚的土壤的这话真是真理啊。不同的阶层，对事物的理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可事实上，曹阳被工作人员笑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也确实感觉到自己象个乡巴佬。
在学校这个班集体里，所有的同学里面，曹阳感觉得到赵政策这个班长加老乡对自己是最真诚的，就很自然地把赵政策当真正的朋友看待。在不懂事的学生心里，思想往往是这么单纯的，没有任何理由！
今天的班会，就连曹阳这么老实的一个孩子都觉得有些不对头了。先是系主任一上来就给赵政策扣了一个思想有问题的大帽子，然后看到自己最尊敬的欧阳教授铁青着脸为赵政策辩驳了几句，接着就是高明等几个**轮流言，批判着自己心目中的唯一的朋友赵政策，曹阳觉得心里堵得慌，血往上涌，很是冲动地把手举起来要求言，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别看曹阳平时人很害羞腼腆，可一旦说起话来，那也是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只有欧阳教授和赵政策知道，曹阳的语文水平以及逻辑能力简直是可以用天才来形容，尽管他的普通话经过了好几个月的学习，还是没有太大的长进！
“我先谈一下我对真理辩论的看法。”曹阳那黄色的脸上出现一丝不太健康的红晕，蹩脚的普通话也脱口而出，“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炼真理不怕激辩。辩论中应该能使真理显现出来。但是，事实上，很多的辩论常常辩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因为没有一个正确的辩论态度，没有采用正确的辩论方法。”
曹阳的话可以用一针见血来形容，赵政策自问就算是自己来应对，也只能勉强达到这种效果。曹阳的话也很聪明，运用了很强的逻辑思考能力，并没有急着从真理标准这一敏感的地方入手，而是从辩论的方法和态度说起，也让人无话可说。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没有最黑只有更黑的马
“辩论不是为了证明自已正确，抬高自已、更不是为了打击对方。而是为了获得真理。辩论中随时要准备去伪存真。而不是乱搅和，理亏时就想法搅乱。真金还没被火练出来，就石头沙子乱往里扔，不是用火炼，而是用烟熏。金子没炼出来，人倒是个个双眼通红，脸上黑黑。”让赵政策最关心不是这个曹阳说话的内容，而是曹阳的普通话好象是越来越流利了。
“所以，我认为：先，要明确，辩论的目标是为了去伪求真，不是为了显示自已正确。要有守规则。态度端正，不要恶语伤人，人身攻击。”曹阳的话语也算是尖锐，却让人无从辩驳，让欧阳教授也暗自点头。
“在我阐述我的观点之前，我想先给大家做个实验。”曹阳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人大开眼界，因为他把自己的一个从家里带来的茶杯给拿出来了，用教室后面的凉水倒了满满一杯。另外，还拿出了一盒往书页上夹纸条笔记用的回形针。因为曹阳非常爱惜书本，看书的方式也和别人不一样，做读书笔记的时候都是用小纸条记下来，然后用回形针把小纸条给憋牢靠。
“大家都看到了，这杯水是满的，我现在要把回形针一个一个放进茶杯里面去。”赵政策很是感叹这个曹阳其实很有做魔术师的天赋，因为他的说话语气很有感染力。“大家先猜一猜，我能够放进去多少颗回形针之后，这茶杯里的水才会溢出来呢？”
这下，所有的人兴趣都被曹阳提起来了，睁大眼睛看着曹阳面前的茶杯。
欧阳教授巴不得这个班会就用这个所谓的实验把它给消耗掉，自然是用鼓励的眼神从同学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去。
“五颗。”最先说话的是胡天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主，他今天本来是想看看热闹的，可后来觉矛盾全部指向了赵政策，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了，就抢先说话。
“八颗。”这下说话的是被称呼为革命叛徒的大胡子齐纯，很明显，以大胡子的老练，目的很明显，也是替赵政策拖延时间，至于公开支持赵政策，大胡子还没有那个胆量。
“十颗。”
“十五颗。”
………………
“五十颗。”欧阳教授给出了一个自认很是胆大的数字。
“六十颗。”赵政策实在忍不住给了个最大的数字，因为他敏锐地现曹阳眼神里出现那一丝讥诮。对于后世在官场上打滚的赵政策来说，这种眼光太熟悉了，所以记忆非常深刻。当政敌看到对手已经马上要失败的时候，自己要夺取最后胜利的时候，就是曹阳现在的这个眼神。
“既然是实验，我们还是拿事实来说话。”曹阳这个时候却主动让位了，“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来请我们的学习委员马春花同学来给我们做这个实验。”
赵政策就乐了，马上明白了曹阳选择马春花来做这个实验的目的。一来她是学习委员，又是女孩子，在班上有比较强的号召力，只要她服气了，支持曹阳的人就会多了。二来往水里加回形针，女孩子的动作比较温柔，不象男孩子动作那么粗鲁，自然效果会更好一些。
赵政策对曹阳的兴趣倒是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欣赏。
果然，马春花很是愉快地接过这个任务，年轻的女孩子表演**总是要大于男孩子，这是个千古不变的真理！
马春花的动作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了，一个回形针很是小心翼翼地放进茶杯里，很是紧张，可就那么进去了，茶杯里的水并没有溢出来。
接着有是一颗回形针放下去，还是没有问题，第三颗，四颗……
所有的目光都是在很专注地看着马春花的手和茶杯，可就这样马春花放进去的回形针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一直放到一百三十二颗回形针的时候，茶杯里的水才溢了出来。
“感谢马春花学习委员给大家做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实验。”曹阳马上开口了，还带头鼓起掌来，教室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巴掌声音，蚊子全部被吓跑了。
系主任高原红明显犹豫了一下，才终于轻轻地也拍了几下巴掌，不过，他那么轻的动作，是绝对拍不死蚊子的！赵政策又很敏锐地观察到，高原红的脸色非常难看，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
“同学们，通过这个实验，我暂且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曹阳的自信心很明显得到了前加强，声音没有一丝颤抖了，“真理是探索出来的，不是辩论出来的。真理的探索需要事实作依据，去伪存真。真理探索者，更加注重事实，更愿意去寻找证据。对争风斗胜的辩论，往往不屑一顾。”
“退一步来讲，就算要辩论，我认为：真理往往需要多次辩论才能有结果。辩论中要努力查找自已不足，必要也可吸取对方正确的，努力让自已认识不断完善。”曹阳马上正色说道，当然也回避了系主任，“刚才有些同学不是在辩论真理的本身，而是扯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样恐怕不利于找到真正的真理。赵政策同学的观点是否正确，我认为目前还不适合下结论。
这下，马春花马上第一个带头鼓掌，渐渐的掌声也多了起来。
事实上，曹阳已经用自己的实验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只是使用了一个比较艺术的方法委婉表达出来了，对赵政策进行了强大的支持。
曹阳得出了的结论也很奇特，居然是真理需要多次辩论才能有结果。当然，这个结论是在曹阳声明了是退了一步的角度上说出来的，让说服力就更加强一些了，也更让人信服！
赵政策心里也暗自佩服，不过，这个时候赵政策并不想把曹阳牵涉进来。毕竟，曹阳年纪太小了，是受不了压力的，压力一大，可能就会崩溃了，这是赵政策绝对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当然，赵政策很是清楚，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能够认错的，哪怕受再多的批评和委屈。
“感谢高主任对我深刻的思想教育，也感谢同学们对我表在中央日报上《实践出真知一文的评论。”赵政策终于站了起来，很是诚恳的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