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另一边-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海滩边儿上溜一圈儿能捡到一堆,别花这冤枉钱了。”
女人长长的头发散下来挡住面容,陆瑄说了半天对方也没反应,自讨没趣正准备离开。她突然动了动,低低地叫了一声,“陆瑄?”
陆瑄停住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正对上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好久不见,白媛。”
女人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甩给黄毛小青年一张红纸币,把螺壳收进包里,冲他嫣然一笑:“不用找了。”
黄毛小青年偷瞄了一眼陆瑄,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立刻欢天喜地得攥着钱,卷起桌布溜了。
“……我请你喝咖啡吧。”
陆瑄带她来到东极岛上唯一的一家咖啡厅,给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抱歉,岛上没有现磨的咖啡,只有三合一。”
白媛拿着咖啡勺,搅动着褐色的液体,轻轻地笑了:“不应该请我吃小笼包吗?”
“东极岛上没有小笼包卖。”陆瑄说完,两人都沉默下来。
最终还是陆瑄先打破沉默:“来旅游?”
白媛抬眼看他,嘴角微微翘起:“来找你。”
“找我?”
“嗯,前阵子我听说有人在这岛上见过你,所以就想试着找找看……”
陆瑄打断她:“现在你找到了。”
白媛张了张口,盯着陆瑄胸口粗大的金项链,笑容倏然消失,默默地呼了口气:“……是啊。”
陆瑄有些烦躁,他点燃了一根烟,却没放进嘴里,火光闪动在两根手指之间,余烟淼淼。
熟悉的烟味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一些,他想起第一次遇到白媛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一个清晨。
跟着堂主的日子和跟着领班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他还是依旧每天早起锻炼,结束了回去冲澡,吃完早饭到堂口集合。
拆了钢钉之后他的左臂恢复得不是很好,尤其是手筋断了无法续接,左手远不如往日灵活,他已经开始认真地考虑复健。
这些等以后再考虑吧,当务之急是解决身后的那个家伙。又拐过一个路口,眼见租房就在眼前,陆瑄却一个闪身,拐进了另一条小胡同。他找了根电线杆隐藏身形,不一会儿,一个诡异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走进胡同,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慢慢逼近。
陆瑄算好距离,趁其不备一个箭步把人堵在角落,右手肘部抵着她的咽喉,森然问道:“你是谁?跟着我干嘛?”
跟踪狂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竟然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穿着一身运动服,水灵灵的大眼睛,稚气未脱的面容,两颊还有两团可疑的绯红。
陆瑄一愣。不是帮派的人?难道是个暗恋自己的小姑娘?为了掩饰尴尬,他佯装咳嗽一声,放下手肘,摆出一副小混混的样子,吊儿郎当地问:“小妹妹,身上有钱吗?”
女生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眼一闭心一横,飞身扑了上来,抱了他个措手不及。
陆瑄被怀里的软香暖玉压得倒退几步,下意识抱住她,大脑正当机呢,就听见女生在他耳畔,像情人低语般羞涩地说:“我叫白媛,是你的接头人。”
哈?
陆瑄呆立原地,任白媛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趴在他耳边,热气直往耳朵里扑:“黄队已经知道你利用苦肉计成功打入敌人内部,黄队说你表现的很好,敢于牺牲,继续努力!那个,还有什么来着……”她蹙眉想了一会儿,“啊,对了!小消息就不要汇报了,免得暴露,静待组织下一步的指示。”
陆瑄一张脸立刻拉了下来,他并不是苦肉计,有谁愿意牺牲一条胳膊来打入敌人内部?至少他不愿意。还继续努力?努力什么?把另一条胳膊也弄残废?
他把白媛从身上扒下来,皱眉瞅着她,姑奶奶你这样才容易暴露好不好……还组织,你以为这是在演抗战神剧?
白媛从他身上下来就在一旁乖乖站好,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直把他看得没脾气:“小妹妹,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是B市警校的!”
哟,还是校友。
陆瑄乐了:“你上学的时候学过查缉战术课么?”
“当然学过!我这门课可是满分好吗!”
“那你这么大大咧咧地追我,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白媛被他一训,立刻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就是太激动了……”
“你瞎激动个什么啊?”
“我第一次跟卧底接头,对象还是传说中的神枪手陆瑄师哥……”
陆瑄苦笑了一下,黄队安排个新人卧底也就算了,特么还派了个新人接头,这是逼得任务失败搞死他们两个啊!
陆瑄深吸一口气:“我来的时候黄队没交代任务,你有收到什么具体的指示没?”
白媛摇摇头:“没,黄队说等有需要再让我和你联络。”
陆瑄微微有些失望,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你听我说,外面那条路尽头有个咖啡馆,咖啡馆外侧玻璃墙贴满了各种祝福贴纸。我每天都会经过那里。你如果要找我,就用红色的笔在黄色的纸上写I Love You,下面用摩斯密码写好时间,我看到了就会去见你。”
“好,好的,”白媛绞着手指,期期艾艾地问,“我们在哪儿约会啊?”
“警校南门边儿上有个南翔小笼你知道么?”
“嗯嗯我知道。”
“隔天中午我会去那儿吃中饭,你提早等在那儿就行。”陆瑄看了看时间,再不回去换衣服就来不及了。他排查了四周的情况,松了口气:“CLEAR,走吧。”
白媛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为什么非得是南翔小笼啊?”她隐隐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什么高大上的场所。
已经走到胡同口的陆瑄在清晨的阳光下肆无忌惮地散发着朝气,他回首露出一个得意又狡黠的笑容:“因为我最喜欢吃小笼包啊!”
白媛呆呆地看着他。这一眼,就是很多年。
第六章 接头人(下)
陆瑄断了一条胳膊,得到了跟随赫狂海的机会。
对此,幺鸡很是羡慕:“早知道我也自断一臂跟随海哥了……”
赫狂海笑得烟呛进了肺里,一边咳一边笑:“你断啊,你断了我也要你!”
幺鸡看了看自己弱不禁风的胳膊,没舍得下手,讪讪退下了。
赫狂海笑完了,转头问陆瑄:“你这样……要么我给你找个清闲点儿的文职?记记账啥的,远离打打杀杀,免得把你另一只胳膊也弄断了。”
他手下的人哄笑起来,笑声刺得陆瑄眼睛生疼,要不是躺在病床,左臂还吊着,真想一走了之。他咬紧了牙:“我不,我要干大事儿。”
“哦……”赫狂海把烟叼在嘴里,口齿不清地问,“那你觉得什么才是大事儿?
陆瑄握紧了双拳,忍受着漫天的嘲笑:“有朝一日我也要变成堂主。”
“听听,这小家伙志气可不小呢!”赫狂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以后靠什么去镇场子啊,轩哥?”
“枪。”
赫狂海把烟拿下来按灭,眼神认真起来,声音里带了几分怀疑和吃惊:“你会玩儿枪?”
不仅会,陆瑄还玩得很好。
他从小身体素质就不好,在警校里再怎么练也没练成个肌肉男,体能训练太差,只能从技术流苦下功夫。警校学的东西太杂,游泳开车射击散打什么都教,而所有跟技术相关的课程,他都是全校第一。擒拿格斗、缉捕技能、查缉战术……他最引以为傲的,还是警械使用。传说中的神枪手,可不是浪得虚名。
陆瑄一直以为,黄队找他当卧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枪在手,万夫莫开。
当时赫狂海瞅了瞅他打着石膏的手臂,没说话,后来也没再提及。陆瑄以为他是不屑,所以一直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等他拆了石膏,医生说可以办理出院了,谁知刚离开医院,赫狂海就带他去了堂口的射击训练场。
“惯用什么枪?”
“77式为主,92和64也行。”
“这么老土……”赫狂海嫌弃地“啧”了一声,“我这儿都是92F和P226。”
陆瑄面无表情听他炫富,我们穷警校哪儿有你们黑帮钱多。
好不容易找人弄来了一把77,赫狂海抱胸立在一旁,玩味地看着他:“试试。”
陆瑄年少气盛,压了三个月的怒气终于得以释放。带着点炫技的成分,他抬手瞄准,八环,九环,八环。他懊恼地放下枪,太久不练果然还是生疏了,本来可以更好的。
“哇擦叻,牛逼啊小子!”赫狂海吃惊地张大嘴巴,燃了一半的烟从嘴里掉了出来,“没想到幺鸡居然还收了个厉害人物啊。”
直白的夸耀让陆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真特么爽!他挑衅地看了一眼赫狂海,见识到小爷的厉害了吧?
赫狂海被他孔雀一般的傲娇劲儿逗笑了:“看来老子果然没看走眼,你跟着幺鸡那小子绝绝对对是屈才了!”
正说着,他出手如电,抓起陆瑄放在桌上的77,抬手就是三枪。
十环、十环、十环。
这下目瞪口呆的轮到了陆瑄:“你……你……你……”
赫狂海吹了吹枪口,嘿嘿一笑:“我知道你是手上有伤影响了准度,等你完全好了,咱俩再比一比。”
三个十环连发震得陆瑄心神激荡,他在警校已经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就连警械使用老师也鲜少能赢他。赫狂海居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三发全中,一下子激起了他的求胜欲。
好想……好想战胜他……
“不过,”赫狂海打完,立刻弃之如敝屐般得扔掉手中的77,“你以后还是跟着我练92F或P226吧,比这老古董好玩儿多了。”
赫狂海对陆瑄的一手枪法也很是中意,旁敲侧击了几次问他在哪儿学的枪。陆瑄按照假档案上所写滴水不漏地回答说是小时候看大人们打,就学了些皮毛,后来有机会总要去打几把。还攒钱买了个仿真的,常常练手感。
陆瑄伪造的档案上说他是苍崖帮帮主的儿子。苍崖帮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在火并中被灭了,堂主一家十几口全部被杀,只留他一个人死里逃生。若要对他身份产生怀疑,真真是死无对证。陆瑄本来就是个孤儿,被伪造成谁的儿子他也不在意,反正说是谁就是谁。
陆瑄的手臂被打进了三根钢钉用以固定骨头,又过了三个月才拆掉,拆完又是三个月,骨头才彻底长好,但是手筋是没办法了。
幸好伤的不是右手,生活倒也没什么影响。赫狂海可能也对他的身份展开了调查,这调查并没有持续多久,等陆瑄彻底伤好,赫狂海就放心地把他带在身边。
男人对枪都有种别样的痴迷,陆瑄的枪法在赫狂海的指导下突飞猛进,单独出去也可以镇住场子。别人只要看他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再被他冷峻的眼神一瞥,基本就只有哆嗦的份儿了。
时不时跟赫狂海去打几把比赛,偶尔他已经能赢过赫狂海,赫狂海也不生气,得意地说是自己教得好。
不知不觉间,陆瑄甚至生出一种,这种日子也不错的念头。
第七章 小笼包(上)
此后很久,陆瑄都没有收到过白媛的讯号。尽管如此,他还是经常去吃南翔小笼。去的次数多了,赫狂海也好奇地跟去吃了几次。
“真有那么好吃?”赫狂海捏着筷子把三个小笼塞进嘴里,一通烂嚼,“好烫好烫!妈的,里面居然还有汤!”
陆瑄忍俊不禁,要了一杯冷水递给他:“你这种吃法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赫狂海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他喝得很猛,水流从嘴角溢出,在阿玛尼衬衫上留下一条水迹。
他重重地放下杯子:“那你说该怎么吃?”
陆瑄拿起筷子,轻轻巧巧夹起一个小笼包中间部位,沾了沾醋,用勺子接着,轻轻地在包子边缘咬开一个小口,往里吹了吹气。
他抬头冲赫狂海笑笑:“顶尖儿的小笼包,静观似菊花,夹起像灯笼,吃起满口香。小笼包的精华,在于其汤汁。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