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当阳光普照之时-第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不说话?太累了么?”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然后看到了我手里的诗集,接着又笑开了,但我看到了那双眼睛里面染着的心疼,“小沐很努力,但是不要太强迫自己了,不然反而会得不偿失呢。”
我觉得整个世界的阳光都洒进了这带着消毒水味儿的病房,柔和的栀子花的香味渗进来,让人的心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我听见我说,“夏目,我饿了,我想吃柿子糕。”
似乎是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他叹了一声,把手里的便当盒放到床头边,然后很自然的捋了捋我的头发,眼角里都是暖暖的笑,“小沐的眼睛很好看。柿子糕的话,在便当里面。阿姨做的柿子糕味道一直都很好,上一次不小心忘记了,抱歉啊。”
这是上帝给我的补偿么?
让我阴差阳错间流浪到这个充满阳光的小镇,阴长阳错的被一个女人捡回家,阴差阳错的遇到了让我心动的人。
我曾以为,这辈子,我都会带着一种厌恶人类的感情活下去,仇恨他们的虚伪和可笑,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会与妖怪为伍,用冷淡的眼神去看待这个冰冷而又讽刺的人类世界……
但我遇见了早川流那个笨到让人难过的女人。
我遇见了夏目贵志这个温柔到让人心动的少年。
我遇见了多轨透那个单纯到让人心疼的少女。
所以我觉得,也许我可以重新去爱这个世界。
我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让我心动的少年,他有着柔软而让人感觉到温暖的黄色头发,有一双仿佛透明的漂亮眼睛,他的下巴有着柔和的弧度,微微一笑的时候,会让人感觉连整个生命都和暖起来的温柔,他的手干净修长,带着浅浅的暖意,这个少年,用那双漂亮的手,轻轻的为我捋发。
我觉得我喜欢上他了。
那是一种比之前,看见他就紧张的喜欢还要喜欢的喜欢。
我想告诉他不要每天早上都等我那么久,我想练好自己的厨艺,为他亲手做一碗好吃的小米粥,我也想每天给他送便当,我还想有一天悄悄的牵起他的手,然后低着头告诉他,秋天的栀子花,真的很好看……
“没关系……”我弯着眼睛,我想对他笑出我最好看的笑脸,但是不小心笑的太刻意,我觉得嘴角有些僵硬,紧张又慢慢溢满了心扉,“等我病好了,我想去看公园里的栀子花。……我还想在院子里栽几棵栀子花,然后等下年的秋天……”
等下年的秋天,早川流每次回家,远远的就可以嗅到来自家里的,栀子花的香气,等下年秋天,也许我的少年路过这个院子,会因为栀子的花香,弯着那干净清澈的眼睛,来我家做客……
“嗯。”夏目微微笑着,“我帮你。”
喜欢是什么?
是看见他心里就会小鹿乱撞?是看见他就像拉起他温暖的手?还是……
还是一想到他,就会想到一辈子的天长地久。
“这是给你的。”
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我的少年笑的更好看了,他从兜里小心的拿出了一个绿色的小玩意儿,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送给你的。”
我看着那个用狗尾巴草编的十分精致细腻的小兔子,愣在了原地。
我从来没有见过编的这么可爱的兔子,即使是水树遥,他也没有编过兔子,他比较喜欢编蚱蜢和蛐蛐。
然后用编好的蚱蜢和蛐蛐嘲笑我,虽然他没这么说出来,但明显把我编的很丑的兔子摆到那群编的特别精致的蚱蜢中间……
这是直接开嘲讽技能好不好!
“怎么了?编的不好看?”他有些困惑,“我可是编了很久呢。”
“……不。”我摇摇头,伸手接过那个编的十分精致的兔子,小心翼翼的捧着,然后看着他,我说的很认真很认真,“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兔子。”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兔子。
少年大概是第一次听见这样肯定的夸奖,他的耳朵微微一红,然后抓了抓脑袋,“为了让小沐开心,我编了很久呢,小沐最近很容易生病的样子,是因为上次去后山着了凉么?”
“不是!”我否决的有些快,夏目微微一怔,然后又笑了,“嗯,不是就好。小沐要好好养病,等小沐病好了……”
“等我病好了,我们去公园看栀子花好不好?”
我看着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一点儿,“我早就这样想了,这应该是这个秋天能看见的最后的花了……”
我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初冬的微寒,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温柔干净的雪花降临这个漂亮而淳朴的小镇。那会是一副很漂亮的美景,也许我还会看见雪女之类的妖怪。
雪女,应该是很美丽的妖怪。
其他城市下雪的时候,我缩在黑暗的角落,曾经遥遥的瞥见过雪女的背影,在一堆垃圾和冰冷的风雪下,那个背影在灰暗天空和冷漠的高楼下,当真是美的让人永生难忘。
其实我是很讨厌雪花的,那种细细的雪花落到脖子里,然后化成冰冷的水珠,淌进衣服里,带来的凉意,让人的骨头都透着寒冷。
这个时候,连妖怪没有办法带给我温暖。我会抬着头,看着头顶灰暗的天空,默默的把自己蜷缩的更紧一点儿。
会有妖怪给我送来暖暖的馒头,冒着热气的水,还有的会不知从哪儿找出一些棉衣,盖在我的身上。
哪怕我被冻晕,醒来的时候,身上也总会多了几件不知从哪儿来的破棉被,一边会有暖暖的热水和食物。
因为它们,我开始喜欢上了下雪。
我虽讨厌雪花落到身体上带来的寒冷,可是我喜欢那种被关心着的感觉。
就算全世界都抛弃我,但只要有一个生物,无论是什么,只要愿意爱我,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怜悯和关心,我就觉得,我可以活下去。
每当有雪女出现的时候,那些给我带食物,有些胆小,平时躲在一边小声叽叽喳喳的小妖怪就会激动的冒出来,也不再恐惧我给它们的压力,睁着眼睛,兴奋的在垃圾堆里讨论雪女的美丽。有时候还会和我聊上几句话。
所以,即使冬天很寒冷,但我总能在妖怪身上,找到属于冬天的太阳。
也许雪女美丽的只是一个背影,可是那个背影,却温暖了我生命中的每一个冬天。
“夏目,栀子花开的很漂亮。”我听见我笑着对我的少年说,“可是,我也喜欢冬天的雪花呐。所以,可不可以,等到冬天,也陪着我去赏雪?”
所以,秋天陪我看栀子,冬天就陪我一起赏雪花,等到春暖花开,万物生长的时候,我们再去看漂亮的迎春,等到万木葱茏的初夏,我们就一起去后山看那些沉淀着时光的大树,就这样,一直一直,很久很久,好不好?
我看见我的少年弯起了漂亮的眼睛,轻声对我说,“好。”
“那就这么定了。”
我的少年,答应了我的约定。
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即使他不知道,可是,只要我在心里知道,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盲眼X难过
第31章
因为还要上课,所以夏目把便当留下后就走了。
那个少年的背影很单薄,仿佛轻轻一推就可以倒下,但是我却知道,那个背影,不仅仅是单薄而已。
我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只狗尾巴草编成的兔子,毛茸茸的,十分的精致,我可以想象他编兔子时那种用心的模样,也可以想象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在纤细的草茎上勾扯的温柔。所以,心中才会越发的感动。
“小黑,好看不?”
我盯着手里的兔子,问旁边那个貌似围观了很久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妖怪。
它很安静,我着实是十分满意的。
半晌无人回话。
我恍然转头向小黑原来趴着的地方望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黑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当电灯泡真是个好习惯,呵呵。
心中却萌发了一种微微惶恐的感觉。
我把兔子小心放下,伸手去够那个便当盒。有些厚的被褥被我的动作扯开了褶皱,那本搁在被子上的诗集在我的动作下一个翻滚掉在了地上,书页稀里哗啦被风扯开的声音有些刺耳,我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
学校的医务室用瓷砖铺成地板,一片洁净的白色,让人隐隐有种没有办法喘息的感觉。
我眨眨眼睛,揉了揉眉角,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疲惫感,为了防止我再发狂,小黑给我下了一个禁制,控制住了我体内的妖力,其实我觉得着实是无所谓的,只是……
有阳光照在地板上,反射着刺眼的白。
只是,现在再看妖怪的时候,会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我沉默的看了看那本掉在地上的诗集,够便当的手渐渐放下,然后慢慢的盖上了自己的眼睛。
好悲伤。
感觉,好悲伤。
看不见妖怪,我会感觉,好悲伤。
那种想哭的感觉,像是绚烂过一秋的红叶,在初冬的号召下逐渐熄灭了艳色,化作枯叶飘落的哀伤。
夏目,是可以看见妖怪的。
这件事情,让他觉得有些困扰。
即使那双眼睛似乎永远洋溢着浅浅的温柔,可是我感觉到了。
那种淡淡的困扰,茫然,甚至有些,讨厌。
他是不想看见妖怪的。
我不是夏目,即使他是我喜欢的人,可是,我觉得,我从来都没有走进过他的心,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他的过去,我不了解他的感情……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对于在我心上的少年,居然是如此的,一无所知。
一种莫名的惶恐升上心头,那种被背叛的感觉猛然窜上喉咙,我拽着被角,指骨青白。
我,为什么会喜欢上夏目呢?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的苍白,空气中有阳光和栀子花的温柔味道,我慢慢掀开身上的被单,光着脚下了床。脚却猛地一软,我踉跄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膝盖被摔得生疼生疼的。
我半跪在地上,伸出手,把那本掉在地上的诗集拿起来,精致的封面,圆润流畅的英文字母带着一种淡淡的洒脱,翻开扉页,少女流畅的签名盘踞在一角,让人一看见就可以回想起她带着羞涩的眉眼,和唇角浅浅的微笑。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我好的不真实。
可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地板冰凉的感觉透入骨头,怀里有什么东西掉出来,金属与瓷砖碰撞的声音清脆冰凉,我微微抽了口气,有些慌乱的站起来,把掉出来的怀表捡起来,仔细的看了看,确定没有哪个地方碰坏才微微松了口气。
却不禁比刚才更加的茫然。
万一有一天,我看不见妖怪了怎么办?
早川流那双温柔的琥珀色眸子一下子就跳进了脑海,我依稀想起她柔和的笑颜,“小沐,我会让你过的很好,我发誓。”
心中的惶恐稍稍散去,我攥紧了手里的表,微微垂下睫毛。
腿还是有些发软,小黑下手可真够狠的,一点儿准备时间都不给别人留下,刚才和多轨透说话的时候只是失控了一小下,就把我浑身的力量封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只是……这样,也好。
外面的阳光温柔灿烂,找到自己的板鞋穿上,细心地系好每一根鞋带,我便把夏目的便当盒,多轨透的诗集还有早川流的怀表一股脑的抱在怀里,然后跌跌撞撞就要离开医务室。
“诶?那位同学……你没事吧?刚才量你的体温有些发烧,不要挂一瓶吊水么?”
医务室的医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戴着厚厚的老花眼镜,见我推开门要出去,连忙问我。
我抱着怀里的一堆东西,摇摇头,“不用了……”
转身要走,但是想了想,我又回去了,“抱歉,麻烦你给我开张证明。”
“……嗯?”
把老头写的纸条放到兜里,我微微低下眉头。看着怀里的一堆东西,心中不知为何,出现了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