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入农家-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让她先吃口饱饭,再把她送回去?
“你啊,也不要灰心,我看这姑娘临了临了了,倒还多了几分意志,要是你能让她吃饭喝药都正常着,说不定还能拖个十天半个月的。”老大夫在提笔蘸墨的空隙间,看到男子有些愣愣的站在那里,心下有些不忍,即使能再多撑个几天,他老头子终究还是回天乏力,结局到头来还是一样。
不过就是为了让男子多个念想,更多的还是行医者心中的那份“仁”,只要躺在床上的人还有口气在,他就不能置身事外,撒手不管,“要是有钱,就去买些鱼,煮点鱼汤给她喝下去,要是手上没什么闲钱,就到集市上去捡点鱼骨头,回来洗洗也能熬成汤。记着,她现在没法进食,一日三餐你就照着煎成一小碗的给她喝下去,越油越厚的越好。”以着这个姑娘现在的状况,一小碗鱼汤大概都够呛,可是药补不如食补,凭着她现在的状况,下些猛药非但不能有什么好处,还会让她孱弱的身体状况更差,若是下些不温不火的药,对着姑娘现在的状况,无非就是石沉大海,丁点用处都没有。
没有一个还过的去的身体做底子,其实什么药喝了也都没用,还不如先喝点鱼汤,肚子里有油水了,身子也能慢慢缓过来,“这药若是她发热了,你就煮成一小碗给她喝下去,若是不发热,也就没有必要了。
随着大夫一点点说着,穆归也越发心不在焉起来,若是早知道随手救个人会是如此麻烦的事情,打死他都不会大发善心。他是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哪有那么大本事再请个祖宗供在家里,整天伺候吃喝的。所以,绝对,绝对不能把这个麻烦往身上揽。
打定主意的穆归,侧过身子,挡住了大夫的视线,松开紧紧握着女子左手的右手,几根被女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到红肿的手指露了出来。
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就绕了我吧,何必呢,凭你这姿色,找个心甘情愿伺候你到死的人不少,就不要赖上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了。一边想着,穆归低下头故意避开女子的娇美但却毫无血色的容颜,迅速掰开女子细长的手指,三两下的就挣脱了出来。
“咳咳”穆归故作镇定的拍了拍衣裳,抬起刚解放出来的右手,握成拳在嘴边装模作样的咳嗽了起来,走到大夫的案几前,“大夫,我还有些货没送,这答应了人家的,眼看着就要过了时辰,可是带着她去也不方便,能不能先把她放在你这里,等我办好事情了,立马回来接她回家。”
边思忖边写着药方的老大夫,在听到穆归的话之后,许久之后才慢悠悠抬起头,半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在他这老人家面前还撒谎不带脸红的小伙子,放下笔杆,“去吧,这里有我照顾着,要是我这打烊了你还没回来,这姑娘可就不知道在哪儿了?”
被看穿打算逃跑的穆归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常年在外的摸爬滚打让他什么没有经历过,他更不是那种因为脸上难看就想赶紧挖个地洞钻下去的人。反而言语间更加气定神闲,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到了桌上,赔笑的说道“那就麻烦大夫了,多给她弄些好吃的。”
随着银子放下,他眼神一暗,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所有的事情了,其他的,大家原本就是陌生人,还是回到原来桥归桥路归路吧。
转过身,不曾回头,像来时那样,他急急的又赶了回去,不知道是怕巷子里的鱼跑了,还是怕被床上的美人勾住了魂?
而在另一边自从贾府的给人黛玉找了个暂时能“安身立命”的地方之后,大家脸上虽有悲戚之态,眼眶红肿,可都迅速掩下那丝因逝者而带来的戚戚然之感。女眷们纷纷赶回房间重新补上被泪水弄花的妆容,原本跪在地上沉痛哀劝贾母的贾赦贾政一干男人们,也在站起来之后,匆忙擦了把脸,就往前厅赶去。
若不是潇湘馆中还不时的传出啼哭声,怕是没有人会相信,有一个叫林黛玉的女子,荣国府的外孙女曾在这里度过了十余年,最后黯淡离去,没有仪式,亦没有送别,就这样以着这种最简单却最不体面的方式抹去了她的存在。
就连自诩最疼这个外孙女的贾老太君,也在众人的劝说和半推半就之下沐浴更衣,除了一身晦气,在鸳鸯的掺扶下向大堂走去,坐高堂之位,受新人膜拜。
看着那个在她怀里撒泼打滚,让她没少费心思的淘气包如今也长大成人了,史老太君心里却是五味陈杂,悲喜交加。
玉儿啊,你为何不能争气点,只要你有宝丫头一半的身子好,我就能将你稳稳的扶上宝玉媳妇的位置,哪能容你舅母把她娘家的人拔了筹。我原想着你和宝玉都是我的心尖尖,舍了哪个都能让我这快要进棺木的老太婆后脚跟着就去了,才想把你们凑在一起,以后我也能安心的去见你娘。可你啊。。。。。。。。真及不上我那可怜的敏儿。
史老太君沉痛的闭上了眼睛,浑身不住颤抖着,嘴里就没停止的在喊着:我可怜的玉儿。。。。。。。
尽全身力量支撑着史老太君继续往前行走的鸳鸯自然是听清了老太君在低喃些什么,去故作不知的开口说道:“这新媳妇上门,老太太可得把新宝二奶奶捧在手心上,等明儿个给老太太怀里多了几个白白胖胖的重孙子,那我们这些您早就看厌了的老姑娘,还不得排到墙角跟去。”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跟我们凤丫头学会吃干醋了,这酸的。。。。。。。”被鸳鸯的话逗的眉开眼笑的史老太君,许是想起了未来的重孙子,精神一下子就好了不少,连原本有气无力的身子也突然间硬朗了许多。
这不才没走两步,身后就响起了琏二奶奶那响亮的声音:“老祖宗又在编排我些什么,把我说的就和那醋坛子一样,这回我还偏就酸上一回,以后啊就天天巴结在老祖宗的跟前不肯走,这酸的臭的都让老祖宗闻闻,看看我这坛子陈醋还合不合老祖宗的味儿。”
在平儿的搀扶下,时好时坏病了一段时间,才见着好点的琏二奶奶虽然脸色不似之前那般圆润,一身红色为底金丝环绕的棉袄裹着身子,富贵之气逼人,可脸上的脂粉却掩盖不住疲惫的神态。
拖着不胜爽朗的身子硬撑着像喜堂走去,不过就是为了冷眼看看贾家的凤凰蛋要是知晓“新娘被掉了包”会是怎样的一番闹腾。
“我的儿,你这身子总是时好时坏的,且得好好养上一阵,府里的事情你也难免力不从心,要不就先放一段时间。”回忆起了早上王夫人特地到她房里说的那番话,王熙凤就不免恨的牙痒痒。新媳妇还没过门呢,她那好姨妈还真是迫不及待的准备卸磨杀驴了,她娘家贴了多少银子,她的嫁妆也被明里暗里的全用在的府里,现在把她的底子里子都掏干了,就像把她这个当侄女的给拉下马,哼,这可真是啪啪响的如意算盘啊。
甩开平儿的手,眼波一转,将那抹算计和愤恨隐藏在满脸笑意的神情之下,她倒要看看那个装老实人沉迷了快几十年的二太太是怎么在老祖宗面前打翻身仗的?
迈着小步子快速走到老太太的跟前,眼神一扫,就让在老太太另一边伺候的那个奴才颤抖着退了下去,然后王熙凤站在贾母的另一边慢慢走了起来。
“瞧瞧,才说到我们的泼猴,话还没说完呢,她的酸气都冲天了,我这几颗老牙啊,且得被酸掉了。”贾母停下了脚步,指着扶着她另一侧的凤姐就打起了趣。
“老祖宗这哪是闻不得酸味啊,那是新媳妇进门给乐呵的,你们大家说是不是啊?”说完还挥了挥帕子,看着四周的丫头婆子们一个个都点头迎合着她,王熙凤满意的眨了眨眼睛。
贾母轻拍了几下王熙凤的手臂,毫不在意那股子似真似假的酸味,朗声说道:“瞧瞧你们琏二奶奶,这嘴皮子利索的,就是不肯吃一点子亏,连新媳妇的醋都吃上了,该羞,等会大家可着劲的要让她多吃几杯,笑话笑话我这凤丫头。”说完还伸出手指点了点王熙凤的脑袋,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祖孙和乐融融,亲密的要紧。
听完贾母的挑趣,王熙凤做害怕状的向后退了两步:“哟,那大家们可得饶了我这回,老祖宗可是拿我这在泥里打滚的当着酒靶子,自己在后面偷笑呢。这可是老祖宗亲自挑的孙媳妇,宫里娘娘下旨全的金玉良缘,这等喜事,大家还不得趁着这个时候多闹闹老祖宗啊!”
顺势又将话题扔给了贾母,同时也巧妙的解了自己的围。
深深地看了眼凤姐让大家起哄的样子,贾母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却还是没有握住凤姐的手:“那今儿个,我就放下话了,凤丫头就当一回我的金童玉女,替我挡酒,要是谁能把她给灌倒了,重重有赏。”
大家见老太太不再愁眉苦脸,对那所谓的赏赐也颇感兴趣,一个个都跃跃欲试了起来。
“诶诶,那话可先说好了,要是孙媳妇我没被灌倒,那,这重重有赏的赏,我且得向老祖宗讨来,给你们显摆显摆。”看着身边的人一下子都变成了“虎狼之辈”,不认输的琏二奶奶也被激起了斗志,正式向大家宣战了。
见凤丫头给她铺好了下坡路,贾母倒也不慌不忙的顺着就下来了:“这破落户,一刻都不忘了从我这里弄点好东西走,好,我应下了,大家也不要给她面子,就说是老祖宗我吩咐的,今晚把凤辣子灌倒了才行。”
第8章 面对(下)
自古以来,文人墨客总喜欢给秋天附上些不同的意味,但都逃不过“悲凉”二字。而今年的秋天,枝头的叶子还未曾枯的透透的,就被一阵秋风扫过,落下了大半,满地枯黄,见状,各人心中不免淌了几丝愁滋味。
若说天气,那是世间万物变化的规律,不会随着人的心情和事件而有所改变,反正世世年年皆如此,断不会因你说,我厌了夏日,就如同孙猴子在生死簿上划道杆子,从此,世上便只剩下三个季节。
虽然在世间我们没看到掌控人生死的那本簿子,也没见过孙行者大闹天空的本事。但有一个人,掌管人间的那个皇帝,也有着这般神奇的本领,一道圣旨让金陵史家一夕之间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这件足以震惊金陵的大事,让原本入了秋渐渐没了生意的茶铺摊子一下子红火了起来,男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低声交流着自己得知的消息。
“前儿个被抄的史家听说罪名给定了。”一灰袍男子抿了口茶后,压低了嗓音,将话题一转,落到了现今人人关心的这件事上。
此话一出,原本几个兴致缺缺的老爷们顿时来了精神,将椅子拉近了些,脑袋凑在一起就低声开始交谈了起来。
他对面的男子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不是早给定了吗,要不然哪有抄家,还别说那些乌漆麻黑的事情,被抖露出来之后,你是没见啊,那天满满的罪名,光宣读就费了大半个时辰,这不是有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的?”半眯着眼睛,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让看上去本就富态的他倒是显得憨厚不少。
身着儒衣的秀才看着另外两人皆没有什么动静,眼中划过几分轻视之意,悠悠的伸了个懒腰,才给了个词:“罄竹难书”。
灰袍男子眼中顿时有些不悦,圆滚滚的商贾见状,赶紧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对,对,就是罄竹难书,光是人命官司我看就不少,更别提放贷什么乌漆嘛糟的事情加起来,这回可够他们喝上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