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大唐-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悦见他作了这番解释,不由一呆,心中好笑,抱拳道:“李兄真乃高人也,听在下一路妄言,不知李兄可有诗作?”
李德见杨悦向他要诗,不由面上一红,低头说道:“先生有所不知,在下并不善长此道,即使得诗也不敢在“诗影”面前献丑。”
杨悦见他不肯,也不想追问,只淡淡说道:“‘先生’二字,在下不过玩笑。阁下如果不弃,可称在下为兄弟即可。”
李德见说,十分兴奋,便称杨悦为“三郎”。杨悦见李德“三郎,三郎”叫得亲切,心中不由暗暗皱眉,只不过唐人一向如此称呼,又有求于他,也不好发作。若依着惯例她本应也叫李德为三郎,只是郎啊郎的,听上去别扭,便仍称他李兄。
李德见杨悦似乎对自己不写诗有些不高兴,一时不知所措,心想如果果真写出来,只怕更令他失望,不如不写。想了想说道:“三郎做了一路诗文,想来也饿了,在下这就去打几只野味来,为三郎佐餐如何。至于写诗还请三郎告饶。”
自上山以来,杨悦便被他缠地头痛,见他自请离去,正巴不得如此,便说道:“如此更好,便有劳李兄了。”看一眼李德,又打趣道,“但愿李兄打猎功夫不会像写诗一样……”
李德脸上一红,摸一下腰中弓箭,笑道:“这点功夫在下还是有点自信,三郎请稍等。”
说完向杨悦告个别,健步如飞,不一会儿便消失到丛林中。见李德走远,杨悦便逃也似的赶紧溜走。她见李德往北峰方向去了,便往其它方向走去。一路狂走,不知不觉得迷了路,左转右转,几个时辰后,竟来到中峰之巅。感到腹中饥饿,又有点后悔刚刚应该吃那李德一顿再走。心想也不知李德那斯打到野味没有。看看天色将晚,时已不早,华山地路又不好走,此时若不尽快下山,只怕晚上只能露宿山上了。
她这一路不是被李德缠得头痛,便是为了躲开李德急走,华山美景却没顾上多看。见到玉女祠便在眼前,就此下山心又不甘。
华山中峰的玉女祠供奉的乃是秦穆公的女儿弄玉。所谓“弄玉吹箫”,虽然在现代人嘴里不是什么好词,但确是从一个美丽的故事而来。相传秦穆公的女儿弄玉,喜好音乐,尤善吹笙。一次她夜间吹笙,忽然听到空中有箫声相和,竟然是一个叫做箫史的人乘凤而来。弄玉一下爱上了这个音乐同行,箫史开始教她吹箫,最后弄玉吹箫也吹得十分棒。她的吹凑引来一只凤凰,箫史便引来一只龙,二人乘龙御凤而去。这便是“乘龙快婿”的由来。不过,箫史这个乘龙快婿似乎并不被秦穆公待见。二人飞走后隐于华山之中,秦穆公一路追到华山,却并未找到女儿,便在华山之巅建了这个“玉女祠”怀念女儿。
这种掌故对于杨悦这个学文学的人并不陌生,她还时常想这弄玉大概是个追求爱情自由的人,那箫史定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百姓,秦穆公定是不肯将女儿嫁给这等人,弄玉便与箫史私奔而去。那秦穆公没追上,只好建个祠,编造了一段故事糊弄世人。
杨悦明知天色将晚,再多耽搁下去只怕下山会十分艰难。却也顾不了许多,将心一横,心想先入祠观看再说。“大不了宿在山上,这里祠幢众多,还有七十二个道家仙洞,还怕会露宿不成?只是夜深人静,若大一座山上,只自己一个……”想想又有些害怕。正思衬间,忽然听到有人声。先是一喜,心想要在这山上夜宿地原来并非自己一个。又一想莫不是李德又追了来,忙闪到祠前柱后。
(金庸先生看来自华山得到的灵感不少。连那《笑傲江湖》中的七十二洞洞主也来源于此。)
来者却并非李德,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美貌道姑,面白如玉,神情恍惚,一双睡凤眼低垂,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慵懒的气质,引人入迷。后面还跟着上来一人,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也是四十上下,两瞥八字胡,一把美须,威武潇洒,气宇轩昂。
古人向有蓄胡的爱好,一把胡子有许多讲究,唇上叫做髭,颌下叫襞,两腮叫髯。唇下叫什么来着?杨悦一时忘记,沈从文与王力还曾因古人胡子的事斗文打架。不知何故,现代人不爱留胡子了,这在古代可是一个男人的标志。俄罗斯人爱留胡子,一般满脸都是,甚至不知声从何出,看不到嘴唇,杨悦还曾替他们发愁“吃饭地时候怎么办”。回到古代,杨悦发现中国古人的胡子,整理的井井有条,绝对是一种装饰。一把美须髯绝对是傲人的资本。关云长号称美髯公,胡须还专门用套子装着。
这位美髯大汉,胡子整理的十分到位,平填许多威武与睿智。慵美人倦气袭人,美髯公精力旺盛,神采奕奕,两人形成鲜明对比。杨悦暗暗纳罕,心中叫道:“真是一对极端的绝配”。
美髯公似是在低声下气地求慵美人什么,而慵美人像是根本没听到,心不在焉,仿佛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径直进入祠中。美髯公忙跟着进去。
杨悦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立于檐下,自窗外向内偷看。美髯公拥着慵美人的腰软细语温存,二人说话声音极低,杨悦只断断续续听到,“阿瑛”,想来是那美人的名字。还有“你一人在这里,我如何放得下心来……你还是跟我回去吧。”任凭美髯公说了一车好话,慵美人始终不肯回话。看来是中年两口闹别扭,慵美人要离家出走当道士,美髯公追了来劝其回家。杨悦心中大乐,暗道:“有趣”。
美髯公见慵美人不肯理她,便强行拥着她亲吻,慵美人似柔若无骨一般依在他身上,并不反抗,却也没有任何反应,便似睡着一般,真真切切地一个睡美人……
杨悦见状,不便再瞧,刚要转身走开。不成想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杨悦大急,想要叫喊,嘴巴却也被人捂上。杨悦想要挣扎,那里挣得开,一直被拖到玉女祠外。杨悦狠急,一口咬了下去。来人吃痛,“哎哟”一声才松开了手。杨悦想也未想,抬手便是一掌。对方伸手抓她手臂,杨悦刚好转身,额头恰好碰到来人嘴上,结结实实被对方强吻了一下。杨悦又羞又气,定睛一看见是那个去打猎的李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跺向他地脚面,用力将他推开,转身急跑。
杨悦跑出时,台阶处由下而上刚好也走上来一人,杨悦又与他撞个正着。来人一把将她扶住,却是恰恰搂个满怀,但觉胸前一软,正纳闷间。杨悦气恼不已,挣了开来,一溜眼儿跑下山去。
来人没来由被推个趔趄,根本连杨悦长得是什么样子都没看清。但见一团白影已冲下山去。回头见李德怔怔地立在原地,莫名其妙地问道:“三哥,这人是谁?”
李德刚刚被杨悦踢中,却浑然不觉。只觉手指似触到玉面凝脂,口角留香,怔怔地楞在原地。一种异样的心情,悠然而生。直到来人推了他一把,才似刚刚转醒,失魂落魄一般叫道:“不要伤他。”
来人莫名其妙地说道:“他是谁,怎么混进来的。”
李德急道:“快,传令下去,不要让山下侍卫伤了三郎。”
来人看他答非所问,急迫间只是想着那人的安危,只好先传令下去不准伤了刚才冲下山去地人。
李德不待来人询问,已急匆匆追下山去。
来人被一连串的事儿整地莫名其妙,摇摇头自语道:“三哥一向老成稳重,今日是怎么了。”
杨悦一路小跑,竟然顾不上山路陡险,直到“老君犁沟”处,才稍稍气定。“老君犁沟”,处山崖原本无路可走,传说太上老君赶青牛在此犁出一道山沟才有路走。杨悦正要歇息片刻,忽听到后面有人唤“三郎”,不是李德更是何人,急忙又拔腿便跑。杨悦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体育很好,而且全能,学校的运动会,无论田径,跳高、跳远、篮球、铅球、100米、越野……没有一项她不曾参加过。加上她自小在父亲老家长大,上山爬树,无一不是她的强项,一直被爷爷称作假小子。长大后,虽然生得文文尔雅,却不失一股英武俊秀之气,好武尚义,常以英雄自诩。
杨悦一鼓作气,狼狈下山,武权已等得急不可耐。如若不是被李德追赶,杨悦没准不得不宿在山上。被他追得下山,却正好刚刚天色入晚。杨悦顾不上说话,上马急驰而去。
李德赶到山脚,那里还有杨悦踪影,惆怅半天。一时笑自己“糊涂”,竟对一个少年美男如此放心不下?一时想起刚才杨悦地娇羞模样,又痴痴地失魂落魄。
第五章 推背之图
华山脚下,玉泉院。
杨悦的确被累惨了,第二日,直睡到晌午才起床。武眉儿侍候她用过饭,说道:“夫人吩咐,若郎君醒来,可到‘无尤亭’找她。”
杨悦从前曾到过玉泉院,当然与她所处的现在,是另一番景象。这个时候陈抟老祖还未与赵匡胤在华山脚下下棋,因此他的希夷洞还未开凿。无忧树也未被栽上。只是玉泉二字已有,并非后人所传的那样,是因为唐睿宗的金仙公主在山上镇岳宫的玉井洗头掉了金籫,后来在山下的玉泉中又找到,才命名为玉泉院。
玉亭水榭便是无忧亭。杨夫人与两位道士坐在亭中闲聊。两位道士,看上去年龄都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约有四十岁上下。虽然并非白须白发,却也仙风鹤骨,精神奕奕。杨夫人看上去跟两人很熟,谈话之中不时传出几声笑语。
原来杨夫人正与二人说起许多年前,其中一位道长曾给自己的儿女看过相。杨夫人说道:“先郎君在时,在剑南道曾有缘结识袁道长,当年道长曾为我家诸小儿女看相,不知道长是否还记的?”
那位袁道长哈哈一笑说道:“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贫道记的当年诸儿郎中最小的一个才三四岁,如今也快一十六岁了……”
杨夫人笑道:“道长好记忆,小儿今年正好一十六岁了。”
袁道长若有所思地说道:“当年贫道游历于剑南,望到利州一代有紫气,到了当地始知是武都督府,夫人可还记得当年贫道说的话。”
袁道长当年在武府为诸郎看相,看到两个大儿说不过是官至三品保家之主,看当大女儿武顺,说“贵但不利于夫”;看到还在襁褓中的武照,曾说“令郎凤颈龙瞳,贵极之象。可惜生来是个男儿,否则当贵为天子……”只是袁道长并不知道杨夫人亲生地没有儿子,只生了两个女儿,武照也是女儿,袁道长当年所说的人正是武照,当时武照穿着男童衣衫,因而被袁道长错认为男儿。听他说出这番惊世骇俗的话来,杨夫人当然不敢说破真像……
听到袁道长提起此事儿,回想过去,杨夫人不由莞尔,正待回话,看见杨悦走过来,忙召呼她向二位道长见礼:“悦儿,见过袁道长和李道长。”
“袁道长、李道长?”杨悦上下打量二人,突然灵机一动,心想:“难道二人便是大名鼎鼎地袁天罡与李淳风道长?”
袁天罡与李淳风的大名,千年之后的杨悦如雷灌耳。相传他二人乃是师徒关系,也有人说二人虽然一个姓李一个姓袁,却是嫡亲的兄弟,二人的母亲是一幅得道成仙的美人图。父亲则是一个十分可怜贫寒地长工,长工姓李,给一个姓袁的老财主家干活,住的房间挂着一幅年代久远的美人图。到了晚间美人便从图中走下来,与那李长工相伴,一年之后竟然生下一对双胞胎。然而好事不长,有一化缘和尚竟然将古画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