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大唐-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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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把我有的青霜剑送给了李业诩?”滕王一呆,气恼地一脚劈空踢出。
当日滕王送长安公子剑时,的确存了改日再抢回来的目的。只是后来《天下新闻》因此“盛赞”他对女人的痴情,虽然召来众公子哥儿的嘲笑,在教坊里却受到众娘子青睐,一时之间便打消了要抢回青霜剑的念头。没想到杨悦早已将剑送给了李业诩,卫公李靖的孙子。卫公的剑术之高,只怕大唐诸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业诩虽然只是军械监的小官,但是家传剑术十分了得,却是不能让人小觑。滕王也是好剑之人,剑法不弱,对于剑术名家当然了如指掌。见说青霜剑在李业诩手中,知道青霜剑定然要不回来了,立时蔫了……
先前,滕王虽然将剑给了杨悦,却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想要回来不过手到擒来之事,此时方才知道永远失去了“青霜剑”。当下胸口大闷,气得哇哇大叫,对着空中一阵乱踢:“好小子,我跟你没完。”
李愔一怔,一把抓住滕王的手臂,微眯双眼,沉声言道:“你敢动她一根毫毛,休怪我客气!”
李愔力大,滕王一挣扎,被李愔手上不自主地加力一捏,差点扭断手腕,吓了一跳。再看到李愔的眼色更是吓了一跳,见李愔满脸愠怒,当场怔住,不解地说道:“长安公子何许人也。你怎么如此护着他。以你我叔侄一向的交情,难道还及不上他。”
李愔却不答他,只凛然言道:“你最好记住我今天这句话!”
直到滕王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李愔才松开他。想了想说道:“滕王叔的‘青霜’虽好,但我那把‘紫电’也是利刃,送给你,算是还你一个人情。”
“紫电?你肯将紫电给我?”滕王被李愔搞得有点蒙,刚才被他一吓,现在又是一喜,有点茫然。
李愔却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滕王喜出望外:“‘紫电’传说乃是欧冶子亲自铸造。你当真舍得?”
李愔笑了笑:“一把剑而亦,就当我拿‘紫电’跟滕王叔的‘青霜’交换了一下。”
交换?滕王暗暗纳闷。自己的“青霜剑”在李业诩手中,又拿不回来再给蜀王,怎么算是交换?蜀王对长安公子如此紧张,看来这小子跟蜀王关系不一般。讷讷地问道:“我听说长安公子和杨豫之为了跟你争功?大闹酒楼不说,还在报纸上大张旗鼓的叫嚷,你们不是在闹内讧……”
李愔不言,心中暗笑。
“不过,我那一百万还是……”滕王见好却不肯收,依旧嘻皮笑脸地追着李愔。
李愔摇头笑道:“滕王叔与其跟着我,还不如去找众叔王姑母问一问。你只管说为了百姓,将皇祖父赐的玉佩捐了出去,父皇兄弟情深,感念你一片仁心,又不想皇祖父赐的东西因而失散,便亲自出钱,想将玉佩赎回……没准这一场募捐下来,还能大赚一笔……”
滕王大喜:“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有好点子。”一拍滕王的肩膀,早已飞跑了去。
……
“六哥。”不知什么时候,太子李治也从大内出来。见滕王飞跑着走了,上前与李愔打招呼。
“九郎?”李愔有点诧异地看了看李治。
李治微微一笑:“六哥什么时候为弟引见一下那位‘长安公子’。”
“你不认识她?”李愔讶道。刚才听李治说,他曾帮着解说杨悦与柴令武的误会,以为李治早就认识杨悦。
李治摇头说道:“早就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弟也想多结识些少年俊杰。”
李愔略略一呆,微笑道:“只怕这些人俊杰称不上,胡闹还差不多。”
李治却似是极为诚肯:“便是胡闹也是十分有趣。”
“好,九郎若不嫌弃,有时间一定引见。”李愔应付地说道。
李治自然听出他的不尽不实,怔了怔,叹了一口气,回首望向“承天门”,想起有人对着它说“正在看一幅画”,心中感慨万千,这里可不就是一幅幅不断变幻的画卷。刚才父皇的话,还响在耳边……
“雉奴可知我为何选你为嗣?”
“是因为父皇偏爱儿臣。”
李世民摇了摇头。
“因为父皇觉得儿臣适合这个位子?”李治有点不太自信的回道。
李世民还是摇头。
……
李治猜了几次,李世民都是摇头。
李治见猜不明白便不再猜,温驯地坐在父皇身边,等着父皇来说。自从贞观十年,长孙皇后逝去,李治便与李世民一同住在甘露殿。从小在由李世民一手养大,父子亲情比诸皇子更进一步。直到李治立为太子,东宫一步之摇,李世民却不舍得放他到东宫去住。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坚持请求,才让他搬过去。
“雉奴在我身边长大,你的性情我最了解。俗话说‘生子如狼莫如羊’。如果说做皇帝,你的性子太柔弱了,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三郎、四郎都会比你做得更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雉奴一生无忧无虑作个自在亲王,不会为了朝政烦心。
可是为父为什么还是选了你?不是为父非要听信长孙之言,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兄弟相残的悲剧。当年玄武门之事,虽然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为父至今想到当日的情境,还是无法遣怀……
为父不想再看到流血,你的性子最为仁慈,必然不会辜负为父的期望,一定要照顾好诸位兄弟,莫要学为父……”
望着李世民眼中已是泪光点点,李治也不由落下泪来。去年的四月,大哥谋反,父皇失声痛苦的一幕,李治久久不能忘怀,含着泪不住地点头。
……
见李治似是想问什么话,却又欲言又止。李愔愣了一会儿,说道:“我最近得了一只‘砗磲’,据说是佛家圣物,九郎在修大慈恩寺到是正好能用到,不如送给九郎。”
李治点头谢过,笑了。望着李愔辞别自去,也慢吞吞地从广场上走开……
第九十二章 人与马
“驱虎吞狼……”
从横街向东,出了延喜门,李愔一面往蜀王府走,一面想着那日从胡姬楼出来,杨悦与他对望一眼,不约而同说的话。两人想到一个共同的目标——“柴令武”,他的身后是谁更加显而易见。
幸福的感觉依然洋溢在心头。“胡姬楼”里“温柔一握”的感觉还留在心中,那种感觉如春风一般拂过。杨悦接下来为他所做的一切,第一次让他感觉到来自一个红颜知己的温暖,这一切与一个男性朋友为他做来,反应到心中的感受完全不同。一个女人的坚定支持,而那个女人又恰好是自己心爱的人,那种感觉太过美妙。“心花怒放”,很少有人能体会到心头如花朵般层层的绽放,感觉温暖地电流从心底环环挠挠穿过,如花辨层层叠叠剥开,一直到花心,花儿完全怒放……
李愔心情大好,加快脚步,急切地想要快点回到府中。杨悦此时应该还在“总裁办”……
可惜,事与愿违。
李愔回到西苑时,不少不明就里的士子们,有点同情的看向他,隐隐有点为他鸣不平。蜀王如何对待长安公子有目共睹,谦让到了骄纵的地步,只要长安公子想要的,蜀王无不满足,只要长安公子想做的,蜀王无不支持。而长安公子却带头领着尉迟洪道与杨豫之,这两个“朋友”与蜀王争功,简直是“背叛”。李愔面含微笑,一路向众人回礼,走进正殿。
杨悦却不知去了哪里。连同一向如同“长”在西苑的尉迟洪道和杨豫之也不知去了哪儿。
富嘉谟、裴炎等人明白他的心思,见李愔走进“诗刊编辑部”,先已说道:“公子与洪道、豫之三人今日没来,不知去向。”
“他们三个定是不好意思来了……”王勃孩子气地说道。
室内众人一阵哄笑。诗社的精英层,对于诗社发生的“内讧”心知肚明。还不至于将杨悦等三人看成“叛徒”,不过三人是否要故意要避开蜀王却就不知道了。
“不好了。长安公子正跟人打架……”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大家又是一阵笑。长安公子这个专爱制造新闻事故的人,跟人起摩擦实在是太正常不过。根本不用大惊小怪。整个天下诗社,无论诗刊精英还是文刊精英,对长安公子讲起理论来极为有理,胡闹起来又极是胡闹的性格,清楚地不能再清楚……
“就她一个,还是和洪道在一起?”李愔关切地问道。
“‘三车法师’和杨公子都在。”来人是诗社的一个社友。
李愔心头一松,有尉迟洪道在,杨悦不会吃亏,问道:“在哪?跟什么人打?多少人?情况如何?长安公子可有受伤?”
来人被李愔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点蒙,讷讷地说道:“在东市‘醉仙楼’,长安公子没有受伤,被他打的那人到是伤得不轻,长安公子却揪住他不放,拦都拦不住,只怕,再打下去要出人命……”
“她亲自出手伤人?”李愔诧道。杨悦一向顽皮,但向来不用亲自出手,更何况她还没有伤人的本事……
“嗯——”
不等来人回答,李愔已大步往外走。裴炎、富嘉谟等人感觉到事情蹊跷,忙跟着出去。
东市距离蜀王府不过两道横街,很快众人到了现场。
果然远远便见到,杨悦正疯狂地踢向一人。那人个头虽大,却无还手之力,因为他被尉迟洪道结结实实地抓住,一动不能动。被打的人一身书生打扮,身上不知被杨悦踢了多少脚,白色衣袍上面全是脚印,口角鼻孔处淌着血,口中不住哀鸣求饶。
杨豫之在一旁正扭住另外一个人,一身武服,看上去象是个卫士,杨豫之原本没什么本领,但那个卫士却似十分胆怯,一味只是招架却不还手……
“怎么回事儿?”李愔见杨悦气成如此模样,心下大惊,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忙上前拦腰抱住杨悦,将她向后拉开,向尉迟洪道和杨豫之问道。杨悦虽然被李愔拉住,却借着李愔之力,兀自双腿飞铲踢向那人。
杨豫之回首指向身后的人群,说道:“小娘子死了……”
诗社众人这才发现,醉仙楼前的拴马柱旁倒在地上一人,是个年轻的小娘子,侧头卧在一片血泊中,小娘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一个白衣道士站在她身旁,满面悲悯地摇头叹息。
谁家小娘子?与这个书生何干?难道是那个书生害死小娘子?
人群中不少人在摇头叹息,有人悲愤,有人惊异,也有人不以为然……
“小娘子是他的妾姬。”杨豫之一指尉迟洪道手中被杨悦打得满面血色的书生,言道。
众人更加不解,莫名的望向杨豫之。杨豫之却是满脸怒色,一边抓着手中的卫士,一边瞪向那书生,一时前言不搭后语。再看尉迟洪道黝黑地脸上也是满面怒气,一言不发,大手紧紧卡住那个书生,只怕他一用力便会将他捏死,还好尉迟洪道似乎没有那个意思,反而是那个书生借了他的力量才能站稳。
杨悦被李愔抱住,不住哄劝,已停下脚来,双唇依旧气得直打哆嗦,失声大哭:“我本来可以救她,却没能够……”
“这个小娘子是书生的小妾。书生拿小妾换卫士的马,小妾不肯,一头撞在拴马柱上,我师父抢救不及,已经气绝身亡。‘轻薄公子’刚好站在一旁,想要拉住却没能够,便怒喝一声冲向书生,书生本想还手,却被大和尚抓住,被‘轻薄公子’一阵脚踢。卫士想要逃走,被‘小白脸公子’抓住走不开……”
白衣道士身旁的童子,稚声稚气,却也灵牙利齿,双手舞动,一会儿指向小妾,一会儿指向书生,一会儿又指向杨悦、尉迟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