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恶妾-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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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我们走吧。”
……
沉香榭。
眼见得玉枝打发了屋里的人出去,便只剩下她和玉釉两人时,才刚准备上前宽慰容氏几句。不想耳边便响起一阵“哐朗”声,那盏描着一枝桃花的越窑青瓷便碎裂在了地上。
“奶奶!”玉枝由不得心下一怵,多少年了,容氏不曾这般怒形于色过。一边想着要如何安抚容氏,一边又忙不迭的使眼色给玉釉,使她去门口看着。这才转了身,几步走到容氏身侧,压了声音道:“奴婢再使个人去打听打听。”
容氏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碎瓷,她这是怎么了?她对林鹤轩既无情,又何必在乎他护着谁?这一摔到底是摔的是他驳了她的面子,还是他旗帜鲜明的表明了立场?
“玉枝,我乏了,我进去歇歇。”
玉枝愕然的看着起身朝屋里走去的容氏。玉釉眼见得容氏进了屋子,这才几步走了过来,盯着地上的碎瓷,轻声道:“怎么办?这是二爷最喜欢的杯子。”
玉枝瞪了玉釉,拿帕子裹了手去收拾地上的碎瓷,一边道:“杯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二爷就算再喜欢这杯子,它能跟奶奶比?”
玉釉脸上神色一寒,很快便跟着取了帕子一同去地上收拾,轻声道:“你说得对,是我金属愚笨了。”
玉枝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玉釉恍然就觉得玉枝那极淡的一瞥中竟似有种看透一切的明澈,吓得她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只低了头去专心的收拾。
另一厢。
周志家的正忐忑不安的立在下首,小心的拿眼觑了上首面无表情端坐着的赵氏,心里揣度着,话要怎么说,才能两头讨了好。便在她万般思忖时,耳边却响起赵氏的一声历喝。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声喝只下得周志家的不由自主的便“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屋子里侍候的下人随着周志家的这一跪,齐齐低了头,瑟了肩,只恨不得将自己隐于无形。赵氏的管事嬷嬷,余嬷嬷见这情形,对秋果使了个眼色,秋果便带了屋里侍候的下人悄然的退了出去。
余嬷嬷这才上前,搀了周志家的一把,轻声道:“你对二爷忠心是应该的,可二爷是谁生的?太太还能为难了二爷不成?”
周志家的摸了把额头上的汗,偷偷拿眼角的余光瞄了眼赵氏,眼见赵氏虎了脸,神色肃沉,心知已是动怒。于是压了声音道:“嬷嬷教训的是,是奴婢愚笨了。”
余嬷嬷拍了拍周志家的手,退回到赵氏身侧。
“太太容禀。”周志家的深吸了口气,便一五一十的将蓝雨薇从出门到上轿及至出事的那一段说了出来。边说边不住的拿眼打量着赵氏的神色,拿定主意要是赵氏发作便立刻停了。可眼前的情形却是,赵氏一直便那样端了脸从头听到尾,神色之间不见一丝恼怒。直至周志家的说完,也没什么表示。
“好了,下去吧。”赵氏摆了摆手。
周志家的愕了愕,这就让她走了?拿眼去看一侧的余嬷嬷,见余嬷嬷点了点头,周志家的便忙不迭的行礼,退了下去。走出屋外,被风一吹,才发现内里的中衣,凉凉的贴在身后,冷得她一个抖擞,竟是已被汗水染个透!
屋子里,赵氏往临窗的大炕上靠了靠,余嬷嬷立刻上前将一个大红捻金银丝线滑丝锦做的靠枕垫在了赵氏身后。又捧了炕几上的茶盏递了过去,赵氏接了,轻轻的啜了口,递回给了余嬷嬷。
“你说这是她这是有心呢还是无意呢?”
一瞬,余嬷嬷便明白赵氏话中的意思,只这话,任她是赵氏跟前再得脸的人却也不好接话,便默了默,只拿了一边的美人捶帮赵氏捶了起来。
赵氏似乎也没想要她的回话,不一会儿,又顾自说道:“我想她不是那样笨的人。要知道这不是给林家没脸,这是自找死路。这样的蠢事,这位三小姐定然不会做。”顿了顿,却是沉了声音道:“只会是谁的手笔?”
余嬷嬷这才轻轻的接了句话,“听晚春说,姨奶奶的那些亲戚也不简单。”
赵氏听了余嬷嬷的那句“姨奶奶”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姨奶奶,你到是喊得顺口,她有没有那命做这姨奶奶还待另说呢!”
余嬷嬷扬了脸笑道:“二爷,他不是派了从安去请诸葛先生了么!”
……
栖云轩。
林鹤轩在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已是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屋里的下人。
除却含雁是今日跟着过来的,铃兰、夏兰、翠菊是早几日便寻了由头放进来的。这会子栖云轩也算全是自己人。只几个小丫鬟必竟年纪都小,不曾见过这阵势,早吓得手脚发软,好在含雁在最初的惊骇过后,已恢复冷静沉着,配合着林鹤轩指挥了她们做事。
“从白。”
林鹤轩喊了声,屋里人尚没回神,便见一条身影,像风似的出现在屋子里。待站定了,才发现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子,生得眉清目秀白净柔嫩的样子,乍一见了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
“你去看看从安怎的还没回来。”
从白应了一声,又似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
“二爷。”含雁眼见得林鹤轩在床前走来走去,而自家小姐还是那身污渍不堪的衣裳穿着,上前轻声道:“奴婢想给小姐换身衣裳。”
林鹤轩一怔,续而明白过来,含雁这是叫他回避呢。连忙站了起来,“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含雁点了点头,林鹤轩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才走至门外,便见周志家的在院子外头探了脑袋朝里张望,回头看了眼屋子,林鹤轩迎着周志家的走了过去。
“什么事?”
周志家的行了礼,抬头看了静悄悄的屋子,轻声道:“二爷,适才太太唤了老奴去问话。”
林鹤轩蹙了蹙眉头,“太太怎么说?”
周志家的摇头,“太太只问了事情的经过,老奴不敢隐瞒,照实说了。”
林鹤轩点了点头。
想了想又道:“奶奶那边是谁去回的话?”
周志家的道:“我喊了个小丫鬟去回的话。”
“奶奶可曾传你去问话?”
周志家的摇了摇头。
林鹤轩便摆了摆手,周志家的福身退下。
剩下林鹤轩怔怔的站在那,目光惘惘的看着沉香榭的方向。
周志家的走了很远,回过头时,还看到林鹤轩一身怅然的立在廊檐下,神色戚戚的面朝沉香榭方向,由不得便在心里暗叹一声,都说二爷、奶奶感情深厚,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二爷凄凉得很啊!
“小……姐。”
含雁惊慌的叫声蓦然响起,门外站着的林鹤轩心下一个冷颤,转身推门,一气呵成。进屋便被眼前的情形吓得一怔。
蓝雨薇软软的靠在含雁的手里,一口鲜红一半染了含雁的前襟一半染上了她那身浅紫色的软烟罗中衣。含雁正双手捧着那口吐在手里的鲜红,眼泪扑擞扑擞的往下掉,一眼见到林鹤轩走进来。用哽咽着的嗓音道:“二爷,奴婢求求您,快请大夫吧!”
林鹤轩几步上前,查看着蓝雨薇的脸色,他明明记得已经点了她心口的几处大穴,怎的这会子还是吐血不止?再看那吐出的血,鲜红欲滴,浑无中毒的症状。
“鹤轩!”门啪的一声被推开,着一身白色明绸青色兰花八团比甲,衬着一件天蓝中衣的沈于飞带着一着鸭蛋青道袍的精神矍矍的中年文士走了进来。
林鹤轩见着中年文士,几步上前,一把扯了他,口中直道:“诸葛先生,您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被称为诸葛先生的中年文士,拍了林鹤轩的手,道:“二爷,先别急,容我先看看。”
沈于飞一把将林鹤轩扯到了一边,道:“这是怎么回事?”指了榻上脸色灰败的蓝雨薇道:“这是怎么了?”
林鹤轩摇了摇头。
沈于飞于是轻声道:“初二那日,秦珏瀚去了蓝俯,你知道吗?”
林鹤轩点了点头,看了眼人事不省的蓝雨薇,狐疑道:“你是说……”
沈于飞摇头,走到桌边给自己斟了杯水,一饮而尽,才道:“蓝雨断不可能自己服毒。”见林鹤轩没有异议,于是又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蓝雨薇死在轿中,最大的盈利者会是谁?”
“你是说,他之前之所以没有揭穿她的身份,便是为了今日之事?”
沈于飞点头,“我想应该是。”
林鹤轩默然垂眸,这确实是一招恶毒之极的计谋,以蓝雨薇之死联络已为南平国妃的珏翊公主,由珏翊公主给皇帝压力,或者根本就是借珏翊公主的手想要来铲除林家。
“啪”的一声,林鹤轩的手拍上屋里的红木圆桌,桌子翁翁一响,震得桌上的杯盏盘子“啪、啪、”一阵乱响。
“贱人!我若不让你生不如死,我便不是林鹤轩!”林鹤轩咬牙切齿的怒声道。
铃兰几个守在屋门外的小丫鬟听着林鹤轩那沉沉的一掌,由不得齐齐瑟瑟抖了抖。里头就数铃兰胆子大点,她探了头朝里看,见林鹤轩正赛沉了脸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榻上的蓝雨薇,由不得便小声祈祷,小姐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便在这时,夏兰发现院子外面有个小丫鬟探头探脑的朝里张望着,连忙扯了铃兰一把,朝那小丫鬟的方向努了努嘴。
铃兰抬头看过去,正与小丫鬟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窝了一团心火的她小声的交待了夏兰几句,抬脚便朝小丫鬟走了过去。那小丫鬟见她走过来,扭身便要走。
“那位姐姐先别走。”铃兰见小丫鬟要走,几步就追了上去。不曾想,那小丫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撒开脚丫子便跑了起来。
铃兰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抬起的脚又放下,朝着小丫鬟的背影,狠狠的啐了口。返身朝回走。
“这是中毒了。”屋子里,诸葛胜云探指沾了蓝雨薇唇边的血迹,放在鼻端嗅了嗅,轻声道。
林鹤轩与沈于飞齐步上前,异口同声道:“什么毒?有没有解?”
诸葛胜云示意含雁将蓝雨薇放平,目光停在蓝雨薇鬓发间的那朵色泽鲜婉的海棠花上,蹙眉道:“这好似是产自沧海国的八月春。这花极是难得,却不知此花从何而来?”
含雁连忙擦了脸上的泪轻声道:“回先生,这花是我们大奶奶养的。”
“你们大奶奶是何人?”诸葛胜云端沉了神色道。
“我们大奶奶是中州司马俯上的嫡小姐,名宋青荷。”含雁见诸葛青云特意讲起这海棠花的来历,便知怕是问题便出在这花上,因此便干脆说个清楚,“我们大奶奶平日素爱养花,这花便是她出嫁那年的陪嫁。”
“中州司马?宋青荷!”诸葛胜云抚了额下的一缕长须,邹眉道:“她与沧海国尼摩教有什么关联?”
“沧海国!尼摩教?”林鹤轩与沈于飞听得一头雾水,难道说今日之事并不是秦珏瀚的手段?“先生,这花有什么讲究吗?”
诸葛青云探手取下蓝雨薇鬓发间的八月春,仔细端详一番道:“此花名曰八月春,分属海棠科,沧海国的摩尼教将它奉为至宝,等闲不轻易外传,只因此花是毒中圣品,只稍施手段便能杀人于无形。”
林鹤轩不由道:“先生是说三小姐是中了此物的毒?”
诸葛胜云摇头,狭长的入鬓的眉微微挑了挑,道:“此花虽是毒中圣品,但并是触之即死。”话落又再次俯身观看蓝雨薇的神色。他这一俯身,便在那腥涩的血味之外闻到了一股浅浅淡淡的清香。
“你家小姐用的什么香?”
含雁闻言抬头道:“小姐从不用香。”
诸葛胜云脸上便有了原来如此的神情,抚须直身道:“你仔细寻寻,看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