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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未央传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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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能让弟弟们去!咱们再穷,也相守在一起,可是回去不是明摆受罪吗?”子夫连忙说。

“我又何尝忍心?只是他们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我们几个弱女子,哪里能斗得过他们?”

母亲的话果不其然,虽然卫青和卫步广拼命挣扎,可是毕竟年纪小,子夫姐妹几个又是女孩子,到底眼睁睁看着卫青和卫步广被郑家的人,强拉硬拽的带走了!

子夫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她和两个姐姐站在门口,望着卫青和步广远去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了似的,子夫回过头来,看见母亲站在不远处,眼神却不是悲哀,而是一种看透一切的愤怒。

“你们几个都要记得,千万不要进入侯门,富贵男子多薄幸,这是我一生的教训,母亲只盼着你们几个能够平平安安,嫁个厚道的人,生儿育女,了此一生,也就满足了。”

这是几年前发生的事,青弟和步广自从被带走后,在那边生活很是辛苦,因为遇上了一个机会,才又回到家里来。这件事改变了她的生活,原来,尽管自小没有父亲,可是母亲一直平静地带着她们几个生活,倒也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可是自从那天之后,她对于未来的生活和婚姻就有了深刻的看法。她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要一个一心相守的人,能够白头偕老。可是,为什么命运对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偏偏所爱的,竟是这天下也许最为薄幸的帝王呢?她该何去何从?

一瞬间,这些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面对着这个亲密的男子,竟然无语起来。

见她没有说话,刘彻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你是不相信朕吗?难道朕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善良的人?”

“不是,只不过,奴婢是一个微贱出身的女子,不要说皇上是现在这样的身份,就是那日,奴婢也看出来您不是一般人家出身,所以心里犹豫了千万遍,不敢轻易前去。只怕遇到的是失望。那不是我这样只有一番痴心的女子承受得起的。”子夫情不自禁,说出了此时所想。

“哦,原来是这样。”刘彻两眉微挑,又道:“那如果朕说,想带你回宫,你愿意吗?”

子夫心里剧烈跳动起来:他说的是心里话吗?

☆、第六章 亲昵

“皇上虽然圣恩有加,只怕奴婢承担不起呢。”子夫望着刘彻,眼神中满是不安,道。

“为什么?朕喜欢你,有什么承担不起的?”

“奴婢只是一个微弱歌女,并非贵族侯门出身,要是这样进了宫,岂不是会引得皇上召来满朝文武的议论?那不就是奴婢的罪过?”

“哦,”刘彻沉吟了一下,刚才他只顾着高兴,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因为一时冲动,萌发了带子夫回宫,永远相守的想法,现在听了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由得也有些犹豫起来。

子夫虽然口中这么说着,其实一直在用眼睛盯着刘彻的神情,每一丝变化都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中,她本来是潜意识里希望刘彻能够果断地把她的这些疑虑都打消,说出:“朕不管这些,只要带你回去。”之类的话,没想到刘彻果然犹疑了。她不由得有一丝失望,但是还在继续看着刘彻。

“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可是这也不要紧,朕是皇上,想怎么样就这么样,有谁敢说朕的不是?你不要这么担心。”刘彻想了想,毕竟还是下了决心,毅然决然地说。

其实,刘彻有他自己的另一种想法,从小,他就看惯了母亲对大长公主唯唯诺诺,极力讨好,后来,他在母亲的指引下,被迫说出了金屋藏娇的违心语言,娶了陈皇后,这么多年,他们母子一直在这两个飞扬跋扈的女人的阴影下生活,不敢有一丝违拗的举动,但是,他现在是皇帝了啊,他应当独掌天下,至高无极,他不想再被两个女人控制,可是,用什么能来证明呢?

那天,在清河边,卫子夫让他怦然心动,今天,他本来是要在河边等着这个平民女子的,谁知却等来的是失望,事情就是这么变幻莫测,到了平阳公主府,没想到那个女子却在这里!他心里灵机一动,要是将子夫带进宫去,岂不是两全其美:又能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又能杀杀陈皇后的威风,向她们母女透露一个信息,我不再是那个被你们整日左右的傀儡皇帝了!

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在最初的犹豫过后,才毅然地说出了那样的话,子夫心里岂会明白他的这些千回万转的想法?还真的以为刘彻对她这样的真诚,心里一阵欣喜:“皇上既然这么说,奴婢就放心了。”

“子夫,你知道吗?你让朕体验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宫里面的女人,不是骄横就是懦弱,只有你,总是这么纯真的样子,自从那天在河边看见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心上人。”刘彻满怀柔情地说,他的宽阔而温暖的手掌抚摸着子夫,子夫的后背一阵颤抖,心里却是暖暖的:“只要皇上能永远对奴婢这样好,奴婢就是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的。”

这些甜蜜的语言,能够持久吗?子夫口中这么说着,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可是却不愿意再继续往下想,她想把这一刻延续到永久。

“子夫,你的头发真美。”刘彻手指缠绕着子夫的发丝,喃喃地说。

子夫不仅相貌清秀,自幼最为引以自豪的就是一头青丝,披散开来,如同一幅瀑布,黑亮可鉴,曾几何时,不仅是家里的姐妹,就是满府中的讴者舞者,都对她的头发羡慕不已,没想到刘彻也这么喜欢,她心里自然十分高兴:“皇上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说的是真话吗?”

“宫里自然也有很多美人,可是朕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头发,配上你的人品,真是天下无双了。”刘彻仿佛沉醉了,眼中满是不舍与痴迷。

子夫依偎在刘彻怀中,也闭上了双眼:这是她有生以来最为幸福的一日,能够与自己所爱的男人厮守,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是她一生的期盼。

时光仿佛定格住了,就在这温暖的感受中向前流逝,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好久,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皇上,宫里太后派人来找皇上了!”

刘彻和子夫骤然惊醒,两人不由自主地都霍地站起身来,刘彻望了子夫一眼,安慰道:“你别着急,朕问问是怎么回事。”

说着,刘彻就走到门前,亲自打开了门,子夫在室内望着,只见外面站着两个内宦,恭恭敬敬地道:“启奏皇上,太后打发奴才来,说是时候不早了,请皇上早些还宫。”

“朕在自己的姐姐家,有什么可担心的?还大老远巴巴地打发你们出来找?你们这些奴才,只会听太皇太后和太后的!不给你们个知道,你们以后都分不清谁是主子了!”刘彻脸色不好看,厉声地说。

几个内宦都吓得诺诺连声,可是却又对视了一眼,因为使命没有完成,还是不敢动,只好又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皇上请体谅体谅奴才吧,奴才也是万不得已,这是太后吩咐的,说是请皇上务必立刻还宫,不然,可是要要了奴才们的脑袋呢!”

说着,便齐齐地跪在了地下,把头碰到山响:“请皇上还宫!”

子夫留神看着,刘彻的面容有些微微痉挛,显然是气得,但是毕竟还是城府深重,勉强抑制住了自己,冷冷地又道:“朕好容易来一次,和姐姐还有许多话要说,你们回去告诉太后,就说朕说的,到了晚上戌时再回去,请太后不必担心了!”

“皇上!不要为难这些底下人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况且皇上就是不管他们,也要以军国大事为重,今天也出来玩了一天了,也该回去了!”平阳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从那边脚步匆匆地赶过来,清音脆语地说。

“姐姐,你也是要撵朕走吗?”刘彻有些不高兴地说。

平阳公主走近刘彻身边,向地下跪着的内宦道:“你们都先下去吧,在外面候着,一会皇上就会回去的。”

几个内宦答应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来,没敢再看刘彻一眼,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刘彻一声不发,脸上满是不悦的神色,平阳公主看内宦走了,便靠近刘彻,轻声道:“还在生姐姐的气呢?姐姐也是为你好啊。”

“是吗?朕怎么没看出来?刚才还高高兴兴的,以为在姐姐这里能轻松一天,没想到还是这么扫兴!”

“皇上,千万不可耍小孩子脾气,姐姐知道你的想法,不愿意回宫去,可是皇上想想,太后这么急着叫人出来找您,一定是宫里有什么要事了,皇上要是不回去,受罪的是太后啊,回头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不是又要找你们的麻烦了吗?皇上为了太后着想,也该忍一忍。凡事不在一时的意气啊。”

平阳公主娓娓劝说,刘彻脸上的神情逐渐开朗:“姐姐说的是,朕刚才也是被这两个奴才气昏了头了,所以才没想到这些,既然这样,朕这就回去。只是……”

刘彻回头望了一眼子夫,有些犹豫了。

平阳公主早已经打算定了,此时便笑着说:“我知道皇上的心思,一定是舍不得子夫吧?姐姐早已经替皇上打算好了,今天就把子夫带进宫去,你们以后不就可以长相厮守了?”

“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怕姐姐舍不得呢。”刘彻开了句玩笑。

“这平阳府里的东西,只要皇上喜欢,都是皇上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草一木都是皇上的,何况是一个讴者了?”平阳公主笑着道。她心里暗自高兴,总算今天实现了自己的目的,虽然本来没想到子夫能够这么争气,可是也算是成功了。以后进了宫,就看子夫自己的了。要是能够借机斗一斗陈皇后,她也算替自己,替母亲,出了一口恶气了。

“既然姐姐这样说,朕可就把子夫带走了?”

平阳公主微笑着,没有答话,反而向室内招呼道:“子夫,出来。”

子夫只好走了出来,站在公主面前;“公主有什么吩咐?”

“你还和我装这幅样子?”平阳公主微笑看着她:“这是你天大的福气,好好跟着皇上进宫去吧。”

“公主对奴婢一家恩重如山,奴婢不愿离开公主身边。”子夫不敢立刻说要走,仍旧低头道。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客套话了,你不要担心家里人,都有我呢,在这平阳公主府里,没人敢亏待了他们,我会替你照顾的。”

“多谢公主厚恩,奴婢无以为报,只有记在心里,自当铭感不忘。”子夫连忙向公主跪下行礼,道。

平阳公主一把将子夫拉起来:“别这么客气,这么些年来,虽然名义上你我是主仆,可是我一直拿你当我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呢,这下自己运气好,得到皇上垂青,有了一个好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几个内宦又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平阳公主瞪了他们一眼,吓得立刻又缩回头去,平阳公主便缓缓向刘彻道:“那就请皇上起驾吧。”

☆、第七章 辞别

“好,朕就走了。姐姐善自保重,得了空儿,可要常进宫来看看啊,太后总是想念你呢。”刘彻环顾了一下左右,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

“唉,皇上也不是不知道,姐姐命苦,守着这么一个病秧子,哪里能那么轻易出去?要是能有机会,一定进宫向皇上和太后请安。”平阳公主叹了一口气,说。

子夫知道平阳公主说的是丈夫曹寿,大汉开国功臣曹参的曾孙,世袭平阳侯爵位,却苦的是身子不争气,一直体弱多病,做不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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