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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吃醋王爷-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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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蘅心下更烦,只觉天底下竟有那魏老不修这般的人,实在造物不仁。

“魏小姐不必多礼。近日给魏小姐带来的不便,在下很是自责,所幸如今伤势已愈,这便要告辞,不会再累及姑娘。”

魏娆顿时抬头,惊讶地望着他,一时无言。

魏老不修百般留晋蘅不住,眼睁睁看着他拎了包袱就走,只剩捶胸顿足。

且说叶莱自那日在宋大夫草庐醒来后,自知这个把月是出不得此处了,心念晋蘅无人照料使唤,早便就飞鸽传书,从近处晋蘅旧部处调来一妥当侍卫,前往客栈听命。

那新来的侍卫听得晋蘅已为郡守府的人接走,不便暴露身份,便仍在客栈中等候消息。这一日正好晋蘅回来,二人得以相见。晋蘅蹙眉寻思了半晌,道:“如今确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你……且附耳过来。”

那小侍卫见晋蘅面色有很大古怪,心里一咯噔,只觉要倒霉。

☆、第九十六章  罗刹

“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

“哼,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姓魏的小子也忒狂了些。”

“善者不来;只怕这里头有些蹊跷啊……”

先一;呃,女子;一摆壮臂;阻了那矮小之人的话头,粗声道:“一个小小偏安一隅的郡守;能有什么作为?风一吹就倒的公子哥儿,怕他什么!”

小侍卫楼云听着屋里的话声;仔细从细密的枝叶里透过下头微敞开的门缝儿往里打量;一阵阵的恶寒和不祥袭满全身;冷得他打了个哆嗦。又看了一晌;不觉掉了两滴泪;想想自己小半世孤苦,只一个尚算熟悉、天天见面的师傅,竟只整日里提点他们命是主子的、死是早晚的……

却说那两个谈话的女子。生得丑,真不是她们的错,但仗着自己丑,跑出来为恶就是她们的不对了。这世上阴阳、明暗、善恶、妍媸,有如魏婕那样的美人,自也不缺无盐式的丑女。但若都是无盐,反倒天下承平了,问题在于若是既丑,且恶……

正好,这大晋的风华天下,恰巧就有这么一个门派——罗刹门。端的好名字。罗刹,暴恶之鬼也,专食人血肉,男则极丑,女则极美。也是人心好恶,难免市侩,一起愚昧小民偏是看不清自己的嘴脸,欺负了同镇的一个丑姑娘。丑姑娘委屈遭罪低到尘埃里,然后,爆发了……一个没篓住,飙发大发了……成了今日的罗刹门。

虽说那丑门主丑得是惊天动地,但若那起小民不以貌取人肆意欺凌,也还没今日的祸害。没看好自个儿的坏心又觉不出自己愚蠢的主儿,总是那么可爱……

门里最初都是些苦大仇深、报复社会的主儿,然后日久年长,变成了一些没挨过欺负的丑大姐欺负别人的悠哉所在。门里皆是严格按照老祖宗定下并经历代先烈不断尝试充实完善的标准来收弟子的,丑得没有特点、没有水平是进不了门的。故此,质量有保证。

这起顶尖儿的丑女除了有感于世间对自己的不公平而大肆打击报复外,还有项理所当然的嗜好——抢掠美男。想想也是,凭什么她们身为女子反倒不能漂漂亮亮地活着,却要让那起男子秉花容、擅月貌、天纵的风情、受万人追捧?就像那花果满车的魏婕。

所以罗刹门里有男也有女,女子为主,男子为奴,女子极丑,男子绝色。可不是好名字么?

近二年,魏婕的声名太盛了些,所谓“北则金灼,南则魏婕”,石楚、晋蘅虽俊,竟还是排不进三甲的……也好。

那金灼上岁上被罗刹门老二拿下,如今被关在个大金丝笼子里给藏娇了,每天高兴时扔个鸡腿儿,不听话时就只丢几粒花生米,生气了再抽他几鞭子,见他花容失色,躲躲闪闪,好不惬意。

老二得此“佳人”,人人称羡,眼珠子都要长在那金丝笼子上了,口水险些要将整个罗刹门给淹了。如此,老大的面子自然挂不住,她下令千里南下,去抢魏婕。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老大呢,就是有气魄,兼有气量——她声言,得了魏婕,全门共享,她绝不私吞!此番豪言壮语,气愧得老二是口歪眼斜,不过这样一来,魏婕的处境就不太妙了……

魏不修虽然是个郡守,但毕竟罗刹门专横诡秘,他也不能调集全郡兵力去剿人家千里之外的老窝,更何况,这等武林门派,其大本营总是极为隐秘、险境重重,除非犯了大罪,朝廷容他不得,或是得罪了整个武林,大举灭之,否则还真是难办。

敌明我暗,奈何奈何。魏府空闻罗刹门要来抢他家公子,却不知如何应对,只能里三层外三层地加紧护卫,魏老不修严禁魏婕出府,直接把他送到了晋蘅处。他琢磨着,就是当个男宠也比被一群丑女糟蹋了当玩物强啊,君不见,卫侯分桃,汉帝断袖,搞不好还能得个铸币的美差,荣极一时,富贵无双……当然,那恒王爷若是看上了他家闺女更好,妹子是侧王妃,前途无量,再加上晋蘅在江湖上的地位,他宝贝儿子还怕了区区罗刹门不成?

不过,令他揪心顿足的是,那恒王爷竟走了!都怪那明光宫的泼妇苏辛!

晋蘅是自魏婕处得知罗刹门的千古伟业的。一时搜罗尽最富盛名的美人之冠,这一届的罗刹门主大概可以含笑九泉了……

他让侍卫楼云暗中递了个消息给罗刹门,说魏婕在城北擒凤亭恭候大驾,管教她们有去无回。

却说魏府。

魏婕近日觉得妹子与他生疏了许多,前后忖思,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人家闺女,秉着温柔体贴的女儿性,他打算委婉地问明白。

魏娆近日不乐,也有两三天沉默寡言、茶饭不思了。细想想,正是从晋蘅走的那日起。

魏婕来到魏娆房中,小丫头欲言,被他阻住,一摆手,令众人退下。他轻轻来到正自出神怔忪的妹子身旁,轻笑道:“妹妹想什么这么出神?”

魏娆一惊,慌忙起身,眼中有丝烦恶不耐,一闪而逝,恭敬垂头道:“是兄长来了,怎的如此轻悄吓人。”

魏婕眼见着她的生疏不耐,心里哇凉,叹了一声,恳切道:“为兄哪里对不住妹子了,妹子请直说,莫要如此生分,令人心凉。”

魏娆抬头不解,“兄长何出此言?”

魏婕又走上两步,欲去拿魏娆纤手,被她一惊躲了开去。魏婕一怔,愣愣道:“妹妹自小最爱粘我,娘亲刚走,爹爹又是那般糊涂的,惟有我兄妹二人同心协力守着他,守着这个家,才不负娘亲在天之灵。至亲之间,怎好如此生疏芥蒂?可是哥哥近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竟得罪了妹妹?”

魏娆见如此说,一副好笑又微愧模样,婉笑道:“哥哥想多了。我只是自己心里不自在,并不与哥哥相干。哥哥对我极好,我怎会生分?只是细想爹爹所为,有些神伤罢了。”

魏婕点头,“如此便好。爹爹就是那副性子,此次也是因为我……”说着也觉他爹不着调,叹了声,摇头道:“实在不像了些。”

魏娆微微一动,抬头问道:“什么,什么不像?兄长在说什么?”

魏婕“嗯?”了声,笑道:“自是爹爹的主意。羞煞人。好在这世上如他一般胡思乱想的再没第二个,你只当笑话便罢。”

魏娆冷冷一“哼”。

魏婕心中有丝不对,只觉这妹妹越发难以亲近了。他怅然若失,微转身间见一副极精致绣样,不觉走过去赞道:“好精致绣品。”双眼放光,转头问魏娆:“妹妹何处得来?”不及她答已又转回去弓身细看那长幅丝绢。

魏娆一笑,谦恭道:“兄长过奖了。小妹无聊时戏作而已,哪就那么好了。”

魏婕看着那绣纹腾转婀娜,工艺精巧,世无其两,笑容缓缓僵住,一阵冷意自脊骨窜上颈项,慢慢直起身,又立了一晌方转身浅笑,道:“妹妹何时学会说笑了?”

魏娆擅绣。她向来极为柔懦,使得魏婕不得不打小儿好好地护着。只怕除了这模样儿,唯一还能被外间称道的,便是这绣工了。只是,无人知晓,这美名的由来,全靠了魏婕捉刀。

“当真是你绣的?”

魏娆笑容渐逝,不悦道:“兄长这是何意?”

魏婕摇摇头,“只是惊讶罢了,不想几日未来妹妹处,妹妹技艺又复精湛了,怕是爹爹又要拿出去炫耀了。妹妹可要记得藏拙啊。”

魏娆一笑,低头道:“兄长无需多虑,小妹只是闷得慌,不会让爹爹发现,拿出去现眼的。”

魏婕点点头,微笑道:“如此,妹妹记得藏好,不然上回那个黄公子定要死活来提亲了。虽是他家开着绣坊,但到底人太过粗俗,难为良配啊。”

魏娆点头温笑,“小妹知道了。”

魏婕出得房来,笑容凉凉地销尽,哪来的什么黄公子?

魏婕欲出府,被侍卫死活拽回来。无法,他只好修书一封,命人速速去请晋蘅。不想,那人却仍将着那信回来,说是晋蘅一早出了城。

魏婕心内焦急,怅然望向妹妹的院子,只见一只暗褐色枭鸟缓缓掠过,无限颓悲。

魏娆柳眉紧蹙,手紧攥着一小张团团皱皱的破纸,气息欲乱。“他怎会被那起蠢妇所擒?!”静了半晌,转头对身边丫头道:“你在此好生看着,若有人来,便推说我抱恙。”丫头闻言有些慌乱,急拦道:“大小姐不可,先生他……”魏娆一把将她推过,冷目戾声道:“让开!”

那边厢惩罚自己似的被大毒太阳晒得头晕眼花的苏辛,坐在院子里,跟自己较劲。忽地闯进一人,见她便跪,身上尘土色颇重,双手捧举着一根墨绿丝绦,上悬一玲珑彩石,正是当年苏辛最后一次欲对晋蘅不轨的作案工具。他道:“王爷要为苏左使报仇,请您过去看热闹。”

苏辛好一大怔,皱眉犹豫,猛见那人焦急悲切,眼中流露的可怜让人心揪。她觉得此人竟有种悲烈的意味,好像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似的,倒让她确乎想一探究竟。

☆、第九十七章  破庙

楼云带着苏辛一路飞掠,来到城郊一处破败城隍庙;庙门隐约开了一条缝;忽地一声狞笑传来。苏辛一惊。这笑声太丑。

“还算那姓魏的小子聪明,知道找个替死鬼;哈哈哈哈……”

“花姐;这小子长得也不错。”

“嗯,还过得去。”静了半晌;又道:“泼醒他。”

楼云带苏辛掠到屋顶,伏在上头。那屋顶甚高;起伏颇陡;二人扒在后半坡上;打前头来的人竟不能发现。

“小子;”声音颇为轻佻;“叫什么名字?说与大姐我知道。”

晋蘅咳嗽了起来,只是怒目瞪着二人,并未答言。

“哟,还挺倔。”那花姐笑得颇有意味,听得苏辛一哆嗦。

打上头望去,见不着晋蘅略低着的脸,他被缚了手脚,发乱衣散,甚是狼狈。那花姐忽地伸手扳起他下颔,怪笑轻道:“瞧这模样给我当弟弟正好,乖,叫咱一声儿好姐姐,我放了你手脚。”

苏辛刹时觉得红素神马的,弱爆了。

天下间,有几人能碰着晋蘅被如此调戏的场景?当真幸甚至哉。苏辛推楼云,“还愣着做什么?下去救人哪!”

楼云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像个犯错儿的孩子低眉顺眼,略带哽咽道:“王爷不让。”

他可不是心疼晋蘅,只是在哀悼自己……

苏辛嘴角忍不住抽搐,晋蘅脑子有毛病……

正自天人交战,下方又有动作了。那矮小女子毛发稀疏,人唤“小兀子”,颤声说道:“花、花姐,这样不合适吧?大伙儿一起把他抓来的,若是我们先自个儿……”那花姐又是壮臂一摆,“大家伙儿说好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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