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王爷-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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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盖在她小腹上,觉得这么副纤瘦的身躯,此刻正怀着他的骨肉,有丝不可思议,他甚至想时刻抱着她,以免她累着。她越发瘦了,是他的过错。
不知过了多久,苏辛只觉很累,本不愿醒来,奈何腹中已饥。她费力地睁开眼睛,一阵茫然,盯了半天,有些反应不过来。
晋蘅见她睁眼,上前扶她起来,问道:“觉着怎样?”
苏辛见他贴得太近,本能地朝后动了动,尴尬道:“这儿是……”
晋蘅多少有些失落,笑道:“自己的屋子都不认得了?难为你还住了这么久。”
苏辛看着他,觉得他好像又要像从前那样避开问题,好似什么都未发生,如果这便是解决之道,倒也天下太平。
“送我回去。”
晋蘅噎住。
“我饿了。先让我吃饱,然后送我走。我欠你的,你欠我的,时日一久,便都无所谓了。”
晋蘅努力压制自己,“不要胡闹。”
“我胡闹?”苏辛火起。“我只是想亲口听你说出是不是在利用我,便被你赶了出去。你亲口所说今生不见,赶我走的日子里当真就不闻不问,我便是死了又与你何干?你开开心心地陪着你府里的美人儿游湖赏景,对我视若不见!又不知哪里吹了什么风,让你赶到那洞中欺辱于我,再随便栽赃个罪名倒好像全都是我的错!你现下带我回来做什么?因为发现了那洞中机密不肯让我如意?你就这般恨我?那我的恨又何处去诉?”
晋蘅见她忽然间激动起来——在旁观者看来,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虽有些动气,仍旧柔声道:“想吃什么?我去吩咐。”
苏辛大怔,好似千钧之力全打在了棉花上,感觉果然很是不同凡响……她无力地软在被子里,半天,哼道:“粥。”
不一时,侍女将粥奉上,晋蘅喂一口,她吃一口,时不时望进他的眼睛,极为无力。
“那洞我已着人填了。”晋蘅见她咽下了最后一口,平平静静地开口道。“不日便派人再平了那诡异的林子,林之无存,或许那毒瘴便无所从附。好好一块地方,成个村落总好过荒废着。”的确,成个村落,千人踩,万畜踏,让你永远找不到那妖门所在!
苏辛大惊。
“我放过你一次,是你自己又撞了上来,须怨不得我。你口口声声说我冤枉你,却怎绝口不提你对我的猜疑?将你之心比之于我,你那般想我,我便须得忍着?不管你与紫曲发生过什么,只是从今若有谁再来找你,我见一个,杀一个。”
苏辛迸出泪花,大喊道:“我没有!”
晋蘅心里有丝病态的痛快,虽然这痛快中夹杂着太多的心疼。也许,正是因了这心疼,所以才痛快。他揽上去,轻,但牢固,好像是一种保护,又像是一种承诺,那无声却有力的誓言,自有一种奇谲的力量,令人难以抗拒。苏辛险些就要伸手回应他的拥抱,终是未动。晋蘅在她耳鬓轻磨,道:“我知道。”
苏辛怔愣,“嗯?”
晋蘅越发亲昵,“我觉得出来,你身边只有我的气息。”说着故意在苏辛颈边嗅了一下,惹得苏辛突然满脸通红,全身都不对起来。她想,他是怎么觉出来的呢?怎的她就觉不出呢?她又想,那日紫曲醒来时分明将她压住,险些掐死,那距离跟此刻差不多远近,那就不叫“身边”了吗?他定是在撒谎。忽地觉出他的手缓缓抚上她腹部,她一僵,听他细语道:“你有喜了。”
苏辛瞠大了眼睛。
晚间,晋蘅被萧氏派人来请去。苏辛闻说今日萧氏被太后请了入宫,整整一日,晚饭时方回。最近恒王府乃多事之秋,多少人盯着,萧氏此番入宫,便在平常,也非常有之事,怎能不让人起疑?
晋蘅去了多时也不见回来,苏辛不禁心中有些空荡,暗自抚着肚子,竟有些不可置信。
她仔细地坐在椅中,椅上放了厚厚的锦绣搭垫。她开始想,当真就这般糊里糊涂地要做个母亲了吗?她从未像此时这般真正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
她抬头望望,也不知望些什么,有迷茫,有兴奋,有害怕。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竟让她几乎差点忘了那姻缘洞被毁的事。呆坐了不知几时,方想起还有此一节。
于是,她陷入了更“玄秘”的冥想,冥想中有个声音苍老而威严,向她语重心长地宣告:“你回不去了……”
苏辛感觉有丝冷,她又看了一圈周遭的物事,不知是不是该恨晋蘅。晋蘅的确狠辣,竟连条后路都不给她留。
正自出神,晋蘅已来到她身旁,道:“想什么,这般出神?”
苏辛抬头望去,觉得他似乎有些疲惫。
晋蘅忽地倾身将她横抱起来,微笑道:“不宜久坐。”
苏辛笑笑,“你是因为我腹中孩子才对我这般的?”
晋蘅皱眉,“这孩子是上天对你我二人的恩赐。有了他,你还想走么?”
苏辛别过脸去,“便是没有他,我难道还走得了吗?你好狠。”
晋蘅一顿,定定地看着她,脸上似是要纠结出花来,“你为何总说这样话来欺负我,我也有心。”
一句话让苏辛有种隐隐的刺痛,“分明……”
第二日,晋蘅早早离去,因为天刚蒙蒙亮,一个丫头忽地不管不顾地闯进来,对帐中的晋蘅急急秉道:“王爷,子雅小姐不好了。”
苏辛记得,当时晋蘅一翻身便坐了起来,刚掀开帐子便听到关门之声,想是连衣衫都未及系好。她怔了怔,一阵失神。
这一日苏辛都过得浑浑噩噩,甚是不真实。她忽地害怕起来,若是以后每日如此,她的人生还剩下了什么?难道之前的从容只因知道那时空门好歹在等着自己?而此时呢?她只是个一无所有漂泊异乡的浮萍似的人物,像一束风,像一朵摇摇欲坠的蒲公英。
她心里忽然生出许多不确定感,甚至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像是一个被忽然间挖掉了一切根基的幼苗,只剩下空虚和恐惧。
“您不能进去,您不能进去。”
外间传来丫头们的呼声,不一时,田嬷嬷卷帘而入。
苏辛立起身来,眼中还有些水气。
田嬷嬷立在当地,老眼通红。
“你们先出去吧。”苏辛如此对众丫鬟说道。
晋蘅临去时吩咐过不许人进来打扰苏辛,只是田嬷嬷身份不比旁人,她们也未敢着实相拦,如今得了苏辛的吩咐,自然唯唯称是,退了出去。
原来昨日晋蘅将苏辛有孕的消息告知萧氏后,萧氏大怔了些时候,夜间无人时方唤来田嬷嬷,却未动怒,只是哀哀地望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田嬷嬷心中愧疚,她当初本是为着替萧氏积德,更兼苏辛当时处境,她是万料不到会有今日的。她缓缓跪了下去,甘愿受罚,却只听萧氏长叹了一回,十年来第一次哭出了声。
田嬷嬷看着苏辛道:“姑娘可还记得当日?”
苏辛看看她,点头。
“老奴不图姑娘有何回报,只是答应老奴一件事可好?”
苏辛瞧向她。
田嬷嬷忽地跪下,“请姑娘成全王爷和子雅小姐,老奴从此给姑娘当牛做马,虽死无怨。”
苏辛疑是自己未听清,“什么?”
田嬷嬷抬头时,已是老泪纵横,她道:“子雅小姐也怀了王爷的骨肉,已经拖不得了。”
☆、第七十二章 萧子雅
苏辛如逢雷击。
那边厢晋蘅急急赶到时,萧子雅绣帐低垂;外头丫头三三两两跪着;抽抽咽咽。
晋蘅吓了一跳,忙问人:“可去请大夫了?”
萧子雅素日最宠的大丫头上前;回道:“回王爷;小姐、小姐她不让。”边说边抽搭,好不可怜。
晋蘅动怒;“还不快去!”
外间一阵脚步喧哗,是萧妃带一干人进来了。进来便哭;直一句一个“心肝肉儿”地叫唤。晋蘅虽不似从前那般敬重萧氏;但毕竟十载母子之情;到底舍不下;上去劝了几句;却无济于事。萧氏满面泪痕,嗓子也极为沙哑,眼睛肿着,一望即知是昨夜哭了一宿的。晋蘅因昨日之事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也不好再说什么。
萧氏无子,娘家这唯一的侄女便知同亲生女儿一般,怎能不让她掏心掏肺,一心着想?她上前一把掀了床帐,萧子雅“啊”地一声坐了起来,身上仅着了肚兜和短裤,薄薄的被子倒像是给婴儿盖的,遮住了上面露了下面。
晋蘅一时窘住,慌忙转身。一屋子的婆子丫头倒是俱傻在当地了般没人想起来上前去给萧子雅遮羞。萧子雅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空气中遍是凉凉的味道,充斥在鼻间,让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实在羞愧难当,汩汩地涌出两行泪来,倒是滚热的,她方始觉得好些,越发委屈,抱着双膝蜷缩在床的紧里头,大声地哭了出来。
萧氏终是不忍,示意身边嬷嬷赶紧拿衣衫送上去,而帐边的小丫头见势也赶忙落了绣帐。
晋蘅摇头,对萧氏道:“这又何苦?只是让子雅受苦。”
萧氏大怒,“她如今为你病得这个样子,还被你看尽了……”一顿,“你怎能再在此说出此番风凉话?你于心何忍?”
李嬷嬷忙上前圆场,“老王妃莫要动气,您身子骨儿最近也不大好,千万保重才是。王爷毕竟年轻尊贵,要面子,怎禁得住您这样责怪?”
将萧氏劝住,李嬷嬷方转脸又对晋蘅道:“王爷也莫要动气,老王妃还不是为了您和小姐着想?不说我们小姐自幼与您交厚,若不是老爷突然过世,只怕现在连小世子都有了,哪就到了今日?便说我是自小儿看着她长大的,自是知道她是个难得纯净善良的好孩子,更兼这般人材样貌、出身根柢,是一万个中挑不出一个的!便是我们这些奴才跟着,也无不觉得有脸面,从心里头乐到外头。这放谁家,都乃是‘君子好逑’,打着灯笼都怕寻不见的良配啊!而我家小姐从来心属王爷,老奴全都看在眼里,这府里头又有几人不知、几人不晓?王爷从前可也是对小姐百般疼爱的,怎的来了个苏姑娘就变了?”
晋蘅刚欲说话,那李嬷嬷做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架势,摆着手道:“今日既然说开了,索性将老奴平日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开,还望王爷恕罪。即便有犯上之处,老奴说罢自回我们府上请罚,便是赔上老命也是情愿的。”
晋蘅见越说越不像,欲开口又被那嬷嬷抢先,“这便是我想劝王爷的呢。男子三妻四妾没什么可说的,何况您这样尊贵潇洒人物。若您真爱那苏姑娘,便不该拿她说事儿,若是因了她使得小姐含恨抱屈,便是人们的议论,都能淹死她。合该先娶了小姐,既全了自来仁义,又得了贤惠娇妻。小姐岂是那不能容人的?您便是再相中了十个苏辛,也没什么了不起。但娶妻当贤,不能辱了王府门面,也是您为父祖争光尽孝的意思。若您似昨晚一意孤行,自背了喜新厌旧、背信弃义、负心薄幸的恶名不提,也实在有辱家声啊……”
“够了。”晋蘅欲打断那婆子的喋喋不休,奈何人家正讲在兴头上,而且是关键处。
李嬷嬷继续道:“王爷您甭急,老奴忠言逆耳,却是句句为了您。您随便找个在朝的相公臣宰问问,老奴所言,是否句句在理?且说今日我家小姐冰清玉洁的身子让您瞧了,虽是不经意,但也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于名节上到底说不过去。古时孟姜女还不只是因了一臂之缘便嫁了那筑长城的万喜良?女儿家最重要的便是名节清白。您个顶得天、立得地的好男儿,难道不明这个道理?事到如今,但凡是个有担当的,此事便无甚可说了。”
晋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