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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吃醋王爷-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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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方有一队巡至院中。

主房中依旧可见到晋蘅身影端坐在那儿,苏辛怀疑他是否一直便那样端坐着,像是一种苦行,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自我折磨。

院中有灯笼,依旧是那年飘在西池塘小路上的模样,大红的“恒”字当真像是从未变过。这封号,甚好。苏辛一下子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想哭,又想笑。咫尺之遥,却千山万水,千山万水也罢,他终究是她的终点,她总会到的。

房中还有一个人影,女装,立着,似是个丫鬟。苏辛了然。

那太子似乎觉得这有些太过容易,又看了看苏辛,见她只是痴痴地望着窗中人影,不禁蹙了眉,又思:“她既这般痴慕,想那晋蘅也确有过人之处。到底是杀是留……若得他助我……”思量未定,苏辛已道:“正是良机,你还等什么?”

旁有黑衣人甲说道:“太子,属下去,此等情形,您不必亲自出马。”

苏辛冷“哼”,“你对付得了晋蘅?若是闹起来,反倒引来晋兵,你蠢哪?”

“哦?那我便能轻易制住他不成?”那太子斜眼瞧她。

苏辛道:“一起上!打晕带走。”正说着,又一队士兵路过,人数照前时为多,众人立即止声。待那队侍卫慢悠悠巡过后,众人刚自屋顶后抬起头,却见又一队巡来,又复伏低了身子。只见那队兵士也依旧悠闲模样,几个还轻轻打起了哈欠。见其慢悠悠走过后,苏辛听有人低声讥讽道:“怪道刚刚那半天才一队过去,还道人少,原来是两拨挤到了一起,晋兵这般懒散,咱怕他何来?”

苏辛面向那太子,“我只将那密旨所在给你,你亲手将晋蘅给我。你的手下,我一个不信。”她如今更有说这话的本钱了,昨儿夜里她不还险些遭了他手下的毒手?

那太子心道:“事已至此,既然决定赌这一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心下计议已定,转头使了个眼色,除押着苏辛的那名黑衣人外,众人一齐纵下屋顶,行动极是迅捷,七人围在外,五人围在里,皆面向外戒备,那太子和两个得力的在中前方,太子居左。众人刚跃下屋顶,行不十余步,忽地万箭齐下,从四方奔出多少晋兵,墙头、高树上也皆是持箭兵士。那太子一行急急抵挡,心中只道不好。忽地房门“咣当”一声大开,一丫鬟脸色惨白,双手还张开抓在门上,眼中极是惊慌痛切。晋蘅随之出得门来,诧异道:“发生何事?”

箭落如雨,那太子一行十余人勉自抵挡,竟一时还未落下风。只是外围七人已皆着伤,汩汩的血红得发黑,那身上黑衣已渐渐破烂不堪。

晋莩手一挥,停箭,四方兵士呼喊着提刀杀向中间十余人,只见那晋莩指向一人,“留他活命,其余格杀!”

押着苏辛的黑衣人早被一柄长剑抵住了脖子,苏辛回头,却是吴愉。

欲知那太子性命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一二五章  梅逝

苏辛贴在吴愉耳边快速地说了几句,未待吴愉看她;已起身高呼晋蘅道:“晋蘅!我在这里!救我!!”

晋蘅闻声望去;不由眼睛瞪大,也不顾眼前混战;纵身飞往苏辛处;待执定她手,依旧说不得话;只是攥得苏辛小手儿发疼。他那眼睛似要挤出泪来,又似要滴出血来。

苏辛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只感觉手上的力道愈渐发起热来;若非她心中还有计较;此刻定把持不住。下面混战越发激烈;黑衣人中已有三五个倒下。众晋兵多向那太子围攻;似是知晓其身份一般。

苏辛朝晋莩处拜道:“陛下,那人便是前来朝觐的金素太子!是他抓了我,欲离间陛下与蘅郎关系!”

晋莩瞧向她,眼中一时蒙上讶异,再向下瞧去。苏辛只见他身后一文臣模样的人悄悄上前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他微蹙了眉,似在思索。

苏辛心下直觉厌恶那文臣,正好那文臣也朝她瞥来,她直直对上那人目光,仔细将那人模样记在心里。那人被她这么炯炯有神地一盯,不禁心里打了个寒颤。

苏辛像刚反应过来似的推晋蘅道:“杵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帮陛下拿下那金素小贼!”晋蘅却只是不动。苏辛暗暗跺脚,反手一推,暗暗用劲,竟将晋蘅推了下去。反身便朝晋莩欢喜道:“陛下怎的今夜在此?那金素小贼还骗我说您要杀了晋蘅呢,我就说不信,瞧,这不是帮晋蘅来救我了?若非您在此,晋蘅必定被他牵制住。”

晋莩轻瞪了她一眼,朗声道:“弟妹难道不知下面的是何人?”

苏辛不解,歪头疑道:“什么何人?陛下此话何意?”

晋莩笑道:“那下面的正是前朝余孽。”

苏辛大惊,“前朝余孽?哪个?”她当真趴着去看。

晋莩蹙眉,那文臣又上前道:“陛下,此正是良机,机不可失啊!”晋莩一摆手,向晋蘅望去,只见他游走在众人之间,直取那前朝太子。

若说为何晋莩竟能轻易认出那太子,这却与苏辛令暮烟送来给小梅的那封信有关。那信上只写了八个字:“春日来归,寒意深秀。”晋蘅所居主房内室上方,正题“深秀”二字。

而另一方面,早在昨日,便有人深夜入宫,向晋莩密禀:前朝余孽明晚将潜入恒王府,掳劫恒王。那人似是知之甚详,说如此如此……那萧王妃心腹大丫头小梅竟是春寒一党,且素与春寒有私情,春寒逃后,留下她潜伏恒王府,只待博取恒王信任,伺机策反晋蘅。明日出其不意伏击这伙孽党,只要注意那小梅目光所系,必能揪出那春寒贼子,杀之后快。

她定能一眼便辨出哪个是春寒,这一点,苏辛很确定。

晋蘅自然不同那等晋兵,有众兵士缠着春寒身边各死士,他轻易便一步步逼至春寒身边,那春寒也已负伤,两招之下便被晋蘅俘住,送至晋莩处。还未待他施礼,底下那群死士已发疯般拼杀起来,大叫:“太子!”

苏辛见那黑衣人中忽有一人向她看过来,嘶声吼道:“贱人!!”

苏辛怕露了马脚,不禁看向那春寒,只见他也瞧了过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仿似一切都已寂灭,只是那样昂然地立着,头侧向别处,不看那晋莩。

正在此时,忽地西边又来了一伙黑衣人,一带黑云般飘忽而来。那武功路数实在俊俏,飘飘乎,荡荡乎,好似神行仙舞,看得苏辛黑了脸心中直骂:“妈的,脑残啊脑残!!!”

只见那伙黑衣人忽地幻出一团团黑雾,好似云霓裹身,翩翩而降,所向皆靡,直似神兵天将般。晋兵皆像着了定身法般动弹不得,待得醒过神来,那一众黑衣人皆已不见。

春寒见事出意外,先也如晋莩等人大愣,半晌,仰天大笑道:“天助我兴国,你岂能与天相违?”这始才正眼看向晋莩。

晋莩大怒,对底下众兵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众兵士连滚带爬去追黑衣人不提。

晋莩下了屋顶,立在恒王府正院中,甚是威仪。那春寒被押着站在下首,却任如何踢打也不肯跪。晋莩一摆手,制着春寒的兵士退下,晋莩手中持剑,一步步走向春寒,寒着张脸笑道:“天命?我此时便杀了你,看看究竟何为天命。”

小梅早被押在一边,眼睛却一刻未离春寒。

晋莩忽地瞥见了她,见她白着一张小脸儿,嘴唇都已咬破,大着眼睛直直盯着春寒,若非有人制着,怕是早便奔了过来。他忽地心下一闪,不知被触动了哪条变态神经,转眼斜睨春寒道:“你可知我怎会一眼就认出你?”

春寒斜睨回去。二人离得很近,面上表情虽各自不善,却俱格外别有风致。那一瞬间,苏辛暗牵起嘴角。

晋莩继续道:“这便要怪你多情。”说着望向小梅,小梅一震,春寒却是一愣。二人目光就那样突然交汇,小梅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不解和惊讶。她知道他这是刚刚注意到她,他的目光,从过去到现在,都不曾特地为她停留,他总是看不见她,一直是她妄想了……

晋莩忽地收了剑,招了招手,那兵士将小梅押上前来。苏辛眉头一蹙,万没料到这晋莩竟会想起小梅来。

其实,也难怪,这晋莩自己感情不如意,自然巴不得天下人都跟他一般。像方才苏辛与晋蘅那样的,是入不得他的眼的。今见竟还有女子对春寒死心踏地、情深似海,他就更不乐意。

他俯身对那小梅道:“是你的眼睛出卖了他。你只将目光胶着在他身上,我一看便知他便是孽贼!”

那小梅百思不得其解,但此刻的悔意和愧疚已容不得她多想,她只是慌张地去看春寒,摇着头,心里像是被一万只猫在挠一样,分不清是惊是痛还是痒……

晋莩忽地扳过她的脸,“他既因你被抓,你便代他一死可好?”

小梅的一生,三年前是腼腆单纯的,后三年是风雨如晦的。她从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胆小姑娘,只用了三年,变成了如今聪明周到、果断勇毅的模样。她已能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种达官贵人之间,但这并不代表她已修炼到了见了皇帝也能处变不惊的境界。

但她确乎如此了。她大睁着天真的眼睛问晋莩:“我死了,你便会饶了他?”

小梅是个单纯的姑娘,再多的凄风苦雨也涤不尽她心底那份纯净。她曾经杀过人,甚至亲手杀过人——便是那素芷。但她仍就是她,那个爱上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男子的她。她知他从未将她放在心上,甚至从不知道她对他的心意,但那又如何?她此刻想到了种种,想到了若是没他,她的一生将会如何的空旷,一无所有。她忽地笑了,对晋莩道:“那便杀了我。只要你放了他。”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定是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对面的人是谁,这就忽然造成了一个怪异的境象,好似她竟是与晋莩平等的,在谈一项条件,一笔一次付清的买卖……

苏辛欲待说什么,刚动了动身子,被晋蘅拽住。她回头瞧他,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手上力气愈大。她有些生气,却见晋蘅眼中似是哀恳,模样憔悴,眼下青影沉沉。她自然而然地一阵心酸。

晋莩也未曾料到小梅会如此坦然反应,看着她那竟有些病态的欢呼般的发亮的容颜,他的心里震了一下,却是越发地痛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只是小小一名婢女,你要她的命做什么!”春寒大声道。

晋莩这才醒过神来,斜挑起嘴角笑了笑,“说的也是,一名婢女的命自然抵不过你。我定会让她去陪你,不让你黄泉路上无伴。”说着不再看小梅,转步走向春寒。“我本敬你胆识过人,是个英雄,只是你太过冥顽不灵……”说罢摇了摇头,“我自也不会让你死于无名之辈手下,便亲自送你一程!”剑已提起,苏辛心中一紧,不自觉便手中夹了块碎玉,却又被晋蘅伸手按下。正自不可开胶,不想那小梅忽地冲了过去,竟拼了全力扑在春寒身上,直直将春寒扑倒在地,背上已是插了一柄剑,剑穗是明黄色的,长长的斜飘在偶然经过的风中,瞧在春寒眼里,似是欲飘进月色的光影里……

她勉强抬头看他,长发贴在他面上,丝丝柔柔,许是夜与风的精灵都绕在了那发丝上,让他感觉那般震撼又似遥不可及、稍纵即逝。

她牵起嘴角笑了下,那脸色照先时红润了许多,她挣扎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春寒双手被缚,想扶她一下都不可得,只是瞠大了眼睛望她。“你……”

“这样……很好……”她道,渐渐闭上眼睛。

“你别睡!睁开眼睛看我!”春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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