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之一--回眺卧牛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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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看我父亲的坟。我只好不敢违抗母命呀!”陈范氏道:“你母亲待人处事可见不同凡响哟。”燕妈道:“我也是燕儿她爸归了祖莹,我才无牵挂地跟了燕儿,母女相依为命。可见上了年岁人的心都是相通啊!你应该理解你母。”小华道:“前辈教训的是。”宋依珠心想:这孩子通情达理,将来不但有前程,而且是个大孝子。她又问:“你为何不读完大学再工作呢?”小华答:“组织决定我提前毕业,分配工作,我不能不遵从。再说我家境贫寒,怎么忍心让父母经年累月负担我呢?现在看来,我走这一步还救活了双亲中的一个——母亲,要不然,恐怕母亲也会死了!”小燕连忙止住:“虎哥你又来了!这大学有什么了不起?我看你比大学生不差分毫。大学生都能写出你那些长通讯、精散文、好杂文?还有那些美诗词?”小华道:“小学妹在涂脂抹粉了。我写的那些玩意儿只不过是工作需要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小燕道:“你胡说!你那些轰动社会、为农村经济呐喊的文章是一般水准人写得出的?我就写不出!”小华就势反击:“小学妹骗人了,这大江南北谁不知道你那两篇小说的威风,一发出来就满城轰动,把个《芜湖萃文报》搞得洛阳纸贵哩!”说罢望她笑。陈志明问:“真有这事?”宋依珠道:“我读过,我读过,写的确实不错。不过这素材好象并非燕儿一个人能空想的,倒是另有高人提供或者帮助。”小燕道:“对对,确有高人指点,那首歌词就是这位高人的杰作,而且还是他十岁时的第一篇诗作。”宋依珠道:“那歌不是你的原创?”小燕道:“我哪有那等才气啊!再学十年也写不出哩。”宋依珠道:“诗确实写得极好。这高人是谁呢?”“还能有谁?只有这只鹅!”小华连忙分辨:“不全是,不全是。”几个人都哈哈畅笑。笑罢,陈志明就要看刊有两篇小说的报纸,小燕道:“等会儿找出来给你吧。”这时只见宋依珠又问了:“小华,你这样有才气、有志气的小伙儿,一定有姑娘家盯上你了?”小华答:“没有的事。我是个贫寒人,谁家姑娘能看上我?”小燕道:“不一定!贫寒怕什么?因为贫寒就不肯盯,那她一定是个势利小人,将来很可能
腐臭不堪!”宋依珠笑,她倒看重小燕敢恨敢爱哩。又问小华:“听说你有不少同学在合肥读大学?还有朋友在芜湖等地,你和他们经常来往吧?”小华答:“是的,多是信件来往,见面机会少。但我写信不多,所以有朋友埋怨我‘笔懒’什么的。不过大凡有求于我的,我必支助,以为人家有难自己不帮能算朋友吗?不怕您见笑,我虽贫寒,却心存‘义’字,宁独受其苦,也不独享其甜哩,帮助同学我心里乐意啊,故也不考究回报不回报。”陈范氏想:这孩子也倒是个有情有意、很良善的人哩。燕妈也想:大凡善良之人,便是好人,后必有好结果的。宋依珠更喜爱侠义之举,但她想到丈夫当年侠义救人,后来却又遭到其中一些不良之徒的陷害,以至早没,又不免伤感。便道:“小华善良,肝胆照人,侠义豪气,值得称颂。不过我也得告诫:谨防不义之徒钻了空子。你小小年纪也要早学会取舍,提高辨别能力,多交好朋友,不交恶心人才是。不知我这话中你意与否?”小华忙道:“前辈的教导很中意,晚辈今后注意就是。我知道,社会上的狗肉朋友不少,必得用心提防才行哩。”陈志明道:“狗肉朋友万不可交,交了害己、害家哩!”宋依珠又问:“在你的朋友中,难道没有几个知心的女流之辈?女人可是半边天啊!”小华笑答:“不瞒前辈,晚辈这方面经历很欠缺呢。我在校读书时大体不接近女同学,虽相识但不亲近。工作后除了工作往来,我大体也是不交往年轻女郎,因为我有自卑心理,怕被人轻视,更怕被女郎轻视,所以干脆近而远之得了啊!”小燕心里嘀咕:怪不得这呆鹅曾经老跟我捉迷藏似地疏远我,常常和我近而远之呢!又不经意地道:“也不一定,我看你现时对我就很好。”小华脸通地就红了,无言以对。心想:她怎么能在她表哥面前讲这种话呢?存心让我难堪不成?而且也不怕他忌恨我?算了算了,反正人家已经捷足先登了,她现在还能顾及到我吗?想到这里他尴尬地看了表:“唉哟,已经五点半了!我得先走一步,帮二牛哥去打点了。你们六时就去入席吧。”他说着站起来了。小燕道:“不用你先忙,到六时我们一起走吧。”宋依珠微微一笑,对小华道:“你坐下,我还有一个问题问你哩,你答完也就完了。”小华忐忑不安地又坐下:“前辈请问吧。”宋依珠问:“小华,你母有两男一女三个孩子,我却一个没有,现在就只有燕儿做了干女儿,你给我做儿子吧,好不好?”在场其他人都是一愣,没想她会问这个问题。小华不好立答,嘴里只是说“这个,这个……”宋依珠道:“你给我做儿子,你家母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而且你也尽可以给她养老送终,难道你不愿意做我的儿子?”小华只好道:“这个问题晚辈暂时不敢答,只能请家母示下,还望前辈等待。不过能做您的儿子,我当然倍感荣幸之至了。”宋依珠哈哈笑道:“做我个干儿子也行哩,就等你请示你母以后答复吧。”小燕笑道:“做干儿子可以先斩后奏哩,我那天妈不在场时我就先答应了,并还恭恭敬敬地叫了妈、叩了头了。虎哥,你就先答应、喊声妈、叩个头得了。”小华看看小燕,又看看燕母、陈姨娘母子,见都是鼓励眼光,便离座向宋依珠跪下,喊了声:“妈,儿子给您叩头了!”连叩三下头。在场人没一个不嗬嗬畅笑的。宋依珠忙亲切地抚摸小华的头,把他扶了起来,“儿啊,难为你了。待国庆节、中秋节时,你就请个假回和县看看家母,也把我这份小礼带给她吧!”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东西塞到小华的手上了。小华道:“就听妈的,元旦时我再看您去。”小燕道:“你看两个母亲时,可别忘记带我去啊!”小华道:“这恐怕不行吧?”小燕不依道:“你这鹅,我说行!就行!”宋依珠道:“行!今年我要你们一个做我干儿、一个做我干女,明年我还要你们一个做我干女婿、一个做我干儿媳哩!”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燕妈、陈姨娘同时道:“行!太好了!”陈志明笑对小华、小燕道:“别都不好意思啊,母命可是难违哩!到良辰吉日那天,可不能忘了请我这个表哥喝喜酒哇!”小华这时已尽释前疑了。小燕则俏皮地道:“表哥,今晚不是就请你喝酒了?让你喝个醉!”宋依珠站起来一本正经地道:“燕儿既然这么着急,那我们就走吧,去喝华儿、燕儿的订婚喜酒啰!”说得小华、小燕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笑也不是,两张脸蛋比熟透了的红苹果还红,只得跟着一道往餐厅走了去。
晚席后,小燕陪母亲、姨娘、干妈和王英看了一场戏,小华陪表哥、小黎、大李等人看了一场电影,然后都尽兴、欢悦相别。这天夜班当然还是小华代了。而小燕哪肯就睡?当然就陪着小华了。这也无须赘笔。不过华男萍、燕秋颖订婚喜酒这件事,第二天就在报社、广播站传开了,大家都为他俩祝福哩……
转顺立秋过去、处暑来临,又转顺到了白露,接着又是秋分。天气渐渐凉了,秋高气爽,晚造成熟,景色十分宜人。小华、小燕心情舒畅,青春荡漾,除了工作,一有闲暇,两个人便碰在一起谈天说地讲人和。他们好在有燕母把生活安排得妥妥贴贴,吃喝在一起,三口人的小日子过得和美又甜蜜。每逢星期天,燕母总爱打发小燕:“去把你王姐找来吃一顿!”又打发小华:“去把你黎哥、孔哥找来喝两杯,聚聚叙叙话。”因此每到星期天,这里成了年青人的快乐天地了。当然,大李、小朱、小马有时也会被邀来的。不过小柏报考安庆美专被录取了,早离开报社入学去了。那天小华对小燕道:“乘着年轻,多学点东西是对的。小柏有美术天赋,他又肯进取,将来前途就更远大了。”小燕道:“是啊。不过我喜欢学校生活,倒不是想上大学,而是能当名教师就心满意足了,最好就当小学教师。”小华道:“不瞒你说,我因为曾经立志当个小学教师才入了洪师的,难道你也有这个愿望?”小燕望着他良久才说:“你应该升造,当个大学教授才好。”小华笑道:“好是好,只是和你两地分居不好啊!”小燕道:“我才不跟你分居哩!大学不是有附中、附小?我就到附小,或者附中去。你在哪里,我也就在哪里。还有三位母亲,都住在一起,多好呀!”小华笑着低声道:“还有我们的小宝宝呢?难道不在一起?”小燕脸一红道:“你急什么?等我们安置好了,我就给你一胞生三个孩子,叫做‘三胞胎’,两男一女,或者两女一男,让三位母亲各抱一个宝宝逗乐……”小华用右手食指在自己脸上掏,笑道:“羞、羞、羞!你倒是真善解人意,怎么知道我也有这个愿望的?”小燕吃吃笑起来:“心心相印呗!得了,不与你无聊了,我这篇散文还未脱稿哩!”
转眼到了国庆节,离中秋节也只隔四天。小燕这期间夜班紧,休息少,很觉疲倦。小华道:“中秋你就不去看婆婆了,可好?”小燕急了:“你想反悔?不行!”小华道:“那这几天的夜班工作就交给我代吧?好让你休息休息,恢复疲劳。”小燕想了想道:“就让你周日、周二代吧。周三我们一早就乘班车走,一到香泉你先睡大觉就得了。”小华笑道:“我在车上睡上一觉就足够了。到了香泉还睡什么!这次到香泉头尾只两天,还有闲工夫与床板打交道?”小燕也笑道:“你是夜猫子嘛,由你吧。不过,夜猫子白天也是睡觉的哇!”“我没事,你莫担心就是。”他就向颜组长请假了。老颜道:“你们去吧,周三的夜班工作交给我好了,那一套报社别人可干不了。”小华道:“谢谢组长关心,我们周四晚一定赶回就是。”颜组长笑道:“我知道你们这次探亲不同平常,多呆半天、一天也情有可原,不必太紧张了,太劳累了。反正周四夜班也由我代吧。”小华把老颜的这番话转告小燕,乐得小燕跳了起来,还真想在小华脸颊上亲一口哩。到了周二(也就是中秋节前一天)下午,燕母已帮他们把要带的礼物购买、打点好了:两包月饼、两斤食糖,一袋水果、一套秋装。宋干妈送的礼品小包装的是五百元人民币和一百斤粮票、二十斤油票;一对赤金耳环、一双黄金男、女手戒指。燕母见了心里酸酸的:她知道这耳环、女戒指是宋小妹给燕儿的见面礼,男戒指则是给华儿的见面礼,而他却转请华母处理,可见用心之深啊。她这给下辈的见面礼可是她传家物呀,现在她一股脑儿就送给华母安排了,可见她多么敬重华母了。
八月十五日一早,小华和小燕带着挎包,告别燕母,欢欢喜喜赶上开往和县的班车。一上车小华就对小燕道:“你给我遮遮风,我就以车声为催眠曲了。”说着他就靠紧车座睡熟了。小燕想:“他还真挺得住这噪烦的吵闹哩,可见他确是个能经受风吹雨打的男子汉了。”不由得更加依恋他了。汽车一路停停跑跑,不觉一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