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隐婚-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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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新竹在荣安深的安排下连夜准备离开。
荣安深不放心,开车亲自将她送往码头。
船已经准备好,顾新竹站在码头,“安深,你回去吧。”
“别怕,只是出去一段时间,我会尽量说服浅浅的。”
两人谁都没说破,顾新竹扣着他的手腕,“安深,你心里肯定是怪我的。”
“快上船吧。”
顾新竹一脚刚踏上甲板,好几辆警车忽然呼啸而至,顾新竹面露惊恐,“他们是不是来抓我的?”
荣安深拉住她的手,飞快上船。
“安深,你赶紧回去。”
荣安深挡在顾新竹跟前,忽然看到很多警察围了过来,另一辆车呼啸而至,还未停稳,就看到荣浅推开车门大步跑来,“爸!”
“浅浅。”
荣浅双手扣住边上的绳索,“当年的肇事司机找到了,他去警局自首,说妈妈的车祸就是顾新竹指使的,您快回来!”
“浅浅,爸爸怎么求你都没用……”
“被害死的那是我妈啊,”荣浅没想到事已至此,荣安深还是这样的态度,“她骗了您这么多年,您还看不清吗?”
顾新竹战战兢兢躲在荣安深背后,“安深,我走不掉了。”
警察手握配枪,展开捉捕,“顾新竹,你还是乖乖上岸吧,我们已经联络海警,你根本就逃不掉。”
顾新竹眼里溢出阵绝望,纸包不住火,她一度侥幸地认为当年的事能隐瞒住一辈子。
荣安深仍旧护着她,两人脚步往后挪,他压低嗓音,“新竹,你挟持我,有了人质他们不敢抓你,等过了前面那段海域就安全了。”
“不,不行。”
“快啊。”
顾新竹咬咬牙,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后架上荣安深脖子,“你们都不准动!”
“顾新竹,你逃不掉的!”
荣安深站到甲板边上,海风很大,随时都有将他掀翻下去的可能。
厉景呈大步走到荣浅身边,手臂伸过去揽住她肩膀。
“让我离开,等我安全了,我会放他。”
不远处,另一辆车飞速而来,荣择快步冲入人群,“爸,妈!”
顾新竹手臂微颤抖,“荣择,你回去。”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荣浅冲过去推了他把,“发生什么事?十一年前,是你妈妈买凶制造的那起车祸,我妈是被她害死的。”
“你胡说什么!”荣择怒不可遏。
飒飒海风吹拂在脸上,颊侧的头发都乱了,荣浅一手指向荣择,“你问问顾新竹,你连夜逃走,是不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
荣择面色铁青,挥开她的手后看向船上二人,“妈,她说得是真的?”
顾新竹咬着牙关,目光扫过众人,“开船!”
警察的枪纷纷指向她,荣安深着急去护住顾新竹,他欲要替她挡住那些随时会射过来的子弹,却不想脚被旁边的绳索绊到,荣安深趔趄下往外栽,顾新竹吓得赶忙去拉他的手,“安深!”
顾新竹只来得及抓住荣安深的袖子,栽下船时,荣安深的头狠狠在甲板上撞击,人掉进海里时已然晕厥。
警方立马组织救援和抓人,荣浅惊叫声就要过去,厉景呈一把拉住她。
顾新竹被当场带走,荣安深则立马送入医院抢救。
荣浅焦急地在急救室外走动,厉景呈陪着她,几个小时过去,里头仍旧没丝毫动静。
荣浅害怕得不行,转过身紧紧抱住厉景呈,“我爸要是也出事了,我要怎么办?我当初是不是就应该听他的,不查下去,可死的是我妈啊……”
厉景呈双手收拢,“别急,大夫都是最好的,肯定会没事。”
荣浅庆幸这会还有厉景呈在身边陪她。
他拥着她坐在抢救室外的座椅内。
手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结束,可情况却并不乐观。
荣安深脑干受损,至今仍在昏迷,虽然脑部出血已经止住,但还未摆脱危险期。
荣浅哪接受得了这样的消息,“我爸醒来的机会大吗?”
“这个,说不准。”医生也不敢妄下定论。
她精疲力尽,眼睛红肿,厉景呈让她在病房内休息,他则去楼下替她买些吃的用的。
荣安深还在重症监护室,一夜之间,荣浅连最后一个最亲的人都差点失去。
她倚在墙边,听到病房的门被推开。
荣浅以为是厉景呈回来了,她抬起头,竟意外看到是霍少弦。
她眼圈不由红透,要换在以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扑进他怀里,她强忍着这股冲动,霍少弦进来后,李芬然推着霍邦也进来。
霍少弦径自朝她走去,荣浅握紧双手,男人走到她身侧后蹲下身。
霍邦率先开口,“浅浅啊,你爸怎么样了?”
“霍伯伯,医生说伤势比较严重,现在就看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霍少弦眼里的心疼藏匿不住,荣浅整夜没睡,眼睛下方有重重的黑影,她目光同他对上,男人手掌握了握,最终没有去握住她的手。
莫希是最后进来的,她开得车,霍少弦从听到消息后就心不在焉,车刚停稳,他就迫不及待往医院冲了。
荣浅忍住心里的苦涩,“希子姐。”
莫希几步上前,抱住荣浅的肩膀拍了拍,“没事的,荣叔肯定会安然无恙。”
他不能做的,她替他做了。
李芬然将霍邦推到玻璃窗前,荣安深就隔了间睡在里面。
莫希也走过去。
霍少弦仍旧蹲在荣浅面前,他从兜里掏出样东西,然后扳开她的手掌放进去。
是一块德芙巧克力。
荣浅嘴角轻颤,朝他勉强拉开抹笑。
以前,她哭她闹,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霍少弦总会给她一块德芙。
厉景呈提着东西进来,霍少弦自然地起身,然后走到莫希身侧。
他们待了片刻后,一行人离开。
荣浅担忧地望向病房内,厉景呈走到她跟前,“去洗洗,先把早饭吃了。”
她仍旧坐在那,声音带着哭腔,“我怕我离开这,我爸就醒不过来。”
厉景呈的手掌抚向她的脸。
荣浅猛地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厉景呈,我好怕。”
现在他是她唯一的倚靠,也是能实实在在给她温暖的人。
她脸闷在他身前,呼吸带着抖意,渗进厉景呈的心里。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荣择满身疲倦,双目布满血丝,“爸呢,爸怎么样了?”
他冲过休息间,隔着层透明的玻璃看到昏迷不醒的荣安深。
荣择面色痛苦,荣浅竟也没大吵大闹。
在医院陪了一天后,厉景呈才把她带回去。
洗过澡躺在床上,厉景呈上楼时进房,里头黑漆漆的并未开灯,他摸黑来到床边。荣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厉景呈上前将她搂在怀里。
荣浅轻哽出声,她转过身,将头闷在他胸前,整个身子就像是才孵出的小鸟般急于找到安全的怀抱,厉景呈下巴抵在她头顶,那般呵护宠溺的模样,极像是对待一个稀世珍宝。
翌日,厉景呈没去公司,他早早醒了,荣浅将近清晨才闭眼,所以睡得很沉。
她枕在男人臂弯间,厉景呈的手指替她拂开颊侧头发。
手机猛地响起,荣浅惊跳下睁开眼,厉景呈眉尖漾起恼怒,他拿过荣浅手机,来电显示是林南。
荣浅嗓音微哑,接通,“喂?”
“浅浅,你没事吧?”荣家的事,已经登满南盛市的各大头条。
“我没事。”
林南没有多加安慰,“浅浅,这儿刚收到一封你的信,在传达室,是你爸爸写给你的。”
“我爸?”
“嗯,看日期是昨天寄得,浅浅我给你拿过来吧。”
“不用了,”荣浅坐起身,“你待在学校吧,我让司机过来取。”
“好,”林南想了想,说道,“浅浅,要是难受,你打电话给我。”
“好。”
荣浅挂完电话后起床洗漱,厉景呈让人去取信,她下了楼便窝在玻璃房里。
厉景呈拿了碗汤圆进去,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荣浅蜷缩在沙发内,男人坐在她身侧,一手拉她起来,用匙子舀起个送到她嘴边,“不吃东西可不行,吃了。”
她勉强张开嘴,却连一口咬进去的力气都没了。
厉景呈见状,张嘴将汤圆咬成两半,再将其中半个送到荣浅嘴边。
她撅下嘴,“好恶心。”
厉景呈趁她张嘴的间隙,将汤圆送进她嘴里。
司机很快取了荣浅的信回到帝景,她坐在沙发内将信展开,内容很长,写了好几页纸。
“浅浅,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不要怪爸爸,我已经把新竹送出去了。我不是个合格的爸爸,我最擅长的可能就是自欺欺人,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新竹最亲近的人,她对你妈做的事,瞒得过所有人,可我们是夫妻,心有灵犀。我从未点破过,一方面,我对你妈对你有愧疚,一方面却又守着我坚守的爱情过了十一年……”
“原谅我,我本想用我仅有的力量保护你保全你,却不想给我爱的女儿带来那么多场噩梦,浅浅,所幸你如今已有巍然大树倚靠,这是爸爸最觉得欣慰的事。”
……
“我深知,我让新竹走,你势必不会再原谅我,甚至不会再认我这个爸爸,但你永远是我荣安深的女儿,唯愿你健康长乐,一生无忧。”
荣浅合起信纸,眼眶湿润。
要有怎样的爱,才会让他蒙了眼和心。
放好信,厉景呈带她去医院。
荣择还在那守着,兄妹俩见面谁也没开口打招呼。
荣安深是下午醒的,医生进去了好一会,出来时总算带出个不错的消息。
几天后,他被转入普通病房。
“爸,爸。”
荣择弯腰,在他病床前连唤几声。
一整天都这样,荣安深尽管醒了,却并无反应。有时候张望着病房,眼神陌生,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荣浅现在顾不得怨恨,荣安深好不容易保住命,对她来说,已是万幸。
又过了两三日观察,医生不得不确定下来。
荣安深那一下重击,把脑子砸坏掉,傻了。
顾新竹被带走,荣家的顶梁柱瞬间坍塌,荣浅和荣择头一次坐到一起。
“现在爸爸出事,公司的事只能由我来担。”
荣浅闻言,抬头盯向跟前的男人。
“你不信我?”
荣浅勉强牵动嘴角,“我为什么要信你?你和顾新竹背地里害我的事还少吗?公司交到你手里,这个家所有的东西,你不会一点一点吞掉?荣择,我也是爸的女儿。”
荣择双手交扣,“我会召开董事局,看看其它的董事怎么说,但是荣浅,公司的事向来都我在管,你又在读书,你有什么能力?”
“那我问你,顾新竹给胡东的那五百万,全是她的私房钱?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最清楚!”
荣择眼角轻眯,他们毕竟是同父异母,虽然水火不容,但眉眼之间却有相似,“荣浅,要不是你,我妈也不会被抓走,爸也不会躺在这,你还有什么脸在这争?”
“那我妈的命,你还给我?”荣浅气得双手握成拳,蹭地从椅子内坐起身,“当初我妈若没有发生车祸,顾新竹就一辈子都是小三,而你,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她为了进荣家买凶杀人,这才替你铺出条荣家长子的道!”
荣浅说完,眼圈控制不住微红。
荣择站起身后抬着手,荣浅却并不畏惧,她扬高下巴,“还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