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青春-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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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公冶子申不由分说地穿上背心离开了。不久,刘烁也起身告辞,院子里又一次只剩下秦、胡两个人。
每当夜幕来临的时候,也正是二人无所事事的时候,除了偶尔和大伙聚在一起喝酒谈天外,大多数的时间里,秦暮楚和胡朋所能做的,就是坐在院子里看月亮,或者躺在各自的床上,望着头顶那发霉的天花板——发呆。因为在这个简陋的被称作“家”的地方,没有太多的娱乐设施供他们打发时间,没有电视机、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机,甚至连一副扑克牌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台破旧的音响,以及若干张被人听了无数次的、满是划痕的打口CD。
秦暮楚躺在自己的床上,用旧报纸代替扇子不断地扇着,尽管如此,汗水还是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头上、身上流淌出来。终于,他忍不住翻了个身,冲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胡朋忧心忡忡地说:“小朋,这种日子咱们还要忍受多久?”
“快了,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咱们这么混,能成功么?”
胡朋侧过身看着秦暮楚,意味深长地说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答案:“成功的大门只会为有所准备的人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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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秦暮楚等人来到了位于酒吧一条街的“岚河”酒吧。
酒吧里灯光灰暗,每张桌子前都三三两两地坐着客人,有的西服革履、有的前卫时尚,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客人,都在自顾自地聊着,没有人去关心酒吧小舞台上四个年轻的乐手以及他们的音乐。对此,秦暮楚有些不适应,因为与之相比他更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而刘烁则自顾自地弹着琴,仿佛对这样的场景已经习惯了。
岳岚河给他们开出的价码是:每周五、六、日晚上七点到十一点演出四个小时,每天的薪水是两百块加上客人给的小费。尽管这可怜的两百块分到每个人的手里后更加显得微乎其微,但秦暮楚已经十分满足了,自从他开始做乐队以来,这是他见过的最高的报酬,所以,他在台上格外的卖力,希望能有客人点歌,或者打赏一点点小费。
终于,有人对音乐产生了兴趣,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汉子站了起来,操着东北口音嚷嚷道:“什么他妈的破歌啊,给老子换首好听的!”
乐声愕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这名东北大汉。在这名大汉的左右各盘坐着一个妙龄女子,穿着暴露、脂粉气十足,见状,其中一个女子挽着大汉的手,故作妩媚地说:“哟,牛老板怎么发火啦?”
这时候,服务生走过去恭敬地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您要点歌吗?我们这里点歌是要单收费的。”
“他妈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被称作牛老板的那个东北大汉指着服务生的鼻子骂道:“你看老子像是没钱的主吗?不就是点歌嘛,我出一百,让台上那几个孙子唱一首《冬天里的一把火》!”
说着说着,牛老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大票撒到服务生的托盘上,服务生先是恭敬地对其鞠了一躬,然后转头朝台上使了一个眼色。
秦暮楚心领神会,和其他乐手短暂地交流了一番,重新回到麦克风前,说道:“感谢这位老板的慷慨解囊,下面就为您唱这首《冬天里的一把火》!”
秦暮楚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牛老板仿佛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享受着身边的异性,只见他左手搂着左侧小姐的蛮腰,右手在另外一个女子的大腿上不断地游走,再加上小姐们左一句牛老板你真大方、右一句牛老板你真豪爽之类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媚言,显得十分地猥琐。
秦暮楚忍住作呕的感觉,开始演唱起来。事实上,他才懒得关心台下的人是否认真地听他唱歌呢。只要有小费,别说《冬天里的一把火》,就算让他唱《夏天里的一盆水》他也能照唱不误!
十一点,酒吧打烊了,四个年轻的乐手来到吧台和老板结帐。除了刚才那个大腹便便的牛老板外,并没有其他的客人点歌或者给小费,所以,他们今天的收入只有两百七十元——点歌费酒吧要抽取三成,这是他们演出前就商定好的协议。
岳岚河一面数钱一面称赞着:“哥几个,今天的演出都挺卖力气的,不错,照这样下去的话,你们今后得到的报酬会越来越多的!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晚上准时来酒吧。”
秦暮楚接过钱,谢过了岳岚河便带着人匆匆从“岚河”酒吧出来了。公冶子申住在城里,回家比较方便,他在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报酬后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而剩下三个远住无名村的人却犯了难,因为开往无名村的公交车早就没有了……
第141章 偷车被擒
三个家伙走在酒吧一条街附近的街道上,秦暮楚背着琴箱,把双手交叉放于脑后,边走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头,虽然看上去很悠闲,但实际上,他正在为自己今晚的归宿担忧。
“胡朋、刘哥,你们以前这么晚演出才能结束的时候是怎么回家的?”秦暮楚问。
刘烁说道:“演出结束后,我们一般都是和其他乐队的朋友们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去,可‘岚河’酒吧没有也无法创造这样的条件。”
胡朋补充道:“如果遇到类似没有条件的酒吧,我们一般都会骑车前往,那样的话,不管演到多晚,演出结束后都能顺利回家。既然我们今后要常来这里演出,不如……”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一人买一辆自行车?”秦暮楚眼睛突然一亮,他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虽然无名村离市区不是很近,骑车也许需要一两个小时甚至更多的时间,但这也比在大街上游荡强得多。
胡朋摇摇头,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刘烁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声说道:“小朋,你是说我们‘搞’几辆自行车来?”
胡朋点点头:“你看这大街上自行车那么多,咱们撬几辆骑回去,没人会知道的。”
“可这……可这未免也太不道德了吧?”秦暮楚有些犹豫。
刘烁说:“小楚,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北京,丢自行车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你要是没丢过自行车,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北京呆过。”
“可是我怕……”
“怕什么啊,”胡朋夸张地说道:“北京一年丢他妈好几万辆自行车呢,条子不会管的。”
“可我总觉得这么做不太好。”秦暮楚仍然忧心忡忡。
见秦暮楚如此胆小怕事,刘烁劝诫道:“小楚,我知道你不愿意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是你想啊,这么多自行车摆在你面前,就算咱们不偷也会有别人来偷,与其让别人偷走,不如咱们自己骑着痛快。”
秦暮楚对对方的混沌理论完全持否定态度,但他嘴上没有说出来,而是点头同意了,因为,他也想早点儿回家。
就在秦暮楚警惕地望风的时候,刘烁仿佛轻车熟路般接连弄开两辆自行车的车锁,不同的是,一辆车是他用自己的钥匙捅开的,而另外一辆车的车锁是他用脚踹开的,一脚就能踹开的车锁,质量可见一斑。就当刘烁正洋洋得意地寻觅第三辆比较好下手的自行车的时候,从前面拐角走过来两个穿着制服的巡警,秦暮楚心说不妙,赶忙嚷道:“不好,条子来了,快跑!”
叫声提醒了胡、刘二人,也吸引了巡警们的注意,其中一个巡警大喝一声:“站住!干什么的!”另一个巡警快步走过来并摸索着腰间的橡胶棍。见状,刘烁和胡朋赶忙骑上刚刚撬开的自行车,胡朋指了指车的后座喊道:“小楚,赶紧窜车!!!”
秦暮楚跑了两步,猛地窜了上去,未曾想这车的后座本来就不牢固,加之突然受到这么大的外力,一下子松垮掉了。这是让秦暮楚始料未及的,他还未来得及采取任何自我保护的措施,便摔倒在硬硬的柏油路上。
胡朋和刘烁赶忙停下来回头看着秦暮楚和追上来的巡警,秦暮楚捂着摔疼的屁股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回头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巡警,心知自己是跑不掉了,于是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对前面两个人大喊一声:“你们赶紧走吧!别管我……”
话还没说完,秦暮楚便被两名巡警按倒在地。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放心另外二人,一面挣扎一面抬头望着二人的背影,当他在确认胡、刘二人及时脱离危险的时候,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此刻秦暮楚还不敢完全放松,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很有可能是咄咄逼人的拷问。
来到派出所,秦暮楚被带到一个灯光昏暗的屋子里。巡警喝令秦暮楚蹲在墙角,自己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水杯喝了几口水,并点燃一支香烟,悠然地吸了起来。不一会儿,从门外进来一个脸上长着一个大黑痦子的民警,该民警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的秦暮楚,问道:“小高,刚才听人说你逮到一个偷车贼,就是他吗?看他穿着打扮这么时尚,还背着个琴箱,不像是偷鸡摸狗的人啊?”
“那还有假!我和小宋亲眼看见他给另外两个偷车贼放风的……”说到这里,那个被称作小高的巡警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凑到对方耳边小声说道:“依我看,他们很有可能是一个有组织的盗窃团伙,搞不好这吉他也是他们偷来的,你可要仔细询问啊……那就这样,人就交给你了,我接着去巡逻了啊。”
说完这句话,小高戴上帽子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秦暮楚和那个脸上有痦子的民警。该民警坐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双手撑着桌子,大声问道:“姓名、年龄、籍贯、职业!”
秦暮楚不敢撒谎,实说道:“秦暮楚,19岁,家住武汉荆州,职业是乐手。”
“哦?乐手?依我看这吉他也是你偷来的吧!你们这个盗窃团伙有多少人?行窃多长时间了?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让你常常我的厉害!”
“我真的是乐手,并不是你所说的盗窃团伙的成员,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弹吉他给你听,警察叔叔,放了我吧!”秦暮楚很少和警察打交道,顿时方寸大乱。
“别叫我叔叔,我要是有你这样的侄子早就气死了!”痦子民警习惯性地点了一根烟,说道:“既然你说自己是一个乐手,那么就把演出证拿出来我看看!”
“演出证?什么演出证?”秦暮楚一愣。
“别装了,如果你要真是乐手的话,不会没有演出证的!”
“警察叔叔,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演出证,我来北京才一个多月,但我保证自己真的是乐手,您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弹一段吉他给您听啊!”
“对不起,我只认可证件,既然你拿不出来,我只能认为刚才你说的不是实话。这样吧,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来北京谋生的乐手,那就把你的暂住证拿出来我看看吧。”
“暂住证?”秦暮楚又是一愣。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暂住证哦,这可是全国各地来北京的外地人都要办理的证件。”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暂住证,我来这里的时候,无论是我的朋友还是房东都未对我提起过住在这里要办什么暂住证之类的事情。”
“连暂住证都没有,这不得不让我更加怀疑你的身份了。”痦子民警挠了挠头发说:“身份证总有吧?把身份证拿来我登记一下。”
“身份证有是有,只不过……放在家里……”
那民警终于忍不住发作了,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妈的!你不要以为一味地抵赖就能逃避刑罚!且不说你是不是真的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