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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荣誉之剑-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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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略元老看出加图有心事。“怎么了,孩子?这件事似乎让你感到不愉快?”

“没什么,阁下。我想,假如当时我在场情况会更妙。普布利乌斯只是逼迫他们发誓,可是威逼下的誓言有效力吗?他们都是抛弃祖国的无耻之徒,这种人不能姑息,我才不会给他们机会,趁他们没有行动时杀掉他们,这才是正义!”

“如果一位有功于国家的人在为国效力时犯了错,你是监察官,你会怎么做?”赵弄潮向加图提问。

“无论他的功绩有多大,一旦触犯了法律,就应该受到制裁。这是制订法律时的常识。”加图坚定地回答。

“可他是为了国家利益才犯下这些错误,而且他为国家带来了许多好处,国库充实了,领土扩大了,他有人民的爱戴,军队的拥护。这样的人仍然要处罚吗?如果控告他,就会有民愤,人民的意志是法律的基础,按理说,人民反对的法律就不成立。应当怎样调解这个矛盾呢?”赵弄潮进一步问。这也是加图将来会面对的难题,赵弄潮很想了解加图的想法。

他的问题已经具有争议性,引起了房内人们的讨论。

加图答不上来。赵弄潮感到这个问题提得太早了,加图还不具备那样的想法。“既然人民同意制订法律,就应当遵守它。”他半天才吐出句不自信的话。

“说得好!”利略元老鼓起了掌。屋里的人们也发出赞同声。“依照我的看法,这样的人虽然是英雄,但更应当得到严惩。”利略元老代替加图回答,“他可以凭着人民的爱戴,触犯法律却不受惩罚,恰好说明了这样的人是危险的。将来如果他凭借人民的力量挑战元老院,那么不是要做国王了?这样的人是共和国的敌人。内部的敌人比外邦的敌人更可怕,决不能让他存在于罗马!”

元老赢得了掌声,赵弄潮也附和着鼓掌。

众人的目光突然注视向门外。今晚的主角,陈志已经脱去红边托加袍,换上平常的便装回到了房中。

“快过来,我的儿子!”利略元老向陈志招手,“你的朋友向我们的法律提出了挑战,我们正在解决这个难题。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元老将他们之前的讨论复述了一遍。

陈志也着难了。“我赞同普布利乌斯的做法,普布利乌斯不仅仅是为了阻止他们,我想他更是为了救朋友,劝他们放弃打算;当时的情况下,他其实可以什么也不做,因为已经有人告密了,那些人根本逃不了。至于第二个问题,功过共存,我想我没有智慧回答这个问题。”

“你是个仁慈的人。”赵弄潮评价说,“加图很严厉,普布利乌斯率性而为。你们都是国家不可缺少的人才。”

“那么你呢?”加图反问。

“我?我是旁观者,一个过客。所以我什么事也用不着参与,只管向你们提问。”赵弄潮拒绝了加图的提问,如果他回答了,加图很可能会接着问那个功过共存的难题。这个问题并不是难以回答,而是很为难,有大功的人必有大敌,这些敌人会纠出他的错误。

“大家都留下来吧!今天是我的家族迎接新成员的日子,晚上还有更丰富的活动。”利略元老向朋友们高声说。晚上才是正式的仪式,客人们到了晚上才会齐聚。

元老拉住陈志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有件事我得再提一次,别怪我这个老头子罗嗦。”元老轻声说,“去坎尼前我也提过,就是你的婚事。别的贵族青年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有了婚约,甚至做了父亲。依然是上次向你提到的姑娘——鲍鲁斯的女儿阿米利娅。明天你带上礼物去见她的叔叔,鲍鲁斯死后,他的儿子和女儿由他的弟弟监护。我陪你一块儿去。”

陈志显出为难神色,但低着头没有拒绝。赵弄潮仔细偷听元老对陈志说的话,他听到了一些,心中又起了盘算。

第六节 婚约(2)

仆人敲响大门,向开门的人告知他的主人前来拜访了。是元老到访,鲍鲁斯家的奴隶急忙开门迎接。

利略元老大方地走了进去,他的身后跟着养子。陈志身着正式的红边礼服,由奴隶们捧着礼物。

赵弄潮也在队伍中。元老携儿子上故友家谈婚事,本来与他这个外人无关,赵弄潮却以陈志朋友的身份坚持跟随,因为鲍鲁斯的弟弟阿米利乌斯是今年新当选的最高祭司,由于前祭司死在坎尼,所以由他仓促接替。坎尼的计划失败后,赵弄潮一直谋划着新计划,没有头绪时竟意外得知了这样的好事,他怎么能不利用这次机会与新任最高祭司套近乎?从廷达鲁斯口中想方设法问出这位新祭司的喜好,并以此为标准为陈志选了礼物。

鲍鲁斯家刚办完丧事,家族的人仍穿着黑衣。黑色在现在的罗马城中并不罕见,甚至是常见的。坎尼之战后,城里的妇女们披散了头发,在广场中一边撕扯衣衫,一边痛哭。

奴隶领引元老见到了他们的主人。阿米利乌斯虽然是鲍鲁斯的弟弟,面容却比兄长苍老许多,家中的变故更使他憔悴,催他变老。他的易老也是源于自身健康状况,因为从小久病不愈,他的父亲在求医无效后将他送入了神殿,希望神能使他长寿,也因此他从小与祭司、占卜官们亲近,而远离军队的事务,从军与他是无缘的。成年后,阿米利乌斯也出任过公职,甚至进入了元老院,但他的主要精力依然用在为朱庇特神殿服务上。

阿米利乌斯很高兴元老能到访,他首先向利略元老致歉,因为家族事务缠身,他没能参加昨晚元老收养继承人的仪式。利略元老表示谅解。

进入客厅,奴隶为他们脱鞋。赵弄潮留意到阿米利乌斯脚踝上有刺青,黑色的狼头,与廷达鲁斯手臂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坐上坐榻,利略元老说明来意,阿米利乌斯不由得多看了陈志几眼,同时也看了赵弄潮。这两位青年不难辨认他们的身份,赵弄潮穿着普通的平民服装,而陈志一身则是青年贵族才能穿的红边托加,只不过赵弄潮在罗马已经非常有名。

“这件事我在兄长的备忘录中已经读到了。”阿米利乌斯答复说,“既然兄长生前与您有过约定,那么我也将遵从他的意愿。”

“虽然与鲍鲁斯谈过,不过这事并没有正式确定,有你的承诺我可以放心了。”利略元老没想到进展如此顺利,心底很高兴。

“应该感谢阁下才对,不嫌弃我的侄女。她与住在西庇阿家的科尼利娅——那位善妒泼辣的女孩交好的事许多人已经听说,这段友谊影响了她的名声。尽管她本人的个性完全不同于她的朋友,可人们总认为好人与好人在一起,坏人与坏人成群。”

“阿米利乌斯,你不要埋怨。阿米利娅是个好女孩,并不是所有人都误解了她,我就不这样想。”

利略元老与鲍鲁斯的弟弟愉快交谈,作为主角的陈志却反而沉默着,身边的赵弄潮已经数次以手肘触碰他或拉扯他的衣角,这是在提醒他。赵弄潮想要让他与阿米利乌斯说话,以此拉近两人的关系。陈志始终开不了口,他并不欢迎这桩婚事,让他从什么地方展开话题呢?他的性格本来就不善于与陌生人交流。

赵弄潮看着着急,如果不是这件婚姻交易与他毫无关系,他早就主动开口与阿米利乌斯搭上话了。但他不能这样做,只要陈志不说话,他便不能在这样的场合下与阿米利乌斯有进一步交往,他不是利略家的人,只是陪同者,喧宾夺主会给人留下坏印象,他留给神殿的印象已经不好了。而且以陈志现在的身份与祭司们搞好关系是很容易的事,赵弄潮遗憾的是为什么元老收养的继承人不是他。

着急使人四处张望。赵弄潮的目光无意中落向遮挡住一扇小门的布帘。帘子无风微颤——背后有人,有人躲藏在暗处偷听他们的谈话。会是谁?赵弄潮想到一个人,鲍鲁斯的女儿阿米利娅。贵族的女儿不会轻易露面见客,这位小姐很可能藏身布帘后偷偷窥视她未来夫婿的模样。赵弄潮轻轻浅笑,为陈志不值,陈志到现在婚事已经定下了,却仍不知这位小姐是美是丑,更不知道她的人品。他想,或许这就是陈志不欢迎这桩婚事的原因……

“人已经走了,你们出来吧!”送走到访的元老父子,阿米利乌斯漫不经心地说。

布帘被掀起,首先出来的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他直奔礼物,动手拆起来。“那个利略不够意思,全是叔叔喜欢的,没有一件姐姐喜欢的东西!”男孩把每一个盒子依次打开了,结果令他失望,他回头看向缓缓步出的少女。

“阿米利娅,到我这里来坐。”阿米利乌斯招呼侄女,“那位青年你已经看见了,感觉他怎么样?我认为很不错。虽然他是外国人,但现在已是罗马贵族,利略元老的继承人,并且传闻中他是个非凡的人,将来一定很有前途。看得出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作风正派,品行也好。”

“既然叔叔与父亲认为他好,我也没有意见。”阿米利娅低着头说。

阿米利乌斯观察着侄女的神色,“阿米利娅,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并不喜欢这门婚事。你是个不一样的女孩,见识比同龄的女贵族广博得多,也比她们聪明。是不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叔叔,我没有喜欢的人。我与其他女孩们一样,在宅院深处长大,见过的男人可以用手指头数清。”阿米利娅急忙辩解说。

一旁玩着礼物的男孩突然嬉笑起来,“姐姐说谎!姐姐喜欢普布利乌斯!”

“普布利乌斯?哪一家的普布利乌斯?”阿米利乌斯惊讶地问。

阿米利娅低头沉默,不回答叔叔的追问了。

陈志没有跟随元老回家,而是与赵弄潮在城中闲游,看来他还不能接受婚姻,赵弄潮陪着他散心。回到西庇阿家,赵弄潮才得知普劳图斯的信使已经等了他很久。普劳图斯按照他的嘱咐去联络王玉婷,按照常例,他与王玉婷之间的书信由普劳图斯亲自转交,可这次回来的竟是信使,事情有情不寻常。

信使带来了王玉婷的信,赵弄潮刚读完,立刻不可思议地叫起来,“她来了!”

“她?”陈志拾起信,读后非常吃惊。

“虽然我思念着与她见面,可是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而且想出了个自以为完美的乱七八糟的计划!”赵弄潮坐立不安。陈志注视着他,竟然也被他感染,感到不安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赵弄潮这样无措。

第七节 入城

当地平线下冒出城墙顶端的轮廓时,王玉婷来了精神,坐了起来。那就是罗马城了。她注视着渐渐显现的墙体时的感受,不亚于三年前看见迦太基城时的兴奋。

普劳图斯立刻提醒车上的父女,该换位置了,他们扮演的是普劳图斯的奴隶,哪有奴隶坐在车上,主人与车夫并肩而坐的道理?城墙外扎着无数帐篷,军队驻扎在这里,不时有士兵在其间穿行,这些军队是从坎尼撤回的败军,王玉婷不自觉地以头巾捂住了脸。

马车突然停住了。王玉婷看向前方,马车排成了队,直延伸向城门下。她惊奇地猜测古代居然也有塞车这种事?普劳图斯解释这是例行检查,以防奸细混进城里。王玉婷感到这个检查真不是时候,道路两侧全是军人,普通平民用不着担心,但这些人是最容易认出她的人。她低下头不说话,模仿那些规矩的侍女。王重阳与车夫并坐着,他的目光直视前方,他用不着担心,相信没有人会认出他这个迦太基军中的老兵,左顾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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