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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荣誉之剑-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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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回到元老们中间,他已经确定投降的五百人有问题,现在后备军也投入了战场,罗马人给自己身后放置了柄匕首,最先被刺死的就是这些元老。他拉住了利略元老的紫边袍子。

“怎么了孩子?有事吗?”利略元老观察着战场中的情况,抽空询问。

陈志望着元老的眼睛,摇了摇头,松开手中的袍边。他什么也不能说,说出真相虽然能救这位慈祥的老人,可那些过去与他一同战斗的朋友们却会因他的诚实付出生命代价。

第七十六节 坎尼 东风

“罗马执政官!有种就站出来!”王玉婷挥剑在混乱的战场中大喊。

瓦罗执政官在战斗开始没多久后便退到了后边,由卫兵层层保护着。他实在是个不善于在战场中挥砍杀敌的人,他听见了王玉婷的叫嚣,不敢回应,却做出一副冷静指挥官不理会敌人挑衅的模样。

执政官透过晃动的人影可以见到那个女人,她的紫色面纱使她在灰头土脸的士兵中很突出。他咒骂费边当初逮住她时为什么没立刻将她乱箭射死,留下了这么个祸害。曾经勇敢的士兵,现在成为她马蹄下尸体的已经数不过来了。

虽然在战场上砍下罗马执政官那颗高贵的脑袋是件无限痛快的事,但王玉婷的目的不仅仅如此,她依然没忘记佩戴着白围巾的人,她没发现这个人,也没有人告诉她发现了这样的人。高傲的大骂后,依旧不忘焦急地张望,很难想象赵弄潮在战场中的生存时间能有多长。

尽管看不见,可赵弄潮能感觉到王玉婷就在前面,前方充满了残忍与混乱,他没有胆量冲上去,也无法冲上去,他需要一个时机。

迦太基的骑兵很勇猛,他们敏捷地在罗马人的队列间穿插,瓦罗指挥的军队从一开始便占不到上风,右翼不断往后退。相比较下,罗马军左翼的顽强让小汉诺的形势不容乐观。

“汉诺阁下,我们需要增援!”协助的副将大声建议。

小汉诺吃力地咬牙,看了眼战场中央。汉尼拔的身影在沙尘弥漫的战场中很模糊,只能看到绣出图案的白色斗篷。“不需要!我能战胜塞维利阿!我下过保证,能胜任这个位子!”

“可是不能打败罗马人的骑兵整个计划就……”

“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小汉诺倔强地怒吼。他怒视前方,瞪住了塞维利阿的军旗。

那面军旗突然改变了方向,像是要离开战场。

“其余人留下,第一到第五骑兵队跟我来!”塞维利阿大吼。

瓦罗的传令兵传来执政官的消息,瓦罗执政官请求支援他所在的右翼,如果没有援军右翼即将崩溃了。左翼的情况稳定,正好可以派小许人过去,塞维利阿将左翼的指挥交给副将,调头奔向右翼。

太阳已逼近天顶,阳光已具有夏日特有的毒辣,可是无人感到热,因为战场的温度早已高于了阳光。没人察觉从早上起便开始吹拂的风变大了,卷起了更多尘土,人们只以为这些尘土是他们紊乱的脚步扬起的。

后备军的加入让罗马人锐不可挡,迦太基人中央的阵列凹陷下去,那些高卢人实在够软弱,此前还有抵抗,现在连战斗意志也没了,罗马人几乎无阻力地前进。

赵弄潮面向风吹来的方向,海边吹来的风拉扯着绑在头盔上的白色围巾,围巾如大海上泛着泡沫的波浪般翻滚。过一会儿风将会更大,他思索着,他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耳旁搅出一丝凉风,发着银光的尖锐物体停在了眼前,赵弄潮的思索突然变成了惊吓,那一刻他感到心脏停歇了。廷达鲁斯徒手抓住了飞向赵弄潮的投枪,调转枪头扎入冲向他们的努米底亚人的胸膛。

廷达鲁斯迅捷地跳下马,俯身砍断冲来的敌人战马的前腿,战马惨叫着向前扑倒,连同马背上的骑手一起摔在地上,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鲜血已从他的颈项处喷出。

赵弄潮看得目瞪口呆,仿佛被廷达鲁斯砍断脖子的人是他自己,那些血喷溅在了他的身上。他空握着反出白光的利刃,那上面除了手心中渗出的汗液外什么也没沾上。

另一侧也闪过了努米底亚人的黑色身影,赵弄潮惊慌地看过去,这个努米底亚人完全有机会把他置于死地,可他没有动手,目光扫过赵弄潮的头顶,转身往回跑,像是急着去报告一项发现。

努米底亚人突然发出惨叫,一支投枪从背心穿透他的身体,他摔下马,死了。

扔出投枪的人是廷达鲁斯,神殿卫兵敏捷地翻上马背,他不会冲入前面的战场,只在赵弄潮身边战斗。赵弄潮向他投去了不可思议的目光,猜想这个面无表情的士兵在得知他参与战斗的真实目的后,会不会毫无犹豫地砍下他的头。

狂风突然刮起,来自大海的风吹起眩目的沙尘,军旗上的锦带被拉得笔直,与地面平行飞舞。逆风而站的人在这一刻全部捂住了眼睛,尘土灌入眼中,双眼无法睁开了。战场中的情况像是停顿了半秒,仅是这半秒,逆着风的一方便有无数人倒下。

现在就是机会,赵弄潮松开捂住双眼的手,狠踢马肚,逆风奔向前方。大风一起,局势将逆转,罗马人将全面败退。他等的就是败退的时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冲到前面去,与王玉婷会面。

眼角处闪过白色影子,像一缕烟随风飘散了。这个不引人注意的影子却引导起了赵弄潮的惊觉,他勒住缰绳,另一只手摸向头盔,目光追寻那道白影。

赵弄潮差点叫喊出来,大风吹跑了绑在头盔上的围巾,白色的布条在半空中翻滚,被风吹去了远方。

沙尘弥漫的远处现出了模糊人影,塞维利阿的军旗反射着阳光,光芒透过如雾的尘埃在远处闪现。塞维利阿率领的骑兵队赶来增援了,而围巾飘向了他们。

“巴克尔,你投得真远!”士兵称赞身旁的战士投枪掷得远。

巴克尔满足地微笑,不过没什么值得得意的,因为顺风增加了推动力,不仅巴克尔如此,每一位掷出投枪的迦太基士兵都感到省力许多。相反,来自罗马的攻击却少多了,大风压制住了他们的攻势,他们看不见敌人,躲不开敌人的武器,而自己的武器投射准确度大大下降。甚至彼此互相冲撞,在视线不清的情况下,战马与战马撞在一起,罗马人自己撞上己方的人,军队的秩序大乱了。

大风没有影响到迦太基人的视线,王玉婷越来越满意战势的进展。当时在亚得里亚海边遇上大风时她便想到利用这股第天中午必刮的东风,汉尼拔与她想到了一块,立刻下令将军营搬去了靠近海的上风处,这样后到的罗马人不得不在下风处扎营,并在战斗中面对大海,处于逆风位置。汉尼拔将战斗拖延至八、九点钟才开始,也是为了等待这股劲风。

王玉婷顿觉得凉快许多了,瓦罗的军队即将崩溃,她已胜券在握。唯一令她操心的是她仍然没有发现赵弄潮的踪影,也没有任何部下向她报告发现了佩戴白围巾的人。

第七十七节 坎尼 决裂

狂风吹起沙尘,就连战场后方的元老们也不得不眯住双眼。套在甲胄上的白色紫边长袍在大风中惊悚的颤抖,贴着人体轮廓向后疯逃,柔软的布料被塑成了风的形状。

“怎么这么大的风?”元老捂着眼睛大叫。风声盖过了说话声,任何人想要在此时将声音传送出去都是困难的。

陈志背对战场,使自己顺着风站立,这样眼睛好受了许多。然而纵使背对战场双眼也无法躲避看见鲜血,远处的罗马士兵倒在地上,杀死他的人夺取他的武器向着这里冲了过来,一切像是无声电影,因为风的关系甚至连惨叫也听不见。那些刚投降的“凯尔特-伊比利亚人”在大风吹起的同时杀掉了看守他们的人,他们并非上交了所有武器,在简单的布衣下还隐藏着匕首,以匕首夺取罗马人的武器。

他们使用罗马人的短剑,使用着罗马人的盾,向着面对战场,在大风中努力睁眼的元老们冲来,元老们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跑在前面的人跨步向前,掷出了投枪,陈志仰望着半空中的细长物体,它逆着风,抖动得很厉害,但却划出了美丽的弧线,它的轨迹很清晰。

“危险!”陈志以他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量大喊着,转身推开身旁的利略元老。

元老听见他的喊声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却是无比惊讶地看向了青年,接着他被推dao了,青年站在了他的位置上。

投枪落下,陈志徒手抓住了它,枪尖擦过他的手掌,在投枪停止前进后,一股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在手肘处滴落地面。

元老们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望着陈志,这个所有人印象中不能说话的年轻人突然说话了。但这个惊讶只持续了一会儿,因为突然发起攻击的迦太基投降士兵们已经冲到他们面前。元老们拔出短剑,现在他们必须战斗。

陈志以手中的投枪作为武器抵抗,他不还手,不进攻,向他挥剑的人他认识,这个人曾经在篝火旁向他灌过酒。对方似乎也认出了他,剑几次砍在了投枪枪身上,挥剑几下后,那个人转身跑向了别处。陈志握着投枪,握得很紧,他低头不看四周的人,那不轻不重的几剑里饱含着多少怨气。周围呐喊和鲜血,而他手持武器,却成了个无人理会的人。

元老们也是优秀的战士,但那毕竟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即使有丰富的经验也弥补不了体力的局限,更何况他们人数上少敌人太多了,就算加上鲍鲁斯留下的少量卫兵也不足以同突然发动袭击的迦太基士兵相提并论。

许多元老很快被杀死。利略元老的大腿被矛刺穿,老人挣扎了几下,倒下了。高大的身躯挡住天顶的阳光,阴影头机耕附近的闪光利剑挥砍下来,元老瞪住利刃,预感到生命已到尽头。身边忽然有人影蹦出,木屑迸裂,那把剑砍断投枪枪柄后停止了。元老看见了一位黑发年轻人的背影。

光头雇佣兵的眼里冒着怒火,几个与他熟悉的士兵聚拢过来。陈志的目光扫过他们,立刻回避了。

“你在做什么?”居阿斯愤怒地吼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陈志无言。

“你站在哪一边?”光头队长怒吼着,声音比刚才更大。

“放过这位老人,我没有其它要求。”陈志轻轻说,他站在雇佣兵与元老之间。

“放过罗马人?你忘了海伦娜为什么会死了吗?”欧卡斯挖苦说。

陈志握紧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他强忍着说,“我不愿身后的人死去,也不愿与你们敌对。如果还是朋友,就请当作没看见我们,放一条生路。”

“这哪像你说出的话?”王重阳突然说,“我从前认识的陈志遇上这种事一定会果断地背着这个可怜元老离开战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哪有这么多废话?变得跟女人一样婆妈。”

陈志瞥了眼身后的王重阳,他无法反驳,无法解释,他也感到自己的心在摇摆不定。“王叔叔,我可能真的与从前不一样了。我到了罗马,看见了从前没有见过的东西。心底憎恶的人也有让人敬佩的品质,而从前一直以为品德高尚的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害人的阴谋诡计,我竟然不会去阻止……现在,我却要被迫作出两难的决定,我没有中立的选择吗?”

王重阳感到真的有些不自在,这里陈志第一次称他为“叔叔”。他们两家素来有仇怨,虽然一同落难古代世界后关系没有从前那么僵了,但陈志对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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