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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荣誉之剑-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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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普布利乌斯少爷什么时候回来,与什么人交朋友,他居然也敢过问!你们不认为他太过分了吗?”

“是过分了,但我们有办法吗?伺候什么人不是伺候?”换窗帘的女人踏着高凳工作,“对了,潘菲娜,莫非你担心他会过问你与小主人之间的事?”

“我会担心这个?你们想哪儿去了!我才不怕他!”黑发女人得意地说。

“潘菲娜,自从你偷偷溜进小主人的卧室,在那里过夜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就连说话的声量也比从前大了。”挂窗帘的女人故意弯曲声调,使得语气中显出挖苦。

黑发女奴朝她翻白眼,一副不与下等人见识的模样。整理床榻的女人拍打着被褥和枕头,扬起一片灰尘。从枕头里蹦出的一片绒毛飘落到潘菲娜头上,黑色发丝挂住了它。“潘菲娜别动,我来为你弄掉它。”

拍被褥的女人伸手去摘潘菲娜头发上的绒毛,但潘菲娜紧张地推开了她的手,似乎有人要危害她的头发似的。“别碰我的头发!”她理了理发丝,“普布利乌斯少爷最喜爱的就是我的头发!”潘菲娜抱着换下的旧桌布,扭着腰,得意洋洋地步出房间……

利略元老叫来了他名义上的养子。元老与这位青年的关系很简单,却又有着说不清的复杂内情。当时为了能使他进城才宣称是他收养的儿子,因此他们并没有举行正式收养仪式,但元老心底挺喜爱这个青年。

“明天家里要来客人了。”元老递上一份书信,“西庇阿家的顾问要来拜访我,他也想见见你,与你交个朋友。我听说过这个人,很有名的,他协助格涅乌斯在伊比利亚打败了迦太基人,传闻中他预言了前不久发生的地震,而且他很年轻,年纪与你差不多。我没见过这个人,听说前段时间他在元老院旁听会议,不过那时我已经宣布退休,在乡下种田呢!”

陈志不懂拉丁文,他没读信,只是摇了摇头。

“不想见?”利略元老明白他的想法,“我知道你不喜欢应酬,我也不想见。但是他与我们没有仇怨,今后还得在元老院中碰面,他的好意元法拒绝。”元老看着陈志,就算是勉强答应也好。陈志不点头,也不摇头。

“不见也好。这样的人还是少接触比较好,明天我单独与他谈谈,看看他是个怎样的人。虽然他为罗马提供了帮助,我应该感谢他,但这个外国人竟然想插入到罗马的政治中,仅凭这点我就不喜欢。去休息吧!明天的事我一个人应付了。”元老对陈志微笑。陈志回以笑容,沉默地走开。

利略元老叹了声气,乱世之中什么样的怪人都会出现。他展开那封信,又读了一遍,文笔优美,用词谦逊,简直就像出自地道的罗马贵族之手。唯独署名不像罗马人,虽然是拉丁字母,却组合成了几个奇怪的音节。

第三十六节 拜访(2)

“老爷,客人到了!”利略元老家的老仆人打开大门,转身跑进屋里,边跑边通报,陈志听见他的声音,关上了窗户。

利略元老穿着元老院成员时常穿的紫边长袍出门迎接,尽管已经有了准备,但见到拜访的客人时依然难免吃了一惊——他身着罗马人传统的托加长袍,素净的白袍没有一点儿纹饰,黑发是对衣服最好的色彩搭配,袍子在他身上特别轻逸,随风飘动。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的年纪,利略元老早已听说过这个人非常年轻了,可他见到的超出他的想象,这个人看上去不会超过二十岁,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一个少年有什么样的智慧可以击败迦太基的将军们呢?

赵弄潮向着元老露出微笑,看见元老以正式着装迎接他,立刻深深地行礼。元老很意外,他以为少年成名的人必定是轻狂的,但眼前的人不仅衣着得体,而且有礼仪。

“我们进屋谈吧!”利略元老把客人迎进大门,他与赵弄潮并肩而行,“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已从同僚那里听说了许多关于你的故事。你机智应对哈斯德鲁巴派来故意刁难的使节,在森林中勇敢地与酋长们谈判,把这些故事都给我讲讲。”

两人坐进厅堂,老仆人一一端上早已准备好的食物和饮料。赵弄潮与元老并坐着,他不愿将时间浪费在讲述故事上,对元老说:“阁下的事迹我也听说了许多,您的几位儿子已经为国捐躯,您又不顾悲痛与老人衰弱的身体重新回到元老院为国家工作,令人敬佩。”

“这些都是一位正直的罗马公民应该做的,不值一提。”元老笑着摆摆手,“你的行为才值得赞赏。你与罗马没有亲缘关系,罗马也没有付给你酬劳,你却为罗马冒着生命危险做了这么多事,你才是令人敬佩的人。元老院允许你拥有自己坐位是应该的。”

赵弄潮谦虚地低下头,“不,阁下,您误解了。我对涉足罗马的政务没有兴趣。我只是位旅行者,路经马赛利亚时被西庇阿执政官的罗马精神感动,因此用我愚笨的头脑来帮助他们,以此表达我的敬佩之情。等到罗马赢得战争胜利,我将离开这个国家,继续旅行。”

“我有说过你有什么企图吗?误解的人是你。”利略元老笑呵呵地反问。

赵弄潮对元老内心的看法已经心知肚明了,现在有一部分罗马人对他有怀疑之心,担心他会干涉罗马的政治,虽然元老笑呵呵的很和蔼,但他明白利略元老也是属于这类人的。“世上不可能存在被所有人喜欢的人,不过我相信利略阁下是欢迎我的。听说阁下收养了一位青年,他是位勇敢、正直的优秀人物。”

“你别那样夸奖他,什么‘人物’,只是个普通人,与你相比,差很远。”元老笑得更加厉害,“我年纪大了,又没了儿子,因此想找个继承人。在我死后为我办理后事,继承薄产,最重要的是把家族的名字和传统传承下去。”

“可是我听说您的这位养子不是罗马人,而且您并没有正式收养他?”赵弄潮把话题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上。他想通过旁敲侧击弄清这个人的身份。

“看来你听说了不少流言。”元老回答,“我为什么没正式收养他?原因很复杂。首先他自己是否愿意,我并不清楚。他的家世我也不知道,如果他的父母仍然在世,我还得与他的父母交谈,毕竟如果我收养了他们的儿子,这个孩子就与们的亲生父母没有关系了。不过些这都不是困难,最大的阻碍在于身份。我是罗马贵族,而且是元老院成员,我的继承人将来也会走我的道路,罗马的传统和法律难以容忍非罗马人成为贵族。尽管我十分喜爱他,但元老院是不会喜欢的,除非他的品格高尚于古代的圣贤,或者为罗马立下了不朽功勋。”

“您不了解他的出身?”赵弄潮对元老的后半段话不感兴趣,前半段吸引了他。

利略元老遗憾地摇头,“他是个诚实的人,我看得出。不是他不告诉我身世,而是无法告诉,他不能说话。”

“是哑巴?”这点让赵弄潮意外,他要找的人是个健全人。但他很快思索起来,没见到真人前,他无法断定元老说的话。“能让我见见他吗?西庇阿家的普布利乌斯已经与他成为了朋友,我相信您的养子是位藐视残疾的人,否则元法与那位高傲的少爷交往。”

“他的确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利略元老认同赵弄潮对养子的称赞,“不过很不巧,就在前天我派他回庄园去了,他应该试着学习打理家族的事务。我相信他能做得很好。”元老高兴地笑起来,像是捡到了个宝贝。

陈志透过窗户缝隙看到西庇阿家的奴隶蹲在屋外,客人还没离开。陈志不喜欢应酬,那位客人点名要见他,一定认为他将是元老的继承人,想结交一番,就像在迦太基军里,当传闻说他将成为汉尼拔的近身卫兵时,许多平时瞧不起他的人都来讨好一样。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

客人进了许久,没见有离开的意图,陈志换了身粗布衣,从正门出去了,屋外的西庇阿家的奴隶以为出去的也是仆人,没有注意他。陈志不敢回头,这个举动的确大胆,西庇阿家的奴隶是认识他的。离开利略元老的宅子他就放心了,在客人离去之前四处走走比较好,他担心的就是元老挨不了客人的好意,把他叫去会面。

罗马城的戒备稍稍松懈下来,日常贸易也恢复了,因为迫近的迦太基军突然去了南方。是什么原因使迦太基人改变了方向,人们众说纷纭,各种传闻在街道中流传。传播最广泛的还是那些神怪说法,听说汉尼拔瞎了一只眼睛,因为他纵容士兵抢劫神殿里的金子,神惩罚了他,也因此他不敢冒犯罗马,罗马是被众神庇护的。

陈志对这种说法只当是个笑谈,但罗马人似乎挺相信,真的认为有神在保佑他们,充满了信心。除了有关迦太基人的,他还听到了一位可以通晓神意的年轻人的故事,这个人目前在利略元老家作客,他的故事已经不新鲜了,从他在朱庇特神殿预言有地震发生时起,就已经有了奇怪的传言,但现在故事又有了新内容。他回到罗马了,而且他回到罗马的时间又偏偏那么巧,迦太基人正好在这个时候离开,因此有好事之人将两件毫不相关的事联系在了一起,说那位神奇的青年是如何只身闯入迦太基军营,如何与汉尼拔辩论,并最终说服那个独眼的布匿将军放弃进攻罗马。陈志绝对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汉尼拔做事有自己的主张,他不会被任何人说服。

有肩舆从街道的另一端过来了,不少人指着肩舆议论。陈志认识这东西,它是拜访利略元老家的客人使用的,抬轿的都是西庇阿家的奴隶。说明客人已经离开了,陈志看着肩舆从眼前经过,上边垂着纱帘,看不清里面的人。他走出酒馆,准备回去了。

人群中一个扎眼的东西从陈志眼角晃过,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陈志已知道那是什么。有人从人群中冲出,扑向肩舆,陈志跟着转身冲了过去。

突然有人高举匕首,刺向肩舆里的人。陈志一脚踢向刺客手腕,凶器从他手中脱离,飞去一边。陈志第二脚踢中那人腹部,这个刺客显然过于业余,仅被踢中一脚,已经站不起来了,巡逻的卫后闻讯赶到,制服了这个人。

“一定要问出幕后指使者!”肩舆里的人说。随即纱帘被掀开。

陈志望向轿中的人,轿中的青年也望向了陈志,两人在这一刻流露出相同的神情,两人对视,吃惊到忘记了话语。

第三十七节 贴身侍从

“原来是这样!”赵弄潮听完陈志的讲述哈哈大笑。

两人漫步台伯河边。陈志把来到古代后到遇见赵弄潮的所有遭遇一一讲述一遍,赵弄潮听得兴致勃勃,这三人的经历简直像电视剧般曲折有趣,山穷水尽时偏偏又绝处逢生。到讲完,天色已经渐晚。

赵弄潮看着陈志,这位同校的同学脸上的稚气已退去大半,对赵弄潮来说他们才分开不到半年,可对陈志来说他们离别时间却是两年有余。“你与海伦娜有缘无份,看开些。即使向普布利乌斯讨回一个说法又有什么意义呢?”赵弄潮劝告说。

陈志微低着头,踢走一块小小的河卵石。“这件事也使我很困惑。现在的我进退两难,如果选择离开,对我,对死去的海伦娜,对视我为朋友亲人的利略元老都没法交待。但如果留下来,我又该怎样处理呢?”

“找个适当机会单独告诉普布利乌斯。”赵弄潮向他建议,“普布利乌斯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他即使发脾气也没有,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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