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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风满楼-第34章

小说: 风满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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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子轩的将来,老爷子并不担心,一则是学成回国,总有他施展拳脚的地方;二则是他未来岳父那里也少不得会帮衬些个,敖家家门重兴,也许真要落到这个小孙子身上了。可叫老爷子心里感到不舒坦的是,他在这个门庭的权威受到了冲击,那么大一个风满楼,几代人的心血,那小崽子居然一点没放在眼里,还敢当那么多外人的面冲撞他这个爷爷,实在是叫他无法接受。若非家门有些势微,他如何能把那串钥匙轻易让出去?那可是这个家门主子身份的象征啊! 
  世道变了,他也真是老了,便像这燃着的灯盏,油快熬干了,指不定哪阵风一吹,就此便熄了。故而,老爷子心里感到异常地失落。上一次曾有股阴风袭了来,差点便叫他一命呜呼。 
  八年前的那个晚上,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心惊肉跳,那个黑衣人下手可真狠,不待他叫出声,寒光闪闪的刀便扎下来,就此断了他的根。 
  那次,他在床上一躺就是两个多月,连子书的婚事也没插上半点手。好像便是从那年起,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就开始动摇了,两个儿媳妇表面还恭着敬着,其实私下也不过把他当成了牌位。特别是老大家的,近年来更有犯上的意思,她是看准了,自己眼看便是要入土的人,儿子又不争气,扶不起,那楼主的位子不传给子书能传给谁?子书若是被他娘和媳妇挑唆起来,还能服他这个爷爷管? 
  本来,这次子轩回家,老太爷当着众人的面把风满楼的另一串钥匙给他,是大有用意的。一则确实想这个小孙子能帮着敖家重振风满楼;二则也想借机敲山震虎,给子书提个醒儿,别以为将来坐定了这楼主的位子,他老头子只要有一口气在,便可以随时撤帅换将。老大家的当场不就慌了吗,其后说话听着也舒服。只惜子轩这小孙子不识敬,居然把这好事给推了,真是叫他这张老脸没处搁啊!老太爷这么想着,不由得慨叹起晚景的悲凉来。 
  便在这时,外边传来了嘚嘚嘚的敲门声,老太爷以为是下人进来送水,便微合上眼皮,说声进来吧! 
  门却是过得会儿才开了,细碎的脚步声轻得像花猫的小蹄子轻轻踏在被面上,一股脂粉的香气随即钻进鼻子里,竟让老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要知道,自从八年前遭了难后,老大家的便借保护他为由,拨了两个男仆过来伺候,那些水灵点的小丫头再也没让靠边儿。敖老太爷猛地睁开眼皮,灯光下,一个细巧的人儿垂手站在门里,居然是茹月。登时,他觉得身上一阵燥热。 
  一时间,老太爷竟猜不出她的来意,八年中,虽同处一个大院,他却很少能碰上她,除非是过节等喜庆日子,一家人都聚在正堂,他才会看到她的身影。但茹月从未对他有过一个笑脸儿,老太爷知道她心里恨他死死的,只是不敢发作而已。那么这么晚了,她来到“德馨庐” 
  究竟何为? 
  空气静得有些压抑,老太爷叹了声,说:“茹月,你有八年没进这个屋了。刚才乍瞧见你进来,我还以为是眼花了,这人老了,心也就死了,这么晚了,你如何想起来看我这个老东西了?” 
  茹月并不立刻回话,先是转身把门关上,这才慢慢走近老太爷的床头。这茹月论长相不是个很漂亮的,但就是有那么股子味儿能勾得人心痒痒。现在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老太爷才看清楚,她的迷人便在于她粉白的肌肤上那张有些像狐狸样的脸盘和眼睛。小家碧玉之所以比大家闺秀还能够颠倒众生,岂非就是因了这份狐媚之气?像《聊斋》、《金瓶梅》、《肉蒲团》里的那些尤物,勾人不都是靠了这股子荡味儿? 
  “爷爷,月儿来这儿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你,您一个人在这‘德馨庐’也怪冷清的不是。 
  ”她的声音有些黏,却又不是特意地娇气,便这么一开口,原本有些腐馊气息的屋子里便多了几分旖旎。 
  听了这话,老太爷嘿嘿地笑起来,就跟哭似的异常刺耳,“月儿,难得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挂着我这老东西。怎么,子书如今还在风满楼里呆得很晚吗?” 
  茹月并不接他这话,“我听说,婆婆这几年只拨了两个家丁过来照应,这怎么成,您是上岁数的人,哪能让糙手糙脚的人来伺候?”茹月利落地挽起袖子,柔声道,“月儿先替您来捏捏脚吧!” 
  老太爷乐颠颠地点头,连声说好。茹月脱去了他的布袜,那双脚已有些枯槁,她强忍着恶心,用细嫩的小手轻轻地捏着按着。老太爷仰靠在床上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说:“茹月,你有八年没到我身边了,我可从没忘过你这双小手,软软乎乎,捏在人身上,舒服到骨子里。 
  ”说着,他竟舒服地哼哼起来,恍惚中,似乎又重新回到八年前,享受起“读书之乐”的好光景了。 
  正享受着,忽听到茹月低声抽泣着。老太爷睁开眼,问:“茹月,你哭什么,有什么委屈?   
  3、典当酒窖(2)   
  ” 
  茹月松开手,抹了下眼泪,怨声怨气地说:“我能有什么委屈?看见周姑娘来,你们的眼都直了。” 
  老太爷瞧她的神色,心下已明白个七八分,偏偏问她:“子轩带来的那个周姑娘你觉得怎样?” 
  茹月瞪他一眼,“甭打人家主意。人家可是阔小姐!小心着闹起来。” 
  老太爷叹了口气,“别说这些没遮拦的话,我这把老骨头啊,七老八十的,就认你茹月一个,还能靠谁啊?” 
  茹月哼的一声,冷冷地道:“老爷子,您今天给那周姑娘的首饰,知道是谁的?” 
  老太爷一愣,瞧着她,“不是老大媳妇给的?” 
  茹月冷笑着:“那是我跟子书成婚时,你们给的聘礼。现在又翻了去充好人,我算什么东西。” 
  老太爷叹息一声:“这老大媳妇也未免太急了些,不过,家道不比从前了,你是长孙媳妇,便多少替家里受点委屈吧,将来总有补还的时候。”顿了下,又补了一句,“我给这个周姑娘下大礼,自有用处。” 
  茹月愤愤地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想借此招来一只金凤凰是不是?我倒没什么,本来就是丫头的命。您可别忘了一件事。” 
  “什么?” 
  茹月冷笑着,怪声怪气地说:“子轩不入风满楼,人家凤凰往哪儿落啊?” 
  老太爷瞪着她半晌,道:“这话不该你说,这心也不该你操。你忘了你是谁的媳妇?” 
  “那我就不说了。”茹月把手又放在了老太爷的脚下,捏把起来,老太爷闭上眼享受着,叹说,“月儿,爷爷今后是离不得你了!你可得时常来转转。” 
  茹月咬咬嘴唇,说:“只要您老爷子把我当人看,我多跑跑腿算什么?往后啊,可就看您的了!我如今可不是从前府上的那个使唤丫头,任谁都能呼来喝去的!” 
  老太爷嘴里哼哼着:“放心,有我在,这人前人后就不会薄了你的脸面。”茹月听了这话,并没言语,手下的按捏更尽心力了。 
  这晚上,她回去得很晚,出了“德馨庐”的门后,猛被凉风一吹,才觉出脸有些发烧,那股子酸楚劲儿又上来了。她的心又开始丝丝作痛,眼泪又要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滑落。但茹月咬咬牙,硬是将它又逼了回去,只阴毒地朝老太爷屋子瞥了一眼,往回走去。 
  回到家后,茹月悄然地关门进屋,才发现子书并没睡去,坐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摸着黑,两人相持着,她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能觉出他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一寸寸地审视着,也许他就要大发雷霆了,可是没有,他一直像个木头人儿似的坐在那儿。 
  这一来,茹月反倒愤怒了,她多盼着丈夫能像个猛兽般跳起来一把抓住她,质问她惩罚她,那也表示他心里还有她。可是,她绝望了……黑暗中,茹月突然像女妖一样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叫道:“给我口水喝。我渴!” 
  子书像是悚然一惊,慢慢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摸着黑走到桌前,倒了水递给她,茹月一仰脖子喝完,抹了抹嘴巴,说:“我的衣服湿了。” 
  子书默默地从桌上拿起手帕给茹月擦。茹月冷笑一声,在床头坐下来,说:“我的脚疼,你给我揉揉。” 
  子书迟疑了一下,果真便要蹲下去给她脱鞋。茹月觉得自己的身子像琴弦那样震颤着,愤怒如潮水般地淹没了全身,她颤抖着声音问:“难道,你就不问问我去哪儿了?” 
  子书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茹月指着他骂道:“敖子书,你不是个男人,你不配做个男人! 
  ”骂着骂着,突然又哇的哭出来,子书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茹月站起身,使劲地捶打着丈夫…… 
  过两天就是举办赏书大会的日子,而所需要的银钱还没有着落,没奈何,沈芸也只有将酒坊先卖掉了。昨天,她已跟敖少秋商议过,酒坊再撑下去也是白白往里扔钱,莫不如暂时先歇了,或是租出去,或是卖给别家,总是要应付燃眉之急。 
  码头上冷清清的,酒工们昨天就都遣散了,只有几个空酒坛子东倒西歪地躺在门前。沈芸推开门,走去酒窖里,看到敖少秋呆呆坐在角落,脸皮皱成了一团儿,看见她进来,木然地点点头。他脚下,堆着几十坛卖不出去的酒。 
  沈芸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有些不忍,说:“二哥,要不,这酒坊咱暂时先别卖了,我再另外想想办法!” 
  敖少秋叹了口气,“哪还有别法子想?又不能让爹知道家里的事。他现在重病在身,估计也没几天好活了,总不能让他委屈着走吧?风满楼这次书会是无论如何要办下来的。” 
  沈芸拿起一坛子酒,打开来闻了闻,皱了下眉头,敖少秋摇摇头苦笑:“没有用,我酒酿的不是味,你再怎么卖也是卖不出去的。唉,都是本事不济啊,咱家的老酒跟人家的不一样,全在火候上,酿的火候丝毫不能有偏差。火候要是不到,人家的酒还能凑合喝,咱家的老酒那就全完了。” 
  沈芸叹了声:“二哥,我也想知道,你怎么就把握不住这火候了呢?” 
  敖少秋一呆,不答话,抓起一坛酒来,打开泥封灌了一大口,沈芸轻声说:“自从谢天走了以后,你就从没酿出过好酒。” 
  敖少秋默默点头,说:“我从前酿的酒之所以好喝,是因为艺随心走。别人可能不理解,就在这……”他指了指胸口,“这里舒服了,酒才能酿好。”   
  3、典当酒窖(3)   
  沈芸呆了呆,说:“那如果谢天回来了呢?” 
  敖少秋一怔,苦笑道:“弟妹,我老了。咱们还欠了一屁股债,总要想法子还,我也不想累你……可我真的成废物了。还是把酒窖卖了吧,这些酒卖不掉,我便自己喝,古来圣贤多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还是醉了好……”他抱起酒坛子灌下酒,又痛苦地闭上眼睛,靠着酒窖慢慢瘫软下去。 
  沈芸默默地看着二哥,伸手抹了抹眼睛,轻步走出酒窖,关上了门,走进前屋。她跟几个酒商约好上午来看酒坊,算着他们也该到了…… 
  酸甜的酒灌多了,舌头有些麻,鼻子有些堵,也尝不出是什么味道了。只是头觉得越来越沉,压得脖颈子直往下曲弯。迷迷糊糊的,敖少秋想起以前去北方办料时,在一家磨房里看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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