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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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明渊闻言,霍然起身,左右寻了个扫帚就要往外冲。
“你干什么?”梁嫤拽住他。
梁明渊咬牙切齿:“阿娘替她照顾祖父母,照养家里,屋里屋外的活儿,全是阿娘一肩挑起的!当初他进京赶考的路费,还是阿娘当了首饰凑得!这狼心狗肺的人!我没有这样的阿爹,我要去打死他!”
梁嫤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扫帚,“打死他?用这个?”
她抬手将扫帚扔回门口。
梁明渊气的跺脚,“阿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就任凭他欺负阿娘?也不帮阿娘上前?还是他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迷了眼了?就打算不计前嫌原谅他了?”
梁嫤拉着气的脸色涨红,脑门儿冒烟的梁明渊在桌边坐下,“男子汉大丈夫,靠冲动可办不成事儿!”
“且你拿着个扫帚出去,是能将他打趴下,给娘出气?还是能怎样?只怕你的扫帚还没碰到他,就被他带来的随从给围上了!落在外人眼里,也是你这个做儿子的忤逆不孝!”梁嫤缓缓说道。
梁明渊猛拍了一下桌子,“我忤逆不孝?!有他这么当爹的么?对着这样的爹,我可孝顺不来!祖父祖母生病的时候,他照养过一日么?祖父母老的时候,最想见的人就是他,他在身边么?母亲为了他,为了这个家操劳这么多年,他可对得起过母亲一日?我们费尽艰辛寻到京城来,他不来接我们回去,倒派杀手来杀我们?我没有这样的爹!让他去死,我也不会认他!”
梁嫤听他说完,淡淡的看着他。
梁明渊喘息了一阵子,侧脸瞧着姐姐,“姐,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生气?”
梁嫤笑道:“你怎知我不生气?”
梁明渊迟疑道:“那……生气还能笑得出?”
“生气就该乱发脾气?受了委屈就该放声哭泣?岂不叫小人得意?”梁嫤拿起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越是生气,越是要冷静,越是委屈,越是要笑的明媚,即便处于弱势,也不会被人看不起!吃了亏,就要想办法找回来!发火,不但帮不了自己,还有可能引火烧身。”
梁明渊诧异的看着梁嫤,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姐姐打算怎么办?”
“你以为,他来,是来做什么的?”梁嫤抿了口茶水,问道。
梁明渊哼了一声,“自然是知道自己错了,来给母亲道歉,求母亲原谅,求母亲跟他回去的!哼,他想得美!愧对母亲,愧对咱们这么多年,道个歉,就想让母亲原谅他,做梦!”
“你想的倒是美!”梁嫤毫不留情的说道。
梁明渊一愣,“啊?”
梁嫤脸上露出讽刺的笑,“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上来就是派人索命,你还是没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像他那么自私自利的人,只会觉得咱们挡了他的前程似锦,怎么可能会看到自己的错,上门道歉呢?”
梁明渊一听,怒火中烧,猛拍桌子站了起来,“不是道歉,那他来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们来道歉么?”
梁嫤看着冲动的弟弟,一时有些无语,摇了摇头,也不能对弟弟要求太高,不过是个将将十岁的少年,便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比一般孩子成熟些,也正是冲动气血旺盛的时候。
“他确实是来接咱们去公主府的,不过这道歉的诚意嘛,估摸着是没有。让娘回去做个妾,想来是公主得知了此事,不想事情闹大,闹出来,她也跟着丢人。所以想到这么个解决办法。”
梁明渊闻言,皱着眉头,思量了好一阵子,抬头看她,“那……那咱们怎么办?去么?”
梁嫤轻笑,“去哪儿?公主府?”
梁明渊有些不确定的点了点头,“要去么?”
梁嫤倏尔冷了脸,“自然不能去。你想让母亲去做妾么?你想对着母亲喊阿姨,对着公主喊母亲么?你想和那个抛妻弃子雇凶杀人的禽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见么?”
梁明渊猛烈的摇头,“不不不,绝不想!那……万一母亲答应下来怎么办?”
梁嫤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我想母亲不会答应的。”
梁明渊看着她,不知她是哪里来的信心。
梁家的日子一直穷困,母亲以前可是林家嫡出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的。为梁家蹉跎了这么多年,如今如果能到公主府,虽说身份上是差了那么一节,可好歹生活定会稳稳当当。万一母亲为了能让他们两个过的好一些,答应下来可怎么办?
梁明渊担忧的时候,听闻隔壁房间的门响了一声。休丽池扛。
两个孩子贴在门口,听着廊间的动静。
听闻到似乎是梁鸿离开了。
两人才推门而出。
林三娘一个人跪坐在木塌上,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不过脸上已经擦干,没有了泪痕。
“阿娘!”梁嫤上前,扶住林三娘单薄消瘦的肩膀。
“阿娘,咱们不去公主府!我不要叫公主母亲!我只有您一个阿娘!”梁明渊大声说道。
林三娘抬头看了气咻咻的梁明渊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她又抬手将梁嫤搭在她肩上的手拽了下来,“你去把外面的衣服洗了,娘有些累,就不帮你了,娘想躺一会儿。”
“诶!”梁嫤起身,将林三娘扶起到床上。
瞧她闭目不愿多言的样子,梁嫤只好拽着梁明渊退出了房间,将门掩上。
打发梁明渊去读书,她则去后院,继续洗没有洗完的衣服。
第70章 击鼓鸣冤 【为丶小灰尘加更②】
晌午和晚上,林三娘都没有起来吃饭。
梁嫤叫她,她也只说不饿,吃不下。
林三娘这样。分明是有心事。
梁嫤眉头轻蹙,不知林三娘在思量什么。公主府肯定是不能去的,且不论丹阳公主好不好相处,单想到日后要开口叫那个人模狗样的梁鸿为爹,她心里就直泛膈应。
夜里,母女两人熄灯躺下的时候,梁嫤终是忍不住问道:“阿娘,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
林三娘没有应声。
梁嫤又道:“不管他怎么说。他的话,阿娘都不能信!咱们不用靠着别人,我能养活您和弟弟!明渊也渐渐长大了,明渊书读得好,以后考科举,定不会差了!您的日子往后是会越过越好的!您可别多想!”
林三娘低低的嗯了一声。
梁嫤也不知她听进去没有。
听着林三娘平缓的呼吸声,她也渐渐眼皮沉重了起来,坠入梦乡。
当清晨的曙光,透过窗,落在梁嫤脸上的时候,她才缓缓醒了过来。
她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往林三娘床上一看。
却是不见林三娘的身影。
起了?
“阿娘?”梁嫤喊了一声。
廊间也不听回音。
梁嫤赶紧翻身下床。踢上木屐,咚咚的向外走去。
找了后院,前院,都不见林三娘的身影。
昨日就觉得林三娘不对劲儿,该不会是梁鸿又说了什么话,刺激到林三娘那敏感的神经。让她一时想不开了吧?
那她这么多天岂不是白安慰她了?
梁嫤心下焦急。冲进梁明渊的屋子,将还赖在床上的梁明渊拽了起来,“阿娘不见了!”
梁明渊一下子清醒,“哪去了?”
梁嫤猛拍了下他的头。“睡傻了吧,知道去哪儿了,还能叫不见了?”
姐弟两人顾不得吃早饭,简单用清水擦了把脸,就往外跑。
长安这么大,林三娘又人生地不熟,她能去哪儿呢?
在繁华的长安,要找个人,还是找个不声不响的小妇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梁嫤心下已有了绝望之感。
只听身后有马车呼啸而来的声音。
她赶紧拽进梁明渊的手,躲在一旁。
马车却在他们姐弟身边停了下来。
马车帘子被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挑开,“嫤娘,快上车!我带你去见你娘!”
未见人,只闻其声,人坐在马车上。
不过梁嫤已经认出她的声音,马车上正是阿丑。
梁嫤来不及向梁明渊解释,拽了他就爬上了马车。
“往光顺门去!”阿丑对车夫交代道。
梁明渊看着一身白衣,头戴白色围帽的阿丑,很有些防备,坐在马车里,紧紧攥着梁嫤的衣角。
“你见过我娘了?”梁嫤问道,“她在哪儿?”
阿丑摇头,“你先别慌,人我还没见到,只是接到世子爷派人送来的消息。你娘去了光顺门,击了登闻鼓。”
梁嫤一愣,“登闻鼓?”
阿丑点了点头,“是,光顺门的登闻鼓,直达天听。圣人不管在干什么,听到登闻鼓响,就得披衣上朝,接见击鼓鸣冤之人。所以,登闻鼓一般击不得,得是天下奇冤,且无处诉说,才能击鼓。”
梁嫤一听,心头就是一跳,林三娘这是要干什么?
“我娘已经击鼓了么?”梁嫤问道。
阿丑点头,“是,这会儿不知被带进宫没有。”
林三娘击鼓,怕是要告梁鸿,梁鸿如今是丹阳公主的驸马爷。丹阳公主是皇帝的亲姐姐。
林三娘这么告御状,告的还是皇帝的亲戚,这状能告赢么?只怕要悬呀……
梁嫤大清早起来,连口水都没顾上喝,这会儿听了阿丑的话,更是觉得口干舌燥。
如果林三娘已经击鼓,拦,已经是晚了,只盼着她还没被带进宫,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折的余地。
“吁…………”车夫将马车勒停。
梁嫤掀了帘子就跳下了马车。
梁明渊和阿丑也跟在后头。
光顺门外头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梁嫤挤开人群,冲了进去。
林三娘正攥着鼓槌,跪在一面红漆大鼓下面。
一旁站着神情肃穆的面冷如霜的宫人。
“金吾押官到…………带击鼓鸣冤者进宫面圣…………”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外传来一声高喝。
看热闹的人立即分列两边,给一队穿着红衣长卦腰束锦带,威风凛凛的金吾押官让道。
梁嫤知道现在事情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往前走走看了。
她转身拽了梁明渊,飞跑上前,抱住林三娘,哭喊道:“你们不能带走我娘……不要带走我娘……”
“你们怎么来了?快回去!回去!”林三娘见到梁嫤和梁明渊,十分诧异。
阿丑站在人群前头,白纱遮脸,瞧不见白纱下焦急的表情。
一队神情肃穆的金吾押官想要拽开梁嫤和梁明渊。
但两人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死抱住林三娘,说什么也不撒手。
周遭围观人群越来越壮大,议论之声也越来越高。
一个看似是头领的金吾押官道:“既是告状者的孩子,也一同带进宫中!”
“是!”于是一队的金吾押官,将林三娘母子三人团团围住,带入光顺门。
一行人由光顺门,入大明宫。
红漆高门,金色柳钉,朝阳映射之下,直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大明宫正殿,巍峨耸立。
殿门大开,寒意嗖嗖。休节上弟。
天家气象,果然是不怒自威,让人不敢亵渎。
林三娘母子被带入正殿。
皇帝一身正黄色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