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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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薄待,最好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上官云瑶点点头,“我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王静若看她一眼,“咱们毕竟有昔日的感情在,你若是好好的跟我低个头,认个错,我保证会让他们对你客气一点,起码三餐,不会像现在这般。”
上官云瑶笑了笑,“怎么,在你眼中,我的要求已经变的这么低了么?三餐?三餐好一些,我就该满足么?”
王静若闻言垂眸,“还真是人心不足。那我劝你也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起身向外走去。
上官云瑶身边的宫女捂着脸,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家主子。
王静若转过身来,看着那宫女道:“你身边这宫女,我瞧着有几分忠心,不如跟了我去?”
那宫女闻言大惊,连连摇头。
上官云瑶冷哼一声,“你不过是个刚刚得宠的良媛,就想从我身边挖人,有些不知深浅了!”
王静若掩口一笑,“忘了,你还自持身份呢!那咱们便等着瞧!”
待王静若转身走了,那宫女才松了一口气,掩口呜呜哭起来,“主子,这可怎么办啊?如今您被禁足,宫人怠慢,连地位不如您的良媛都欺辱到您的头上来了……”
听着宫女的哭泣之声,看着宫女微微肿起来的脸颊。
上官云瑶一时有些出神。
如果是皇后娘娘,那么娘娘此时会怎么办呢?
她尚在闺阁之时,皇后娘娘就是她心中的偶像,那般骁勇,那般无畏。
她日日代替太子妃前去清宁宫请安,其实并不只是为了获得皇后娘娘的好感和照顾。她是真的因为喜欢,才想要接近。
如果是皇后娘娘……
娘娘一定不会忍不下这一时屈辱的吧?
“半夏,莫哭了。今日这一巴掌,他日,我一定会让你打回来的。”上官云瑶轻声说道。
正在哭的宫女闻言愣住,片刻摇头道:“婢子不是想打回来,婢子受委屈无所谓,可她们这般对主子,婢子心中实在难受。”
“所谓不破不立,否极泰来。连王良媛都觉得可以踩在我头上了,宫人们都这般怠慢我,他的气是不是也可以消消了?”上官云瑶低声呢喃道。
宫女闻言,擦了擦眼泪,“主子是有什么打算了么?”
上官云瑶却没有说话。
待宫女情绪稳定下来,没有嘤嘤的哭泣声回绕殿中,上官云瑶又起身来到窗边,临窗画着她适才未画完的木芙蓉。
宫女看着她临窗而立的窈窕背影,眼中有困惑不解。
不是说“不破不立,否极泰来”么?怎么主子还这般无争的样子呢?
上官云瑶看似看破,不争。
不代表外面的人也看得过去,想来是有人于她如今的状况也不甚满意,直接将她的三餐降为了两餐。
原本良娣规制的餐点也直接等次骤降,已经不止冷饭冷菜那么简单了,早上的膳食快到晌午才送来,且只有两个冷硬的馒头,一叠腌制的小菜。
端饭的宫女气的跳脚大骂。
送饭的宫人却嘻嘻一笑,“没办法,咱们不做这主,都是上头吩咐怎样,咱们就怎样的!”
说完,又嘻嘻一笑转而离开。
宫女委屈的只抹眼泪。
上官云瑶却是淡淡道,“吃吧。”
冷硬的馒头泡了温水,就着小咸菜也是能果腹的。
如今还有温水热茶,只怕过几日连温水热茶都没有了吧?
上官云瑶想想自己从小过惯的奢靡日子,再看看如今的拮据,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宫女抹抹眼泪,“良娣,您伤心就哭出来吧?莫要笑了!”
上官云瑶看她,“哭什么?”
宫女见她面上并非讽刺之色,听闻声音,也真的不是气而反笑,有些不解,“良娣不难过么?”
“难过有用么?难过他们就会像以前我受宠的时候那般恭敬于我么?”上官云瑶问道。
宫女摇了摇头。
上官云瑶摊手,“那我为什么要难过?”
她起身来到桌边,越发觉得自己最近练字有精进了,自己笔锋之下,已经隐约可见皇后娘娘的风骨。
待他日,她能出去的时候,皇后娘娘一定会夸赞她的字了吧?
她抬手去蘸墨,却见砚台之中的墨已经磨的只剩下扁平的薄薄一片。
“墨呢?”上官云瑶问道。
宫女收拾了碗筷,低头局促道:“没……没有了……”
上官云瑶叹息一声,放下笔来,“没有了啊?想来等不了多久了。”
宫女不解。
却见上官云瑶走出殿中,到殿外栽着碗莲的水缸边上,拿着毛笔,沾着水缸中的水,在缸沿上写字。
怎的主子还这般怡然呢?
第333章 再舞一曲胡旋舞
墨也无墨,一日变成两餐,也越来越应付,天气越发寒冷,却不见新衣送来。
虽身为太子妃一人之下的良娣。上官云瑶的日子过得却是连个得脸的宫女都不如。
原本她身边伺候的人。能走的都托关系调走了,走不了的也愈发惫懒起来。
唯有她身边的半夏。还一如既往的伺候着她。
上官云瑶禁足,不能外出。除了王静若来“探望”过她一次,她似乎已经被人忘记在角落。
可这并没有影响她的生活,特别是想明白以后,她不仅日日练字,甚至连以前喜欢跳的舞,都捡了起来,重新好好练着。
宫女不解。
她解释道:“你以为我过的日子,太子殿下看不到么?宫人如何待我,殿下看不到么?他看得到,所日今日他们待我越是刻薄,才越好。”
宫女听完解释更加不解。
不过她不需要明白,她知道主子没有没打垮就行了。她知道主子表面淡泊,心中其实是要改变现状就行了。
这日黄昏时候。
上官云瑶立在水缸边上提笔在缸沿上练字。
沿着缸写上一圈。写到开始那地方时,前头写的便已经干了。又可以再练上一圈了。
忽而一道身影挡住了夕阳西下昏黄的光。
长长的黑影投在缸沿上。
“半夏你站远点儿,挡着光了!”上官云瑶轻声道。
只听耳房门口咣当一声。
上官云瑶抬头向耳房看去,半夏正呆怔着一张脸,站着,手里的木盆也摔在地上。
半夏在门口,那当着光的人是谁?
上官云瑶回头一看。
李桢清寒,面无表情的脸,就在自己身后,不到两步的地方站着。
他身边的伺候之人都在院门口立着,一言不发。
他也抿着唇,不发一语。
上官云瑶愣了片刻之后,才慌忙福身行礼,“太子殿下万安!”
“你不是一直在等着吾来见你么?”太子殿下缓缓开口道。
上官云瑶静了片刻,忽而身子一矮,在太子跟前跪了下来。
“是,妾身一直在等殿下。”
宫女这才从呆愣中缓过神来,要跟着福身,却发现自家主子已经跪了下去,那她也不能蹲着了不是?便转而也跪下。
等着?她怎的不知自家主子一直在等着太子殿下?
哦,不是,应该说内宫这些女子,哪个不是日日在等着太子殿下?
太子垂眸看了她一眼,“进来说。”
抬脚向正殿行去。
宫女连忙起身,快步上前,搀扶起正跪在地上的上官云瑶,扶着她往正殿中行去。
到了门口,上官云瑶看着她道:“你候在外头。”
宫女微微一愣,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上官云瑶进得正殿,瞧见太子正在尊位坐榻上跻坐着。
便上前在太子面前跪了下来,“殿下肯来,是打算听听妾身的解释了么?”
太子垂眸看着她,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解释?良娣有何要解释的?”
“妾身儿时,莽撞冲动,做过许多不当之事。”上官云瑶缓声说道,想要往下说,一时口中却有些苦涩。
太子看着她,轻笑了一声,“良娣都说了是儿时了,既是儿时之事,如今又再提它做什么?难道吾是那般没有胸襟之人,连儿时的错事,也不能放过么?”
“此事不同于旁的事,倘若不化解开来,只怕一生都是妾身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嫌隙。”上官云瑶低声道。
太子挑了挑眉梢,“哦?这等事?那是该好好说说!”
上官云瑶朝太子叩首,“乃是妾身之过,妾身儿时曾仰慕庆王,并为庆王誊抄剑谱,互有馈赠……”
她话未说完,便见太子放在凭几上的手,微微捏紧。
今日太子能来,便是她翻身的唯一时机,她一定不能错过,她硬着头皮道:“妾身一度以为,庆王会是妾身今生之良人。直到妾身被选到太子身侧,成为太子良娣以后,妾身才知,什么叫儿时懵懂,什么叫年幼无知。太子殿下才是妾身之良人,妾身可以依靠终身之人。庆王最多,也只能是儿时仰慕的玩伴而已。”
太子勾了勾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儿时,只是儿时?为何儿时的感情不能延续下去?”
上官云瑶说出这些之后,恍如从胸中吐出了一口压了她许久的沉重之气,再说起话来,就流畅了许多,“妾身年幼,常见安定公主带着庆王殿下舞剑,便觉庆王是这天下最好的男儿。见太子之后,才知,庆王毕竟年幼且痴心武艺,并非女子良人。且庆王于妾身也没有情谊,太子殿下对妾身的温柔关怀,却是让妾身最是贪慕的。”
“为何早先不说?”太子垂眸问道。
“此事已经过去,也无可再提,儿时之错事,有何可念?妾身早已放下,倘若不是此次引发太子殿下怒气,妾身是不会再提及的。”上官良娣叩首说道。
太子笑了笑,“儿时的事?早已放下?那为何庆王的宫人时常在东宫内院你的殿前打转?为何悄悄打探你的境况?你过得好与不好,他还在关心呢!”
上官云瑶闻言一愣,慌忙摇头道:“此事必然有误会,妾身不知情啊?”
“你不知道?”太子声音微挑的问道。
上官云瑶摇头,“妾身不知道啊!”
太子点点头,“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不是知道了么?吾给你两个选择,一你离开这里,吾会想办法将你送到庆王身边。他毕竟是吾的亲弟弟,吾亲眼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没有人可以替代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吾自然也不希望有人会来破坏这份兄弟之情。二你死,死在吾面前,证明你心中已经没有他。”
上官云瑶抬眼,诧异的看着太子。
太子面色清冷,没有不舍,也没有犹豫。
原来她禁足的这段时间,他考虑之后,做出的便是这样的决定么?
不是相信她,不是给她机会。
而是成全他自己,成全他的兄弟之情。
是了,她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就算她背后站着的是上官家又怎样,上官家多得是可以嫁入宫中的女儿。
庆王是他的亲弟弟,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她,就让他们兄弟之间存在隐患呢?
“想好了么?”太子问道。
上官云瑶从地上缓缓起身,点了点头,“妾身想好了。”
太子抿着唇没有说话。
“请殿下允许,妾身再为殿下舞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