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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雅骚-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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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悄然退出篷窗外,船底的秦淮河水依旧汩汩流淌,张原仰天八叉躺着,穆真真侧身半伏在他怀里,两个人轻声说话,这堕民少nv感觉张原挪动了一下压在她身底的手臂,便赶忙移开身子道:“婢子压到少爷了。”

张原侧着身子又将穆真真搂过来,说道:“就这样睡。”右手在少nv结实滑嫩的腰tún上游走,少nv那怒峙双峰在他xiōng前一挤一挤的,峰顶两粒划触明显,张原才退却的情cháo蓄势复来。

穆真真感觉到了,用大tuǐ轻轻碰了碰,羞涩道:“少爷,你又想了?”

张原问:“行吗?”

穆真真想着起先的痛楚,稍一迟疑,随即便含羞“嗯”了一声,这堕民少nv对少爷是百依百顺。

làng船很大,不至于因这么点震动而摇漾,这回张原从容了一些,舞nòng良久,穆真真亦觉快活,二人尽兴,搂着说了一会话,张原困倦,沉沉睡去,穆真真一时睡不着,睁眼看着少爷睡觉的样子,轻轻凑近在少爷chún上亲了一下,缩了缩脖子,无声笑了笑,以前都是少爷亲她,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少爷——

既睡不着,穆真真就轻手轻脚起身洗了洗身子,穿上小衣亵裙,又借着篷窗外月光将莞席抹净,这时已经是后半夜,有些凉意了,便展开线毯把蜷着身子睡得甚香的少爷盖好,这才躺在张原身边睡下,心里甜蜜安宁,很快也睡着了。

……

天还没大亮,这止马营码头就开始喧闹起来,穆真真睡得晚依然早起,张原也起chuáng了,笑笑的问她:“真真还好吧?”

穆真真脸儿红红,不知少爷指的是什么,便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赶紧去洗漱收拾东西,今日要搬到jī鸣山那个租来的房子去,还有,今天是少爷生日,她要给少爷做长寿面,事情可不少,这堕民少nv虽然身子稍微有点不适,却是满心欢快,浑身都充满活力——

太阳照常升起,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张原站在船头,看着东边天际万道霞光,《幽梦影》有云“楼上看山,城头看雪,舟中看霞”,在这秦淮河船上看旭日朝霞,果真别有一番情景,张原觉得心情极好,简直想仰天长啸,**得到满足,身心愉悦,会让人积极进取、奋发向上,觉得这人生大有可为——

张萼走出来问道:“介子,昨夜做了什么好梦,这般眉飞sè舞?”

张原笑道:“当然是梦见金榜题名了。”

张萼笑道:“介子太俗,整日就想着科举当官,象我张燕客,貌似不学无术好似大俗,其实是大雅,介子是貌似大雅其实是大俗。”

张原微笑道:“无俗不成雅,没有我的大俗,如何衬得出三兄的大雅。”

这日上午,张原兄弟三人搬入jī鸣山下屋舍,来福、能柱等人昨日已将房前屋后清理过,比昨日更觉雅洁,张岱、张原都很满意,午后,làng船的船工来向三位少爷告别,这làng船是青浦陆氏的,船工也是陆家的奴仆,现在张原等人既已租房住下,这四位船工当然要告辞回青浦,张原赏了四个船工每人五两银子,又让来福买了一些金陵特产,还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姐姐张若曦,另一封给杨石香,让船工一并带回青浦。

而明天,张原三人将开始南京国子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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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介子终于告别处男了,嘿嘿,这一章比较难措词,要乐而不yín嘛,小道是反复揣摩,这样写应该没有逾矩吧,可以向书友们求一张月票吗?

卷二 如今却忆江南乐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三重门

南京国子监大门进去是集贤门,集贤门进去是太学门,牌楼三重,高大巍峨,描金绘彩,从牌楼下走过,让人油然生出敬畏端肃之心,过了太学门,便是七间正堂,这就是彝伦堂,正中那一间专供皇帝临幸时设御座用,堂上悬着敕谕五通,东边一间为祭酒办理公务之所,堂前为lù台,lù台南边,中间为甬道,连接太学门,这是专皇帝驾临时走的路,东西两侧是墀,诸生列班就在这里——

六月二十日辰时三刻,张岱、张萼、张原三人与其他新入学的监生一起立在彝伦堂外等候,前日在贡院参加入学考试的只有两百名监生,今日入学却有三百人,看来纳粟的监生着实不少。

正辰时,彝伦堂大门徐徐打开,二十名皂衣差役小跑着从两侧出来,分立大门两边,门外诸生原本接谈笑语,这时都闭了嘴,整理衣冠,肃立无声——

两个戴乌纱帽、穿团领衫的监官一前一后走出大门,前面的那位四十多岁,面白微须,两颊如削,官服补子的图案是白鹇,腰带是银级huā,后面那位五十来岁,身量高胖,脸皮如紫酱,两眼鼓突,象是有甲亢病的,官服补子是黄鹂,腰带是乌角——

——《文官服sè歌》有云:“一二仙鹤与锦鸡,三四孔雀云雁飞。五品白鹇唯一样,六七鹭鸶鸂鶒宜。八品九品并杂职,鹌鹑练鹊与黄鹂。风宪衙门专执法,特加獬豸迈伦夷。”那位走在前面的监官官服补子是白鹇,那就是五品官,后面的那位黄鹂的是八品官,张原了解过国子监官制,南京国子监正官祭酒是正四品,五品官只有一个,那就是司业宋时勉,焦润生提醒过他,这宋时勉是董其昌门生,或许会刁难他,要他留点神——

两位监官在大门前立定,那穿着白鹇官服的监官清咳一声,在他身侧的那个黄鹂官服者立即向他一躬身,然后转向诸生,大声道:“这位是南监司业宋大人,诸生见礼。”

果真是南监司业宋时勉,张原与诸生一起向宋时勉鞠躬行礼,听那宋时勉说道:“恁学生们听着,既入国子监,那就比不得在自家中随意,一切歪劣习气都得改了,必得循规蹈矩,努力向学,高祖定下的监规定要严紧遵守,若有抗拒不服,诽谤师长,撒泼皮,违反学规的,轻则竹篦责打,重则杖决,乃至充军、罚作贱吏——具体学规条文,待下由毛监丞对你们细细说。”

原来这黄鹂官服的紫脸官员就是南监监丞,虽只是正八品官,但权力很大,掌管绳愆厅,绳愆厅算是国子监的审判机关兼执法机关,上至教官怠于师训,下至监生违反规矩,他都要管,有权惩处,当然,主要是管监生——

这毛监丞又朝宋时勉一躬身,面向诸生时,那张紫sè的脸膛就板起来了,开口便问诸生:“你们在监门外可曾看到一根长竿?”

大多数学生没留心,张原是注意到了,国子监大门外有一根五丈高的长竿,说是旗竿嘛又没有旗,光秃秃的——

毛监丞在诸生交头接耳之际,大声道:“那根长竿曾悬着一个监生的脑袋,悬了一百二十六年。”

在场诸生发出“咝”的倒吸冷气的声音,这正是毛监丞要的效果,又道:“洪武二十七年,国子监生赵麟写没头帖子诽谤朝廷和学官,照监规是杖一百充军,但高祖皇帝为警愚辅教,下旨将赵麟枭首示众,就悬在那长竿上,直至正德帝南巡,这才撤去……”

人群中的张萼越听越恼火,低声对一边的张原道:“介子,这瘟官说这些做什么!”

张原对这个毛监丞把明初朱元璋的酷刑搬到现在来说也很不满,而且这毛监丞似乎意有所指,冷笑道:“吓唬新生嘛。”

张萼道:“这瘟官不过八品,敢吓唬我们,在场这些监生,几年过去中进士做官的肯定不少,回头吓死他。”

张原“嘿”的一笑,心道:“好比后世学校,也有很多可恶的老师,但学生后来功成名就了很少有回头找老师麻烦的,一笑置之而已。”

这毛监丞见震慑住了诸生,这才细说监规,什么不许歪戴帽,不许系丝带,不许穿戴常人巾服,不得到别堂往来议论,敢有毁辱师长及生事告讦者,将由绳愆厅痛责,这是礼仪方面的监规,生活管理方面各班学生凡有一应事务先要向本堂教官禀知,监生若要外出,必须要有“出恭入敬牌”此牌毎班一面,由值日生员掌管,无牌擅离本班,痛决,天黑前不归,痛决,监生住校,号房由国子监统一安排,不许sī自挪借他人住处,不许住在监外,夜分点名不在者,痛决,在监内号房不许酣歌夜饮,不许高声喧闹,不许谈论是非,在课业方面若不能完成教官规定的课业,每月通考末一等的,痛决……

诸生听得暗暗心惊,这动不动就痛决的谁受得了,有那知道国子监故事的监生低声对旁人道:“都是摆摆样子的,哪有这么严,我一堂兄,是老监生了,不就租房住在外面,还常到秦淮河房喝huā酒,当然,与监丞、与本堂教官关系要好。”

这时,听得击磬六响,毛监丞闭嘴了,彝伦堂祭酒衙门打开,南监祭酒顾起元与正义堂、崇志堂、广业堂这三堂的博士、助教、学正、学录一共十三人走到大门外,顾起元对两墀诸生发表讲话,要求诸生谦柔恭谨,存礼义之勇,去血气之刚,持守圣贤四勿之训,立志、务学、正仪、慎言,希望从南监肄业的监生都能成为贤人君子,为政临民,庶乎有术——

随后便由正义、崇志、广业三堂的三位博士宣读考生姓名,正义堂的是方博士、崇志堂的是王博士、广业堂的赵博士,被方博士念到名字的学生出列,这些都将入正义堂学习,张萼就在其中,所有未经入学考试的纳粟监生一律编入正义堂十六个班,张原和大兄张岱因制艺优秀,被编入广业堂,广业堂有六个班,这次新生能直接进入广业堂的只有三十二人——

开学典礼就是这样了,各堂学生分别跟随各自的教官去各堂号房,广业堂的号房与讲堂在一起,中间是十一间讲堂,两侧便是监生住宿的号房,一间号房住两名学生,张原并没有与大兄张岱分在同一号房,与一个四十来岁的生员分在一起,还来不及寒暄问姓名,赵博士便在广业堂壬字讲堂召集新生训话,这三十二名新生将成立一个新班,就叫广业堂壬字班,赵博士先介绍了壬字班的岳助教和刘学正,赵博士统管广业堂十一个班,具体每个班则由助教负责、学正辅佐,赵博士又重申了几条重要监规,就走了,随即便有典薄带了两个执役来,分发给诸生每人两套监生巾服,以后在监内都得穿这监生巾服,这巾服有大中小三个款式,张原是中等身量,选了中款的——

岳助教打量了一下这壬字班的三十二名学生,招手让一个学生上前,这学生四十来岁,端正刚肃,就是与张原同号房的那位,岳助教问这学生姓名,答曰:“嘉善魏大中。”

岳助教道:“看你年长老成,就由你暂任本班斋长。”斋长就是班长了。

张原听到“魏大中”这名字,不禁心中一动,魏大中,东林六君子之一,死在魏忠贤手里,人称“大明三百年忠烈刚强第一人”后世史家对东林党人褒贬不一,黄仁宇对东林党人评价最低,认为东林党几十年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阻止了万历帝立福王为嗣——

但张原有自己的看法,东林党人为限制君权而努力,反对以一己之sī凌驾天下之公,不管东林党人为哪个阶层代言,这种思想总是进步的,虽然在晚明这种内忧外患的形势下有不合时宜之处,但决不能因此就把明朝亡国的罪责推到东林党人头上,就好比后世四百年,某些论调认为西方〖自〗由思想、三权分立体制会亡|党亡国一样,那都是既得利益者别有用心的黑白颠倒,东林党固然有不少小人,但耿介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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