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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黖辱地爬行的女孩。
“我……自己……可以的……”被粗暴地对待,卡住喉咙的手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尽管又虚弱又疼痛,女孩仍然喘息着坚持己见。
“你为了这件事已经出卖了太多了!你这种人不配让我可怜!”瞳雪低头怒视着丑门海痛苦的脸,翕动着呼吸的唇,狠狠地咬了下去。女孩被禁锢在墙壁上,双脚悬空,承受了炽热的,被愤怒撩起的吻,让人窒息的情绪汹涌着刺入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啪。”清脆的耳光声。
丑门海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失去了支撑滑坐在地上。
“就算我出卖一切,也不会求你。”她平静地说。
瞳雪深深吸气。他不敢置信地抬手,轻轻抚摸自己被打红的脸颊,丑门海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心上,如果他也有心的话。
“那好。”
男人残酷地笑了笑,消失在空气中。
丑门海似是解脱,又似是伤感,挽留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轻轻叹了口气,伏下身,把右臂放在楼梯上,支撑住身体。两条腿没有知觉,软软地垂向不同的方向,只能用左手把腿扳正,贴在台阶上,仰起脸用手肘的力量带动身躯前进。
每上一个台阶,她的手肘就要支撑一次,就要搬动一次歪掉的膝盖。累了,就把脸贴在台阶上轻轻喘口气,歇一歇,一点也不觉得那是很多人踩过的地板。
瞳雪错了,丑门海并没有出卖尊严。她做这一切的动作非常自然平静,就好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信步走在公园里,这边是树,而那边是花,她在以自己的方式走路。
她趴着,在楼梯上慢慢拖行没有感觉的四肢,神情中没有任何卑微的感觉。挂着血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甚至觉得这种运动有几分有趣,任何人看过去,都不会觉得谁轻贱了她。
一个人,如果自己不羞辱自己,还有谁能让他觉得屈辱?
可惜瞳雪不懂什么是卑微,自然也无法理解高贵。
……
“你这是干什么!就算是天门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丑门海爬啊爬,爬啊爬。爬了十几阶,眼看就要到三楼了。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她没有回头。在这里住着的几天,只有瞳雪一个人照顾她。她见识了天门的华丽与冷漠。天门里,不会有人好心来管闲事。
不过,说话的人是个异类,竟然弯下了腰探查自己的情况,漆黑的长发铺了一地。
“我扶你上楼。”那人说着,一双手穿过胁下,丑门海被人从背后架了起来。
“谢谢……你。”她堪堪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双沧桑的眼眸,一道曾经深可见骨的疤痕。
“姑娘不觉得我唐突就好了。”男人温和地笑了;帮她转过身来,小心地让她坐在台阶上;又退下了两个台阶,半跪在她身前,仔细地掸掉蹭在手肘处、小腿上的浮尘。
面前的温柔身影似是和甩手而去的男人重合在一起,丑门海咬着嘴唇,不再吭声。
男人也似看出了她的难堪,抬手帮她揩去嘴角的血渍:“都被楼梯磕碰到了,怎么也不叫个人来帮你。”
指腹揩蹭的力气很大,丑门海疼得轻轻抽气,手指立刻变得像一片柔软的羽毛一般轻柔。
“我是凤千久,你叫什么名字?”她听到男人这样问。
在心理学中,说自己“是”谁的人,往往比较强势;而说自己“叫”什么名字的人,攻击性要弱很多。
“你可以叫我丑门海。”她说,即便是伸手相帮的人,也该在感谢的同时怀有一点戒备。
男人满意地笑了。
“原来是青山公司的董事长……都说青山不老,为雪……”
女孩抬手,覆在他的唇上。凤千久识趣地就此打住,微微倾身,封缄他言语的手掌一直挡在中间,直到成为两人唇间的唯一阻隔。
“逗你呢……亲一下怕什么。”男人直起身,似笑非笑,点了点女孩的脸,仿佛只是开个玩笑。
“揽好了,我可没多大力气。”不待对方回答,凤千久托起了女孩瘦弱无力的双腿,感觉对方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肩膀,在看不到的角度露出野兽般的愉悦神色。
凤千久想要的,从来只用力量就可以得到。
他的第一次算计——如此温柔,如此危险。
但他愿意等待。
我会帮你报复萧晨——作为你失去瞳雪的补偿。
我还会给你更多,如果你永远觉得不够。
最毒“富”人心(4)
第二十七章
丑门海任由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把自己抱起,发丝随着动作垂落在地,蜿蜒下几个台阶。
脸上的伤痕丝毫没有损坏他的美,反而把沧桑的眼眸衬得更加幽远。他也似毫不介怀,把正脸展现在自己面前,这种胸襟与从容,在物欲横流的时代非常难得。所谓的霸主锋芒太锐,骄傲冷漠;和那些人相比,这个人简直是个无比从容淡然的魔神。
丑门海在心里叹了口气。
瞳雪说的对,越狗血的剧情反而越可信,因为这世界就是为了狗血而存在的。
本来以为这话过于绝对了,现在嘛……他不当心理学家都可惜了。
不过既然是给人做戏,刚才为什么要咬那么狠呢?倒好像真的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一样……
不过自己也没吃亏,一个耳光根本打不红瞳雪的厚脸皮,她用极快的速度打了二十多下。
想到这里,丑门海心安了,把额角靠在凤千久随着脚步起伏的胸口,闭上眼睛,显出一副倦怠落寞的样子——趁着涿鹿铃没有出现,能多睡一会儿就多睡一会儿。
男人的表情更柔和了,看她的眼光也充满了笑意与善意。抬脚间,一次又一次把黑暗的漩涡踩在脚下。
……
两个小时之后,马楠岛已沉浸在静谧的夜色之中。陌云楼最高层楼,一间宽阔的会客室里,所有提供了百陌满意答案的宾客汇聚此处。
一面八扇雕花屏风把巨大的空间隔出一小部分。
屏风之外,环绕着一一张书案,过关的客人围坐成一圈,随行人员立在身后,总计约有八十余人,环顾其中,这里有政要,有望族,也有所谓的枭雄和□者。
而天门的四位司命护在在书案四角。
难得见到一面的四位传奇人物汇聚于此。然而,没有人关注李魅的美丽,张魉的秀雅,王魍的狂傲,赵魑的大器。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四人背后的书案上。
“这就是……驱动鬼神的涿鹿铃?能完成一个凡人做不到的愿望?”一位耄耋老者激动地看向中央桃木托盘内的白玉铃铛,推开搀扶自己的随从,颤巍巍抢上前去。
众人眼看着,本以为会被四位司命拦下的老者,就那么毫无阻滞地摸到了铃铛,还抓起来晃了一下。
“叮铃——”
铃声震动,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一道淡淡的黑影显现在虚空之中,低头看着老者。四座皆惊!惊呼声此起彼伏,这世上竟然真有鬼神!
“这!”
“难以置信!”
眼见为实,原本不信的人如今也信了,看到黑影很多人心神动摇,乌压压站起来一片,就要扑上去许愿!
“我要……我要长……”
老者把铃铛重重磕在桌上,紧紧攥着不松手,激动地对着黑影诉说愿望。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数位女客看着眼前的情景发出惨叫!许愿之人话还没有说完,惨叫一声四肢变型,在看不见的重压下,整个人生生被压扁了!预想中的血肉横飞没有出现,似是不想浪费,被压碎的躯干内部骨骼全部被熔化!短短的几秒内,已经看不出人形,原本活生生的人,硬是压碎成一个肉囊模样。
场内的尖叫还在持续,有人受不住无声地呕吐,也有人昏倒过去。剩下的人皆不敢妄动,只有那支握着铃铛的手臂涨大一圈,不住蠕动,发出“滋滋”的吸吮声音。这身躯的一部分,竟成了吸收主干血肉的管道。担心再生异变,围观的人谁也不敢发出声音,保持着又惊又惧的表情,直到中央的“人”皮肉干瘪,手臂也迅速萎缩蜷曲,眨眼间铃铛被吸收得干干净净,消失在当场。
妖异的花纹在洁白的铃铛上一闪而过,黯灭时老者召唤的身影也消失了。想必许愿的仪式不能完成,召唤出来的存在也会消失。
看着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的干净地面,众人心有余悸。原以为他是太过激动紧紧攥着铃铛,其实却是根本放不开那铃铛罢?
本跟在牺牲者后面要扑上前的几人生生止住了脚步,气馁又庆幸地坐回位置上。
“哎呀……我竟然忘了说了。”李魅故作惊讶地低呼了一声,状似惋惜地摇了摇头,侧坐在桌沿上,露出一条光裸诱人的腿。
她用脚尖踢了踢面沉似水的赵魑。美目含情,扫过场下诸多宾客,看着他们异彩纷呈的脸色,好整以暇地解释道:“想要震一下涿鹿铃,需要供奉九年的寿命;若是没九年活头的,奉劝你还是不要试了,倒时只会落个血肉全失、烟消云散的下场!至于愿望,自然是随君开口,只不过能不能达成,就要看你招来的是善是恶、是鬼是神啦!”。
竟然有如此邪性的东西!
九年的寿命?谁的寿命?
是不是让别人也可以许愿来成就自己?
能走到今日的,绝非易于之辈。在座的很多人立刻把目光转向了自己带进来的随行人员。他们似乎明白了以往只邀请一人参加的拍卖会,这次为何允许带随从进来。
就算自己惜命,还能舍不得随从的命吗?放着这么好的事情不做才是傻子。
然而,也有人踌躇,万一自己的随从碰了铃铛,许了对他们自己有利的愿望,那又该怎么办?
还有人更是发现天门那句“宏愿随君许”的矛盾之处,虽说是随便许愿,但是长生肯定不可能,否则又如何供奉寿命——这就是一个悖论。
那么,就算不能长生罢,有什么愿望是可行的呢?
精明的人陷入了沉思,残暴的人准备强取豪夺。场上的气氛登时诡异起来。
……
大千世界是多元的,总有些人和场上的气氛格格不入。
“宝贝,如果你肯和我睡一晚,我给你摇这个铃铛……”一个人色迷迷地对高长恭说。
“宝贝,如果你肯和我一起旅行一个月……”第二个人一巴掌拍倒第一个。
“小美人儿,只要你能记得哥哥我,我愿……”第三个人挤上来。
感人的是,围在高长恭身边的都是这种不怕牺牲、舍己为人的人。
或者说“色迷心窍”的人。
“那个人已经身死,谁知道这铃铛除了九年寿命还要不要别的呢?我现在很担心这是个陷阱呢。”萧晨从进门来一直一语不发,这时忽然站起身来,出口惊人。
这一句话仿佛一个炸雷,把很多人的心里照亮了。
他目光凌厉,看向屏风之后。“如果这铃铛能满足一切愿望,你又会向它索要什么呢,百老板?”
随着质问出口,萧晨身后立着的高长恭一掌拍出,掌风隔空冲击,屏风破碎,露出后面岿然不动的老板
发出的劲气只粉碎了屏风,没有一点多余,这样的身手引来了各种关注。
然而更多的人把焦点放在了随着屏风破碎而暴露在众人面前的人。
“原来这就是百陌!”有人惊呼,有人窃窃私语。
萧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看到对方的从容镇定,显示有所倚仗,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安。
“百老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百陌面对尖锐的质疑,神色不变,面带平和的微笑反问:“萧老板,你认为我会向它索要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