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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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千秋把手指摁在对方唇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低声警告:“你再提这些我就把你拖到营地中央,让所有人看看我怎么占有你的身子……”
“戏台下好潮……”丑门海小声自语。她尴尬地绞着手指,和廖千秋实在找不到共同话题。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最后,她找到了这个问题。像所有沉湎在感情世界里的人一样,这是个没什么营养却在不断重复的问题。
第一次被丑门海这么问,廖千秋显出几分惊讶。
“几乎所有。”他想了想道:“但我最爱你坚强而又认命的矛盾模样。”
“……喔。”丑门海目光闪动,静静听男人说下去。
廖千秋用手抚摸她的脸颊,缓缓低语:“我承认,这一辈子我最爱我自己。然后,剩下的所有心思,我可以都给你。”
“九霄纵毁。”丑门海忽然道。
“我情仍坚。”廖千秋脱口而出。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只剩下咫尺间混杂在一起的呼吸声。
“我不需要爱自己,廖先生。”过了很久,丑门海轻声说。她握住男人的手,把手掌从自己的脸上柔缓拿开,站起身来。
“……并不是某种可笑的自我牺牲,只因为我知道,瞳雪会填补这一片空白,并且比我能做到的更深。”
“该担心是否能配得起对方的,是我才对。”
没有再说什么,丑门海起身离开,就好像她深知廖千秋没有立场阻拦。
廖千秋眼睁睁看丑门海掀开帐帘。帐帘一落,她已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疲惫地仰倒在帐中。
他忽然很想说,我也可以,我确实可以——就算不爱自己,把所有的情意都给你,也是无妨的。
但是,我必须找到不老方。
一片漆黑中,他恍恍惚惚,好像自己不再是自己了,浑身不再有骨骼,不再有筋络,不再有皮肤。自己只剩下半截血淋淋的肉块,在一个密室里受尽折磨与煎熬。
毫无痛苦,只有泪水滑入口中的咸涩与苦。
他似乎听到自己苦涩开口说:“知道么,我把我的徒弟弄丢了。”
而一团影影绰绰的黑影站在自己面前,桀笑问他:“那么,你想找到她吗?”
看着混沌不清的苍穹,丑门海呵出一口白气。
她从帐篷里出来已经是夜寒露重,除了几个守夜的人,大部分人都已安歇,更显得营地寂静。
陈灵负手站在营地中央,似乎在等着什么。
看他站在空地处,丑门海一愣。
“出来了?”陈灵瞥了丑门海一眼。
丑门海不知如何作答。她反问陈灵:“你一直……在看戏吗?”
陈灵扬起嘴角:“是啊,真是一出好戏。”可笑众生愚昧,只有自己冷眼看戏。谁都不知道,他在粉墨的面具之后是一颗冷漠残忍的心。
面对成功青年的冷艳高贵,丑门海无话可说。在此间对上,几乎是狭路相逢;她又不能错身就走,只能把目光转向空地。
他说此生只卿一人。如若违誓,黄沙盖脸、尸骨不全。
她年华不再,漫卷珠帘。
他功亏一篑,质问苍天。
台上一转流云飞袖,公堂溅血;又是翠色青山,断桥雪残。
小青宝剑龙泉呛然出鞘,白衣素手卷袖遮拦。
分明已忘意辜负赴禅堂,仍为他水漫金山
断桥未断,柔肠尽碎。
不改的是,她仍有无数韶华。
有情者叹世事无常,无情的却又倾慕无常的岁月悠悠。
“丑门海,你知道麻雀变凤凰吗?”沉默间,陈灵似笑非笑问。
丑门海一愣,抬起头来。
“麻雀纵然成了凤凰,也还是会变回麻雀。”陈灵高挺的鼻梁因为讥诮的神色微微皱起。
“我没见过麻雀变凤凰,”丑门海联想了一下荒泯,老老实实回道:“我见过凤凰变西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去找凤千久。”
陈灵没听懂她说什么,只听明白凤千久一词,讽意更甚,重重道:“先后找上了兄弟二人,也只有廖千秋能不计前嫌。你知道他过去的那些女人什么样的吗?”
丑门海不为所动:“我没见过。而且那些人如何,与我无关。”
就在丑门海以为对方该吐出更恶毒的言语时,陈灵面上讽刺的笑容骤然消失了。他一反常态,卸去攻击意味,疲惫地叹息:“果然,你不是因为对他有意才和他在一起。”
丑门海傻傻点头,心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陈灵走近一步:“其实那时我离开你,是觉得你给不了我很好的支持。男人的自尊,不允许我始终依靠平凡中庸的力量。依附在你的力量之下,我最多衣食无忧,做一个普通的小老板,浪费掉珍贵的时间——我需要更高更远的天空。”
丑门海下意识退了半步。
陈灵呼气,似是早有预料:“事到如今,我很清楚你是恨我才故意先后攀上我的两个老板,但你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不会愧疚,更不可能后悔,因为我才是最终的强者。”
“没有罔顾他人的最强者。”丑门海说。
“那是因为你不是强者!”陈灵脱口而出。
丑门海沉默。
陈灵抱臂又放下,也有几分尴尬,但是这种感觉很快消失无踪。他缓和道:“不,你的确有力量,但是不是那种适合站在顶峰的。所有脆弱的人不过是自己葬送了自己,怪不得别人——与其执着别人的死活,与其做些无谓的事情试图刺激我,你还不如早点为我效忠——带上所有你能奉献给我的力量,我不会亏待你。”
刚听过神一般答复的丑门海又听到神一般的逻辑,除了吃就是打油诗的弱智头脑有点接受不能了。
“你不怕我告诉廖千秋?”她干巴巴问。
“你不会说。”陈灵斩钉截铁道。
“嗯,我不会说。我……我睡觉去了。”丑门海实在没了听戏的兴致,正好看到瞳雪从一顶帐篷里给自己招手,赶紧屁颠颠过去了,只留下陈灵用满腹豪情讨了个没趣,孤零零站在夜色里,表情也看不清楚。
帐篷内干燥舒适,抚慰了丑门海惊吓过度的脆弱心灵。
地面上铺着一张巨大的兽皮,洁白如雪,自体生温,另有十余条棉被摞成一摞,放在一旁。就像早知道丑门海会睡在这顶帐篷里一般。
“好可怕……成功人士和成功青年好可怕……”丑门海钻到瞳雪怀里哆哆嗦嗦。
“不怪你,”瞳雪的手指在她背后游走,不忘酸溜溜道:“你追求任何人的时候,那表情都在告诉对方你会为其万死不辞,就好像你看到羊肉泡馍一样。”
“没看泡馍那么热情,绝对的!”丑门海扯住对方的衣襟,不满地纠正。
瞳雪笑笑,把丑门海的手攥在掌心:“主要是因为他们没见你是如何看我的。”
“臭美。”丑门海嘀咕。
“是他吗?”瞳雪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丑门海却知他问的是什么,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垂下眼眸。
瞳雪把嘴唇覆在她的眉眼上。
戏台上流年辗转,朝来暮去,指尖描绘春情,画出的却是血泪腐朽的痕迹,寸寸销魂。
忽而锋机一转,褪尽风尘,只剩下无月中霄。
满月,弦月,残月。
不及风月。
他曾道:“有缘。”
她却对:“无边。”
瞳雪依靠在重重被褥中,怀里环着丑门海,透过厚厚的帐篷看向外面绰约翻飞的身影:“真是恨之入骨,然而剖骨取髓,里面的还是爱。”
“所以说不能恨他们。恨过就忘不了了。”丑门海嘴角挂着浅到看不出的笑意,对自己的现状感到满足,更为她不需要恨瞳雪感到幸运。
瞳雪花了太久的时间,只为让她在留存记忆的同时,毫无伤痛。
“谢谢你。”她忽然对瞳雪道。
瞳雪亲亲她的唇角,作为回答。
“啊!我都忘了,得让它透透气儿。”丑门海一惊一乍,从瞳雪怀里挣开,拖出自己的大书包,把一条十几米长的蟒蛇从书包里抱出来。
“这是……大白?”瞳雪苦闷猜测。根据丑门海匮乏的起名技术,这条雪白的蟒蛇十有□叫大白。
“嗯,是大白。可是……我叫它大白,会不会和地藏养的大白菜重名?”丑门海忧心忡忡道。
“不会的,地藏那颗白菜当天就做炝锅面给吃了。”瞳雪帮丑门海回忆,这还是章桓告诉他们的。
大白悠闲地铺展开来,瞬间占满了帐篷的地面。
瞳雪想了想,低头去捞赖在丑门海身边、占地面积巨大的大白,想把它挪到一边,腾出点位置给自己做点别的。丑门海赶紧指挥:“托住它的肚子和尾巴,小心点,大白才进食了没多久,肠胃可脆弱了,你要是让它吐了划伤食道我可不放过你!”
瞳雪点头应允。
十五分钟后,丑门海纳闷:“你不是要搬它吗?”
瞳雪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还在找哪里是肚子。”
大白闻言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整了整自己被食物撑得错位的下颌骨。
“算了,想到隔着它的肚皮在抱着什么连骨头都挤碎的了肉团就有点奇怪。”瞳雪皱眉,想了想又问:“难道……你准备这么抱着它睡吗?”
丑门海点头。
“……我猜,那些东西已经被它转移到不知名的空间消化去了。”瞳雪挪开盯着水桶粗的大白的视线,干巴巴地自我欺骗道。
他最后还是把大白塞回书包里,握住丑门海纤细的腰,把人再度圈到怀里。
褪去层层衣物,丑门海伏在兽皮上微微喘息,比象牙还要细白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瞳雪面前。
她并不是完全赤_裸的,还穿着一条棉布竖条的小裤衩,遮住了不丰满却很诱人的小屁_股。
瞳雪用指勾扯住小裤衩的松紧带,拉了几分后指勾一松,用皮筋弹了她一下。
“瞳雪……”丑门海低哑唤他的名字。
瞳雪不答,俯身吸吮她消瘦的背脊,慢慢上移,直到啃住她的脖子,细碎亲吻。
“面对我。”他低声哄道,抱着她的肩膀,把人嵌入胸膛中,紧紧压在顺滑的兽皮上。
黑暗中丑门海泪水纵横。
贴在背脊上的雪白麒麟皮似乎在她身上划出无数伤痕。
瞳雪衔住她的唇,把舌探入牙关温柔舔舐。
“这是对我过错的报复,你该快意地推波助澜,直到我们两不相欠。”瞳雪低喃,楔入她颤抖的躯体,攥着她的手腕覆在胸口。
“然后呢?”丑门海听到自己问。
“然后,”瞳雪低柔喘息道:“我把愧疚的那部分微小心思拿出来,放在你身上。”
“我不需要。”丑门海抱住瞳雪的肩膀,在他肩上啃了一口:“把那部分心思放在青山公司怎么扩大规模上吧,我受够和成功人士打交道的痛苦了。”
“没用的。”瞳雪用手背拭去怀中人脸上的泪水:“那些人的想法太玄幻了,我和你都无法理解的。”
天色暗了又明,清晨终于到来了。
“这……”一个守夜的人睁开眼睛,对所见的景物满脸愕然,仓促把斜倒在身边的同伴摇醒,对方也是不可置信。尽管一部分人负责值夜,可到了最后,所有的人都睡着了。
一觉醒来之后,之前的泥淖沼泽全部消失了。
他们回到了看似正常的南山的环抱。一条新的通路悠长曲折通入山坳间。
丑门海从帐中出来,廖千秋已经侯在外面多时了。
“睡得好吗?”廖千秋饶有兴味地问。
“声音有点大。”丑门海说。
弦索胡琴的声音彻夜未停,一出又一处的戏轮番上演。
真的看不到吗?
即便是……他?
丑门海的目光越过廖千秋的肩膀,犹疑地看了一眼营地中央。
那里有一个戏台,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