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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风水师-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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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抖,淡然一点,再说一遍。”手指在唇边温柔地磨蹭。

“大荣大枯,是生是死,即便是无常,也都是常情。”卯娴说。

“继续。”

“大荣大枯,是生是死,即便是无常,也都是常情。”

这次直接挑了挑下巴示意。

“大荣大枯,是生是死,即便是无常,也都是常情。”

“大荣大枯,是生是死,即便是无常,也都是常情。”

“大荣大枯,是生是死,即便是无常,也都是常情。”

一遍又一遍,丧父的少女机械地重复着洒脱的话。

是的,我不在乎。我也有那样的心胸,我无所谓的。

到了后来,她这样告诉自己。

……

终于,男人满意了,笑了,带着近乎禁欲的安静神色把外套缓缓除下扔在地上。

“既然你的父亲死了,我会给你补偿的。”

卯娴挣扎着抬眼直视对方,看着那流光溢彩的眸,不抱希望地哀戚问道:“以何种身份?”

“何种身份?”

像听到多么可笑的笑话一般,男人讽意的目光直直看入卯娴的灵魂,轻柔回答:“自然是……深爱你的琮凛。”

卯娴眼神迷离地看着琮凛在自己的唇上、脸上啃咬着,连哭泣的感觉都以变成遥远的事,任凭对方反复吻上她的嘴唇,勾引吸吮着她的舌头,高超的吻技使少女忘记她的处境,忘记对方的身份,忘记自己悲哀的欢喜的一切。

她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酥_酥_软软的几乎没有任何知觉,连移动一下手臂都是一种奢望,大脑一片混乱不堪,喉咙之中干涩无比,犹如火烧,唯有她的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穿过现在的景象回到过去,静静注视着曾经的自己。

在一片迷糊昏沉中,男人占据了她的身体。

曾经的爱慕、期待、欢喜,全都遥不可及。

一个青色的闪电撕开天空,像一条盘旋翻滚的青龙发出清啸震荡寰宇。

卧室的灯闪了闪,灭了。

琮凛放纵自己在青涩的躯体上大肆伐挞发泄,眸中有两蔟鲜红色的火焰跃动不朽。

黑暗之中,没有视觉,只剩疯狂的体温与触感,与风雨之声偕律出一曲镇魂的丧钟。

他忽然愉快地低语。

“刺破了。”

“流血了。”

卯娴的心在下沉。

不,她确实在下沉。

九岁的卯娴小像一粒投入海水中的小石子,以致沉没到不见天日的地方。

所谓兄弟的嬉笑都恍如隔世,只有那水冷得刺骨,一点点稀释了她的生命力。

无法开口,无法呼吸,却还是不得不喘气,然后那包围着自己的池水便涌入肺中,从内部把自己撕裂。

在痛苦到宁肯死去的时候,痛苦消失了。

原本以为自己必死的女孩,被忽然醒来的这一丝意识唤起了生的曙光,求生的意志与渴望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挣扎,想要驱走周围的黑暗。

时间缓缓流过,每一秒在折磨的煎熬中都是那么的漫长,仿若过去了一年,十年,百年……终于,一丝光明渗入,她的眼睛在颤抖中张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被水蒙得一片模糊。

父亲?

还是兄弟姐妹?

或者只是一个不管自己受了什么欺辱都不敢出头的下人?

她想知道。

卯娴睁开眼睛,只看到救他上来的男人,那人身形秀颀,逆光站着,看轮廓清雅又妖冶,如同地狱中媚人心神的魔神。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磁性惑人的声音回响在耳边,诱导对方说出心里最深的愿望。

“我……我想……”卯娴喉咙里还有大量的水,随着声带的振颤一股一股咳着流出来

虚弱的女孩用尽全身力气,轻声说“我想活着……”

“可惜,你已经死了。”那男人笑了。

女孩的眼眸随着这句话彻底失去生命的光泽。

“皮相不错。不枉我回溯时间来找。”

男人端详着那小小的身体,蹲□抬起对方的下巴,嗤道:“虽死犹生,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的愿望,可以被实现。”

他对着死去的少女无神的眼睛低喃:

“代价是……那些欺负你的孩子,都要记得杀掉。”

艾薇尔房中,丑门海默立无语,指尖低垂,胸口和手掌都染得殷红一片,超过致死剂量的血液涓涓流淌。

巨蟒无声地游动起来,把她盘绕在其中,猩红色的下颚静静搭在少女的肩膀上,似是在一同静候刚刚企图刺死自己的女人的答复。

“你……到底是什么?”艾薇尔怔怔地看着她,颤抖问道。

“救你的人。”丑门海说。

走廊之外,缥缈的歌声再次响起,比上次更接近完整。

“这是海神送给我的聘礼……随时会死……”

“这是海神送给我的聘礼……随时会死……”

“吃了它,永远青春美貌……”

“吃了它,永远不死不老……”

“吃了它,我是你的皇后……”

“我就是贝罗纳,保卫在战神身旁,替他征战四方……”

“凋零在此……我凋零在此……”

“风雨欺凌……我沉入海底……”

“Tear……”

“Of……”

“Belle……”

歌声消失之后,数层甲板之下的走廊中,传来一个男子恐惧的嚎叫。

“出来,你们出来!你们活着我都不怕你,你们死了我更不怕!”

“哈哈哈哈!”

“告诉你们,我谁都不怕!谁都不怕!”他撕裂的声音,疯狂得似乎令整个雨夜下的邮轮骇然。

笑声越来越疯狂,渐渐衰微了。

正欲上楼的孙大壮与萧晨猝然停下脚步,折身向声音的方向追去。

那歌声归于虚无,那恐惧的声音也没有再响起,整艘邮轮,除了那外面风雨作响般的阴霾,怒涛一般滚下无数逝者的眼泪,就只剩下那死一般的寂静。

萧孙二人走得仓促,七楼冷库的门仍大敞着,桌上静静躺着那刚刚复原的石碑。

那作为脏器替换的、也许会带给卯回晟不死之躯的石块。

小字密密麻麻,刻满冰冷的哀悼。

四个黑色的大字宣告了墓碑的所有权。

“卯娴之墓。”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没有半更;此章就这么长……毛线;小虐怡情;大虐健身。你会活到第三部的……

爱与死年代纪

第三十九章

艾薇尔曾经以为自己会很幸福;即便自己无比丑陋。

二十年如一日;她心甘情愿按着男人给自己的路走。伤痛,委屈,肢体的痛苦;什么都无所谓。

男人告诉她,除了我,没有人会要你,丑八怪。

的确;除了他;没有人会接近自己,没有人愿意和自己相伴一生;也没有人提及自己的容貌。

即便自己只是与别人交谈几句,也会换来一阵毒打。

“你又要去恶心谁!你想用你这张恐怖的脸吓死谁!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丑陋怪物!”

“只有我爱你!只有我爱你就够了!你这个贪心的女人!”

男人总是一边吼着,一边用拳头雨点般打在她身上。拳脚所落之处尖锐的疼痛,赶不上言语凌迟的心伤。

她告诉自己,其实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二十年前的艾薇尔,十年前的艾薇尔,两年前的艾薇尔,温顺,绽放着不自知的美丽,从无迟疑,绝对服从……

艾薇尔永远记得失去那小小血肉的时候,疼痛与失血让自己昏睡了很久。那生于死的临界区域一片死寂苍茫。

她似乎一直在暗夜中独自徘徊,天地间到处都是浓到拨不开的黑雾。

从何处来?

要去往何处?

流年无尽。她的脚步无法停止地徘徊着,就像穿了红鞋受到诅咒的小姑娘。她好累,谁能将她带出这片天地都融合在一起的灰色世界?这里是影子的国度?还是黄泉?

好安静,好空,好孤独……艾薇尔不怕死亡,她最害怕安静,所有忍受丈夫暴虐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是个害怕孤独的人,被这样抛下再也没有人走入她的生命里。

她渴望喧哗的缤纷世界,她喜欢热闹与欢笑,即便只是静静地、远远看一眼,亦好过如此苍茫,生死未卜。

她无法想象自己孤老至死的感觉。她想,千万不要将我留在这么个死寂的黑暗王国里。谁来把她带走?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只要不是这里。

在她感觉就要被寂寞侵蚀成空壳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是谁的声音?

“艾薇尔,我的天使……”

谁在耳边喊着自己的名字?

谁把那么美丽的形容安在自己身上?她不是丑八怪吗?她不是贪婪的轻贱女人吗?

“夫人,我爱你,我只要你……你不要死……”

究竟是谁?谁在呼唤自己,对自己诉说着爱意?

谁会有那么哀伤的声线?

她忽然想看看这个奇怪的人,即便自己还要因为活着受苦,只要有人需要自己……

“艾薇尔,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对不起……”

为什么这世上还有如此需要自己的人?

好好笑……

这么想着,一滴泪湿润了她浓密的睫毛,好像地上的星辰。

一声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一阵不知是到来还是离去的脚步。

一个不知是欣喜还是悲哀的叹息。

“夫人,你醒了……我很开心。”那人说。

她终于醒过来,看到一个熟悉却陌生的身影守在自己身边。

丈夫的亲随,丈夫最信任的下属。

胡叛。

她是始终如一的艾薇尔。二年,十年,二十年,大半生。

最美好的年华在一个谎言中囚禁而过,在枯萎之前忽然看清了真相。

过去的她静静绽放在无人的角落,歆慕而自卑地注视着人世种种。

“为我重新绽放吧。”胡叛说。

“为了我。”胡叛把她拥在怀里,像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尽管你值得更好的。”

“好……为了你。”她幸福到泣不成声。

她不用再做过去的自己了,她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

幸福需要争取,自由需要争取,即便是沐浴着那个男人的血,也要得到爱情。

只是,那些彻底丧失的东西,又该如何追回?

她将刀放在被子下,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她闭目养神。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个男人很快就会出现了。

那个与她交换戒指发下共同誓言的男人。那个欺骗自己丑陋,嘲笑自己不过是嫁给一座雄厚的金山的男人。那个不断暴虐地伤害她、嘲笑她、总会因为一点不开心把她殴打得遍体鳞伤的男人。

不知为什么,近半年他性情大变,总守在她身边,带着压抑的沉默凝视着她……就好像他们之间再没有多少时间似的看着她。

除了男人离开的这一个月。

一月之前,男人不告而别,杳无踪影,没有消息,直到今日才回来。

这一个月,是她婚后最快乐的时光,一个可怕的暴徒不在身边,一个温柔体贴的胡叛走入了她的人生,用温柔真挚的爱抚平了她以为会带入坟墓的创伤。

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门开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丈夫默立在门边,又是那样注视了自己许久才走了过来。他好像脸色有些苍白,但是面对她的还是那沉默的淡淡笑意。她有时候真觉得,他看护着她,就像在看守一个小孩子,他只会保护自己……

如果,不是那些无法抹灭的伤害,她真会这么以为,真会被这所谓的歉意迷惑。

如果没有失去孩子,她也许真的会原谅他也说不定——即便有胡叛的示爱也无法打动她。

母性果然会强过爱意。

她对着男人露出一个笑容,故意说:“你终于厌倦我了吗?所以一直不回来?”

男人走过来坐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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