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种马-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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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道:「因为从那一刻开始,也就是你们唐家要倒霉的开始!」
唐山道:「哦?」
亚马认真道:「邢幼苹若是活着而平安的回到我手中,我就会开始缠住你们唐家五十天,否则我发誓会缠上一百天!」
这个癡肥的大胖子开始有点喘气了。
亚马道:「我会让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会让你每天至少瘦下十斤!」
亚马斜眼打量他,道:「以你目前的吨位来看,大概熬个七、八十天,瘦掉七、八百斤,就可以成为蜀中第一美男子啦……」
唐山气都喘不过来了。
亚马继续道:「这一百天里,我一定有办法远远地盯住你,而又绝对不会让你找得到我,所以就算你已经后悔想爬到我面前来叩头求饶,都没有机会!」
唐山道:「我为甚么要求饶?」
亚马道:「因为我会在暗中下手,每天宰一个你们姓唐的,不管男女老幼,不管他跟你甚么关系,只要他姓唐我就宰!」
唐山怒道:「他们跟你又没有仇!」
亚马道:「却是你惹得祸!」
他悠然道:「你们蜀中唐门,向来以阴险狠毒出名,江湖中人早已恨之入骨,早就有打算将你们连根拔除,免得将来有一天,等你们更壮大,为害更烈……」
唐山眼中露出了杀机。
亚马却赫然大笑道:「天下无人不知我亚马是个彻底的自大汉,我连姓甚么叫甚么都不知道,我也更不打算娶妻生子,所以你如想要弄个甚么可以要胁我的人,只怕是白费工夫……」
唐山咬牙道:「你敢!」
亚马又开始再往后退,道:「我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放了邢幼苹,放过邢云飞,赶取滚回你的四川去,绝对不要妄想踏人中原一步,我也就只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亚马虽然一面后退,一面心头却怦怦乱跳。
他的狠话已经说出,他也真的有能力做得到,但是他会这样做么?
就算他真的狠下心来把所有姓唐的杀光,可是没有了邢云飞,他又如何再找线索,救回鱼玄玑?
亚马极力保持冷静,一步步往后退开,眼睛却极耽心地盯住唐山。
这个阴沉毒狠的唐山,脸色也在不断地变化着,显示他的内心也反覆地挣扎煎熬着。
「宇内十大高手,亚马尚未排名!」
有关这个「武林种马」的传奇故事,他已经听得太多了。事实上唐达、唐尔加上邢云飞,三个人在极度详细的规划之下,暗杀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变成了两个半尸体!
两个半尸体,两个是他的两个哥哥,半个就是现在躺在这棺材里的邢云飞……
突然他灵机一动,一面悄悄地再移开一线棺盖,悄悄地探入一只手去那只带着有毒针戒指的手,一面却大声道:「你把邢云飞装进棺材几天啦?」
亚马道:「你不是都在暗中盯着的么?」
唐山道:「三天,这三天来你有没有再看过他?」
亚马皱眉道:「你甚么意思?」
唐山道:「三天前他还是活的,可是现在呢?他可不可能已经死透了?」
亚马怒道:「你胡说些甚么!」
唐山道:「好,我不胡说,我惹不起你,我投降!」
亚马道:「哼!」
唐山道:「我放了邢幼苹,我放过邢云飞,我回四川去……我们只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亚马不禁看些惊喜,他这一赌,终于又赢了!
其实他因为已退出了相当的距离之外,又因地势并不平坦,隔着棺材,他竟未能瞧见唐山的手已经探入棺盖移开一道小缝中去。
他小心翼翼地往内探去,他只要触及到邢云飞,只要活死人就要变成真尸体啦!
亚马如果并未亲眼瞧见,就绝对无法将邢云飞的死亡责任,硬加在自己头上,他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回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啦。
他的手已悄悄伸入棺内。
他戒指上的毒针,有如毒蛇的利齿。
他的心是不是也像蛇一样的毒?
他的眼睛仍在注意着亚马,他的脸上仍要表演出一种虽不服气却莫可奈何的表情……
突然他尖叫一声,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缩手往后跃退。
在跃退中他匆忙一瞧自己的手背,已被一种尖锐多刺的东西,刺到几个血孔。
更因他猛然缩手后退的关系,更被那些尖锐的刺,划破好几道血痕!
手背上一阵又痒又麻,他惊急大叫:「毒蒺藜!」
亚马大吃一惊,急纵而至。
同一时间,棺盖「砰」地翻开,一个全身素黑衣裳的女子,从棺内一跃而出。
棺盖以巨大的力道「砰」然撞中癡肥的唐山,将他那几百斤的一团肥肉撞得仰天跌倒,接着一点泛着墨蓝光芒的暗器又疾飞而至,「噗」地射入唐山的喉中。
所有的惊变只在一刹时间发生,唐山万万也没有想到棺材内躲着的不是「红货」而是一个人。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死在自己最拿手的唐门三种最毒的暗器之一「毒蒺藜」下!
亚马又惊又喜,道:「鱼玄玑,是你?」
鱼玄玑横身护在棺材前,应道:「不错,是我。」
亚马扶起倒在地上的邢幼苹,出手解开她被制住的穴道:「你还好吧?」
邢幼苹急切地奔去探视棺材内的邢云飞,幸好他仍安然熟睡,安然无恙。
再看那倒地而亡的唐山,喉间污黑的一滩血,翻着两只死鱼眼睛,似乎是死不瞑目。
亚马叹了口气,事情会发展成这种结局?实在出人意外,叹道:「我正在耽心怎么样才能找到你……你怎么会在棺材里的?你怎么会有唐门的毒蒺藜的?」
鱼玄玑叹道:「这枚毒蒺藜就是你从邢云飞身上挖出来的那一枚,是『十二飞鹏』把我绑架去的,而他,正是『十二飞鹏』的老!」
邢云飞是「十二飞鹏」的老,却一直不让妹妹邢幼苹知道,仍旧寄居在他们的姨丈雷景光家中,仍旧在表面上为雷景光跑脚办事……
他是雷景光最倚重的人手,但是为了对付这亚马,十二金就折损了「铁面判官」与「勾魂手」折损在鱼玄玑的一名保镖「手勾魂」的手上!
邢云飞实在低估了亚马的实力,可是那时的他,只看到了亚马的运气,道:「好运气的人绝不可能一辈子都有好运气,总有一天他的运气会变坏的。」
于是邢云飞再次出面诱开了亚马,调虎离山之后「十二飞鹏」中的四个,就下手劫走了鱼玄玑,用来要胁亚马。
谁知道这个年轻英俊的老,一见鱼玄玑的美色,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慾,竟趁她还在昏迷之中,将她奸污了。
待得鱼玄玑从痛楚中醒来,生米已煮成了熟饭,情急之下就要自杀。
邢云飞立刻制住她的穴道,再苦口婆心地哀求诉说,发誓要与她天长地久,厮守终老……
女人就是女人,一旦失身于他,也就终于被他的甜言蜜语所哄骗,怜其癡,悯其情,决定与他终身厮守,展示她「玉清教徒」的身份,要求邢云飞一定要答应与她歃血为誓,种下「忠贞不二,从一而终」的毒誓。
就在这时,突报曰:唐达、唐尔来访。
邢云飞对鱼玄玑说去办一件事,立刻就会回来,再来歃血也不迟……
鱼玄玑只好在「飞鹏堡」中苦等,心中有不祥预感,苦苦哀求他的飞鹏兄弟暗中协助,暗中保护!
她当然万万也想不到,她这个决定以身相许的郎君,要去对付的竟是她玉清教的令主!
她更万万想不到的是,飞鹏帮的兄弟们,带回来的是这枚毒蒺藜!
噩耗并未将鱼玄玑击倒,她暗中祈求上苍保佑,也许有一天奇迹会出现,邢云飞会康复。
她也故意不与玉清教联络,她已打算好了,只要邢云飞一死,她立刻自杀,了却残身!
果然有奇迹出现,飞鹏帮的兄弟来报曰:亚马将邢云飞劫走,要送到熊耳山去找「薛神医」!
但是他们能平安到达吗?这一路上有多少人会来要邢云飞的命?
亚马叹了口气,道:「所以你就悄悄的躲入棺材内保护他,而『十二飞鹏』扮成挑夫,沿路保护……」
鱼玄玑道:「只可惜这一役,原来只剩下九个半飞鹏,又折损了五个……」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短管,向亚马道:「你的手劲比我大,你帮我把这管子弹上天去!」
亚马看出这是一枚铁制的知笛,便扣在中指之上,运劲往天上弹去。
只听一阵尖锐的啃声,从管中发出。
亚马手劲果然非凡,那小管直射上天去,几乎目不能见,仍鸣鸣地响个不停。
亚马笑道:「这是你们的联络信号?」
鱼玄玑道:「还有四名飞鹏在附近,准备随时接应。」
亚马道:「最后一名敌人已被你消灭,还接应甚么?」
鱼玄玑道:「你还要不要救他?」
亚马叹道:「我原是打算救醒他,好打采你的去向……」
鱼玄玑低声道:「如今我已现身,你就可以不必救他了吗?」
亚马不但由她眼神中读到祈求之色,更由邢幼苹眼中读到哀怜,不由得叹口气道:「我当然还是要救他……」
鱼玄玑喜道:「这就对了……」随之神情一黯。
突然远远的坡陵上,如飞般出现四条人影,一面呼啸一面奔来。
鱼玄玑道:「是他们来了。」
亚马道:「来得正好,你这位老公,正好需要四名挑夫!」
到熊耳山的这条路,对亚马来说是旧地重游了。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座狗熊岗。
再越过几座村镇,就是那条水流湍急的小河了。
那棵大树依然浓荫如盖,正是那日助老渔翁钓起一条金色巨鲤之处。
现在只要沿着这条小河逆行而上不到五里,就该是那薛神医的「黄梅庄」了!
天气实在太热,亚马决定让大家在这里休息一下。
捧起清凉的河水喝了个饱,亚马突然吸吸鼻,兴奋抬头。
邢幼苹笑道:「你是不是闻到甚么味道了?」
亚马抬眼望见前面竟有炊烟,空气中飘来肉香,笑道:「居然有人在这里郊游烤肉。」
鱼玄玑道:「而且是特制的酱料。」
邢幼苹道:「我们这里不知道有人肚子饿了没有?」
亚马见她一脸促狭相,知道她反正是要拿自己开玩笑,倒不如坦白承认道:「这里面最好吃的人是我,最游手好闲的人也是我……」
鱼玄玑也笑道:「脸皮最厚的人大概也是你……」
亚马起身道:「那么,当然是该由我这个脸皮最厚的人出马,去向他们分一些……」
邢幼苹也一跃而起,道:「我也去。」
亚马道:「你去干甚么?」
邢幼苹道:「因为我耽心。」
亚马道:「又不是去跟人打架,你耽心甚么?」
邢幼苹道:「别人野餐烤肉,所准备的本来就不多,能分给我们的就更少,我耽心有个脸皮厚的人,会自己吃饱了再空手回来!」
亚马又好气又好笑,却无法反驳,因为他心里正好是这样想的。
鱼玄玑个性不像邢幼苹那样刁蛮,只是微微笑着,道:「希望他们烤得肉够多……」
突然她的微笑凝结了。
因为有炊烟的那个方向,慢慢地走来一个人。
这人很高、很瘦。
身上穿着一件颜色很奇特的长衫,竟是惨碧的颜色。
他的脸也阴沉得像他的衣裳一样,一双眼睛却黯淡无光,像是两个没有底的黑洞,连眼白与眼珠子都分不出来。
他竟是个瞎子。
但他的脚步却很轻,就好像在脚底下生了一双眼睛,绝不会踩到石头,更不会掉进洞里……
他背负着双手,慢慢的走了过来,脸色虽然阴沉,神态却很悠闲。
邢幼苹忍不住,问道:「阁下就是前面郊游烤肉的人,你们烤的肉够不够多?」
碧衫人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邢幼苹皱着眉头,道:「难道这人不但是个瞎子,而且还是个聋子?」
郊地里都是野花,初夏里开得正艳。
野蜂、小蝶穿梭飞舞,世间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