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望族-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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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兮只觉得绕了很久的路,头也要晕,而孟旭则看着这繁华的宅院,又是惊奇感慨,又是羡慕神往。
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慕容宏住的曜园中。园中种的是白槿花,洁白如雪,风吹而落,铺了满地的莹白,倒是衬得这曜园如同神仙居地一般。
他请念兮和孟旭坐在了曜园的亭中石椅上,问道:“你们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念兮便将昨日里在八珍楼的事说与了慕容宏听,他一边听着,双眉不由微蹙了起来,他这个妹妹娇纵惯了,家里也都知道。这么快就找到了捉弄她的人,看起来是二弟帮的忙。
“大公子,昨天,昨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五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那寒医馆是方姐姐的爹爹留下的心血,真的不能就这么关了。”念兮诚恳又着急。
慕容宏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说道:“姑娘,五妹是有些小姐脾气,这件事我明日见着她会好好劝她的。”
念兮同孟旭相视一笑,谢道:“多谢你了大公子。”
原本就要离开曜园,念兮缓了缓脚步,对慕容宏说道:“大公子,还有一事我能不能问你?”
他微微笑着望向念兮,十分和气地说:“问吧。”
“你……可是患有寒症?”
他的脸容渐渐敛去,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问道:“姑娘何以得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JJ抽掉了评啊,真是三天一大抽,五天一小抽,让人很是无语。
希望文文还合大家的意,如果喜欢的话,赏赐些花花草草的妖儿感激不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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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世家往事 。。。
慕容宏身上的寒症由来已久,宫里的御医曾一齐会诊,这些年也一直吃药调理,可是只是减轻了身上的症状,却仍是未能彻底根除。
其实宫里的御医医术纵然高明,但真正的神医妙手却往往都在民间。慕容宏听念兮一语就道出了他的病症所在,微怔之下便知道这姑娘定是个精通医术之人,淡淡笑道:“姑娘好眼力,只是我这病症已经患了多年,如今我也是不在意了。”
念兮说道:“寒为阴邪,易伤阳气。大公子的病症发作时,是不是常常身寒肢冷痛有定处,尤其是关节的地方,一到天气变寒就疼痛得更加厉害?”
慕容宏听她说着,全都是他身上的病症,一点都没差,缓缓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大公子可以让我诊诊你的脉吗?”
慕容宏迟疑之间,一旁的何安就忍不住朝念兮说道:“你这小丫头,咱们公子爷的病症是宫里的四大御医一同会诊,都没有彻底根治的法子,难道你倒有这个本事?”
念兮抿嘴一笑:“我只是想诊诊大公子的脉,也说不定我能帮上些忙。”
慕容宏伸出手来,朝念兮点了点头:“劳烦姑娘了。”
念兮看起病来的时候神色间颇是认真,只是站在她身后的孟旭却不由有些担心。刚才那何安说的清楚,宫里四个御医都没能看好他的病,而念兮只是个苗疆来的小丫头,他也不相信,她真能有办法,比那些御医的本事还要高明。
她仔细地诊了一阵子,慕容宏倒是面色坦然,不惊不喜,毕竟这么多年,他也已经习惯了,治得好固然是好,可若是这个妙目灵动的小丫头真没法子,那也不过如此。
念兮微微蹙了蹙眉,有些自言自语地说:“公子脉象浮涩,寒气已经在体内不少时日,若要根治倒也不是没法子,只是要多费些功夫罢了。”
孟旭忙问:“念兮,你是说你能治好大公子的寒症?”慕容宏也看着她,目光中半信半疑。
念兮说道:“大公子的病症时间太久,若是刚得一两年就能好好诊治,到如今早就可以根治了,只是可惜庸医误事,虽说药石能将寒气暂时压下,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如今的话,只能先以针灸治疗,再配以药物的话,也许三四年之后,能够彻底根治。”
“当真?”
念兮笑了笑:“我就住在寒医馆后面的屋子里,若是大公子信我,可以过来试一试。”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苗家姑娘爽朗的笑容映在慕容宏的眼中便同旭日暖阳,令人心安。白槿花的花瓣随着微风落在了念兮的发髻上,肩膀上,她身上的红衣衬着那肩头的一点莹白,越发显得飘盈,一时间恍恍然,却发现已望了那身影许久。
第二日过午之后,被封的寒医馆终于解了封,念兮正在家里的院子晒着太阳,面前是几味铺着的中药。孟旭同她一起坐着,也学着一起辨认。
龙骨、珍珠母……都是平肝潜阳的药物,孟旭问道:“念兮,昨日你说能为那大公子治病,是真是假?”
她仰头笑道:“孟大哥,我可骗过你不成?”
“自然没有,只是我是怕你没有把握。”
念兮低着头拨弄着身前的药材,眼神中是自信的目光:“试试吧,若是他信我,自会来找我的。”
“念兮姑娘。”
回过头去,原来是何安来了,他站在门口朝念兮拱了拱手:“姑娘,我家公子来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渣屑,朝外望了望,慕容宏仍是一身月白袍子恬然站在屋外,微风轻拂之下,袂袖轻扬,虽是破旧屋窑,但他站着便如谪仙,就是破旧之地仿佛也染上了些遗世独立的气格。
“公子,请进来坐吧。”念兮将他请进了屋子里,因为病人诊病是件私密之事,更尤其是慕容宏如此身份的人。何安站在门口候着,而狼生,则是去刚刚解封的医馆收拾打理去了。
“大公子,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医馆也不会这么快就解了封。”
慕容宏坐了下来,淡淡回道:“姑娘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今日前来,只是想知道,姑娘是不是真有办法彻底根除我身上的寒症?”
念兮拿出随身的一套银针,在桌上展开:“大公子,你的寒症入体时日已久,我要用针灸配以药石,还有……这个东西,才能帮你彻底根除。”
她所说的东西,放在一个红木盒子里,打开来却是将慕容宏吓了一跳,眉头不由皱了皱。
“这是什么?”慕容宏指着盒子里那些蠕动着的褐色虫卵问道。
“这是水蛭,也叫蚂蟥,它能帮你吸除身上的寒血,然后你的体内会再造新的血,几次下来,等于将你全身上下的血都换洗一遍。”
慕容宏有些不信:“这东西……真有这么大用处?”
念兮笑笑:“大公子别怕,在咱们苗疆,这是大夫常用之物,要治你的寒症,它可是缺不得的。”
银针入骨,微微刺痛,随着银针慢慢向下扎去,这刺骨的疼痛不由令他想起了四岁时的那场大雪。他的母亲是在那个下雪的夜晚去世的,当时父亲是当朝太傅,刚娶了六王爷的安平郡主,他的母亲,却因为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从此在府中便再没有一点地位。
一进门便只能是妾,大雪飘零的寒夜,冷风刺骨,母亲的病越来越重,她躺在床榻上,气息越来越微弱。慕容宏只记得母亲拉着他的手嘱咐道:“宏儿……宏儿,要千万记着,你生在慕容家没法选择,但从此往后,娘只希望你好好生活,平平安安,其他的不争、不想,安身立命,平淡度日,这才是娘所希望的……”
当时慕容宏不过四岁,可是他知道母亲已近弥留之际,只是似乎仍有心事放不下,她是想见父亲,见他最后一眼。于是年仅四岁的他,在父亲和安平郡主的房前跪了整整一夜,却仍是没有等到父亲出来。
大雪积压着他小小的身躯,刺骨的冰冻几乎就要将他打垮,他苦苦恳求,但安平郡主却拦下了外面的通报。
一夜,他单薄的身子被雪裹卷,嘴唇冻得乌青,身体是寒的,可是才四岁的孩子的心,却比这三九严寒的雪冻更冷。
一夜,母亲终于没能等到父亲来见她最后一面,她闭上眼睛的时候,除了丫鬟,竟再无一个亲人在身边。
慕容元正第二日知晓了这件事,也曾大发雷霆,甚至盛怒之下掌掴了安平郡主。可是母亲却已经死了,再也不能醒来,她一生孤苦,虽嫁了她深爱之人,虽入了这名门望族,可是却是含恨而终。
慕容宏在雪地跪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开始高烧不止,整个身体都似冰冻一般。宫里的御医来诊治,但也许是他根本就不愿意配合那些大夫,又或者是他早已心寒似冰,高烧退后,寒症入体,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办法根除,落下了不少病根。
他愣愣出神,念兮已将银针都收了起来,伸手在他眼前轻轻晃道:“大公子,大公子……”
“嗯?”他回过神来,刚才不知怎么又想起了从前那些不愉快的往事,那么多年虽然早已淡然不少,但突然想起,却仍是一阵酸涩。
针灸过后,整个人身体舒畅了不少,胸中原本一直感到积蓄的一股子寒气,似乎也退去了许多。念兮拿出盒中水蛭:“大公子,我要将水蛭放在你的背上。”
褪去了外衣,这些褐色的蠕虫爬在慕容宏的背上,没一会儿这些水蛭的身子渐渐肿胀起来,隐隐出现红色。待到吸完血之后,念兮便将它们一一拔了下来,扔到一边。她施针也好,用水蛭吸血也好,神情格外专注,直到所有的事都做完之后,她才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大公子,三日后你再过来,我再要与你施针。所要服用的药这几日我会配好,你尽管放心。”
慕容宏穿好了身上衣服,今日来了一遭,念兮的确不是自吹自擂,他身上的不适真的减轻了不少。他拿了一锭银子出来放在桌上:“念兮姑娘,这是诊金。”
念兮将银子推还给了他:“这才第一次呢,若是没个见效,我哪敢收你的诊金?等好些了再说吧。”她既这样说,慕容宏便也不再推辞,将银子收了起来,“好,那就先记着,等以后再一起给。”
在念兮的家里呆了大半日,身子舒爽了不少,心情也似乎好了许多。回相爷府的路上,何安少有的见到了慕容宏那恬淡的脸上,露出一丝真心的微笑,多少年都不曾有过的笑容。
“大公子,没想到那小丫头还真是有些本事。”
慕容宏在车里半闭着眼睛说道:“何安,人不可貌相,真正有本事的都是山外高人。”
何安自小跟着慕容宏,两人之间名为主仆,实则情谊深厚,他嘿嘿笑着,说道:“公子同那丫头似乎很是投缘?”
慕容宏嘴角漾起一丝笑意:“世间自有缘法,念兮姑娘聪明善良,不过她只是给我治病罢了,回去以后可不许多话。”
何安吐了吐舌头,应了一声“是”。
慕容宏刚回府,就遇上了正陪着母亲在曲风亭里吃茶点的慕容瑶。他低了低头,向安平郡主行了个礼,便要回曜园,却听慕容瑶将他喊住了。
“大哥,妹妹有话想问你。”
慕容宏站住了脚步:“妹妹有何事?”
慕容瑶站到他身前,扬着脸问道:“哥哥同那寒医馆里的人有交情?”
“并无深交。”
“那哥哥什么时候喜欢管起闲事来了?我今日回府才听说哥哥已经派人去将那寒医馆解封了,刚才同母亲说起,还以为哥哥同那里面的低贱之人有深厚的交情,我昨日才刚派人去封了医馆,哥哥今日就派人去解封了。”慕容瑶句句话里带刺,咄咄逼问着慕容宏。
慕容宏根本不想理她,她这骄纵跋扈的神情同安平郡主年轻的时候一样,他一见了便是满心厌恶。
“瑶儿,是何事啊?”
慕容瑶愣了一愣,收起了刚才那一副傲慢的嘴脸,立时变得恭敬起来,朝那往亭中走来的人遥遥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