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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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刚才路过你租的那个店面,怎么停工了?”
莫离郁悒的瘪嘴:“和我想要的效果差的太远。”
米夏无奈的:“不挺时尚的么?我说莫大老板,敢问您老还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啊?”
莫离边走边说:“虽然是快餐厅,但是我希望顾客进门后,可以体会到回家的感觉。”
米夏不解的:“回家是什么感觉啊?”
莫离想了想,微歪着头看她:“温暖,舒服,叫人惬意。”
米夏撇嘴:“还真是位不好伺候的主儿——离离啊,咱这是小成本买卖,可不能按照大酒店标准折腾。”
莫离执拗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希望可以做到尽善尽美。”
米夏又靠过来捏她的脸:“你的完美主义,真是叫我又爱又恨。”
一扭头,看见洛邈皱着眉头盯着她捏莫离脸蛋的手,米夏松开手,痞里痞气的搭上莫离肩膀,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全倚在莫离身上,冲着洛邈眨眼睛:“表哥大人,我在占我闺蜜的便宜,又没非礼你老婆,你干嘛要瞪我?”又惊道:“姑妈说你昼伏夜出,跟个冤魂似的。”抬起另一只手搭着眉骨,看向窗外:“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跑出来了——难不成,还在调整时差?”
莫离凑近米夏,小声咕哝:“幸好他听不见。”
米夏浑不在意:“就算听见也没什么,我表哥大人大量,才不像你这种小心眼。”
午饭桌上,莫离委婉的暗示米夏——你表哥关于睡眠的行为艺术,大大超出了像我这种安分守已的小老百姓的承受范围,拜托你让他约束一下自己。
饭后,洛邈就跟米夏出去了,莫离也没问,安心的上网浏览店铺装潢图片,想来洛邈大约是真没带睡衣,这会儿让米夏带路,去采购诸如睡衣等生活必需品。
下午回来后,洛邈一头扎进房间,晚饭都没出来吃。
结果第二天一早,莫离起床后,发现灶上正煮着粥,她都要哭了。
不是感动的,而是想到:完了完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昨天送我贝壳摆件,今天早晨替我做饭,一定是想感动我,继而,房租和饭费,都算在我头上……
转眼就看到饭桌上摆着的草图,眼睛一亮,抓过来,快速翻看——这简直就是把她无法用语言描绘出的幻想分毫不差的落实到纸上。
家里住进来的那位不是米夏的表哥,而是她肚里的蛔虫吧?
莫离偶尔会犯那种一兴奋起来就乱打比方的错误,当然这些小毛病不至于让她感觉纠结,最叫她事后悔青肠子的是脑壳子充上血,会令她短暂性遗忘自己斤斤计较的小市民本色,诸如此刻,她抓着草图跑到正在忙碌的洛邈身后,想也不想,上来就拉住他胳膊,叽里呱啦说起来:“这是你画的吧,没想到你这么多才多艺,送给我吧,这个月的房租和饭费算我的。”
突然反应过来他听不见,又张牙舞爪的比划了一通,直到洛邈粲然一笑,莫离呆住了,脑子里莫名蹦出一句——色不迷人人之谜!
没多久,莫离就颓在沙发上抱着脑袋纠结:房租、饭费……虽然人家出设计她支付版权费是合情合理又合法,但她现在干的是小本买卖,一个设计就花掉几千块,实在是有点承受不起啊!
多一张嘴要吃饭,她肩上的压力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啊啊!
洛邈一手拈着锅盖,一手握着勺子,得空回头看莫离一眼,莞尔浅笑,放下勺子盖好锅盖,关掉煤气后走过来,路过角柜随手抽出便签纸,飞快写出:闲着无聊随便画画,你喜欢就送给你,这不足以抵消房租和饭费。
莫离看清内容,再抬头看洛邈,大眼睛亮晶晶,嘴里咕咕哝哝:“米夏家的基因就是好——子孙后代都这么够义气。”她高兴懵了,还唱:“你在我眼里是最美……”
见到洛邈明显愣住的表情,莫离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事后更颓靡的缩在沙发一角,尽管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安慰:“没关系,他是聋的听不到,我不丢脸不丢脸。”但低气压还是持续到浅尝和辄止去上学。
好在,有了努力的方向,转个身就把出的糗抛诸脑后,接着化身战斗小蜜蜂,每天忙忙碌碌,十分充实。
至于何晓佐,不管他是鸭子,还是何氏大少,和她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既然没有交汇的可能,又何必枉费心思?
眼见装修就要完成,而她的生日也要到了。
之前的一天,潘良良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提了一嘴:“离离,你和何少还真是有缘,居然是同一天生日,可惜你们无分,听说他要跟叶厅长的千金订婚了。”
而那时,莫离正飞快的点着计算器,核算运作成本,听见潘良良这话,头也不抬:“哦,那真要恭喜了。”
商政联姻,门当户对,金童玉女,没能脱离世俗窠臼,有什么好八卦的?
这年头,猎奇才更容易引起关注度,假如潘良良跟她说的是:据砖家研究考证,白雪公主其实下嫁了七个小矮人;或者王子和公主她后妈有一腿;再或者,何大少爱上了非女性,目前已私奔……那才值得八它一回儿啊!
初八的黄昏,莫离站在即将竣工的铺面外,是越看越满意,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笑得心满意足。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就算倾家荡产了又能怎么样,她不信自己永远都是失败者。
突然,有人自她身后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她一跳,拍着胸口回头看,竟是洛邈,米夏说他脑壳子受过伤,记不住路,他是怎么找来的?
他绕到她身侧,与她并肩站着。
她好奇的窥视他,看见他如画的眉目间蕴满笑意,暗自揣摩:莫非他买彩票中了大奖?
是夜,饭桌上,洛邈邀请她陪他去看一场某国际友人在本市举办的私人收藏展。
莫离考虑到先前他帮她设计了店面,作为回报,陪他去也是应该,于是十分爽脆的点头同意,打电话告知米夏不必来给她庆生了,因为她需要陪洛邈去看展览。
米夏沉默三秒钟,然后一声狼嚎:“真的?”
“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轻易放弃难得宰你一顿的机会么?”
“好吧。”咔嚓,竟然就这么挂了电话。
三十分钟后,米夏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赶来她家,脸上的兴奋表情就好像终于逮到个冤大头,高价处理掉滞销多年的过期货,为了避免被当场退货,要对产品经行精包装,这是奸商的职业道德。
当天晚上,米夏跟他们娘仨挤在一张床上,兴奋的嘚吧嘚,话题始终绕不开洛邈。
不是节假日,浅尝和辄止依旧要上学,两个小家伙一人为莫离画了张“全家福”,外加一个早安吻当生日礼物。
米夏让洛邈帮忙送浅尝和辄止上学,也没多远,不怕他“有去没回”。
而米夏要留在家里,对第一次和“潜力股”约会的莫离经行精包装。
说实话,经过上次钢管舞事件,米夏的手艺在莫离心底留下了很深的阴影——那种拙劣的僵尸妆,在夜店还好,大白天的,跑出去吓人,真怕被当成精神病患抓起来。
一个半小时后,莫离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映出的影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摸了摸脸,镜子里的影像跟她是同步动作。
米夏贼兮兮的笑:“我就说么,我们家离离好好打扮打扮,也可以变身‘磨人的小妖精’。”
莫离咕哝:“原来你的化妆技术,是时好时坏的。”
米夏翻白眼:“切,那次画得那丑,还差点招个麻烦回来,画漂亮还得了?”
莫离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青花缎面旗袍,侧盘的发髻上还别着根小簪子,用文艺点的形容词来诠释她此刻的状态,那就是:轻施粉黛,淡扫娥眉,婉约娟秀,媚态天成。
这个妆到底有多成功,可以从洛邈那目中无人的骄傲君反应中窥见一二。
如从日系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洛邈,偕着古典优雅的莫离,这样对比鲜明的一双璧人,走上街头,回头率怎能不百分之百?
习惯了默默无闻,突然间成了焦点,叫莫离难免焦灼,连路都不会走了,好在不管她是快还是慢,洛邈的步调始终跟她保持高度一致。
挤上公交车,没座了,洛邈一手拉着吊环,另一只手轻轻环上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护在他怀里。
这样近,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脸红红的,满腹懊悔——真不该为节省那几块钱,放弃打车而来挤公交。
公交到站,他护着她下车,然后,若无其事的松开手,从始至终,尽可能的维护着她的自尊心。
进到市中心展览馆,才发现这个展会的稀罕之处——摆件、挂件、贴画……全是由各式各样的贝壳加工而成的。
具是顶级的艺术品,本该是目不暇接的莫离,没走几步,却耷拉了头,莫名的觉得堵心。
她很想逃离这个地方,可一言既出,哪好半途反悔?
洛邈在大厅中央站住,莫离差点撞上他,不解的抬头,才发现他在看前方的电视屏,上面的字幕刚好定格在一句话上——我的天使,你听见大海的歌声了么?
莫离摸摸鼻子,小声咕哝:“真小资啊,可惜我是没听见什么歌声,倒好像闻见了一股臭鱼烂虾的腥气。”
话音方落,再看洛邈,迷人的微笑不见了,身体僵硬,表情臭臭的,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莫离反应了几秒钟才追出去,可他走得实在太快,等她追出大厅,他都穿过马路,又恰好赶上红灯。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又是个路痴,没她陪着,他要是把自己搞丢了,让她怎么跟米夏交代?
见他站在路那边,回过头来看她。
莫离忙打手势,让他等等她,她是没发现,就在她的斜对面刚好有个摄像头。
而这摄像头所属的机房,当值的是个新手,电话哈拉的太嗨,一时不察搭错了线,把现场监控连接到了展览中心隔壁的商场外墙面巨型广告屏上。
路上车来车往,等红灯的时候,扭头,就看见广告屏上青花旗袍的古韵女子,双手翻花,比划着:等我,等等我!
车龙中,一辆全黑的奥迪里,握着方向盘的瞿让轻轻叹息:“陶夭要是还活着,今天刚好是她二十七岁生日吧,也是你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
坐在副驾驶上的沈夜淡淡的:“你记得倒是清楚。”
瞿让转过头来看他,却,眼角余光瞥见了广告屏,愣了一下:“这侧脸,还真像她。”
沈夜漫不经心的:“嗯?”
“真像陶氏夭夭。”
沈夜到底侧过头来看瞿让:“真要累了,可以给你休假。”
“不是要放假,是真像……”眼睛瞪大,突然拔高一嗓子:“真是陶夭!”
沈夜循着瞿让的视线望过去。
大荧幕上,那个手比“等我”的女子恰好看过来,瞪圆的大眼睛,微嘟着的小嘴,妩媚的扮相,生动的表情,不知念了句什么,眨眨眼,笑了。
然后,画面一闪,切成歌舞广告,再接着,黑屏。
瞿让不解的出声:“她比划些什么?”
沈夜的声音有点飘:“等——我。”
瞿让看着已关闭的大荧幕,笑得比哭还难看:“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大一那会儿的圣诞舞会,陶赫瑄牵着陶夭的手,当众宣布,那个中国风的芭比娃娃是陶家内定给他的未来老婆,瞧瞧,还有什么比旗袍更适合中国风的芭比娃娃,明天是她七周年祭日,莫非她泉下有知,晓得你又要结婚了,所以特意显灵警告你,要不,你就把婚事取消来吧!”
沈夜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