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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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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这时候我亦与师姐说过,”曲徵打断了她的言语,淡道:“眼下我的心思,不在儿女情长。”

“可你如今有了未婚妻。”苏灼灼的声音已有了一丝哽咽:“我是哪里不如金百万?”

曲徵没有回答。

气氛骤冷,夜风起了,吹得林间树叶哗哗作响,他二人武功虽高,却是听不见我,然我亦怕听不见他们的言语,只得愈发努力屏住呼吸。

“其实我知道……我知道你娶她是为了璞元真经,亦知道你想要那真经,不全是为了师父。”苏灼灼的声音被风吹得变了声调,颤抖着有些飘浮:“公子,我……我只恨自己没用,连让你利用的地方都没有……”

我心中一颤,只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渐渐蔓延开来。但见曲徵回过身,幽幽望着苏灼灼:“师姐言重了。你既全都知晓,就更不该把心思放在我这无心之人身上。”

她迎着他的眸光,似是整个人都醉了,眼中却隐隐泛起泪光:“我宁愿你一直无心,亦不愿终有一日你有了心,却是为了旁人。”

曲徵垂了眼睫,微微侧了身,看不清面上表情。待他转过来的时候,已弯起一个笑:“起风了,早些回罢。”

我趴在树根下,脑中乱糟糟的,却不知在想甚么,一会是苏灼灼含泪的模样,一会又是曲徵微翘的嘴角,画面交替纷杂后却只余那句“你娶她是为了璞元真经”,兀自回荡久久不肯散去。

这本是事实,曲徵没有瞒我,他早就对我言明了目的。且我当初嫁他的理由,亦是为了瞿门能为镖局挡去璞元假经的灾祸,像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我从来都很清楚。

大约是我对他动了心思,是以不愿从旁人口中听到这种言语罢,我自嘲的笑笑,一面清楚这是交易一面又觉得难受,女人果真是麻烦得紧,我开始理解那老头儿为甚不喜欢女人了……

正恍惚的想从地上爬起,突然觉得背后有劲风袭来,我下意识的直接趴下向旁边滚去,便瞧见一个黑衣人一掌击在我方才趴的地方,枯黄的落叶霎时荡起,我心中暗道不好这厮武功比我高,赶紧爬起来向前奔去,只盼曲徵还没走远。

然那黑衣人轻身功夫极好,只瞬息的功夫便赶上我,又是一掌向我拍过来,我向下一缩身子,忽觉一个影子从旁蹿出,替我接下了这凌厉的一掌,与那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我惊魂未定,退了几步仔细看去,发现救我之人竟是花姐。

她……会武?

然我很快便发现,花姐不但会武,且功夫还很好。她一面与那人周旋,只向我急道:“姑娘快走,我挡不了她多久。”

那黑衣人身形娇小,是个女子,我瞧着瞧着,只觉越看越熟悉,心中隐隐有了底。此时花姐已落了下风,那黑衣人一招一式老练狠辣,下盘极稳,一看便是从小习武的。

花姐见我不走,急得乱了阵脚,那黑衣人趁机攻她不备,我瞅准机会,从怀中掏出个小壶,奔过去冲着那黑衣人就是一通乱喷。

那黑衣人急忙遮脸,然如何全部挡得住,很快便湿了蒙面黑布。她似是转身想跑,只是身子顿了顿,渐渐哆嗦了起来,继而软到在地,蜷起手脚只是抖个不停。

花姐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低声念了一句:“总算不负公子所托。”

我一怔:“你是曲徵的人?”

“自姑娘踏入瞿门,时刻都有公子的人暗中相护。”花姐悄声道:“方才真是千钧一发,若误了公子的事,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怪不得我出门她一定要跟着,我嘴角抽了抽,然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从地上捡了根树枝,远远的蹲□,将黑衣人的面巾挑开了,瞧了一眼却不惊讶,只是微微叹了一声:“果然是你。”

俞兮面色潮红,痛苦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似是快喘不过气了。花姐亦不奇怪黑衣人是谁,只对我道:“想不到姑娘随身还带着毒药,早知我便不用这么急了……”

我咧了咧嘴角:“这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怎这般厉害?”。电子书下载

“这个嘛……”我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拔了喷嘴仰脖喝了一口,咂着嘴蹲在俞兮面前:“百万自制花生露,口干可以解渴,肚饿可以果腹,最重要的是还可以救命,我给它起名叫‘俞兮杀剂’,俞姑娘你觉着可还妥当?”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28章咩?~俞兮不喜花生~~~下一章会深度解析~~

爱你们= 3=~~~

☆、31章

俞兮喉咙里嗬嗬几声;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不甘的瞪着我;面上及沾上花生露的部分都迅速的起了一片疹子;看着有些骇人。

“日前汀兰说你不喜花生,我便发觉不对,果然你是碰都碰不得的。”我得意的笑笑;俞兮在人前通常都很乖巧守礼,就算她不喜花生;苏灼灼亦不至于要汀兰前来伙房大闹;这只能说明俞兮不只是不喜这般简单,而是实在有着不能碰花生的理由。

前几日我托芊芊去询了大夫,惧怕花生这种病症极其罕有;通常都是天生体质使然;即使沾了一点花生的东西都会立即反应,哮喘,伴随着抽搐、窒息,严重了极可能丢掉性命。

我渐渐沉了面色,望着她冷道:“俞姑娘,你害我一次二次,却当金百万是何人,难道我会任由你害我第三次么?”

俞兮此时脸色已经发紫了,她双手掐着领口衣襟,看起来极为痛苦。我淡淡的瞧着她,心中半点恻隐之心也无,料想她在瞿门不敢对我下手,瞧她这身夜行衣,却未配备兵器,大约是跟踪了苏灼灼和曲徵出来,亦躲在这林子里,碰巧撞见我也在偷窥,一时动了杀念。

我正想着出神,忽见一道银光向我射来,还未及反应,旁里便飞出一颗石子,生生在我鼻子前面与那银光撞在一起,斜斜飞了开去。

弹石子那人站在不远处,是个身形颀长的男子,面上亦蒙着黑布。我这才发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心中默默咆哮:不是吧还有一个?蒙面很好玩咩?!

然瞧他刚才弹石子的力道和准头,定是个一流高手,若他想对我不利,我和花姐跑也没用,且刚才他亦不会出手救我。想到此处我稍稍宽心,花姐戒备的瞧了那黑衣人一眼,伸手去掰过俞兮的拳头,她手中藏了两枚绣花针,方才那银光便是趁我不备突施的暗算,我越想越愤怒,让花姐扭了俞兮双手,大步走到她面前去。

“请你吃花生,千万别客气。”我咬着牙缝道,从怀中掏出几颗花生,一巴掌全呼进她嘴里:“与曲徵相识最久之人明明是苏灼灼,你以为,做掉了我便轮到你了么?脑子是不是被门挤过啊?还是你爹把你扔了养大了块尿布?”

……

花姐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她却不知我做厨子三年,市井骂人言语已学得自成一家。此番顺便挑拨了一下她与苏灼灼的关系,我站起身冷道:“这次死不死便看你的造化,你害我三次我还你一次,还是亏了些。”

俞兮努力吐着花生,已经开始抽搐,我拉着花姐,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走出了河畔,我喘了口气,只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东西,是甚么来着……

花姐忽然将我护在身后,沉声道:“阁下何人?”

我一怔,霎时发现自己忘了的那个东西正坐在前面的树杈上,一只胳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额前碎发随风微拂,显得十分潇洒不羁。这种骚包的感觉很是熟悉,还未待我惊喜的叫出来,便见他一把扯下遮面黑布,跳下树来对我露出一口白牙:“啧啧,百万好威风……原来兔子急了也咬人。”

我立时不乐意了:“你骂我是兔子!”

……

“我在夸你好么。”宋涧山无奈的抚额,我刚想过去,忽然想起花姐就在身边,正不知如何扯谎,便见她露出宽慰神色,上前一步抱拳道:“见过宋公子。”

这二人竟然认识?宋涧山对花姐回了礼。我几步走过去乐颠颠的拍了他的肩膀:“不是公的你可教我好等,几天都不出现!”

“我不便在瞿门露面,这几日一直在等你出来。”宋涧山爽朗一笑:“倒也巧得很,不然百万你脸上怕是要多个针眼儿。”

我觉着对他不必客气道谢,便笑笑不说话。花姐直接道:“有宋公子在此金姑娘便无后顾之忧了,我须速速赶回瞿门,禀报公子统一口径,以防教人瞧出破绽。”

宋涧山应了,我与花姐话别了几句,待她走了才奇道:“你二人怎会相识?”

“阿徵手下的人,自然都认识我。”他用一种看二货的眼神瞅了我一眼:“对付俞兮脑子倒是挺灵光的,怎地这会就缺了心眼儿。”

“你才缺心眼儿!”我凶巴巴的道:“我是担心她不知你的烂摊子,回去要是漏了甚么,教人知道你在崇阳,你就等着提裤子跑路罢!”

“这些你都不用挂心,没些手段,是不能在阿徵手下做事的。”宋涧山抱起双臂,向我飞了个眼色:“这几日只怕你也闷坏了,一起喝一杯如何?”

于是我二人溜进一家酒楼,选了一处极隐蔽的小包间,要了一桌子酒菜。他未带那柄黑色长枪,霎时便低调了许多,加之刻意垂着头,是以一路也未有甚么麻烦。

“先说好,我可没有银子。”我拍拍两手以示穷酸,宋涧山却毫不在意,径自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搁在桌上:“怎有让姑娘请客的道理,改日只要你为我亲自下厨便好。”

我大为惊奇:“你这是在逃命咩?要不要这么逍遥!哪来的银子?”

“眼下我亦算是为阿徵做事,自然是他的酬金。”宋涧山为我二人倒了酒:“譬如瀑布山洞救你二人,五百两。”

“五——”我抬了声调,霎时反应过来,将后面几个字吞回肚子里,悄声道:“你二人不是朋友咩!”

“我原先是不肯要的。”他端起酒杯:“但以阿徵的性子,他从不肯欠人甚么,是以一定要算清楚。若拿了可让他安心,又有何不可。”

我半张着嘴,觉得这的确是曲徵会做出的事情,但是……五百两!也忒败家了!

“他一个琴师,哪来这么多银子——”

“你竟不知?”宋涧山挑眉:“阿徵在琅中有十余家琴庄,与邻国都有生意往来,可算得富甲一方了。”

……

这、这算不算不小心傍了个财神爷……

我默默觉得,离曲徵越近,便反而越是看不清他。若哪日说他是皇亲国戚的私生子,只怕我也丝毫不觉得惊奇。

酒过三巡,我瞧着宋涧山心情甚好,思及曾答应过晋安颜要帮她,便趁机旁敲侧击风云庄之事,然这货嘴巴便如蚌壳一般,只是摇头不说话。

又喝了几杯,我觉着眼前也有了重影,脑子忽重忽轻,一时间那些烦恼与忧愁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似乎世间只有眼前的酒杯是真实的,便又倒了酒,咧嘴笑道:“再干一杯罢!”

“你这点酒量,还想灌晕我套话。”宋涧山瞧着我笑起来,一双眼如同暗夜繁星,伸手夺了我的酒杯道:“少喝些,一会你回瞿门,教人看见成甚么样子。”

我大为不满,一把将酒杯夺回来:“看就看了,谁在乎我是甚么样子。”

宋涧山目光沉沉,正欲再夺过杯子,我却向后一仰,将酒倒进嘴里,动作猛了些呛了数下,只趴在桌上咳嗽半天,脸都憋得红了,喘息着道:“谁在乎呢……”

“百万……”他放柔了声音,似是要劝慰,我苦笑数声,将脸贴在桌上,轻轻呼了一口气:“反正他娶我……也不过是为了真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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