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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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翼这么一接旨,群臣反倒傻了眼,竟就此安静了下来,各人的表情迥异,可惊诧却都是一致的,倒吸气之声响成了一片,然则梁思翼却压根儿就没理会众臣们的诧异,站起了身来,缓步踱到了太子的近旁,见太子兀自跪于地上,梁思翼一撩官袍的下摆,就地跪在了太子身前,拱手道:“太子殿下,老臣有几个疑问还望太子殿下能为老臣解惑一、二。”
“梁、梁大人请问好了,孤但有所知,绝无隐瞒。”正哆嗦着的太子身子猛地一颤之后,竟奇迹般地稳了下来,一双眼直往外喷着怒火,咬着唇,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
“老臣请问太子殿下,您是否熟识陈浩然其人?”梁思翼对太子的怒火视而不见,面色漠然地问道。
“是,此贼善迎奉,孤一时不察,误信此贼,致使有此大祸。”这等明摆着的事实自然是否认不得的,萧如海虽不算聪慧,却也不至于蠢到犯下这等低级错误的地步,这便咬着牙,一派坦然之状地回答道。
“请问殿下,城东五里王家庄的园子以及城南三里薛家庄一处园子可是殿下所有?”梁思翼对萧如海的回答丝毫不予评述,面无表情地接着问道。
梁思翼口中的这两个庄园自然就是此番禁军突袭之下,缴获了兵甲等赃物之地,此二处都是萧如海出钱购下的,只是挂在了陈浩然的名下罢了,当然了,在这等场合下,萧如海自是不可能去承认此事,这便面色一冷,寒着声道:“本宫所有庄园皆在礼部有载,梁大人若是有所怀疑,可自去查验。”
“殿下的意思是此二处皆非殿下所有,可是如此?”梁思翼并为因太子脸色难看而有所更易,依旧不紧不慢地接着追问道。
“不错。”萧如海对梁思翼这般羞辱性的盘问自是气得牙根发痒,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是喘了口大气,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回答道。
“既如此,那老臣倒有一疑问要请教殿下,此二处庄园的管家林跃、王夔皆属东宫宦官,名列籍中,此为何故?”梁思翼对于萧如海的不耐烦丝毫没有反应,一派随意状地点了点头,可紧接着便抛出了个重磅炸弹来。
“梁大人问得好,孤当初被陈浩然所蒙蔽,误以为此人乃忠良之干才,期许有嘉,其曾与孤语,言及购二庄园,尚缺打理之能手,孤便派了两忠厚之奴才前去帮忙,此乃孤识人不明,用人失察之过,孤已上了奏本,向父皇自请其罪,梁大人以为如此尚不够么?”萧如海是没料到朝议上会遭遇当庭被审,然则对于朝议上可能会遭到非难却是做足了功课的,这么些应答大多是出自萧无畏的谋划,此时自承其罪,话说得倒是干净利落得紧。
“老臣不敢。”无论萧如海怎么表现,梁思翼依旧是木然得很,不紧不慢地躬了下身子,告罪了一句之后,这才接着问道:“此二处庄园内出现大量东宫字号之兵刃却又是为何?老臣不明,还请殿下明言。”
“孤说过了,此乃逆贼陈浩然暗中勾结武库官佐,私下盗窃所致,孤实不知情,现有武库官佐之证供在此,梁大人若是不信,请自行查验罢。”这么一问一答间,萧如海原本忐忑的心已渐渐地安定了下来,此时听梁思翼果然追问起了制式兵刃的来源,萧如海毫不畏惧地横了梁思翼一眼,随手将手中捧着的奏本抛到了梁思翼的面前,语气轻蔑地说道。
这等当庭问案既不能动刑,又无法传验证人,纵使梁思翼再有能耐,在萧如海有备而来的情况下,自也不可能问出太大的名堂来,眼瞅着几个关键性问题都被萧如海巧言搪塞了过去,明知道其中破绽不少,可惜梁思翼却没办法拿出压服萧如海的证据来,案子问到眼下这个地步,算是彻底陷入了僵局,梁思翼的眉头不经意地便皱了起来,可也不好再往下追问了,只得伸手拾起太子丢过来的折子,双手捧着,磕了个头道:“老臣多谢太子殿下解惑,事情之真伪尚须调研,还请殿下海涵则个。”话音一落,也没再管萧如海如何个反应,起身走回到殿中,跪了下来,恭敬地禀报道:“启奏陛下,老臣虽经核实,然其中之真伪尚须验证,臣不敢擅专,还请陛下明示行止。”
弘玄帝显然没想到向来懦弱无能的萧如海居然有了当庭抗辩的胆子,还竟然能说得头头是道,明知道其是在狡辩,却偏生还能自圆其说,纳闷之余,一时间也有些子举棋不定了起来,板着脸,沉吟了良久都不曾开口言事。
“父皇,儿臣有本上奏!”弘玄帝这一不开口,大殿里的气氛立马就诡异了起来,可就在这个当口上,蜀王萧如义大踏步地从队列中闪了出来,朗朗地禀报了一声,顿时犹如一块石头砸进了死水一般,再次激起了群臣们一片的大哗,只因所有人等都清楚,真正的较量就要开始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力挽狂澜之意外的援手(上)
“义儿有本尽管道来好了。”弘玄帝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萧如义好一阵子,突地微微一笑,虚抬了下手,一派和蔼地说道。
“多谢父皇。”萧如义人本就轩昂得很,这一得了弘玄帝鼓励的笑容,顿时更是精神一振,躬身谢了一句之后,面色一肃道:“启奏父皇,孩儿先前听了大理寺卿梁大人审案之经过,颇有些疑惑,想当面请教一下太子哥哥,还请父皇恩准。”
“准了。”弘玄帝只略一沉吟,便答应了萧如义的求肯。
“谢父皇隆恩。”萧如义一听弘玄帝答应了自个儿的请求,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喜色,躬身谢了恩,而后大步行到了萧如海的面前,貌似谦逊地拱手为礼道:“太子哥哥请了,臣弟有些事想向太子哥哥印证一番,若有得罪处,还请太子哥哥多多谅解则个。”
萧如海往日里最讨厌的便是面前这个蛮横的家伙,此时见萧如义如此这般地假客套,顿时有如生吃了只苍蝇一般恶心,恨不得给萧如义几个耳刮子的,只可惜他也就只能是在心中臆想一下罢了,面色不善地哼了一声,便算是回答过了。
“太子哥哥先前所言,那陈浩然所为乃是背着哥哥行事,此事可是真的么?”萧如义丝毫不介意萧如海的反应有多恶劣,嘿嘿一笑,似乎很随意一般地提出了问题。
“怎么,四弟以为孤说谎么,哼!”萧如海并没有回答萧如义的问题,而是臭着脸反问了一句道。
“是与不是,自有公断,臣弟岂敢疑心太子哥哥,只是太子哥哥若是真不知情,小弟却生了个疑问,还请太子哥哥为臣弟解惑为荷。”面对着萧如海的反诘,萧如义满不在乎地微微一笑道:“今岁九月初九,太子哥哥前往白马寺礼佛,归来之后可是到了薛家庄?”
一听萧如义提起此事,萧如海的脸色瞬间便是一白,咬着牙,怒视着萧如义,似乎恨不得将其一口咬死一般,只可惜这当口上,别说动手了,便是否认都不可能,毕竟此事知晓者众,便是跟随在侧的史官都已将此事记录在案,实容不得萧如海说出个“不”字的,没奈何,萧如海也只能冷哼了一声道:“是有如何?本宫其时为陈浩然所惑,受其邀请,前去庄园一游,有何不妥么?”
“有无不妥臣弟不敢妄下定论,臣弟只知晓太子哥哥该是在庄园里观摩了场演武,一众贼徒所用之兵刃皆属东宫所有,莫非太子哥哥竟认不出来么?”一听萧如海确认了其事,萧如义顿时便笑了起来,那笑容有如打着了狐狸的猎人一般,只笑得萧如海面色铁青之际,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放肆,尔这厮竟敢血口喷人,孤何曾有过此等荒唐行径!”萧如海一听萧如义将此事当众捅了出来,心中顿时便有些子发虚了,可转念一想,他观摩那些私兵演练之时,除了陈浩然之外,就只有极少数的几名心腹在,眼下这些人等都尚在自家营中,自忖应该不会出现纰漏,这便勃然作色地怒斥了起来。
“有理不在声高,有无此事,臣弟唤个人证出来,自然能见分晓。”萧如海急,萧如义却是一点都不急,邪邪地笑了笑,调侃一般地说道。
“好,依你,便依你,本宫倒要看看何人敢当庭作此伪证!”萧如海一听萧如义说得如此笃定,心立马就虚了不少,然则,在这等当口上,自也容不得其退缩,只能是强自硬着头皮叫嚣道。
“那好,既然太子哥哥如此说了,臣弟便却之不恭了。”萧如义压根儿就不在意萧如海的态度恶劣,哈哈一笑,拱手示意了一下之后,提高了声调断喝道:“姜御史何在?”
萧如义此言一出,满殿再次哗然一片,几乎所有的大臣全都向队列最末处望了去,绝大多数朝臣的脸上皆满是惊讶之色——朝中御史人数不少,怎么算也有二十来位,可姓姜的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太子萧如海的心腹之一姜望舒,萧如义居然叫姜望舒出来作证,这其中的蹊跷绝对不简单,自是由不得群臣们不又惊又疑了的。
姜望舒被群臣们看得浑身的不自在,可被萧如义点了名之后,却又不敢不出列,没奈何,只能拖着脚走到了殿中,面色复杂至极,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萧如海一眼,那等丧气状简直就跟背叛了婆婆的小媳妇一般。
姜望舒这么一站将出来,诸朝臣们的神情可就有些子诡异了起来——太子萧如海满脸是怒火中烧的铁青;蜀王萧如义是自得意满的得意;齐王萧如涛虽面色平淡如故,可眼神却是就此炙热了起来;吴、宁二王则是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一派看好戏上演的架势,至于站在殿中的方敏武则是脸色凝重无比,一双眼不自觉地便向着始终不动声色的萧无畏看了过去,就指望着萧无畏能拿出个准主意来了。
得,好戏要上演了,嘿,早就知道尔等要来这么一手!萧无畏自是瞅见了方敏武的紧张神色,不过却没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一笑,微微地点了下头,方敏武见状,立马便是心领神会,知晓萧无畏必定有所安排,自也就放心地旁观了起来。
“姜御史请了,小王有几个问题请姜御史代为解答一番,不知姜御史愿为否?”萧如义得意洋洋地瞥了太子一眼之后,这才半转过身去,斜对着忐忑不安的姜望舒,随意地拱了拱手,笑呵呵地出言问道。
姜望舒好歹也算是久历朝议之辈,往日里也没少当庭弹劾犯事的臣工,可这当口上却是惶恐得很,简直跟初上朝堂的菜鸟一般,其身子竟然微微地颤抖着,显得极为的拘束,待得萧如义发问,姜望舒只是慌乱地回了个礼,胡乱地点着头,却没开口多说些甚子。
“那好,本王问尔,九月初九重阳日,姜大人是否陪着太子殿下到了薛家庄?”萧如义见姜望舒慌乱得很,自以为姜望舒这是紧张所致,并没有去多想,笑呵呵地问道。
“啊,是,下官确是陪着太子去过薛家庄。”姜望舒可怜巴巴地看了看面色阴沉的萧如海,微微地缩了下脖子,低声地回答道。
“嗯,姜大人可曾陪着太子观摩军演?”萧如海对于姜望舒的回答很是满意,点了点头,接着追问道。
“这个……”姜望舒愣了愣,一派欲言又止之状,嘴皮子哆嗦了良久,也没见着下文。
“姜大人无须担心,在此朝堂上,自有陛下会为尔做主,姜大人只管实话实说即可,是非自有陛下圣裁。”一见姜望舒犹豫了半晌也没个准话,萧如海不由地便有些子不耐了,皮笑肉不笑地催促道。
“啊,是,可下官并无所见,叫下官如何说起,下官实不敢虚言欺君啊。”姜望舒憋了好一阵子之后,突然像是醒过了神来一般,摊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