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郎中-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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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啊。那就好。”左少阳讪讪笑了笑:“姑娘哪里不舒服?”
桑小妹正要说话,黄芹已经抢先说道:“等等!刚才小郎中在下面给那祝老爷子瞧病,祝老爷子不说自己如何不好,只让小郎中自己瞧,还真就把病给瞧出来了,看那祝老爷子的神色,小郎中说得很准的。要不,你也让他给你瞧瞧,看能不能说准了你的病?”
桑小妹勉力一笑:“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里有没有外人,他就算瞧不准,难不成咱们还笑话他?就让他自己个瞧瞧吧!”
左少阳道:“行啊,我先瞧瞧,看能不能说准了姑娘的病,不过,这外感病辨证很多情况下是靠病人的自我感觉,大夫是没办法直接感受到的,我只能说个大概,如果说的不对,姑娘得给我纠正,因为我需要知道你的感受。”
桑小妹点点头,
“那好,我先给姑娘摸摸脉。”
桑小妹把一只手慢慢从厚厚的棉被下伸了过来,黄芹帮着将她衣袖挽起,露出了雪白的皓腕。左少阳伸出三指,中指定关,余下两指轻轻搭在寸、尺部上。凝神体察脉象。片刻,又道:“我再瞧瞧姑娘舌象。”桑小妹羞答答把香舌吐出半截,左少阳凑上去观瞧。又道:“我能摸摸姑娘的额头吗?——我想看看姑娘是否发烧。没别的意思。嘿嘿”
黄芹嘻嘻笑道:“你就是有别的意思也没啥。”
“嫂子!”桑小妹娇嗔道。
“好好,我不说了!”
左少阳小心地伸手探了探桑小妹的额头。微微点头,道:“桑姑娘这是外感风寒,气郁不舒证。”
桑小妹瞧着他,显然没听懂这证名。
左少阳道:“姑娘,你是不是感到很冷,但身上却很烫,头痛,却不出汗,胸脘处感到痞闷,胃口不好不想吃东西?”
他说一句,桑小妹就点点头,本来无神的双眸慢慢有了光彩。
旁边黄芹道:“我说小妹,你别光乱点头哟,他说的不对你就要说他,别什么都向着他!”
“他说的……都没错啊……”苏小妹弱弱地道。
黄芹兀自不信,瞪眼瞧着左少阳:“哎,小郎中,你就摸摸脉,瞧瞧舌头,摸摸脑门,就能知道小妹患的啥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左少阳笑了笑,道:“桑姑娘脉浮,浮脉主表,舌苔薄白而不腻,苔白主寒,姑娘额头发烫盖着这么厚的丝绵被,上面还要加一件襦裙,肯定是怕冷了,但额头无汗,而诊脉时也发现姑娘手心无汗感。姑娘说话之时,眉头一直微蹙,这是头痛的自然反应。加之我已经知道姑娘是在河边洗衣服等我受的寒生的病,根据观察到的情况判定姑娘恶寒身热,头痛无汗,在结合脉象舌象,便可以肯定是外感风寒证了。”
“是吗?那你又如何知道她胸脘痞闷呢?”
黄芹道:“是啊,早起我给她做的,她只吃了两口就说吃不下了。”
“这就对了,外感风寒不一定必然影响饮食的,一般是体内气郁湿滞,才会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舌苔薄白而不腻,就是气郁的最好证明。所以,我才断定姑娘是外感风寒,气郁不舒证。”
“呵呵,”黄芹乐了,“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他看病还是真有两下子的。既然你把我们小妹的病都说对了,那你说说,小妹这病该怎么治?”
“既然知道病证,下方就容易了。风寒在表,自然要用解表的药,同时又有气郁不舒,那就要理气宽中了。有一味药叫紫苏叶,既能发表散寒,又能理气宽中,一举两得,正好可用于姑娘的病。”
“就用这一味药?”
“自然不是,要配伍别的药了,一个国家光有皇帝是不行的,得有文臣辅佐治理,得有将军冲锋陷阵,还得有百姓耕织供养,那才是一个国家嘛。治病也是这样,一般来说,君臣佐使,各种药都是要有的。这紫苏叶只是君药,相当于国家的皇帝。”
“君臣佐使?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那当然,用药如用兵啊,这臣药,就用香附,香附不仅自己可以行气开郁,还可以帮助紫苏叶调畅气机,就像一个国家的大臣一样,辅佐君王治理国家,同时,臣药香附也可以借苏叶的升散,上行外达祛邪。你们看,这像不像一个国家君王与朝廷重臣的关系?”
“那佐药和使药呢?”
“胸脘痞闷主要原因是气郁,但也与湿滞有关,所以,还要配伍理气燥湿的药,陈皮这味药最适合担当此任。可以帮助君药和臣药行气滞舒畅气机,自己还能化湿浊行津液。另外,再配伍一味药甘草。能健脾和中,与香附、陈皮相配,行气而不致耗气,还能调和药性,身兼二职,算是佐药兼使药双重身份吧。另外,姑娘有点咳嗽,再加点桔梗帮助化痰止咳……”
“行了行了,说得好不如做得好,我们可不管你用的什么君药臣药,能治好小妹的病就行!”
“是你自己要问的嘛。”左少阳环顾四周,道:“我是开个方子给你自己抓药呢,还是我给你们抓药?”
“当然是你给小妹抓药了,连这点殷勤都不会献,当真是个木头,嘻嘻嘻。”
第78章我吃药
黄芹笑嘻嘻道:“知道了。多少钱?”
“算了,姑娘是为了等我才着凉生病的,算是我赔罪好了。”
“你这嘴还真甜,难怪我家小妹牵挂你放不下心。”
桑小妹却急道:“嫂子这不行,听说他们堂这些日子也艰难,该给的得给……”
“我没说不给啊,是他自己不要。”
“真的不用了,”左少阳微笑道,“你这不是什么大病,花不了什么钱,说句实话,这点钱帮不了我们贵芝堂渡过难关的,我们正在想别的办法。”
“嗯,已经还了一部分了,还差一些。”
“不不,我怎么能要姑娘的东西呢?”
“又不是给你,等你以后凑够了钱,再赎回来还我就是了。”
“不用了,真的,多谢姑娘,房东给了我们半个月宽限,我已经想了一些法子,估计应该可以凑够钱的。”瞧见桑小妹眼神有些黯然,知道她多想了,便又忙道:“要不这样吧,我先凑,若是到时候还凑不够,我再来跟你借,好不?”
桑小妹这才转忧为喜,泪眼扑闪两下,点点头。
左少阳想起一事,道:“我刚才在下面喝茶,茶盏太烫了,只有等凉了才能喝,很不方便。而且,茶杯就这样敞开着,不保温,很快就凉了。我以前在一家茶肆见过他们的茶盏,有一个防止烫手的茶托,还有一个保温的茶盏盖子。要不我画给你,你看合适的话就请人照着做,或许对你们茶肆生意有所帮助呢。”
桑小妹道:“好,有劳公子了。”
“给我瞧瞧。”桑小妹把手伸出来道。
黄芹把画递给她。桑小妹瞧了片刻,道:“我瞧就不错,用手端着下面这茶托就不会烫手,上面的茶盏盖子盖上了,可以防灰尘落进去,还能保温。挺好啊,左公子,你真聪明!”
“嘿嘿,不是我发明的,是我在一家茶肆看见的。照猫画虎给你,觉得好用就用,不好用就算了。”
黄芹撇撇嘴,道:“我瞧不怎么样。太麻烦了。茶客未必会喜欢。而且,要做这么一大套,得花多少钱啊,公婆他们不会愿意花这钱的。”
桑小妹道:“不试又怎么知道,先做几套看见,若是茶客喜欢了,再多做就行了。”
左少阳道:“这主意好,先试点,试点成功了再推广,呵呵……”
三人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外面走廊上有人叫道:“娃子媳妇!娃子媳妇你死哪去了?下面忙得团团转,你还在屋里享清福?!”
随即便听到脚步声咚咚响,一个胖胖的中年妇人挤进门来,正是桑小妹的母亲。
桑母先前上楼先到儿媳妇窗下偷听墙角,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又蹑手蹑脚猫着腰来到小女儿的闺房窗下偷听。就听着里面小郎中跟儿媳妇和三闺女在说话,不时笑几声,门是关着的,她又不敢靠得太近,隔着窗户听不真切,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听着不像是在看病,有些急了,这才撅着屁股退后到楼梯口,扯着嗓门喊了起来。
左少阳忙起身施礼:“好了,已经看完了。”
“不了,我得赶紧回去。”左少阳拱手道,“桑姑娘好好歇息,我告辞了。”
“多谢!”桑小妹抬起半个身子。黄芹忙把她按住:“别动,当心受凉了病加重。你躺着,我送她下楼。”
黄芹陪着左少阳出了门。桑母在她身后拿眼再次上下扫视了一下桑小妹,有看了看黄芹的背影,确定三人没有出轨,这才紧跟着出门下了楼。
柜台后面桑老爹听到楼梯响,仰着脑袋巴巴地望着,眼见小郎中神色正常踩着木楼梯咯噔咯噔走下来,后面跟着的儿媳妇和老婆也没什么不对的,这才舒了口气,心里嘀咕道:“这死婆娘就会穷捣腾,我就说了,大白天谁哪会干那事嘛。——除了老子当年,嘿嘿”
“是,桑姑娘受了风寒,我已经开了药了。服药之后没什么大问题的。”
“哦,那就多谢了。——你不喝杯茶再走?”
“不了老伯,我出来好一会了,得急着回去。”
左少阳背着药箱正准备往茶肆外面走,就听见后院有人叫道:“小郎中!贵芝堂的小郎中!进来一下!”
听声音正是恒昌药行的老掌柜祝药柜。左少阳站住了,略一犹豫,还是提着幡子走进了后院。
后院除了祝药柜和那金玉酒楼的胖掌柜之外,又多了三个老者,衣着却很朴素,五人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也不知在聊什么,很是投机,不时哈哈大笑。见到左少阳进来,祝药柜招手道:“小郎中,给桑家妹子瞧完病了?过来,坐这边来。”
他旁边一个老者急忙起身让座。左少阳拱手道:“不了,家中事情比较忙,我还得尽早赶回去。——不知老伯有何吩咐?”
“嘿嘿,我吩咐得着你吗?你且过来!坐下了,我再给你说,就几句话,耽误不了你的事!”
左少阳只得提着幡子过去,把幡子放在旁边,卸下背上的药箱,给在座诸位老者团团作了个揖,唯独没理那金玉酒楼的胖茶客朱掌柜。撩衣袍在竹椅上坐下。
“喝什么?老规矩,我请你。”祝药柜道。
“不不,真的不喝了,我这就走。”
“那好吧。”祝药柜瞧了他一眼,取下腰间一个金线编织的佩袋,扯开口子,当啷倒出几块碎银子,随手拿了一小块,递给左少阳。
左少阳不解:“老伯您这是……?”
“你刚才给我开的药,我决定还是喝,这是给你的药钱。”
左少阳瞧那小块银子,大概有个二三钱,也就是铜钱二三百文,超出药费十多倍了,忙道:“用不着这么多,老伯,那药也就十几文钱就够了。”
祝药柜道:“这是药钱加跑路费,——我这人怪脾气,别人开的方子我用,但别人的药我不吃,就吃自家的,所以,要辛苦你走一趟,去我药行拿药,回去按照你的法子炮制,把炮制好的药再送到我们药行去,告诉他们如何按方煎熬。这差事比较辛苦,而且还要耽误你特意专门给我炮制药材,估计要费不少时间,所以多给你一些跑路费。”
左少阳听罢,这才接过那小块碎银,道:“行!不过,这几味药炮制比较费时,估计要一天时间,所以只能明早再给您送来。”
“没问题,要是明早能送,你就送这来吧,我早上都和这几个老哥在这喝早茶的,顺便就把药吃了。”
“好的。”
祝药柜从竹桌上拿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