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郎中-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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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办法?坚持在医馆煎药,就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你们没有坚持这个好办法”
所有的人都低着头,很显然,从表情上看似乎都不是很赞同左少阳的说法。
左少阳心里叹了口气,的确也是,在医馆煎药拿回去服用,这对于医馆附近的老百姓来说或许好办,可是远离医馆的百姓,就非常的不方便了,特别是对一些老弱病残,把医保的药拿去卖钱,在现代社会医保改革之前,公费医疗的情况下,一些贫困地区也是经常出现的,利用公费医疗大量开药,然后卖给专门收药品的小贩。对这种情况,医疗单位为了能获取单位利益,对这种事情常常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当然,在医保改革之后,医疗费包干了,这种情况也就消失了)。在现代社会公费医疗情况下况且如此,更何况什么监督制度都没有的古代呢?
想通此节,左少阳的气也小了一些,想着这些人第一次遇到现代社会的法人制度,对动用不属于朝廷的巨额款项而且又没有人监管,这样的好事自然是难以抑制的了。
左少阳尽可能克制住心里的怒火,慢慢把心情归于平静,这才道:“你们应该知道,这件事如果不采取断然措施,最终毁灭的,会是我们的整个免费医疗制度,真正需要用药治病的病患,可能会因此而陷入困境,大量的钱其实没有落入贫困百姓人手里,——三十文的药物,卖给于氏医馆才五文,主要获利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于老太医若我们担心他们还不够富裕,尽管把钱直接送给他们就得了,不必花这么大的精力工夫去拐弯抹角做这样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面露羞愧之色。
左少阳又道:“既然这个制度穷苦百姓不能得到利益,而真正获利的人只是极少数专营空子获取非法利益之人,那,咱们这赤脚医馆的制度,就不必再坚持下去了,既然他们都喜欢钱,那就直接给救济金给粮食好了,他们拿着钱,自然能买到东西的。”
一听这话,别的人到还没有特别的反应,杜敬倒是最先赞许点头:“正是,与其养肥那朝廷官员,不如想办法把钱送给穷苦百姓”
其他人都纷纷点头,只有姐夫侯普一言不发。左少阳发现姐夫侯普只是低着头,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便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他知道,姐夫并不是个怕事的人,这也正是他千里迢迢把姐夫从合州请到京城来担任赤脚基金会的账务总管的原因。但是,自己回到京城在家里这么长时间,姐夫厚朴没有说什么,等到自己发现问题之后,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左少阳知道现在不是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便扭头问吉算子道:“吉大人,你的意见呢?”
吉算子忙躬身道:“大人真知灼见,小人佩服,自然遵从大人的决定的。”
左少阳冷冷一笑:“我的决定?在没有看到账目之前,我的决定都是枉然,好了,你们把账目都给我交上来,让我看看,你们这些账是怎么做的。”
吉算子等帐房急忙把手里各自负责的账本都交了上去。
左少阳将账目慢慢翻着看,他看得很慢。几乎是每一笔账目都在细细观瞧,当然,前面是这样的,看到后面,账目大同小异,速度也就越来越快了。
三个医馆的账目好几大本,他都一一翻了,完结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本来,左少阳的姐夫厚朴才是基金会的总账房,要汇报工作,自然是应该由他来主要汇报的,可是,他却如老僧入定一般仿佛没有听到左少阳的话,而左少阳也没有把目光瞧向他,这让众人自然觉得,他们似乎有了某种默契,更是让人惶恐了。
既然总账房不说话,那边只有副手发言了。
在左少阳连说两遍之后,吉算子正要说话,左少阳却一摆手,目光盯着了杜帐房:“杜先生,你说说吧”
杜帐房原来是杜淹府上的账房先生,杜淹亲自推荐到了赤脚基金会担任帐房的,闻言淡然一笑,拱手答应:“会长目光炯锐,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会长的法眼的。是,账目有水分,而且,有差不多一半的都是水份”
吉算子等人都面现不安,面面相觑,低着头,耳朵却直愣愣立着。
左少阳冷笑:“你倒是很坦然,似乎也有些心安理得,好,你敢于承认就好一付药三十文,你们记账六十文,我们你,多出的三十文,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被你们中饱私囊了?”
“是”杜帐房躬身道。
左少阳反倒愣了一下,想不到杜帐房竟然没有做半点辩解,直截了当承认作了假账,甚至承认了中饱私囊,如此心安理得,当真让人哭笑不得。
左少阳怒极反笑:“哈哈哈,好你们每个人吃了多少钱?各自报上来,各到御史台领罪去”
杜帐房笑了:“但不知我等所犯何罪?会长指教,若真有了罪,我们自然领罪,不敢推诿。”
杜帐房道:“公共财物?但不知我等侵犯了什么公共财物?”
第527章 填补亏空
左少阳怒道:“明知故问是吧?自然是基金会的公共财物”
所有的人脸上都有尴尬的神情,陪着笑笑着哈哈。除了侯普,依旧不动神色。
左少阳冷笑:“你们以红利形式私分基金会财物,便是侵吞基金会财物,便是中饱私囊便是犯罪不要以为乘我不在给了我红利,我就可以宽容你们我容得了你们,王法不容”
杜帐房等人更是面面相觑:“王法?会长这话,我等……就不明白了。”
“不明白?基金会的财产是基金会的,私自瓜分,便是犯罪便是触犯了王法”
“可是……”杜敬张皇道,“王法并没有规定这基金会的财产的事情啊。”
基金会是一种财团法人,是法人的一种,属于民法上的拟制人格,只有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才可能会出现,只有在民事法律制度很健全的情况下,才能被人理解,总的说来,公司法人,是商品经济条件下的产物,是法制健全的产物,在古代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条件下,要把一个虚无的机构看着一个能够拥有独立人格,有独立财产,能独立承担民事责任的虚拟民事主体,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也是完全不能为人所理解的。
左少阳建立了基金会这样一个现代社会法人制度,在古代条件下,自然不能为人所理解。他们不能理解一个机构的财产被人侵吞是一种犯罪(当然,除非这个机构是朝廷衙门)。因为古人心目中,便没有单位机构是一种民事主体,侵犯机构单位的财产便是犯罪的概念。
左少阳终于再次发现,自己在品尝自己创造的超前民事法律制度带来的苦果。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说这个问题。
杜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拱手道:“大人,这件事,请容我禀报。”
“你说”
“这些钱,是我做主让分的。”
杜敬躬身道:“做不了,说实话。因为这些财产绝大部分其实都是家父给会长您的,您建立的这个基金会,说实话,我们都不理解究竟是什么,但是,我们知道,会长您是为了穷苦百姓,为了能让他们有些好日子过,想尽力帮助他们。送医送药是帮忙,送药拿去换钱也是帮忙。我觉得差不多。所以,我就决定如果百姓愿意把药拿回去的,就拿回去,愿意卖掉的,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基金会大伙都很辛苦,也是我让帐房虚报数目冲账,把多余的钱分给大家的。会长不在,我不好跟您商议,便自作主张这样做了。”
左少阳铁青着脸:“你慷他人之慨,倒也脸部变色心不跳啊。”
“我知道错了,见到会长您如此生气,我才知道我做错了,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家父留下的财产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多半是皇上在家父病重之后赏赐养病的,还有诸位同僚好友馈赠的,足够弥补亏空。既然会长大人您不许我们这样做,所有亏空的账目,我用家财全部填平,恢复到会长您离开京城之初账目上的数字为止。所有的损失,由我杜家全部赔偿。”
左少阳愣了,想不到杜敬竟然来这一手。
他觉得,这杜敬跟杜寅不一样,这人心胸坦荡,而且心地善良,不想杜寅那样搞些花花肠子。这一次基金会出现这件事,应该是他们对基金会的运行没有半点概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运行一个公司。而把公司的财产等同于个人财产进行处理,同时,又曲解了公司的宗旨任务。
反正杜家钱多得很,根据萧芸飞所说,至少还有九成的钱财被隐藏起来了,让他弥补这个亏空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左少阳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你就为你的决定负责,——把亏空账目全部填平,大家各自领取的钱财,也算是你们杜家给的辛苦费好了。不过,我的那一份,我不要,我会还给基金会的。”
“这……这不好的……”杜敬张皇道。
左少阳手一摆:“我意已决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做下吧”
“是”杜敬坐回椅子上。
左少阳扫视了一眼众人,缓缓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没有把基金会免费医疗的制度建立妥善。现在,咱们商量一下,该如何完善这个制度。我的中心意思,是要让贫苦百姓能够看得起病,不会因为疾病而更加贫困,更不会因为一些可以治疗的疾病没有钱医治而丧失生命。这是基金会最终的目的,我们是救急不救穷这一点希望在座的诸位一定要铭刻在心我们所有的工作,都要围绕这一点开展,有利于这个工作的,可以做,不利于或者违背了这个工作的,就不能做,好比这一次,默许穷苦百姓领药拿去卖给于老太医家的医馆,表面上看,穷苦百姓还是有了钱赚的,帮了穷苦百姓,但是,大头却被于老太医家拿走了,等于帮了他们这样做,我们基金会就算是万丈金山,也会很快搬空的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
众人急忙躬身答应。
“我们的免费医疗制度要改革,要送药上门我们担心的不是有些老弱病残和住的太远的病患,不方便来取药吗?那我们就送药上门多买几辆马车,每天早上煎药好了之后,分几条线路,把药送到家门口去当然,这仅限于提出取药回去的那些特别有必要的特殊病患。对于那些住的近的,还是自己来。如果既不肯在医馆里煎药,又不肯接受送药上门的,只能说他们想用这个免费医疗制度去赚钱,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可以警告他,必要时,可是取消他的医疗资格。”
众人又都齐声答应。
左少阳道:“要把这个精神发给其他各地建立的免费医疗的各个分馆,这个原则必须坚持”
众人又一起商议了一下制度的具体细节,左少阳这才宣布散会。
众人往外走,侯普站起身也要跟着出去,却被左少阳叫住了。
侯普走过去把门关上,坐到左少阳旁边椅子上,看了看他,低声道:“大郎,你说的没错,我是有话想跟你说,本来,你一回来这些话就该说的,可是,我想让你自己发现这件事之后,我再告诉你,或许效果更好,所以你回来的时候,我没有直接跟你说。”
左少阳听他说的郑重,心中一凛,忙道:“姐夫请指教。”
“谈不上,只是有些肺腑之言,不得不说。”侯普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说清楚这个问题,顿了半晌,才抬头道:“我还是直截了当说了吧。”
“你说。”
“我建议你辞掉基金会会长之职。彻底脱离基金会”
左少阳愣了一下,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