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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大唐小郎中-第229章

小说: 大唐小郎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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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小妹站住了,追得有些急,高高的胸脯不停起伏,头发也被风吹乱了,眼泪汪汪的瞧着他。

左少阳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只是,我爹娘要我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书香门第官宦世家的作妻子,否则就不认我这儿子。”

桑小妹点点头:“我听说了的……”粉首垂下,能看见她白腻而曲线优美的后脖颈。

“我爹说,我娶了妻子,就可以纳妾,纳谁做妾他们不会反对的。”

桑小妹惊喜地抬起头来瞧着他:“我不在乎名份。”

“可是,你母亲一直坚持索要七十贯彩礼,才能把你给我,这让我很烦,漫说我现在没这么多钱,就算有,我也不想花钱买女人作妻妾。”

“我知道。其实,你给我们家的东西,帮着我们一家人度过两个月的饥荒,算起来早已经超过了七十贯彩礼钱了的。只是娘太贪心了,她认定你一定会娶我,所以怎么都不肯让步。”

“是啊,我只是因为这个烦恼,从没嫌弃过你。”

“真的?”桑小妹含泪的凤目顿时神采飞扬,甚至不在乎远处正在犁田的农户远远看着他们,欣喜地上前一步,几乎要贴着他了。

左少阳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自然是真的。”

“那……我娘要是不要彩礼了呢?”

“我不是不想给彩礼,聘礼自然是要给的,但那只能是六礼要求的聘礼,而不是买卖婚姻的花费。”

桑小妹却不管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只是急急望着他道:“嗯,只要一般的彩礼,不要七十贯那么多,对吧?——她要是答应了呢?”

“她不会答应的。”

“要是答应了呢?”桑小妹执着地追问道。

“要是她答应了……”左少阳有些犹豫,可是望着桑小妹几乎绝望的眼神,他心软了,握住她的手紧了紧,“那我就纳你为妾,在我娶妻之后。”

“当然不是。”左少阳将她揽入怀中,她娇小瘦弱的身子在他怀里颤抖着,如同寒风里的枯叶。“你对我好,我都知道。我以前没想那么多,这次我被困在山顶上,想了很多事,想到了你,和你在一起的快乐,还有你帮我梳头。我们一起担水的情景。”

桑小妹哭了,嘤嘤的:“有你这份心,我即刻死了,也心甘了……”

左少阳低头在她秀发上轻轻一吻:“傻丫头,不许乱说”

“嗯。”桑小妹点点头,扬起脸来,满是泪花,“薛郎中说,我娘只怕没救了,你一定要救她,你放心,你要救了她,她会答应你的要求的。”

左少阳苦笑:“只怕没这么简单。说得难听一点,你母亲是要钱不要命的。”

桑小妹一抹眼泪,定定地望着他:“要是你救了我娘,我娘还不肯松口,要我嫁给别人的话,我就一辈子不嫁人——皇天后土为证”

“小妹……”左少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两人进城来到贵芝堂,大堂上人很多,桑家都到齐了,还有几个热心的邻居,包括那个曾经说媒的王婆。另外,还有仁寿堂的薛郎中和石郎中师徒俩,跟左贵老爹各自坐在旁边的交椅,唉声叹气说着什么。

左家现在有些钱了,病人也多了,梁氏又买了几把交椅,以便来个贵客好坐,不至于坐在原先那把吱吱嘎嘎的破交椅上。

屋角诊病的床榻上,桑母卷曲着身子侧躺着,不停喘咳,一双肥手在胸前揉捏着,仿佛想把胸口里塞着的东西掏出来似的,两眼无神地翻着,嘴唇发绀,呼吸急促如拉风箱一般。

左少阳心中一惊,却不过去。朝薛郎中和石郎中拱了拱手。

薛郎中师徒忙起身施礼,薛郎中一脸惭愧:“左公子,老朽无能,对桑家老母水肿病诸般办法都用尽了,依旧没有起色,反倒更加沉重,而且,今早已现危状,老朽无能,带来求助来了。”

左少阳也不客气,只是点点头,走到小床边,丫鬟草儿端了一根凳子过来,左少阳坐下,问道:“伯母,你感觉如何?”

桑母摇晃着如开水烫过的死猪头一般肿胀的大脑袋,艰难地哼哼着:“难受……我要死了……胸口……胸口压了大石头一样……救我啊……”

“还行,但是很少……”

左少阳望舌之后,提腕诊脉,脉虚浮而数。不禁长叹一声,对旁边的桑老爹等人道:“伯母这病,心悸、唇绀、气急、喘促不能平卧,是水邪凌心犯肺,病情急重啊”

桑家人都呆了,桑小妹眼泪簌簌而下,桑老爹一脸凄惨样,嘴唇哆嗦着,桑娃子和黄芹则放声大哭,声音虽然响亮,却没什么眼泪,让人总觉得有些假。

桑母挣扎着嘶声道:“别嚎了老娘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桑娃子和黄芹声音戛然而止。桑小妹眼泪却还是不停地流淌。却不伸手去擦拭,一任泪水流淌。

桑母训斥完,不停喘着粗气,望向左少阳:“公子,求你,救救我,你要是救了我一条性命,我……我就把小妹嫁给你聘礼……聘礼只要……只要五十贯”

左少阳苦笑着瞧了桑小妹一眼,那眼神在说:怎么样?猜得不错吧?她就是要钱不要命。

桑小妹哭道:“娘你再这么把女儿当东西卖,女儿就一辈子不嫁人”

第320章 要命还是要钱

桑母呼呲呼呲喘着粗气:“你懂个屁……滚滚一边去”

桑小妹一跺脚,扭过身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桑老爹也哭丧着脸道:“他娘,要不,这聘礼以后再说吧,先让左公子给你瞧病。”

“对对”桑母艰难地喘息着,“左公子,你先救我,聘礼,咱们好商量的”

左少阳两手一摊:“你这病,说实话我也没辙”

啊?

桑家又是大吃一惊。说这么热闹,他也治不了,那还说什么。桑老爹陪着笑道:“左公子,你都把病说的那么准了,如何治不了呢?嘿嘿”

桑母却仿佛猜中了左少阳的心思,苦着脸道:“左公子,这聘礼……我少收十贯,只收你四十贯,还不成吗?冲抵欠你的三十贯,你只需再要给我十贯就行了”

“不是这个问题。”左少阳道,“现在谈我跟小妹的事,好象我在乘人之危是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桑母、桑老爹和桑娃子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桑母呜咽了两声:“还是公子心好,体贴我老婆子……小妹这丫头算是交了好运了……”

桑老爹也一脸感激道:“就是就是,那就烦请公子下方救命吧”

“我说了,”左少阳无奈地摊摊手,“我不是因为聘礼的问题,而是我真的没办法治伯母这病。”

桑母哭了,这次是真的哭了,嘎嘎的跟嗓子眼卡着死老鼠骨头的夜猫子似的:“公子,我老婆子知道……你恨我,因为我……我这两个月……抢了小妹的吃的,差点……差点把她给饿死……你心里一直忌恨我……我知罪了……你若救了我,我……我就不要聘礼了……一文钱都不要就冲抵欠你的那三十贯的钱得了……呜呜呜”

桑小妹立刻转身过来,欣喜地瞧着左少阳。

左少阳摇头道:“我真的治不了”

桑母哭声更大了:“天啦……左公子,总不至于……我嫁女给你……你还要跟我要聘礼吧?天啦……”情急之下,连连咳嗽。

桑小妹脸上笑容也顿时没了踪影,轻轻咬着嘴唇。

黄芹眼珠一转,朝左少阳眨眨眼,道:“我猜着了,左公子是怕婆婆将来又反悔,要不……”

桑母立即会意,挣扎着道:“快小妹她爹,快写一张文契,写明了……我们愿意把小妹嫁给左公子为妻,聘礼一文不要全部……全部冲抵欠债我画押,在座的……在座的各位,麻烦给老婆子,做个证”

左贵老爹轻咳一声,捋着胡须慢慢走了过来:“桑家媳妇,有句话老朽得说在前头,小儿左忠,将来娶妻之后,纳谁为妾,老朽不予干涉,但是,他的妻子,只能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的闺女。须得说明在先,免得将来纷争。”

桑母水肿病沉重,哼哼唧唧十分难受,苦笑道:“这个老身已有耳闻,不劳叮嘱……小妹若没福气做左家儿媳,做妾也无妨的……当初金玉堂那姓朱的老死鬼,不也是准备把小妹接过门做妾的吗?只要小妹答应,都行啊……”眼望着桑小妹:“死蹄子,这会子说句话啊,想看着你母亲活活病死啊?”

桑小妹脸上还挂着泪花,嘴角却有了羞涩甜蜜而欣喜的笑容,瞟了左少阳一眼,点点头,低低的声音道:“我跟左公子说过了……我不在乎名份的……”

桑老爹满脸是笑:“成了左公子,都说妥了我这就写下文契”不由分说,快步走到左贵老爹看病的长条几案旁,提笔蘸了蘸墨,在一张写处方的白纸上写了一份文契,拿起来念了一遍,然后端着墨来到床边,让桑母盖了掌印。递给左少阳:“左公子,都弄好了,你就赶紧给你伯母治病吧,治好病了就成亲”

左少阳没接,旁边的黄芹忙帮他接了过来,折好了放在他怀里,喜滋滋捅了左少阳一下:“喂,高兴傻了?赶紧的呀”

左少阳苦笑:“你们都想拧了,我不是这意思伯母的病,我真的没办法治伯母这病,真的太重了,我治不好的……”

薛郎中也捋着胡须过来,低声在左少阳耳边道:“左公子,先前你跟桑家嫂子说,桑家老婶子这病,先从头发肿,是逆证,可能脱变为死证,桑家嫂子都跟老朽说了,老朽开始不以为然,后来果然脱变,才觉公子医术高明,已经洞察先机,所以,才建议送到贵堂医治。病情危重,左公子既能预测此病前景,必有诊疗良策。还请救她一救吧。”

这声音虽然低,但是旁边的桑家人都听见了,都可怜巴巴望着他。桑老爹道:“瞿老太爷都快死了,你都给治好了,你伯母这病一定能治好的。薛郎中都说了,你肯定有办法的。”

左少阳苦笑道:“他们两个不一样,瞿老太爷心胸开阔,拿得起放得下,而伯母,斤斤计较,丝毫吃不得亏,这是治疗水肿病的大忌。有这样的毛病,这水肿病就很难治了。”

桑母哭丧着脸道:“治病也要看脾气?”

“当然的啦”左少阳沉着脸道,“你们知不知道,水肿病是怎么得的?”

桑母等人一起摇头。

众人又都一起摇头。

“原因很多,比如风邪,水湿、疮毒、劳欲或者其他疾病等等,都有可能引发水肿,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需要单独说出来,那就是情志,情志失调也是引发水肿的一个重要原因。情志郁勃,肝气郁结,疏泄失司,三焦气机不畅,水道不利,水湿泛于肌肤,就会发为水肿。而疑虑忧思,则伤脾胃,脾虚失运,便会发为水肿。现在明白了吗?伯母开茶肆长年生活在水边,水湿内侵,加上整日里患得患失,斤斤计较,不得水肿病才怪了。而且一旦得了,就是重症,不妥善及时治疗,便会危及生命”

左少阳说桑母患得患失,斤斤计较,话虽然有些难听,但道理很站得住脚,这些人不懂医术倒也罢了,薛郎中、石郎中和左贵老爹听得都是频频点头。

桑母手脚哆嗦着都说不出话来了。

桑老爹更是哭丧着脸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左公子,你,你还是给治治吧,总不能看着你伯母病死吧?——小妹,你们也求求左公子啊……”既然左少阳能把这病分析如此透彻,肯定有治病的绝招。只是他不肯出手。

桑娃子和黄芹都施礼哀求着,只有桑小妹眼泪汪汪瞧着左少阳,心想左少阳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他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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