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子鬼剑-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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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荒上处樵童小,石藓分来宿鹭驯。
时寺野寻同去好,古碑苔字细书匀。
凌晨天色阴霾,细雨纷纷。
“通宝钱庄”庭院内,停放一辆大型篷车。
展风驰在车内抱著小恨,身旁置有二只木箱及小童车,钱庄总管陈凤娇半掀篷车门帘,抚摸小恨的脸颊,依依不舍道:“展大侠真的坚持要走?敝庄有多处隐密的别馆可以藏身,孩子也可以舒服一段时间,你为何不迁就一下,暂避风头?”
展风驰苦笑道:“前辈的关照,在下心领了!展某是不想让贵庄惹来麻烦!”
陈凤娇道:“怕什么!妾身不是早己说过了?凭咱们钱庄的势力,还下将‘秦门铣’放在眼中,况且您与主公‘财神’的交情,让妾身赴汤蹈火都庄所下辞!”
展风驰拍著二只木箱,沉声笑道:“钱庄别馆虽然隐密,却不合我使用,再说‘铣王’俞器的顶上人头已经送去秦门了,秦霸必定倾巢而出追查我的下落,若得知您在暗中帮我,必不肯善罢甘休!”
陈凤娇微嗔道:“若与秦霸起了突冲,大不了妾身这个钱庄总管不干,还我江湖本色,自有主公派人来调解纠纷,反而落得轻松自在!”
展风驰肃容道:“秦霸当然微不足道!在古墓中让我查出厂‘秦门铣’的背景靠山,十分可怕……甚至‘财神’沈万三也要忌惮三分,苦处理不当,很有可能影响一百零八处据点的营运,这种严重后果,晚辈实在承当下起!”
陈凤娇花容骤变,追问道:“展大侠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秦铣背景又是何方神圣?妾身纵横江湖二十几年来,尚未听闻主公曾伯过谁!”
展风驰仰望天际,正下著毛毛细雨,暗喻道:“雨泽大地,滋养万物,倘若老天爷发怒泛滥成灾,数以万计的黎明百姓就遭殃了!前辈请回吧!展某要赶时问,否则敌方找上门来就来不及了!”
陈凤娇江湖经验老道,岂会听不出其中隐喻,脸色数变,惊讶道:“您是说天子……当今皇上是这批混蛋的靠山?”
展风驰脸带愁容苦笑道:“前辈确实睿智!已猜得八九不离十,请您向‘财神’暗中通报,秦铣幕后那只黑手就是‘帝影布衣’,他就晓得是谁了!”
陈凤娇一歆又追问道:“妾身是第一次听到‘帝影布衣’这个封号……啊,我想起来了!莫非和诸侯之间口耳相传的‘帝影者’有所关连?”
层风驰默然不语,当陈凤娇欲再追问时,钱庄护卫长陈离慌然跑过来,在她耳畔嘀咕几句。
陈凤娇双眸诡异频闪,冷哼道:“想不到秦霸来得好快!”
展风驰镇静如恒道:“前辈!请您配合展某的计画进行,一则,可以撇清咱们的关系:二则,我要执行‘铣王’俞器的悲愿。教雷、秦两家知道新型火器的厉害!”
说罢,展风驰命车夫策马快速奔驰而去。
陈凤娇望著马车消失,才撑著雨伞对著护卫长陈离面授机宜,双双漫步行经花园,约顿饭时间才到会客大厅。
秦霸满脸虬髯,体形魁梧外貌凶恶,却客气地对钱庄总管陈凤娇先行作揖问候道:“秦某实在来得唐突,尚请陈总管海涵!”
陈凤娇故作打著哈欠伸个懒腰状,望了秦霸身侧之人,也就是三大供奉之一,绿林巨擎,外号“追命厉刀”的焦烈一眼,佯装不识而漫不经心道:“天刚亮还下著蒙蒙细雨,刚送走了一位贵客,接著又来了一位贵客,怎恁地大家都赶著早起啦?不知秦掌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之处尚请海涵,不知您有何指教?”
秦霸闻言眼神二兄道:“贵壮信用卓越,当然生意兴隆喽!不知哪位贵客起个太早又忙著赶路?”
陈凤娇笑吟吟没有回答,先请秦霸分宾主坐定,待丫鬟奉茗后说道:“秦掌门,您是专程来与妾身签定契约的吗?其实您只要命个下人吩咐钱庄一声,妾身必然亲访拜会才是,又怎敢劳驾?”
秦霸一脸焦急显得有点坐立不安,道:“咱们契约随时可签,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
陈凤娇眼睛一瞪故作微嗔状,道:“秦掌门,您明知钱庄必须替客户守秘的规矩,敦妾身好生为难呀!”
秦霸搓揉手掌,尴尬道:“是的!是秦某鲁莽!但凭咱们双方几年来大量银两来往的交情,那位贵客的来历……是否能稍微透露一下?”
陈凤娇把早巳准备好的契约置于桌面,故作一副无奈的表情,微笑道:“秦掌门是湖北铣界之首,是否想找离去的贵客谈点买卖?否则干嘛急著问人家的底细?”
秦霸正中下怀哈哈大笑道:“陈总管确实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秦某还是瞒不过你的慧眼,秦某若能争取这个重要客户……死对头‘雷门统’就吃瘪了……你肯讲出那个人的来历吗……会有很大的好处哩!”
陈凤娇知道他在顺著自己睁眼说瞎话,便爽快答应道:“请秦掌门签了这份契约再说吧!”
秦霸看都不看契约内容便快速签字了事,忙问道:“你的好处有了,就请明告吧!”
陈凤娇把契约递给护卫长陈离收妥,嫣然道:“依敝庄规炬……还是不能泄露客户的身分!”
秦霸顿时傻了眼,江湖草莽个性使然,倏地吹胡子瞪眼叫骂道:“你竟敢诓老子……操你个……讲话不爽气,就如老太婆撒尿——滴滴答答!”
草莽气息十分浓厚,还真歪嘴吹喇叭——一团邪气!
陈凤娇出身江湖岂肯咽下这口气,瞬间勃然大怒,拍桌叫骂道:“双方订定契约年年如此!老娘诓你个屁?你这般恶口凶态简直无礼到家,你若想在猫嘴里挖鱼鳅——难喔!”
秦霸真是做贼的心虚,放屁的脸红:一脸窘态不知所措。
焦烈在一旁手抱英雄拳忙打圆场道:“陈总管看似娇弱女人,实则是大名鼎鼎的‘千丰飞凤’,也是当世十太高手之一,请念在武林一脉,给个暗示,又下违贵庄的规矩。”
陈凤娇看他抬出了江湖同脉情谊,随即见好就收,竖起大拇指道:“还是‘追命厉刀’焦老大上道!我可以卖个人情给你……就是你提出问题,由我来回答是与否,就不违钱庄规矩了!”
秦霸抱拳陪罪道:“陈总管早这样说……下就得了?方才失礼之处,敬请海涵!”
陈凤娇白了他一眼不予理睬,转向焦烈爽快道:“请问吧!妾身还要去睡个回笼觉……”
焦烈明知她在故意拖延时间,却占个理字,便轻按秦霸肩膀暗示只听不问,由自己来处理,免得节外生枝,他缓缓道:“请问陈总管,听你的看门人说,那位年约三十出头的贵客,在五天前就带个稚童来到钱庄投宿。”
陈凤娇坦然回答道:“敝庄门户森严,客户的长相及出入的时间,看门人当然要尽职详记,敝庄设有贵宾楼款待来往的客户,确实有这对父子投宿!”
焦烈又问道:“听说那位贵客投宿后便将孩子寄宿,曾经单独进出了三次?”
“是的!”陈凤娇道。
秦霸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操他妈的!这对父子档一定是‘刺客子鬼剑’无疑了……咱们快追!还在这里耗个屁?”
焦烈怒声道:“秦掌门!你办事糊涂,上头命老夫全权处理,你若再谩骂打岔,可别怪老夫对你下客气了!”
秦霸面色如土,噤若寒蝉,陈凤娇听出了话意,确实有幕后恐怖集团操控著「秦门铣”,秦霸只不过是傀儡而已,开始担心起展风驰父子的安危了。
焦烈继续问道:“方才这对父子坐车离去时,是否在车内放有特殊的东西?”
陈凤娇望著一旁的护卫长陈离,故作讶色道:“客人带走了什么东西?这种事要等车夫回来才知道!”
陈离忙作揖道:“禀总管!这对父子来的时候,只推著一辆特殊的破旧童车,焦老大可能是指这个东西吧?再说一般贵客携带行李,咱们无权过问。”
焦烈思虑片晌,对著秦霸质问道:“掌门!你确定新型火器……已经制做完成了吗?
秦霸一脸慌然道:“可能尚未完成吧?‘铣工’俞器的人头都送来了,应该可以确认他尚未完成……否则刺客绑架人质勒赎的话,可是天价的赎金呀!”
焦烈怒骂道:“糊涂透顶!名震江湖的‘刺客子鬼剑’岂会是绑架勒赎的宵小鼠辈?你连自家的新型火器是否制作完成都不晓得,只在这里凭空臆测……假如火器落在刺客手中,我率领人马赶去拦截,必遭不测!”
秦霸当著众人面前被焦烈蔑视,顿觉颜面无光,便倔傲不眼地反唇相讥道:“我说没有新型火器就是没有!你还真怕死?哪配当个‘秦门铣’的一等供奉!”
焦烈气得脸色煞白,厉叫道:“老子岂会怕那个携子的瘪三刺客?你等著瞧!我率众快马加鞭追赶,待我生擒刺客回来,你得摆一桌酒席庆功,并向我磕头赔罪!”
秦霸又反讥道:“老焦!你若真有这种本事,叫老子跟你擦屁股都愿意,只怕你不带种!”
焦烈真是人如其名十分暴烈,当场掴了秦霸一个大耳光,震得他连人带椅翻了几个跟斗,当他起身擦拭嘴角血渍,怒目横生欲找焦烈拚命时,已不见其踪影了。
陈凤娇和陈离及几个下人看他堂堂一门之尊,居然闹这种笑话,强忍住笑意,以免得罪客户。
秦霸颜面无光,气得哇哇大叫,一副拚命的模样,冲出大厅时,已不见焦烈的影子;他飞步跑出钱庄外头,见四名随扈守候在马车旁,立即大声问道:“焦供奉呢?”
四名随扈看见掌门一脸暴怒十分惊讶,其中一人作揖回话道:“禀掌门!焦供奉带著他的人,匆忙地策马离去了!”
秦霸咒骂几句便钻进马车,暍声道:“打道回府!”四名随扈策马跟随在后离开钱庄,一干人等从东门离城而去,奔驰于冷冷清清的宫道上。
马车行进问,车夫惊见官道右侧突然闯出一辆大篷车强行横于宫道上,车夫立即勒马嘎止,四名随扈在怒声叫嚣中策马上前。
秦霸本就憋了一肚子怒气,而满脑子的恶毒思绪正打算设高报复焦烈,匆觉车体一顿,便从车内掀帘一看,见居然有人不知死活以篷车挡住去路,而四名随扈竞被一位抱著稚童的汉子打得落花流水,立即下车冲了过去。
秦霸对著自己的随扈怒骂了几声酒囊饭桶,便大剌剌指著汉子道:“你是什么东西?难到没看见老子马车上有‘秦门铣’的旌旗飘扬,还敢横车挡道?莫非不要命了!”
汉子冷然道:“展某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你才不是东西!就因看见了秦铣门的旌旗,才挡著去路!”
秦霸闻言脸色一变,即知对方是摆明著挑衅,暴眺如雷道:“混帐!姓展的,要不是看你手中抱著孩子,早就揍得你满地找牙!看你身手不凡,是哪条道上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