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子鬼剑-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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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风驰冷漠道:“我对你这位能舍生追求无上剑道之辈,为了表示一份尊敬……坦白告诉你,这招确实是贵派的‘排云分水剑’……”
陶松苍僵然死灰的面颊,突然绽放微笑道:“我对事物的见解一向精准……这辈子也曾希冀能砍出一次像……血液奔流若风笛吹奏般的绝臻剑法……能死在本派的剑法上……也瞑目了……”
“嗟!”
陶松苍整颗六阳魁首突然喷得半天高,尸体颤然瘫地。
雨势愈下愈大,冲别地面,腥红醒目的血迹逐渐淡化。
展风驰推著童车号辘辘而过,一步一脚印的痕迹,亦被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八岭山”上,虽然阳光普照,然而狂风猎猎吹袭,极目眺望的大山茂密森林拂动如浪,却显得阴森恐怖。
山顶上的通道不过丈宽,却有叛逃的副尉楚兴率领著二十位官兵防守阻道,其中十名竟持有从府衙“兵器库”抢夺而来的长型火铣随时备战。
楚兴和两名官兵皆一身宫服打扮,背著行囊好像要出远门的样子,对著一名副手扬修道:“你带著弟兄们守在这里,不怕奸贼蔡森源敢率兵来袭,山顶上那危险高峰处,有我兄长阿瑞固守著,而山腰间还有十名弟兄轮番看守,若有动静,可以迅速吹笛通知,我已经警告过那个奸贼,咱们布有三道防线,若敢逾越雷池一步,便放火烧山,大家同归于尽!”
扬修拍胸保证道:“阿兴兄请放心,您快去南京恭迎主公回府,诛杀奸贼蔡森源亲理政务,这里交给我负责就是了!”
“是啊!咱们的希望就全寄托在阿兴兄的身上,只要迎回厂主公,一定能扳倒奸贼!”
“我们全为了本县的百年大计著想,就是牺牲了生命也是值得的……”
“阿兴兄,祝您一路顺风,就快去快回!”
丈宽的崎岖山路,突然在斜波之巅转折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奔驰声响,令所有宫兵十分错愕,纷纷凝神戒备,迅速将十支火铣立刻点燃引信,对著山路瞄准。
山坡高处出现二匹快马奔腾,马匹好似受到刺激口吐白沫而疯狂嘶鸣,迅速冲过来。
一匹马背上,竞然有一名稚童紧抱著马鞍平贴身体,惊骇地尖叫大喊救命,还有
一匹疯马紧跟其后,倘若孩子一松手落马,很可能被疯马贱踏死于非命。
“啊!怎会有二匹疯马?”
“哇!马背上还有小孩子……危险啊!”
“快救孩子!千万别开枪,以免误伤!”
楚兴立做明智抉择,便抄起丈二长矛率领苦大家围堵在山路上连成横向队形,个个手持刀剑蓄势以待,打算斩马抢救孩童。
当二匹疯马冲到队伍一丈间距时,后方那头尾随的马匹,赫然从其腹部钻出了展风驰,他右手持著丈二藤棍长刀,立即腾身而至前方那头畜牲背上,将小恨攫住夹在腋下,随后挥动藤棍,长刀立刻斩断了马头,让无头马狂喷出大量鲜血,马身冲进了队伍中,喷洒得所有官兵满头鲜血睁下开眼睛,个个慌然暴退开来。
无头马撞进了队伍中,后方那匹疯马也冲撞而入立时乱成厂一团,马匹嘶嚎及官兵惨叫声回荡山间道路。
展风驰持著丈二藤棍长刀,冲人了慌乱官兵之中若虎人丰群,开始做无情的杀戮,下到盏茶时间便杀得不留一个活口了。
第一道防线,立告瓦解。
展风驰抱著小恨徒步上山,路径愈来愈狭窄,在过了一个山头以后,站在巅峰上,极目所见整座若弧形蜿蜓的山脉,竟是一片光秃秃的,地上物只剩下被砍伐所残留的粗大树根,令人沭目惊心,也蔚为奇观。
秃山若被雨水长期冲刷,确会造成山崩引发大量上石流,对山脚下的城镇及农作物将造成莫大的伤害,难怪官兵会自动发难,誓死保卫家图。
远处有一座翠绿高山,若宝剑插天十分雄伟,那就是所谓高天隋地之险境,展风驰搂著小恨于秃山岩石间飞掠前进,不一会儿就杏无踪影了。
夜黑风高,狂风簌簌吹袭,茂林如浪翻动,仿佛数不尽的山精鬼魅藏于密林中蠢蠢欲动,令人望之怯步。
高山峻岩若剑插天,一处山腰避风地,几个帐篷围著一团熊熊火光,有十余名官兵边取暖边闲话家常。
“咱们带上山的粮食尚有十天存货,真希望副尉楚兴能迎回主公做个了断,要不然拖久了就要啃树皮了!”
“啐!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茂林中野生动物这么多还伯会断粮?就伯你想著老婆睡不著觉……”
“嗯!将火势弄小一点,免得引起森林大火一发下可收拾,连自己都烧死了岂不冤枉!”
“哈,大火算得了什么!咱们搬上山的十桶火药才厉害,轰然一声就可以炸毁半座山头了。”
“唉,我真佩服楚瑞大哥坚忍不拔的个性,在山顶那块不过一丈方圆的岩石秃地单独驻守,还搬一桶火药在身边,若有个风吹车动就和这座森林同归于尽。”
“是呀!他身处高天踏地的咫尺险地,就是要大家明白其背水一战的决心,所以教奸贼蔡森源不敢妄动,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好计!”
十余名官兵七嘴八舌闲聊打发时间,其中二名拿著火把持著兵器离开,沿著上山的小径巡逻而去。
一名官兵问道:“陈六,山脚下的弟兄们怎么没有派个人上来联络情况?会下会出事了?”
陈六笑骂道:“啐!丁五,你的胆子未免太小了,山脚下的弟兄们携带大量的远程火铣,在大白天敌方肯定不敢公然偷袭,若遇上危险,一定会鸣空射袭示警,咱们布置三道防线还怕奸贼搞鬼?”
丁五望著四周黑漆漆的环境,心生怯意道:“他妈的!这种鬼地方寒飕飕地阴森恐怖,另一座山就是古墓群,半夜鬼火飘动真会吓死人!”
话说到这里,从密林处突然钻出了一团半人高的黑影,吓得两人为之色变,不约而同叫道:“是谁……别开这种鬼玩笑!”
陈六胆子较大,放眼一瞧居然足个稚童孤零零地瞪著自己,丁五轻拍胸膛笑骂道:“小鬼!人吓人会吓死人……咦,这种荒山野岭哪来的孩童……莫非是山精鬼魅变的……”
陈六一拍其后脑勺,笑骂道:“胡说八道!确实是个小孩子……喂!小孩,是谁带你上山的……带你上山的人呢?”
小恨呵咭一笑道:“我是来找阿瑞叔的,带我上山的叔叔说肚子痛,叫我沿小径直走就会遇上阿瑞叔……他丢下我跑去拉肚子了。”
丁五牵著小恨的手欣然道:“你认识阿瑞兄?可是我从没有见过你喽?”
“我住在阿瑞叔的隔壁村,有坏消息要转告他来的。”
一听到坏消息,两个人便发慌,陈六干脆抱著小恨和丁五跑回了营地告诉同僚。
“要下要联络一下楚瑞大哥?”
“他可能睡著了吧?况且大家也累了,明天一太早再联络吧!”
“是啊,你看小孩都累坏了,让他吃点烧肉热汤,然后好好睡上一晚,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讲话。”
“对!楚大哥在山顶上那处险地,咱们摸黑上去或者请他下来都很危险,确实该等天亮再说吧!”
小恨吃完饭后不久便睡著了,一名官兵就抱著小恨缩进了帐篷没有再出来,大家不以为意,留下陈六及丁五守夜,纷纷回帐篷安歇。
旭日东升,密林中的鸟群叽喳叫响。
陈六及丁五巡山回来,却下见一个人起床料理早餐,陈六气愤地跑到下一班该轮值的帐篷外叫道:“睡死啦!该你们起床换我睡觉了……”
陈六掀帘欲叫醒同僚之际,整个人竞瘫倒篷外,惊动了丁五前来探视,居然见其仆在地上流出大量鲜血,惊慌失措问,他还没来得及大叫,就见帐篷中突出一根藤棍长刀瞬间刺进喉咙,便无声无息地仆倒在陈六的身上。
展风驰钻出帐篷,抱著熟睡中的小恨,持著丈二藤棍长刀在尸体上擦拭鲜血后,随即沿著小径,扬长而去。
山顶之巅一片突岩耸立,大约只有一丈方圆的空间,展风驰背著小恨攀登而上,只见楚瑞手持著火铣已经点燃引信瞄准以待。
“阁下是奸贼蔡森源请来的杀手?山腰问的同僚没有准时送来早餐……就知已遭不测了,却没想到你会携子上山行刺,你到底是谁?”
展风驰将小恨放于地上,顺手从袖中取出一支短铣,再把丈二藤棍长刀插入地面,望著楚瑞身边的一桶火药轻叹道:“你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确实是位英雄好汉!假如我手中短统打中火药桶的话,这处突岩立即被爆炸的威力夷为平地,你打算燃烧森林威胁蔡县令的希望就落空了。”
楚瑞闻言一颤,立即放下手中长铣靠在岩壁,再取战场上惯用的丈二大刀一挺慨然道:“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高天跻地,不过一丈方圆而已,你我各持丈二兵器毫无取巧的机会,我就以崆峒派俗家弟子的身分向你挑战,你若战死,你的儿子我会代为扶养成人!”
展风驰被其择善固执及江湖义气所感动,并没有讥笑他轻敌,脸色严肃道:“你是位可敬的敌人!明知你的主公昏庸无能仍然一心愚忠,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还是坚守岗位,我就留你一个全尸!”
楚瑞不理会其忠告,望著小恨正色道:“孩子!你趴在地上,以免被误伤了。”
小恨闻言趴于地面,却以迷惆的眼神看著父亲展风驰,好像想了解为何要杀这种好心的伯伯?便将父亲交给自卫的短铣弃地不用。
展风驰双手平举藤棍长刀,冷漠这:“你出招吧!刺客子鬼剑在此候教!”
楚瑞一歆,脸色骤变煞白,凄然道:“阁下大名如雷贯耳!唉,我看见了稚童就该猜测出你的身分……你身入咫尺险境,我若是雇主的话,必定会趁机杀你灭口……反正多说无益,各安天命,看招!”
楚瑞双臂挥舞丈二大刀用一式横扫千军朝著展风驰拦腰而斩,在这种下过一丈范围的狭窄险地根本很难闪躲。
展风驰平举著藤棍长刀运劲封架,藤棍弹性的力道极大,震得楚瑞举刀的双臂一阵酸麻,连人带刀颠退五尺而背撞岩壁方能止住退势,便晓得自己与敌方的功力悬殊太大了。
展风驰持著丈二藤棍撑地跳跃而起,飞掠半空中,楚瑞见机下可失,举刀当枪直黥,怎料展风驰用左手攫住其刀背,利用身法下挫之势,抛弃藤棍长刀,再使个鹞子翻身,以头下脚上俯冲雄姿,瞬间挥出右掌拍在楚瑞的顶门。
“噗!”
楚瑞第一次听到已身头颅及背部脊髓骨的一连串爆裂脆响,立即瘫烂地面,从嘴角溢出大量鲜血,喃喃自语道:“假如……我师父‘分水剑’陶松苍他老人家能赶来支援……必能守住……不至于落败!”
展风驰淡然自若道:“你师父早你走了一步!